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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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缱绻-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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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曾答应馨蕊要护福惠周全,百般思索下,只有将福惠送出宫才最稳妥。

    
于是她想到了诈死离宫,一切准备妥当后只欠一个恰当的机会,天公作美,八月的时候福惠因感染风寒而大病一场,皇后按计划用药将福惠的病逐渐加重,到九月初的时候依太医诊治不治而殇。福惠的早殇让雍正大受刺激,也随之病倒,众人忙着雍正的病,福惠的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怀疑。

    之后皇后将福惠安然送出宫,将他交给澜裳。为免人生疑,澜裳独自带着福惠离开那个小镇,而她的儿子杜恒仍继续留在那里。

    
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上天有意,福惠在康复后竟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澜裳只感庆幸,如此对福惠最好,从今以后他便只是杜念之,而八阿哥福惠早已离世。后来福惠迷上了医术,澜裳见他在那方面颇有天赋,便带着他到处求师习医。后来辗转到湖洲这里,恰逢瘟疫,念之一举出名,两人也便在此地落了脚,杜恒在江浙一带做丝绸生意,渐渐做出了点名堂,有时候路经湖洲便来看看他们。他倒也很喜欢念之这个半道而来的弟弟,虽知道他身世不寻常,但也坦然接受,毕竟连他自己的身份都是秘密。

    
后来在雍正九年的时候传来皇后亡故的消息,澜裳颇为感叹,她虽曾远远见过那个满身贵气的女子,但实则并不了解,只因福惠让本没交集的两人同心去保护这个孩子。她才对这个女子也心生怜惜,毕竟在那后宫之中的都是些可怜人罢了。

    
澜裳将这样一个冗长的故事讲完,念之宛如梦中,一时反应不及,只愣愣地跪坐在地上,桌台上燃着的香烟雾袅袅,整个小佛堂都笼罩在那沉沉的佛香中。念之恍然间想起了一个巧笑嫣然的面孔,“以后额娘再也不会留惠儿一个了。”“额娘说话算话,拉钩。”“好,拉钩。”一大一小的两根手指紧紧勾在一起,似乎永远都不分开……

    脑中的画面定格在了那一刻,不期然的念之眼中涌出了泪,呢喃,额娘,你还是食言了,你终是把我一个孤零零留在了世上,额娘……

    澜裳叹了声气,拍拍念之的肩膀,将一柱香递给念之,“孩子,给**亲磕个头吧。”

    念之半晌才接过,静静看向那已经有些旧了的灵牌,心中凄然,俯下身,重重磕了一个头,“额娘,对不起,惠儿现在才认出你,你不会怪我吧……”

    澜裳掩面哭泣,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向馨蕊的灵牌,朦胧间好似听到有个声音飘过,澜姐姐,谢谢你帮我照顾惠儿……

    风乍起,卷起一地枯叶,漫天飞舞,一年又结束了……

    
 


醉缱绻 番外 半世浮萍随逝水(乌喇那拉氏与钮祜禄氏篇)
章节字数:2183 更新时间:09…11…03 18:28
    乾隆十五年。

    
自孝贤皇后十三年去后,乾隆的后位一直虚空。此时众妃中位分最高的是娴皇贵妃和纯贵妃,两人都是乾隆十年的时候晋的贵妃,而娴妃在孝贤皇后去后不久又晋为皇贵妃,并且一直代理六宫事务,但若立后事实上两人各放面论起来其实都差不多,所以新后人选定是从她们二人中选出。

    慈宁宫。

    乾隆咂了口手中的茶,征询着坐上的皇太后钮祜禄氏对立后的意见,“额娘,对于立后的事儿子想听听您的意见。”

    
皇太后弹了弹衣袖上褶皱,闲闲道,“皇帝,皇后自古以来都是贤德淑良之人胜任,纯贵妃和娴贵妃虽然资历相仿,但是纯妃性格太多敦厚,恐难以服众,倒是娴妃稳重干练,更能震慑六宫。”

    “那额娘的意思是立娴妃?”乾隆再次试探。

    皇太后宛然笑道,“是你的皇后,还是自己斟酌吧。”

    “是,儿子明白了。”

    钮祜禄氏定定看着消失在宫门口的乾隆背影,时间真快啊,转眼间弘历竟已是步入中年,而她也是鬓生华发。

    
手指摸向桌边放着的一块绢帕,细密的针脚,精巧的做工,一看便知是用了心思的。那是娴妃一早派人送来的,娴妃,乌喇那拉氏,那个与先皇后同氏的女子,她第一眼看到娴妃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娴妃其实和先皇后的性格并不像,她比先皇后更温顺,没有她那的那种气魄,但是她仍相信这个女子定能好好的辅佐乾隆。

