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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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该如此-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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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里混了,也见不到那些朋友,却怀念着那过去的媳妇,真体贴的,为了我还和她妈吵架,可惜我辜负了她——其实我在城里的故事多着呢,你若愿意我一件一件的说给你听,一次我们进一间屋子去偷东西,那时候正是炎热的夏天,房间里有一个女人呢,躺在床上,衣服裤子都没穿,看得我们都流口水……不说了,小鸳,你……”

  陈晓飞抬头,看见小鸳把他视作怪物般,一步步退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他微微一笑:“小鸳……”

  小鸳抢断他的话:“你一个人坐坐好么,我去看看我妈他们在哪。”

  陈晓飞笑道:“好啊,你快回来,我想和你聊一个晚上呢!”

  小鸳如逃瘟疫,匆匆离去,陈晓飞回屋,暗笑几十回。他这一招用在两个女人身上,竟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第二天,李兰五的女人回黄缪村寨给张明英的解释是,没想到小鸳已经定亲了。

  陈晓飞再次相亲失败,自豪之情流露,洋洋得意对着张明英的叹息和冷眼。张明英曾一次次问他可当人家的面说了不成体统的话,他不愿明说,说些小鸳的坏话,让张明英也觉得小鸳简直是不知好歹。

  隔日如年,陈晓飞很想念阿芬了,总在找机会要去城里看她。那天张明英说因家里没零用钱了,要进城去找陈林周要,陈晓飞听见,忙一口揽下来这重任,只怕母亲不答应,张明英说:“我是办正事,不是去玩,你争着去干什么?”陈晓飞道:“我好久未进城了,想进去玩玩,也顺便买件衣服……”张明英说:“玩玩,你莫不是想去见那女人呢。”一语点破他的意图,他无言以对,心想这次机会是没了。但这时来了村里一个妇女,为建新房子而要打沙,来请张明英去帮忙,平时这女人对张明英也颇多帮助,张明英不好拒绝,答应了,那进城一事,理所当然落在陈晓飞肩上。陈晓飞大喜 ,几乎要给那妇女磕头以致谢,临行对着镜子左瞧右瞧,俨然出嫁新娘般。他收拾好了,对着镜子沾沾自喜,也像孤芳自赏般对镜子微笑一下,跟母亲说了一声就上路了,迤俪前行早走完山路,坐上车便奔奇鹿城来。

  那时候何忠付、林凤兰、阿芬都在午休,阿芬下垂的眼皮一见陈晓飞便翻卷起来,露出大大的眼珠,显得无比的精神来了。陈晓飞笑道:“没想到是我吧?外面这么冷,你还不快点让我进去。”阿芬冷冷地道:“要冷你你又敢怎么样?你来干什么,该不是你们村里又有人要结婚了吧?”陈晓飞笑道:“别人不结,我到差点要结了。”阿芬瞪了他一眼,问:“那不正和你的心意吗?”陈晓飞从后面拥住阿芬,柔声问道:“怎么了,我的好阿芬,想我想生气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以后绝不这么久不下来看你了。”阿芬转过脸来看着她,说道:“懒得理你。”陈晓飞却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并呵呵的傻笑着。

  两人走进屋来,何忠付林凤兰也起床来了,陈晓飞说:“舅舅舅娘,你们没趁这‘冬光明媚’的好时光到外面去浪漫浪漫吗?”林凤兰笑道:“我们老了,不想去了,不过阿芬想去,你陪她去罢。”陈晓飞道:“好啊,不过我肚子饿了,我要先吃饭。”阿芬撒娇道:“不准吃——舅娘,你去把厨房锁了,就不让他吃饭。”陈晓飞道:“哇,你也太狠心了吧,我老远的来看你,你却这样对待我,你有没有良心啊?”说得众人都笑了。

  吃饭后,阿芬陪陈晓飞去找陈林周,陈林周却不在屋里,料想是做活去了。屋里一片狼藉,锅里没洗的碗大约来自三天以前;被子未叠,凌乱的在床上,且污迹斑斑;床头是一大堆脏衣服,发出阵阵霉味。陈晓飞不自在道:“屋里好乱!”阿芬道:“阿伯每天都要干那么累的活,自然没时间收拾这些。”说着在锅里掺水插上电炉,看水温热了,把那些碗筷都洗干净了,又说:“我们一起把衣服被子都洗了吧。”陈晓飞听了感动不已,知道屋子的凌乱与父亲的辛苦有关,辛酸难耐。两人将被子拆了,床单收了,与那堆脏衣服,铺天盖地的收了满满一盆,端去水龙头下。阿芬又要陈晓飞去做饭,她一个人洗就是了。

