《这天下是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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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是老子的-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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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逃了太学的课程,悄悄的躲在了正大光明的后帘去看了。
  正大光明殿有个小侧门,直通向龙椅后的的屏风架处的朱红色的帘幕。帘幕是用三层的织金锦做成的,厚厚的一层,里头的人能看见朝堂上的大臣,可朝堂上大臣却看不见里头的人。
  我大哥赵宸穆登基后,母后时常带着我坐在帘幕后垫了软垫的四方木椅上听政,不过那时候的帘幕的拉开的,母后坐在那里,即使赵宸穆再无用,也如定海神针一般稳住了朝堂。
  我偷偷从侧门溜进去的时候,站在台阶下面的大总管安公公瞧了我一眼,像是发现了我存在,可是他没说什么,反而动了动身子,遮挡住了帘幕外侧被拉开的一小道缝隙,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我的身影。
  身旁的赵宁佑在说些什么,声音清朗而响亮。
  从西北赶来的这位州官一脸辛酸,身上的朝服早就破旧不堪,他站在京城皇宫的正大光明殿,神色憔悴,神色悲恸,跪在地上一脸激动的诉说着西北这半年以来的灾难。
  西北因持续不断的灾难,流民纷纷涌入西北附近的晋州一带,眼看着莫大的州县快变成了一座空城,越来越多的的百姓死于天灾,消息持续虽然频频传入京中,可收效却不见好。
  大旱将临,西北早就颗粒无收,粮油贵如天价,附近的晋州一带官员不但没有救济,反而关上了自己的城门,将不断涌入的灾民拦在了城外,食物的缺乏让这座州县变得面目全非,道理和是非全部统统不见,在死亡面前,人越来越显露自己最自私的一面,为了生存,他们烧杀抢夺,干裂的大地上,早就不见了那安居乐业的和美之象,取代而之的是之间的互相争夺。
  州官无能为力,朝廷的赈粮一波一波,可是到底杯水车薪,眼看自己掌管州县变成这样民不聊生的地方,州官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京城,请求天子的支援。
  赵宁佑早就颁布了朝中官员募捐的旨意,责令户部勒令官员动用贡品财款的权利。户部尚书作为宋圭一党,一旦这个条令一出,妨害了羽党众多之人的利益,宋圭第一个跳出了脚,同赵宁佑争辩此计不佳。
  宋圭这个老狐狸主张征收百姓税收,然而如今的地方赋税已经苛刻不堪,如何能再毫无节制的却压榨百姓?
  宋圭作为京中的第一首富,在赵宁佑提出财产募捐之时,只堪堪掏出了白银千两,并哭诉家中老小众多,自己廉洁为民,即使日子清贫也要给赵家的百姓贡献一份力所能及的力量。
  我在光明正大殿后帘处,瞧宋圭哭诉的惨样心中更是冷笑连连,谁不知道这几天宋太师的儿子宋凡轩一掷千金,只为东门大街上百苑楼的名妓柳芳芳,现在喊穷,自个打自个的脸吗?
  然而宋圭一喊穷,朝中的众人皆皆效仿,一嘴的穷酸,我在后帘处恨不得出来质问这帮臣子在截下江南贡品,私下以贵重宝物贿赂游走的时候可曾有半点心愧!
  在朝堂上跪着的州官,身上衣物凌乱,听见朝中大官此言,伏地磕头,痛声大哭:“臣自七岁起熟四书五经,十年寒窗,不负祖先所托,得以在朝中取得一官半职,臣当西北锦州的州官已有十年余载,如今百姓流离失所,草地寸土不生,臣每每瞧见州县百姓落魄饥寒,便不由觉得愧对这头上的乌纱帽!是臣无能,无以救州县百姓脱困于天灾,臣赶至京中受万民托付,西北也是皇上的子民,臣愿意卸了一身的官职,只望圣上援救西北百姓!”
  此音如重锤般一下子震响了整个朝堂,只余下州官的痛苦流涕声。
  朝堂中的众臣皆皆沉默了下来,宋圭这个老狐狸抹了一把短胡须,却是一脸不耐:“虽说西北也是中原之地,可这大旱实属罕见,朝中并未放弃救济,粮草之物一直送往西边不间断,天灾如此,就算皇上有心也是无能为力啊!朝中从不短西北银两,这位大人,可朝廷不光要养西北之地,更要兼顾这中原的几十个州县,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瞧着宋圭这番言语,我在后帘处攥紧了拳头,西北岭山一带同雁门关贴壤而近,若是锦州失守,蛮族乘势而来怎么办?
