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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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起之秀-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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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清早,江河练完内功吐纳,只觉浑身暖洪洪的,虽腊月寒冬天时,竞没一丝寒意,心中不禁大喜,暗忖道:“师父的两项神功果然厉害,我两项同时修练,进境甚速,师父却叫我不可急进,得先练成一项,再推详另外一项,却又可解”?

    江河对自己内力的进展,虽满心欢喜,却又隐隐觉得不大对劲,自己贪多务求急进,恐到后来,招师父责罚,但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旋即便忘到九霄云外。

    这一天正练剑间,被白老头召至云室,瞧两人一脸肃容,江河气儿也不喘一口,静静地待师父训示。

    白老头一反嘻哈之态,肃然道:“河儿,你我虽为师徒,相处两年有多,为师可有亏待你之处么”?

    江河一听,吓得“扑嗵”一声跪倒于地,口中连道:“两位师父待弟子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师父这么说,实令弟子汗颜无地,弟子有不当处,甘领师父责罚”。

    白老头面色一霁,和颜悦色道:“如此甚好,也没有什么要责罚于你,先起来说话”。

    江河心头稍定,忙起身立于一侧。

    刀狂待江河站定,愤然道:河儿,近日风闻水印教在武林中横行霸道,杀害许多武林正派人士,而新近崛起的百毒门,也是一丘之貉。

    江河神色一震,旋即肃然道:“有事弟子代其劳,容弟子下山打探一番。”

    刀狂摇了摇头,道:“为师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些时日,江湖纷乱,不久又将有一场浩劫,你自当勤练武功,以备下山报仇”。

    江河双目含泪,恭声道:“父母大仇,深如清水,弟子至死不忘”。不知不觉间,忽然想起了两年前那个美丽的白纱女。

    白老头插口道:“你要知道,以你现在的武功,前去报仇,无凝以卯击石,合数派掌门之力,尚堪成平手之局,要除掉水印教,谈何容易”。

    “只有联合武林各大门派,才有一线生机,而为师今次召你来,便是告知你,为师要亲自下山一趟。”

    白老头道:“我武林二老的弟子,虽不敢说独挡一面,却也不能丢脸,河儿,你明白么?”

    江河心中清楚,只得道:“知道,师父,徒儿一定勤练武功,不让师父失望。”

    白老头,刀狂齐地颔首,表示赞许。

    白老头忽然一叹,黯然道:“今次下山,这把老骨头恐怕保不住了,唯一遗憾的是,老头膝下无儿,河儿,为师收你为螟晗义子,你意下如何?”

    江河心中一震,扑嗵一声跪下,梗声道:“义父在上,受孩儿一拜,”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刀狂不悦道:“白老儿,那我怎么办?”

    白老头哈哈一笑,携着刀狂的手,对江河温然道:“河儿,剑老头儿与为父情如兄弟,多磕三个响头,那又如何?”

    江河依了,自是口称义父,武林二老乐得手舞足蹈,恍如年轻十年。

    过得半响,白老头又道:“河儿,自此以后,你姓白,名江刀,兼有白剑两家香火,好吗?”

    江河一阵退凝,半响不能作声。

    刀狂哈哈一笑,指着白老头道:“你这老儿,得了干儿还不满足,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日后河儿成家立室,长子当然姓江,而二儿,三儿,自不免姓白与剑姓了,哈哈,水印教欲杀河儿而甘心,这样一来,改了姓氏,也是一件好事。”

    江河一听,这才大喜允诺。

    自此,白江刀便在桐柏山庄诞生了。

    武林二老下山后,白江刀练功更勤,功力更是突飞猛进,不知不觉间,修罗、天罡两项神功,已被他翻过第八层,而数月前,也中不过刚刚跨进第四层的境界,白老头与刀狂,充其量也不过各自练到第七层,白江刀这八层的功夫,已足以令他跻身于一流上乘高手之列。

    寒冬过后,便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武林二老离开桐柏山庄,也有四五月,白江刀心中挂念,却也无可奈何,只身不敢下山半步,他不知道,他此刻若下得山来,便是一派掌门,也对他无可奈何。

    竖日,白江刀一早起来,盘膝吐纳,向第九层迈进,忽下腹中一阵剧痛,不禁啊的一声叫出声来,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全身忽冷忽热,难受异常,所幸尚未到最紧急关头,默默调息了半个时辰,方觉八脉与腹中疼痛稍减。

    如此数次皆是如此,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白江刀百思不得其解,义父又至今未返,白江刀顿觉茫然,了无头绪地翻垂第十层,反复念道:“修罗为阴,天罡为阳,阴既生阳,阳亦生阴,既相生,复相克,阳重则阴竭,阴盛则阳衰,为阴阳之气也,当阴阳调合,方可龙虎交汇,水到渠成。”

    白江刀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作罢,心里却暗想:“我既练阴,又练阳,阴阳相济,难道错了?难道我就只能练至第八层?”