  将近下午陈林周才污泥满身的回来,见自己那些脏衣服都干净的挂在窗前的铁丝上,便知家里来人了,忙进屋去,却见是阿芬坐在沙发上看书,他吃了一惊。阿芬早站起来,笑吟吟的道:“阿伯,你现在才回来,饭菜都凉了,我帮你热热。”陈林周只说我来我来,不知道阿芬怎么会在这里。阿芬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解释道:“我和晓飞一起来的,他有事上街了,一会回来。”陈林周点点头,把饭吃了,阿芬又忙着收拾去洗。过了一会陈晓飞回来,与父亲说起家中缺钱的事,陈林周笑道:“我知道你们一进城就是问我领工资来了。”阿芬和陈晓飞都笑起来,陈晓飞说:“我妈要我告诉你,要你不要喝酒呢,爸,酒喝多了伤身,你千万要少喝哦。”陈林周笑道:“我自然不喝。”刚说完,门外闪进一人来哈哈大笑说:“林周,怎么还不去,我们酒桌都已经摆好了。四眼狗昨天被我们灌醉了不服气,说要报仇呢。”陈林周说:“就去,你先走。”那人见陈晓飞和阿芬在,出去了。陈林周尴尬的微笑道:“就喝一点点,对身体有好处的。”说完出去,陈晓飞也带阿芬逛街去了。

  陈晓飞带着阿芬去找刘问文君,说了一晚话,出来时正是下晚自习时候,路上拥挤不堪。陈晓飞携着阿芬的手走,遇见几个面熟的人,也都不打招呼了。忽然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看见杨艳和另外几个女孩正盯着他发笑,使他吃惊不已。

  原来杨艳自从那日对陈晓飞间接的表###迹后,心中思念与日俱增,朋友们见她神不守舍,对其进行再三追问,也就知道了她的心意,早有一睹陈晓飞真面目的想法。这时她们看见陈晓飞了,焉有不笑之理。

  陈晓飞被盯得有些窘,阿芬也不知所措,杨艳道:“你一走就无影无踪了,不来找我玩,信也不给我回。”陈晓飞忙说:“什么,你给我写信的么,我没收到,兴许在路上出错了。我本想给你写信的,但又不知道你分在哪一班”杨艳嗔怪道:“你就写三中高二年级也能收到呀!咦,她是你女朋友啊?”左手向阿芬一指,陈晓飞心中糊里糊涂的,一张口竟说:“不是!”阿芬脸上略微变了颜色,杨艳却甜甜的笑了起来,激动得一时不知说些什么。问他:“你有事吗?”陈晓飞说:“没事。”

  “那你陪我去买东西好么?”

  “买东西,我不会买呢。”

  “走嘛走嘛。”

  杨艳不由份说,拽住陈晓飞的胳膊就走,却撇下了阿芬,陈晓飞说:“你等等,还有人呢。”遂回头道:“阿芬,我们就再过一会回去罢。”阿芬嘟起了嘴,气愤道:“你去你的,我要先回去了。”陈晓飞还没开口,杨艳笑道:“那你先回去吧,你住哪儿呢?远么?不如搭车回去。”陈晓飞道:“在南环路哩,很远的,你一个人去买吧,我送她回去。”杨艳笑嘻嘻道:“正好,我朋友也住南环路,她们正好一路呢。”回头叫一女孩与阿芬一起回去,并神秘地一笑,阿芬气得甩手而去,陈晓飞只能干着急。剩下那四个女孩说:“我们先走了。”欢笑离去。陈晓飞还不知所措,只好随杨艳往前走,他们在夜市上逛了好一会,杨艳的本意到不是要买东西,而是要陈晓飞陪他逛街。她这样拿起来瞧瞧,那样拿起来看看,说许多调皮话要逗陈晓飞开心,无奈陈晓飞像是得了忧郁症。

  陈晓飞突然问:“你和林涓涓还好吧?”

  “没什么,只是不说话而已。”

  “听说上回你也没去玩?”

  “发生了那种事,谁会还有心思去玩呢。我当时还直担心你呢。”

  “担心我,我一个大男孩有什么好担心的。哎,你的学习怎么样啊?”

