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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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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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闪电划空而现,持续的时间很长,让人们相互间都能将对方惨白如纸的面庞看得清清楚楚。随着闪电而来的是沉闷的隆隆雷声,离得很近,就在不远处。刚刚还远在天边的雷云在人们毫不知晓中一下就来到了头顶。

    “我想和我的人单独商量一下。”鲁一弃这样的要求一点都不过份,朱瑱命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提出异议。

 第十节 天将淋3

    可朱瑱命怎么都没想到,鲁一弃的要求不过份,过程却是太过份了。原以为单独商量只是要自己这方回避,可他真的是在单独商量,一个人一个人地在商量。朱瑱命的耐心涵养很好,但在这样的等待中,鬓角间还是微微出汗了。

    也许鲁一弃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不是不相信这些跟着自己的人,可突然在土丘出现的三路不速之客,还有临时改变的路线竟然有朱家人准备如此周全的等候,这些事情让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好,其他人只需要知道其中的某一部分。

    这种方法在洋学堂学的统筹学中叫做分组拆解,鲁一弃对这种名词记忆很深,因为先生在概念解释时说,这种拆解是为了更好的组合。只有各个拆解部分能做到完美,那么最终的组合才能达到最佳状态。据说中医配药时也有采用这种方式的,不同的是那一般是为了保密配方,拆解药方,分开抓取,再合而为用。

    隆隆的雷声搅乱了一些人灵敏的听觉,所以没有一个人知道鲁一弃和另一个人说的什么,更不知道和这些人中的哪一个商量的是最紧要的重点。而且他不但是和瞎子、利老头、聂小指、王副官都单独商量过了,就连那些侍卫兵士他也都一一单独耳语。

    朱瑱命不单出汗了,还觉得心中烦燥,倒不是鲁一弃办事太过啰嗦,而是自己有种被人当猴子耍的感觉。他发现,每当自己有什么计划刚刚实施或者还未实施之时,鲁家这个年轻的门长就会出来更为神叨诡测的手段,让自己无法知晓该不该、能不能再继续自己的计划。

    此时他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将祖传的屠龙宝器交给这个年轻人,虽然这个饵下得是恰到好处的,但最终能否鱼、饵俱收,他根本没有把握。就是退一步只得到鱼或只收回饵,在他心中也已经成为忐忑之数。

    鲁一弃还在和人耳语,那些人很少说话,大多时候只是点头,看上去鲁一弃所说之事很是简明易懂。

    朱瑱命利用这种时候也在自审,自己现在做事怎么如此的不自信,许多事情都被搞得很复杂,是不是最近遇到的失败事情太多了。其实眼下这趟事情很简单,能做的和最需要做的就是盯牢这个年轻的门长,只要他在,屠龙宝器在,自己就是个稳赚不赔,至于利润,能得一分是一分,不要太过奢求。

    鲁一弃好不容易逐个商量完了,就像个意犹未尽的啰嗦娘们儿。

    朱瑱命也终于将心性调整顺畅,重又显出几分道家风气。

    只是此时雷云已经完全笼罩在他们的头顶,频繁的闪电让人形在黑白之间快速替换,震耳的雷声让人们间的对话变得断断续续,过川风扬起滚滚浮尘,雨就快来了。

    “商量的结果如何?”朱瑱命问缓步走向自己的鲁一弃,因为昏暗中无法从他的神情上获取丝毫信息。

    “你指的是哪方面?”鲁一弃反问自己正缓步走向的朱瑱命。

    朱瑱命此时真的十分后悔让鲁家这些人太大自由空间了,很明显,刚才他们单独商量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改天再来挖寻”这个话题,甚至这个话题根本就是被这个神叨的年轻人当作幌子。

    “我说还是马上走吧,雨也快来了,明天白日里我们准备周全,晚上一准能将这里启开。”朱瑱命索性不再问来答去,语气逐渐在向下决定上靠拢。

    “其实也不在乎什么白天晚上,既然有人知道了,也就不用偷偷摸摸地,况且,就算来再多其他路数人马我也不用担心,你会下手解决的。”

    “的确是这样。”

    “如果你所问的商量结果是这方面的话,我告诉你,我们不走,不挖开这里我们是不会离开的。”鲁一弃的语气很坚定。

    “可是现在已经无法往下挖了,再要是雷雨骤至,积水泥流倒灌,下面就更危险了。”朱瑱命根本没想到鲁一弃会如此强硬地对待自己十分合理的建议。

    “你说得没错。所以该轮到我下去了。”

    “你下去?”