    这一天,白江刀练了一趟剑,忽然腹痛如绞,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一忽儿腹疼尽消,却换来一阵冷,一阵热,令他恍如置身地狱。

    过得半个时辰,阵冷阵热之象才平复下去,白江刀却已象虚脱了一般,心里不禁想:难道我已走入魔?这,这如何是好?

    白江刀想到走火入魔,登时如见鬼魅,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倒提长剑,重新回到屋中。

    翻开秘笈,只见上书道;修罗神功,与天罡神功,本是合并为一,然阴阳有隔,难以有成,遂分阴阳,一分为二,华佗神医论阴阳否格中有云:阳气上而不下曰否,阴气下而不上亦曰否,阳气下而不上曰格,阴气上而不下亦曰格,否格者,谓阴阳不相从也,阳奔于上,则燔脾肺,生其疽也,其色黄赤,皆起于阳极也,阴走于下,则冰肾肝,生其劂也,其色青黑皆发于阴极也,皆由阴阳否格不通而生焉。

    阳燔则冶以水,阴劂则助以火,乃阴阳相济之道也。

    又“论寒热中”中云:寒用热取,热以寒攻;逆顺之法,从乎天地,本乎阴阳也。合练此两大奇功,虽有高人辅助,倚靠内丹,自行调理,方免走火入魔。

    师父常说,阴阳共济,方为可行,我为其偏会走火入魔?如若不对,为何师父却没有走火入魔呢?

    如此一月茫悯,白江刀经常到鹰崖上苦思冥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苦闷异常,再没心思习练内功,只是一日按兵不动,白江刀反觉自身内力不断增长,似吃了灵丹妙药一般,心中自是惊凝,却也懒于理会。

    鹰岩,是主峰上相对的一个惊险突兀的大石头,与山庄遥遥对望,中间相隔一条山涧,山涧中终年云雾*,高深莫测,所幸那一边虽陡削如刀,另一边却尽可容人攀越。

    白江刀坐在崖上胡思乱想,不经意间见一条蛇蜷曲在山缝里,忙的将一粒小石子弹过去,那蛇被击中蛇身,大是疼痛,咝咝数声,竞引出十数条蛇身花斑斑的蛇群来,那群蛇最首对白江刀大示其威。

    白江刀双手一摆,哈哈笑道:“好好,算我错,咱们是邻居,还是免伤和气为妙!”

    那群蛇像懂人语,咝咝数声,井然有序地退进那山缝里,依然还有一条昂首向白江刀紧盯不放,那样子,凛然不可侵犯,便象守护神一般。

    白江刀除了每天练两趟剑法外,其余时间便呆在鹰崖上看那群蛇戏耍,或是伏于岩上呼呼酣睡。

    这天,白江刀刚练完“四面楚歌”剑法中的最后一招,忽觉体内有两股一寒一热的两种真气向手少阳经脉撞来,先是缓而不急,令两条手臂刹间布满了怪异的劲力,似是不吐不快。

    白江刀心中一震,暗付道,我已近两月不练内功,按说内力应保持静止才对,为何这两月来,功力似乎更突飞猛进呢?难道走火入魔之象还未在体内消失?

    正暗地惊异间,丹田中一股阴寒之气循着左手经脉迅速运行,几乎同一时间,右手又有一股灼热的气劲循经脉迅速上行,一冷一热,刹间比先前强大了数倍,白江刀一骇,双掌已不由自主呼的一声向那岩石推了过去。

    只听得“隆隆”数声,石宵飞溅,径向那笔直如刀削的崖下滚去,白江刀一呆,大呼道:“我的内力怎么这般强劲了?”