  “我在我们班得了第三名,小黄对我很关心哩。”

  “那你要好好学习,不要想其他的。”

  杨艳喏嗫起来:“我……没想……其他的,只是想你——”

  陈晓飞听了,陷入一片沉思之中。两人都沉默了,他们只向前走着,左顾右盼,整条街只是人山人海,喧声如雷。小商贩在大开金口为自己牟利,顾客在挑选着自己所喜好的东西,而剩下的就是如他们一样只为找一个地方让这时间能有流淌的路线。

  陈晓飞说:“杨艳,有些事情你不应该想的。”

  杨艳反问:“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想你吗?”

  “不管是什么意思,有些没有结果的事我们都不应该去想。”

  杨艳黯然变色:“我不明白。”

  “你明白的!在遥远的地方有你想着我,我很感动,也很幸运,但我不能不叹息,我会辜负你的真情,我说的是实话,你是学生,我是一个浪荡仔,这一会不知道下一会在何方。我家住在穷乡僻壤里……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吗,你应该明白了,我说的这些就注定了结果。我也不值得你……”

  “我不懂!”

  “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叉点的。”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么?这是你要逃避我而找的借口么?我很遗憾,是我自己一相情愿,我不怪你。我想对你说的是我这个人也许你看着很随便,但在感情上是很执着的。我爱他就会爱他的一切——你该明白我的心意了。”

  “你要我怎么说呢?”

  “你只说你写给我的是不是真的,若是,这支花就在这里,你可以接近——我是第一次追男孩,你答应我不?”

  陈晓飞沉默道:“我很内疚,我会令你失望,好男孩很多的……”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从此我会压制心中这一段痴情,你不要内疚,这没什么。”

  陈晓飞看见杨艳眼窝滚落两滴清泪,他想:她只是一时的迷茫,糊涂过后她会忘记,但杨艳突然扑进他的怀里来,他呆若木鸡。

  明天,陈晓飞本来打算回家,却不得不改变主意,杨艳倦在他的怀里哭泣,哭着哭着就说:“不管怎样,我是认真的,我付出的感情是真的,但我不期待一定要得到——明天是我的生日……”

  说到此,转身就跑了,陈晓飞觉得杨艳的意思就是要他为她过生日,他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可是,阿芬还在为了刚才的事生气着呢。

命该如此(三十六)
第二天早上,陈晓飞到南环路找阿芬,阿芬还为昨夜之事生气,苦了陈晓飞用上五个笑话才让她重新笑溢于表。林凤兰问起陈晓飞将来的打算,他的意思是要准备外出打工了,却还不知外面可有哪条路能让他走。陈晓飞看见阿芬笑,胆子大起来,所了解的阿芬是不会真的吃醋的,因为阿芬了解他。

  陈晓飞说:“阿芬,你相信我么,若你相信我,我与你说说昨晚那女孩。”

  阿芬唬着脸道:“都被你骗了,还说什么相不相信。”

  陈晓飞说杨艳与他的故事给阿芬,说昨晚他是想借机向杨艳解释清楚,隐去今晚要去为杨艳过生日一节,阿芬听后,觉得他对自己无半点隐藏,可见爱之深切,感动得几欲痛哭流涕。陈晓飞还说他今天得回去了,阿芬神伤不少,猜度这一长久别离又将是多久。陈晓飞说话安慰道:“我时常想进城来打工,那我们就可以经常一起了,可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

  阿芬道:“我明白你的心,我也想常常与你在一起,但我看出你妈是什么性格的人,她很难接纳我的。母亲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作想,我们不能怪她。可是晓飞,无论怎样,你都不要太为难自己,也不要太伤你妈的心,若天不让我们相和,我们就只能选择相分。”陈晓飞急急道:“你怎么说出这些话来,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要离开我。至于我妈,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她的。”阿芬闭嘴,陷入深思里。此时陈晓飞有此生非阿芬不娶的决心,定要冲破一切阻挠,逼急了,便带上阿芬远走高飞。他想,有些事,得与母亲挑明了。

  何忠付因要重开诊所一事缠身,又与林凤兰去找相关人士活动,陈晓飞得以与阿芬单独相处,两人真正觉得光阴苦短,眨眼间到下午了。他以回家为由离开,回身看见阿芬目送他的神情目光,在这目光里隐隐找到些杨艳的真意,愁肠百肚。

  陈晓飞本可以选择不再见面,但他不可拒绝一位少女的深情期待;本可以把今晚的事原本告诉阿芬,以阿芬的为人,绝不会太过斤斤计较,但他说了谎言。夜色里,他等着杨艳,看见杨艳从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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