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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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血腥-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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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所有人都反对装电话。
     当时我到是有一部手机的,可惜里面的电话簿被我不小心的洗掉了。我似乎和所有的熟人失去了联系,可他们并没有失去联系我的方式。因为我接到了丁捷的电话,她说她很想见我。
     九月的商学院似乎和平日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个周末的阳光很是灿烂;可谁也不知道这短暂的灿烂后面掩藏着怎样的阴郁。被抛弃的落叶从天空中散散的落下,与地面被遗弃的落叶混合后继续在我的记忆中坠落。丁捷就站在女寝6号楼的一处角落的阴影里,似乎和这灿烂的阳光没有丝毫的关系。
     丁捷一头短发,戴一副茶色眼镜,上身穿一件过腰及膝的半大风衣,里面是一件红色T恤衫。下身是一件紫灰色的宽腿牛仔裤,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粗大铁链。
     “最近见到乡下了吗?”丁捷问。
    其实自从我们的乐队解散后,我到是见了赵乡下那家伙两次的。一次是在冰大一条街的酒吧里,他和一个女人在角落里乱搞;另一次是在冰大一条街的酒吧里,他和一个女人在角落里乱搞。
     “你***能不能虚伪点,怎么一见到我就问赵乡下?”我说。
     “抱歉——最近过的好吗?”丁捷勉强冲我笑了笑。
    为了表示欢迎,丁捷决定请我吃饭,因为除了吃饭我们似乎并没有别的可做……
    午后的光线从食堂高大细长的欧式窗子中斜射进来,强烈而白色的阳光中浮满了轻轻的尘埃。这里曾经是上个世纪的一座教堂,高高的哥特式拱顶,裸露的框架式结构,一根根支柱犹如冻僵的白色腿骨般依然站立着,支柱与支柱间除高大而细长的窗子外别无其他,似乎是对物质世界的一种否定。
    教堂成了食堂,满足精神需要的地方成了满足身体需要的地方。那个原来供奉耶稣圣像的地方现在供奉了柴米油盐,神父为信徒提供精神指导的地方成了厨师为食客提供饮食的地方。上帝也吃饭吗?难道人不是上帝以自己为图纸造就的吗?所以上帝是吃饭的。那么上帝也是要去洗手间的了;那么上帝也会有性交的需要了;那么说上帝也是会有世俗生活的了。
     看来信仰仅仅只是用来相信的,任何思考都会导致信仰的崩溃,而没有思考的信仰则会导致人性的崩溃。信仰做出的判断多一些,人性做出的判断就少一些。
     宽敞而高大的食堂里只有我和丁捷两个人,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吃着,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胃口。我突然觉得很不自在,就轻轻的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一声清脆
的木椅子响声在空旷中回荡,似乎这声音已然也在这里还是教堂的那个时空中回荡着。一位孤单苍老的神父面对着寂静的耶稣基督,他穿着一身红色长袍,长袍上尖尖的帽子压得低低的——这位神父猛然间因为这声音而回头,却发现身后已然空旷一片……可我却看见了那位神父,他目光忧郁,神情迷茫,似乎迷途的孩子。我大概知道他并不能看到我,可我还是避开了他的目光,我害怕那因丢失了信仰而迷茫的眼神。
     我向窗外望去,那里是一片明媚的阳光,明媚的只有惨白,明媚的让这里与一切隔绝。我转回头来,丁捷正在向我望着的窗外那边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我望着丁捷,她转回头来看着我,那是和丢失信仰的神父一样的眼神,那目光让我不禁很不自然的看了看脚下。
     我抬头的时候丁捷正在低头望着什么,她看的一本正经,可她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又抬起了头。我立刻向另一侧看去,丁捷也跟着我的目光看去;我又故意的抬头看了看上空那高大的拱顶,这一次丁捷没有动,只是不怀好意的看我,不过她还是抬起眼皮望了望上空的拱顶。
     我喜欢看丁捷的眼睛,被随意散乱的头发挡住,更加的闪亮,像两个因为恐惧而躲在树丛后面的孩子,一丝丝流露的恐惧中也有一点点的纯粹。