    叫声未了,体内那一寒一热两股真气奔行更速,情不自禁又是呼呼两掌,只听惊天动地的声音响彻山谷,比之先前,犹有过之。

    白江刀这一下心中大骇,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双腿猛地一震,“呼呼”两声,把身体前两块巨石踢得飞将起来,流星陨石一般向崖下飞去,声势之速,更是骇人。

    “呼”的一声,白江刀飞身一掌,将一块已布满裂缝的大巨石震得四分五裂,呼着向崖下滚去,白江刀此刻身不由已,情不自禁地举手投足,耳中呼呼声中,体内那一寒一热两股异种真气在各处经脉中窜得更急,似破体而出。

    白江刀身体内劲力充盈,连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觉每一掌发出,皆挟带着不可思议的劲力,这是自己梦寝以求也练不到的境界,但此刻事实明摆在眼前,功力比两个多月前已增加了不止数倍,心中不但没有一思喜悦,反而隐隐觉得不妙。

    忽然“轰隆”一声,那群蛇居住的岩洞四分五裂,露出了一条条奇形怪状,或昂首,或低盘或吐着鲜红信子的花蛇,这些花蛇通体花斑,全身隐有透明之状,正紧盯着白江刀不放。

    白江刀此刻身受一寒一热两种真气互撞的煎熬,虽痛苦异常,但脑中却极为清醒,情知胡乱一掌,砸了蛇窝,已遭群蛇众怒了。

    果然有两条蛇“咝”地向白江刀窜去,张口便咬,白江刀一惊,体内两种寒热真气一撞。齐地往手上冲去,情不自禁一手,“啪”的一声,那花蛇刚窜上白江刀手背,便被一股强大的劲力摔飞出去,正撞到一块岩石上,登时蛇身迸裂,断为数截。

    白江刀刚挥出手,又召有数条径向足踝缠来,白江刀意念方动,便又情不自禁地顺那真气运行,飞起一脚,那花蛇便被踢得象一条带子一般,飞向半空,跌得老远。

    如此不断有粗细各异的花蛇袭击,白江刀意念之间,一寒一热两股真气便猛地撞将过去,蛇虽被劲力掼得直飞出去,但丹田之中,每多一个动作,每动多一个念头,便如给人在腹间狠狠刺上一刀一般,疼痛若割。

    正是手舞足蹈,群蛇飞舞间,那蛇群中却响了绵密的咝咝之声,那声音,既象是惊慌,又象是喜悦,说不出的怪异。

    白江刀此刻全身真气遍布,这些许声息,如何逃得过耳目?横眼一瞥,却见一株树非树,似草非草,既不象葛亦不象蔓一般的物事,从蛇群中耸起,晶莹洁白,却兼有树,草,葛蔓的形状,似是而非,白江刀大是惊异,身上痛楚似也减轻了几分。

    那围攻白江刀的花蛇听到那怪异的咝咝之声,象是受到了严厉的军令一般,径向那株晶亮的小草(权把其作草)移近,倏忽之间,口中大吐白雾,一时之间,白雾*,笼罩着群蛇,那株晶亮的小草,在白雾之中,隐约可见。

    白江刀正惊异间,猛然醒觉,暗道:“不好,这白雾有毒,正待运功闭气,那知脑际一阵昏眩,两股真气在体内一撞,脑中”轰隆一声翻身仆倒在蛇堆之中。

    危急时刻,白江刀兀自保持一丝空明,仆倒之际,双掌猛地一震,只觉手背,脖子上脸上皆是一痛,接着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江刀脑中道聪,第一感觉便是脖子中滑的,口中却又甘凉清爽,正有一股液汁顺喉而下,说不完的舒服受用,便象猪八怪吃了人参果一般,十万八千个毛孔无一不舒服。

    忽然丹田中一股热流升起,丹田刹间火红火热。

    白江刀醒后第一感觉便是如此,心里却暗道:“我被蛇咬死了,却原来死也只是这么一刹那的痛苦,到后来竞还有这么一种舒心的味道。”

    忽尔觉得丹田中越来越热,刹间如站在六月的阳光之处煎烤,全身感觉到火辣辣地,竞有一种被炎烧的感觉。

    白江刀“啊呀”地一跃而起,猛然全身轻飘飘地,如正直冲云宵,睁眼一瞧,只吓得几呼叫出声来,原来这一跳之势,竞已高达十数丈。

    白江刀大骇,急忙心神一宁,徐徐下降,回到地时已惊惊讶不已,原来那群花蛇,不知什么时候已全部僵死,僵了一地,而那通体晶亮的小草,也是踪影不见。

    白江刀猛地一拍脑袋,啊地一声道:原来我刚才吃了那株怪草,怪不得如此美味,但旋即对忖道:但我被那蛇咬了数口却又怎么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呢?猛地里,身上一阵酷热,不禁呼道:热呀,热死我了。

    径脱身上的衣裳,却怎料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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