  西北之地同京城只隔了三个州县,这些州县皆是建是沿着山脉而建,地形险峻,可却是最好的战略地带。
  椅座上的赵宁佑终于出声了,“西北亦是朕的子民,只要赵国存于一天,便不会弃汉家的子民于不顾,西北大旱,朝中的救济不断,这位爱卿治理锦州数载,定对锦州的地势熟悉不过,朕想,与其任由天灾横行,不如提前做好准备,朕知锦州的峰山有处水脉,不如在水脉的上游之处建立水车,在锦州地势较低之处建立水堤,引山脉之流而下,即便再遇旱期,也能救一时之急,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州官抬头,听闻此言,激动的出口道:“臣曾经去那条水脉考察多次,三年前,臣便有此想法,愿圣上成全!”说着,便弯腰磕头请求。
  宋圭凝视思索,瞬间便跨步出列:“皇上,臣以为不妥,峰山一带地势险峻,建立大型水车和水库一事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况且这需要大量得财银和人力,这些,又从何处来?”
  听到此言,我心中的愤怒慢慢归于平息,无力感涌上了心头,说到底,都是银子的缺罚,国库空虚,朝中的人更是一毛不拔,前半年的赈灾之物便如投入了无底洞,旱期持续,如是这样下去,迟早支撑不起。
  然而,他们可曾知,若是国破,这朝堂又岂有他们的地位?
  我皱着眉头垂着袖子凝神思索,然而袖口拂过案几的时候,忽然碰到了身后高脚架上的香炉,“扑通”一声,香炉滚落,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声,惊得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而在这时,原本有些争论声的朝廷忽然陡然安静了下来,刚刚出生反驳的宋圭顿时朝着我这个方向,怒声大喊了起来,“是何人在那里!”
  

☆、深井冰口口四五
  而在这时;原本有些争论声的朝廷忽然陡然安静了下来;刚刚出生反驳的宋圭顿时朝着我这个方向,怒声大喊了起来;“是何人在那里!”
  瞬间,朝堂上所有的人都望着后帘的方向看来,宋圭皱着眉头,迈着大步走来,似要一把掀开朱红的后帘。
  我看着他的动作;慌得刚要转身就走;然而;就在宋圭这个老狐狸伸出手的时候;赵宁佑开口了:“宋大人这是做什么?”
  说着;画廊金色屏风处的赵宁佑从椅座上站起了身子,透过朱红色的帷幔,隐约能看见他的黑色朝服上金色的龙纹。
  宋圭像是有些忌惮,他顿了手,将其放下,转眼望着赵宁佑道:“皇上,正大光明殿乃是肃严之地,岂容他人在朝堂如此放肆!”
  听到赵宁佑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然而,不过在片刻之间,我面前的遮蔽物忽然一空,厚重的帷幔被宋圭这个王八蛋一下子拉扯开来,帷幔后我的身影被完全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赵宁佑的视线扫在我的身上,并没有流露多少的惊讶,仿佛早就知道里面的人是我,倒是朝堂上的众臣倒是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起来。
  “原来是大长公主!”宋圭这个老狐狸瞧着我,不冷不淡的道了一句。
  既然已经被发现,我索性挺直了背脊,从帷幔的后头走了出来,一踏上光明大殿的前台,那细细碎碎的吵闹声安静了下来。
  宋圭皮肉不笑的开着口:“大长公主可知,这朝堂上自有朝堂的规矩,公主莫不是走错了路,大总管还不带公主下去?”
  我欲要出口反驳宋圭这番越俎代庖的话语,赵宁佑倒是冷着脸色出了声,他垂着宽大的广袖为我让开了道路,退到龙椅的台阶下,“宋大人刚刚的话,可曾问我朕的旨意?”
  宋圭一下子弯腰俯身:“臣不敢!”
  我抬起了头望向了高座旁的赵宁佑,他的脸色虽然冰冷,可落在我的身上的视线格外柔和,我有些受惊的微微错开他的目光,走在了众人的面前,坦荡荡的望着用新奇目光打量着我的众臣,终于开了口:
  “我想,大家对本宫的身份并不陌生,本宫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朝堂之上。”
  我清脆的语音落下,那窸窸窣窣的声响终于消散而去,众人遵守着礼节弯着腰对着我行了一个大礼。
  跪在地面上的那个州官,脸色暗沉,可一双炯炯发亮的眼睛带着一丝好奇望向我。
  赵宁佑轻轻的坐在了龙椅上,我走向他的下方,挺直了背脊,望着赵家的群臣继续开了口:“本宫姓赵,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本宫同皇上一样心系天下黎民。”
  众人失去了言语,他们静静的等着我的下文。
  整个大殿静谧的只听见我沉重的呼吸声,一声一声,伴随着那擂鼓般跳动的心脏,“本宫虽年幼,可我母后却经常以民生大义教导本宫,自天启元年开创以来,中原风调雨顺,鲜少有天灾,西北大旱,本宫虽感受不到,可本宫依旧能想象百姓惨痛的摸样!”