    “对。”

    “如果我阻止你呢?”朱瑱命又一次觉得自己像受到耍弄,饵和钩子都要在自己眼中消失,那么这根鱼绳还能拉上来些什么,就只有天知道了。

    “你不会,也不能。”说这话其实鲁一弃心中很是紧张,毕竟自己现在面对的是朱家门长,一个不同于其它朱门高手的高手。

    “也许,”朱瑱命嘴里迸出这两个字时,眼睛死死地盯着鲁一弃,就在此时,一道闪电划亮天地之间,所以朱瑱命看到了鲁一弃脸上稍稍流露出的紧张和惶然。目前这局势,这个年轻的绝顶高手应该没有什么可紧张和惶然的,莫非他是已经发现到宝物痕迹,既想急切中得到,又希望瞒过自己,才会有这些情绪的产生。

    “也许我阻止不了你,而你也无法阻止我在你进入后采取一些措施。”朱瑱命这句话很中要害。

    “我说过你不会,也不能了,因为你要和我一起下去。”鲁一弃没有一丝慌乱,经过最近这些日子的江湖奔波,他发现自己越是面对极度危险,越是面临巨大压力,自己反而能更加镇定。

    “我有理由和你一起下去吗?”

    “是的,因为我们的交易才刚刚开始,因为你希望我们的交易能够成功,而且而且下面有你们放的毒虫。”

    “看来我和你已经在无形中栓牢了。”朱瑱命说这话时没有一点无可无奈何的味道,因为他觉得无可奈何的应该是鲁一弃。

    鲁一弃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其实以他的视觉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当他再次朝朱瑱命转正脸面时,话语声变得婆口佛心般柔缓:“不过,像你所说的那样,下面是很危险的,你是不是需要亲自下去还是再考虑下的,不要到时后悔。”

    朱瑱命也朝自家几个高手看了下,然后坚定地点头说道:“拴牢你我的扣子已经成为我们要找的这条绳子上最后才能解的结,希望你我最终都能无悔。”

 第十一节 封沙行

    尔虞易宝愧先祖,

    我诈相携不虚行。

    流沙填石天水定,

    累世白骨放光明。

    一道刺眼的闪电亮起,电光中鲁一弃和朱瑱命两人在相视微笑。也就在此时,蛋卵大的雨滴打将了下来。

    说到下到洞里去,朱瑱命只是使了个眼色,手下人立刻动作,眨眼间便在已经挖掘出的洞口上架起一个油布棚,在洞口周围圈起一道土埂。雨水倒灌之虑基本解决。

    至于洞中毒虫,只要有朱家人下去,应该也不存在问题。需要解决的只有流沙填石和其他可能的坎面,这就完全在于下去人的能耐了。

    鲁一弃带下去两个人,一个聂小指,另一个却是个大帅府侍卫。就在他们三个做准备的时候,朱瑱命再一次发现自己走眼了,就这个穿着不合身军装的白胖侍卫,虽然看着像个不会笑的弥勒佛,动作也显得慵懒缓慢,但每次举手投足间,都带有一种锋芒之气。这是个高手,这一点朱瑱命能感觉出来,这是怎样的高手?有何过人之处?朱瑱命却无从知晓。