     我们从食堂出来,经过校园的小路一直走到后门,那里有一条胡同可以穿过繁华都市的表层,一直从皮肤下面的腐烂血肉中穿过。胡同的两侧是老式黄砖墙和蓝绿色木瓦屋顶相结合的砖木结构二、三层欧式小楼,上个世纪留下的腐烂木楼梯,早已生锈的红灰色扶手上晾着各种破旧的被褥和衣物。一辆破旧的没有了车座的黑色女式自行车被遗弃在楼梯扶手边。
     从小道穿出皮肤深处就是繁华的车马街区。一座高大的立交桥横躺在十字路口,如一位不甘被城市俘虏而悲愤自杀的勇士的尸体般,冰冷而安静的躺着。
     天空由晴朗的面孔转而阴郁着,渐渐的下起了小雨。九月的雨总是这样,我和丁捷在勇士的尸体下站住,我斜身靠在勇士挺立入云的骨骼上,汽车的机械声与轮胎压过勇士尸体发出的声音在这里不断回荡着。我抬头望着两段勇士骨骼间的缝隙,偶尔有汽车飞过。天空中只有阴郁,深蓝色的忧郁,她似乎是在为这个城市而悲哀。
     “赵乡下参加了‘红色血腥’……”丁捷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那条系在脖子上的黑色铁链。
     “到底什么是‘红色血腥’?”我问。
     “听赵乡下说是一个唯一能够拯救冰镇城邦的神秘组织,现在很多冰镇的人都已经秘密参加了这个组织……这个组织的目的是在冰镇建立一个没有贫富与痛苦的理想世界……”
     “理想世界?”
     “是的……一个近乎完美的世界——可是我却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我不知道理想世界是什么,但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没有贫富与痛苦——你又为什么要害怕呢?”
     “如果真的实现了理想世界……我的铁链去交给谁呢?我只想有人能用手紧紧的抓住她……”丁捷用手托起了那条在脖子上围了很多圈的长长、粗粗的铁链。“我只想有一个像乡下那样值得依靠的人能牵着我——哪怕让我一辈子住在笼子中,因为我害怕,害怕有一天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抓住这条铁链,也怕很多人一起拉动他……”
     我一把抓住那条铁链向怀中拉了过来,丁捷很顺从的跌进我的怀中,顺从的让我害怕。我亲吻她,她闭上了双眼,变得从未有过的温顺,而且主动的把舌头深入我的口中。我变得不知所措……我慢慢的松开了她和我自己手中的铁链,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就是一种安全……”丁捷苦苦的微笑,她看着我,然后指了指街上的人——那些人的脖子上都系着一条长长粗粗的黑色铁链。“你看!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条铁链……难道我们人类的安全感竟然不如一只宠物?”
     我没有说话,我无言。
    “你看——你的铁链,你打算把她交给什么人?”丁捷指了指我脖子上的铁链,我突然发现我的脖子上也有一条黑色的铁链。
    “我会把它扔掉……”
    “没有人能够逃脱这条铁链……”
     “我会的……等我……”我把缠绕在脖子上的铁链一圈圈的打开,然后用力撕扯着。我试着把那铁链的链套从脖子上拿下来,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让那链套从头部穿过。我拖着铁链跑到街头的杂货商店,买了一把比较锋利的刀子,然后走到街上拦下路人请求他们的帮助。
    “请帮我切下我的头颅!我要拿掉这条铁链……”我拦住一个路人,把刀递给他。可他却惊异的看着我,然后快步跑开了。
    “请帮我切下我的头颅!……”一个、两个、人人都惊慌的走开了。那些走开的路人都不解的看着我,有的干脆大圈的绕开了我,然后找了个离我很远的地方继续的看着我——就这样,我成功的成为了一个疯子。
     我继续在马路上“装疯”。我跑着寻找可以切去我头颅的人,这时我拖在地上的铁链被一辆飞驰的卡车卷进了轮子,我的身体被那条铁链拉扯着一起飞进轮子下面,轮子是从我的脖子上压过去的……         
     我振作着自己……缓缓的从马路上爬了起来。刚才绕开我的人们现在都围绕在我的四周,他们都好奇的看着,痴呆而麻木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他们似乎什么也没看见……我捡起了被车轮从身上碾下的头颅站在人群中间,然后捡起了那条已经脱离我身体的黑色铁链。我爬到了那辆停靠下来的卡车车厢里高高的货物上面,我把头颅和铁链高高的举过颈部。
     我高举的头颅在冲着丁捷微笑——那是胜利的微笑。然后我用力把那条铁链向天空扔去,那一刻丁捷也在冲我微笑着……