  说道此,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眼眶也渐渐模糊起来,看着众臣那满脸略有愧色的面庞,心中这才微微舒坦开来,可面上依旧略有些激动的出声道:“本宫知道,凭着皇上一人之力,想要统治中原何其艰难,母后常常告诉本宫,支撑着这泱泱大国的,不仅仅是皇上一人,更是朝堂上这站着的千万臣民!”
  眼眶中越见湿润,我仍然睁大了眼睛一一扫视着穿着光鲜臣服的几位大臣,然而视线微微扫过一个人的时候,我愣了一下,那站成一排的众人中,我很快瞧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宋老狐狸的大儿子宋凡成举着笏板隐在众人的身后,他微微抬了头,嘴角勾着一抹笑,朝着我投来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望着他的视线一滞,没来由的轻轻蹙了眉头,笑什么笑,劳资难得这么真情流露,笑你大爷!挤出了几滴同情泪后,赶忙转回了视线。
  舅舅作为镇守京中的武官,他望着我,脸上绽放了一抹欣慰的神色,他领头跪了下来,“大长公主一番言语虽朴实,可臣听言,心中感慨万千,公主说得对,西北大旱,臣等食皇粮,理应众志成城。”
  随即,一位官至三朝的太公大人闻言也随即应首:“大长公主所言甚是,公主虽年幼可心中这番所思乃是大善,皇上今日所言之计,臣也是赞同,银钱一事虽说紧迫,可并不是没有办法,臣愿意带头同京中乐善好施的富商洽谈。”
  彼时,众臣的言语似乎都有些松懈开来,在西北建立水车的事情似乎有了一丝进展。
  地上州官身子轻颤,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对上我的视线,弯着腰颤着声音大声谢恩:“臣谢过大长公主,谢过皇上!”
  说着,他伏地行着大礼。
  我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众人,朝着帷幔中一步一步走去,身后的应喝声此时彼伏,我的眼眶还通红,可面色毫无伤痛之意,掀开帷幔迈步进去的那一刹那,我习惯性朝着高台上赵宁佑的位置往了过去。
  赵宁佑的侧脸清隽冷峻,金冠束了半边长发,斜入鬓角的长眉微微往眉心蹙拢,一身的威严之气,的确是一位英气无比的帝王!
  手指挑开了面前厚沉的的朱红色帘幕,刚要偏头,赵宁佑的视线紧跟着落了过来,沉沉的目光深邃如海,黑色的瞳孔闪烁着无穷无尽的情绪,他抿着薄唇,凝着目光注视我。
  眼角的泪水还挂在脸上,眼眶中通红的色彩还未褪去,我对着他的视线,微微勾起了唇角,毫不留恋的转过头踏进了帷幔的后面。
  赵宁佑,我赵宸安愿意尽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与你共同守着赵家的江山,直到我再也没有任何资格。
  朱红色的帷幔在我的身后落下,身后的朝堂上似乎还在谈论着什么,我大步的往着侧门走去,远处的侧门被打开,亮堂的光线落下,那明亮白净的色彩像是融化了天地间的一切污秽。
  我抹干净了眼泪,心绪无起伏的走了出来。
  舅舅将虎符送至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二十。快要冬至的天气已经寒冷如霜,尚服局抓紧时间赶制的礼服也已经被送到了福宁宫,赵宁佑的婚事迫近,即使已经寒冬季节,可整个宫里都是极为喜庆。
  我望着殿外那颗高大的合欢树已经落尽了枯叶,光丫丫的枝桠突兀的横生在这院子的四方天空,窗外的寒鸦落在枝桠上,肆意的哑声鸣叫,我呆呆的坐在窗台边望着它们跳动的姿态,手中摩挲着那枚虎符。
  虎符上面巨目大耳的异兽,张口露齿,通身的纹饰是凸起的浮雕,上面刻着小篆铭文,“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东君。”
  这枚虎符是右符,东君是当年东义军首领的称号,虎符分左右两枚当年的东义君由外祖父带领,直到父皇登基后,天下大定,祖父将这枚虎符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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