    
突然想到先皇后,钮祜禄氏的神情有些迷离,定定看着腕上的玉镯出神,这个镯子自那年乌喇那拉清雅去世后她就没再摘下来过,似乎戴着她就觉得清雅还在她身边。那个曾经温柔的唤她“瑶儿”的女子也是世上最后一个那样唤她的人,从此再没有人如此叫她,即使雍正都只叫她熹妃,没有一丝感情的称呼。似乎那一年之后那个“瑶儿”也随乌喇那拉清雅一起离开了人世间。

    轻抚着那温凉的玉镯,钮祜禄涵瑶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天……

    雍正九年。

    
深宫之中的皇后乌喇那拉氏在送走福惠后,愈发孤单。虽然她是那深宫之中的女主人可是却也是最孤独的。她忽然有些羡慕馨蕊了,馨蕊虽然去的早,可是却是早早摆脱了这个牢笼一样的地方。

    八月过后,随着天气变冷,皇后身体渐渐欠佳。坤宁宫里浓重的药味和萧索的庭院不禁会让人想起六年前的翊坤宫。

    
靠坐在厚厚的软枕上的皇后乌喇那拉氏怔忡地看着冷清的大殿,她终于是等到这天了,想她这个手上曾沾满血腥的罪恶之人竟还能多活了这么些年,老天对她还真是厚待,唇边溢出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与宁静。

    “娘娘,熹贵妃来看您了。”宫女低低的声音唤回了皇后的遐思。

    雍正八年的时候熹妃晋为了熹贵妃成为自馨蕊之后的第二个贵妃,而前后竟相隔了八年。如果她还在,会是怎么样一番光景呢?皇后定定地看着一身桃红的熹妃袅娜而至。

    “臣妾给皇后姐姐请安。”熹妃微微欠了欠身。

    皇后嫣然一笑,“妹妹什么时候这么知礼了?”

    熹妃神情冷了冷,淡淡道,“皇后姐姐是在怪臣妾不懂礼数了?”

    皇后揉了揉额头,神色倦倦,“瑶儿,我不想和你吵,如果你没事就回去吧,我的身体怎样你心中也该有数。”

    熹妃被皇后那声自然出口的“瑶儿”叫得一怔,敛了面上的冷然,略微有些尴尬的往床边靠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不要多想。”

    皇后微微笑了笑,没有接话。视线落在熹妃垂着的手臂上,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映入眼底,她什么时候戴上的,而自己竟从来没有注意过。

    熹妃看皇后盯着她的镯子看,眼神柔和地轻抚着镯子,“还记得它吗?是我刚进府那年你给我的。”

    “你还留着?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扔掉了,是吗?”熹妃低低的声音打断了皇后未出口的话,停了停,看向面容憔悴的皇后,“清姐姐,当年你的补药中的红花不是我加去的,是懋嫔,她说爷当年有意扶她上侧福晋的位置时被你拦了下来,所以……”

    皇后挥上打断熹妃的话,“算了,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不。”熹妃有些激动的上前握住皇后的手,“那时候我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却没有告诉你,而是冷眼看着你喝了近半月的那种毒物,是我该死,我不该只想着自己……”熹妃终于没能忍住,潸然泪下,泪水落在她脸上亮晶晶的一片。

    皇后费力地伸出手擦了擦熹妃的眼角,“我不怪你,真的,换作是我也不会说的,你不要自责,这是我的命。”

    
“清姐姐……”熹妃抱住皇后的身体失声痛苦,为什么她到今天才觉得自己过去做错了,争了这么些年斗了这么些年,到最后只留她一人孤零零地呆在这深宫之中,她第一次不能确定她得到那一切是否真的就是最后的赢家。

    “别哭,瑶儿别哭……”皇后轻轻拍着熹妃的背,望向门外的天空,看不到边际的夜空只有一轮明月寂寂地照着大地。

    雍正九年九月己丑,皇后乌喇那拉氏崩,谥孝敬皇后。

    
作者有话说:关于乾隆的娴妃,即后来的皇后,乌喇那拉氏,乾隆二年册为“娴妃”,十年十一月册为贵妃,后晋皇贵妃,十五年的时候在皇太后的主持下册封为皇后。乾隆三十年的时候,因愤然剪去头发,触犯国忌,被打入冷宫,三十一年七月十四日薨,以皇贵妃礼葬。呃,亲们有没有觉得这个皇后的经历很熟悉,话说这就是《还珠格格》中的那个恶毒的皇后~~