    (主人公的回忆:丁捷是我所遇到的第一个对“红色血腥”质疑的人,而我则时常思考她会不会也是我所遇到的第一个正常的人……)





    正文 Side。A4  对话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8:29:37 本章(。dushuhun。)字数:4281

Side。A4    对话
    当然是没有什么值得去说的原因的,不过每一天我都是十分疲惫的。我在七点半醒来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卓泰龙正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发呆,这厮是为了更好的追随大疮才搬来我住的寝室的。除此以外,在某一些其他的问题上,我也是比较佩服他的。
     泰龙的作息时间是比较有规律的,至少和那些夜里麻将、白天睡觉的傻爷们们比起来是这样的。那时的泰龙还不是“麻将泰龙”,这厮在晚间广播中播放的七点新闻联播的催眠中睡去,早上七点起床。就像现在这样的望着天花发约一个时辰的呆,然后在广播中播放的九点钟整点新闻的催眠中睡去。晚上五点醒来,再像这样的发两个小时的呆,然后在广播中播放的晚间七点的新闻联播的催眠中睡去——大凡道者,醒而恍惚而睡,睡而恍惚而醒;古今大道皆同一理。可我还是觉得这厮一定是会什么歪门邪术,或者因为是某位天尊的徒弟而会某种道术,要不怎么就不吃不喝不下床。
     我总觉得时间似乎还是早一些的。于是又重新躺下,摸了摸还有些痛的脖子,感觉连头也一起昏昏沉沉的。
    “我他妈昨夜醒了无数次!”大疮醒了,他总是在这个时间醒来,并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就如同每天七点新闻联播前的痔疮广告一样。于是无聊而干吧的“新闻联播”开始了,所有人都开始起床,并重复着每天都重复的同一个动作。这帮家伙总是在差五分钟上课的时候起床,如一群被切了脑袋的苍蝇到处乱撞。
     我使出全身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十分费劲,因为我要当心脑袋再次从脖子上脱落。我又一次庆幸我是生活在冰镇的,据说“意识”以外的人是不能头颅脱离身体后还可以继续存活的。我低头看了看,发现鞋早已不见了,裤子也被人拿去擦了脸,于是我只好重新的躺下,直到那些家伙在我的眼前全部消失。
     我重新的爬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收拾着。最后我还是没有找到我的鞋,这帮家伙连我的拖鞋也没留给我。于是我只好找了双刘大拿的拖鞋走出了寝室。
     张丽是“画法几何”课的老师,此人从鼻部以下脚踝以上开始成陀螺形发胖,脂肪从头与脚这两个端点成45°角不慌不忙的在脐带处交汇成脂肪的海拔鼎盛巅峰。肥大的胸部明显下垂,却偏要穿低胸的紧身时装,以至于露出大半滩肥大的乳房。那两只被低胸紧身衣死死兜住的乳房强有力的抗争着,以至于两乳间的缝隙中可以装下整个男人。这厮每次掏手机的时候总会背对着别人在胸前摸索,于是我时常怀疑这厮到底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什么地方。
     张丽喜欢以其的语言为对学生进屠宰,语调起伏、层次起伏、音节分明,似乎妓院中的职业老鸨。一次张丽以老鸨的语气在课堂上公然宣称:“我对你们是自上而下的统治!你们要对我自下而上的服从!我要统治你们十二周!”接着张丽指着坐在前排的陶某大叫,并称所有人都不如陶某,只有陶某才是人才,其他人都是狗屁。
     此后陶某被冠以“张丽私人所生出的儿子”而时常被揍。
     可学生对张丽的厌恶并没有因为揍了其“私人所生出的儿子”而减弱,于是几个正义感极强的家伙有组织、有预谋的在学校各处贴满了关于“张丽操出的猪肉不能吃,为了还能吃上猪肉,我们宁可操死张丽!”的大字报。就为这个,所有张丽教过的班都被停了课,校方发誓要将追查进行到底,而且请了几个穿着制服的家伙勘察了现场并拍了照——这事后来虽然不了了之了,但我却为这仅有的反抗形式的无力而感到悲哀。
     张丽在建院只对三个人格外客气,一个是“张丽私人所生出的儿子”。另一个是“军哥私人所生出的儿子”(这个家伙的身份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即使是“军哥私人所生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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