    
 


醉缱绻 番外 他生莫作有情痴(年羹尧篇)
章节字数:2011 更新时间:09…11…08 18:49
    雍正三年十月。

    潮湿的地牢里,不时从顶上滴下水来,落在地上发出轻轻的滴答声。

    
幽暗的灯火照着狭小而肮脏的牢房,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人影静静的靠着墙角坐着。头发披散,衣衫破烂,那些残破的布料上处处是已经干了的血迹,暗红的颜色衬着蓝布看着有几分妖艳诡异的美。已经有些腐烂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散发出一些恶臭,混杂着地牢的霉气,扑面而来的都是令人作呕的气息。

    “吃饭了,吃饭了。”狱卒将一碟散发着怪异味道的食物放在门口,还有两个硬的像石头的馒头。

    墙角的人抬眼扫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那狱卒鄙夷地冷笑,“这些粗茶淡饭的年大将军怕是入不了眼吧,那小的还是拿下去,您老好好休息。”

    扬手便打翻了那碟黑乎乎的食物,随即将那两个馒头拈出来放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狱卒才哼着小曲慢悠悠晃出了地牢。

    
地牢中重新又恢复了宁静,挂在墙壁燃着的蜡烛忽然发出了声“噼啪”响,年羹尧下意识地抬起头,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到这个时候难道还会有什么喜事来吗?何况到如今的地步对他而言唯一能称的上喜的只有离开这非人呆的地方。

    忽然他听到门口似乎传来了说话声,细细听去,竟似是女子的声音。

    
女子?年羹尧蓦地一怔,难道是馨蕊?可是在他被押解到京城之前就听说馨蕊已经卧病在床,而且即便馨蕊身体安好,雍正也定不会让她来牢房探望他。那么是谁呢?虽知道不可能,但年羹尧心中还是隐隐的多了分期待。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小小的入口,半晌后有个批着长长的披风的女子小心的踩着台阶走下来,黑色的披风一直从头裹到脚,完全看不到女子的脸孔。

    清瘦的身影缓缓走近,等那张脸从黑暗中显露出来时,年羹尧一惊,真的是馨蕊,那对着他盈盈浅笑的人真的是那已经有近半年未见的馨蕊。

    “二哥,我来看你了。”年馨蕊边揭下头上的面纱边唤。

    
年羹尧仍恍如梦中般,呆呆地看着突然就出现在他眼前的馨蕊。他不是没想过馨蕊会想尽办法来看他,可是他也只当那是痴想,从未想过真有实现的一天。忽然想起了什么,冷了脸道,“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馨蕊没想到年羹尧会突然变了脸色,僵在了原地,只是几步之隔,两人却像隔了万水千山。馨蕊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二哥,你真要如此吗?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哪怕,哪怕就当是为你送行。”馨蕊忍了忍胸口的苦痛,终于将那两个字说出了口。

    年羹尧还想开口,却只是张了张口,没有再出声。

    馨蕊收起眼中黯然,笑了笑,“二哥,我给你带了吃的来。”

    年羹尧这才注意到馨蕊手中还提着个食盒,罢了,就真的当是送行吧。

    
馨蕊将食盒中的食物一一摆开,絮絮念道,“这是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如意卷……”到了最底下那层的时候,馨蕊的手停滞了片刻,脸上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还有碗燕窝粥,是我熬的。”

    听到燕窝粥的时候,年羹尧眸光闪了闪,他定定看着那双柔荑,多年前随岁月沉淀了的片段瞬时涌入脑海,“二哥,我熬了些粥,你尝尝。”“怎么,很难吃吗?”……

    
年羹尧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有关她的一切,恐怕是要与他一切葬于地下了,生死相随。“蕊儿……”年羹尧沙哑的声音在小小的地牢中沉沉的响起,一如这之前无数次的轻唤,温柔而宠溺。

    馨蕊的手微微颤抖,终于伸出去抚在了年羹尧粗糙的脸颊上,喃喃,“二哥,二哥,二哥……”一遍遍的叫,固执而执着。

    年羹尧忍痛别过眼,喑哑的声音,“不是有粥吗?喝粥吧。”

    馨蕊点点头,抹了抹眼角,将碗筷摆好。年羹尧低头大喝了一口,清甜而爽口,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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