    朱家的另几个高手大概也都在此刻意识到有所疏忽,几乎是同时利用各自的能力在鲁家所带的那些侍卫中踅摸,不过他们再没有从那群侍卫中发现异常的人色来。

    朱家也很快确定人手,朱瑱命是要亲自跟下去的,因为他觉得除了自己,恐怕没有一个手下能将鲁一弃看牢盯死。另外带下去的也是两个人,一个是那个花白须发的老者,他是那群破土高手的头儿,到下面肯定有所作用。另外一个就是那个红眼睛怪人,这家伙看来是朱瑱命的绝对亲信,而且他还会驱使毒虫,摆弄尸骨。这样的话,人数上虽然看起来很公平,但朱家这边却多出毒虫的力量,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利用下面死人和尸骨的力量,这对朱家就更加有利了。

    聂小指头个下去,下去前,将朱家手下围起的土埂掏开个缺口:“这里别堵住,让水流下去,有用处。”

    朱家的手下看了朱瑱命一眼,朱瑱命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是朱家那个花白须发的老者下去了。再下面是鲁一弃和那个白胖的侍卫,白胖侍卫此时已经脱个光膀子,露出浑身的白肉,圆滚滚地,更像弥勒佛了。

    朱瑱命和红眼睛怪人在最后面,他们的样子有点像押着一群犯人的衙役。

    倪老七和朱家那些破土高手挖出的洞很坝实,夯拍牢固的洞壁虽然有水流下,却未带松一点泥土,反倒是将地面上的泥浆带下许多挂在洞壁上。

    聂小指没有下到最下面,而是在有排木封土的地方就停下,然后抬头问上面那老者:“可不可以从此处另开一道渠儿(海边讨生活的人把通道叫渠儿)”

    老者回说可以,看来他要不是听懂了聂小指独有的言词就是看出聂小指的意图了。

    这老者虽然是朱门中人,其原来出身却是盗墓四大家的“獾行宗”。

    盗墓大家中,“只手派”是人不入墓,开小洞以器取物,虽然轻松安全,获宝却不丰,这一派与四大家中还有一家“兽儿索”招数很接近,“兽儿索”是开启小洞,然后利用的驯兽取物。而“獾行宗”与“移山断岭”两家却是相近的,都是以人力挖掘而入。不同的是“獾行宗”掘洞而入,“移山断岭”却是大幅度开挖,挖功上是不如“移山断岭”的,而他们却也有独到之技,最擅长的就是打洞直贯墓底,这样不但具备极好的掘挖功力,而且对所挖洞**的加固防塌也特别在行。

    要“獾行宗”的高手在此处另开一条路径绝对是小菜一碟,那老者三下五除二在旁边横切斜下新开一个洞,并且在再次挖掘到嵌竹排木时,按聂小指的要求,用钨钢月头尺条铲小心翼翼撬开排木。当一切都处理妥当后,聂小指与老者交换了位置。

    “能保证这沙子里面没有毒虫吗?”聂小指没动手就先将顾忌说出。

    没人回答聂小指的问题,因为后面人都觉得这种问题多余,连毒虫的主人都下来了,就是有虫子,也会是有惊无险。

    不过也难怪聂小指会顾忌毒虫,因为他不用任何工具,做所有的事只靠一双空手。虽然没有得到后面肯定的回答,他却是说归说,手中的操作在娴熟地进行着。先是用手掊开腐碎木屑,露出沙面,手指在沙中插抽了几下,这几下是要测试一下沙子的潮湿度。然后又将整个手臂慢慢探入沙中,这是在寻探沙中填石的所在。

    “放些泥水过来,再让上面接些碎石下来。”聂小指回头嚷嚷着。

    聂小指虽然也是海边贩卖水产的档头,却也只是个单身档,没什么人听从他的话,跟没有人对他惟命是从,可是今天他却可以过足发号施令的瘾。

    他才提出要求,背后的那个老者短铲飞舞,一条水槽蜿蜒而下,沿洞壁将上面流下的水送到横切斜下新开洞的最里面。

    而后面的白胖子侍卫抬头朝洞口高声吆喝一声:“接些碎石下来——”。白胖子的声音很是脆亮悠扬,吆喝的调子也和市场上做买卖的很相像,看来这人做个贩子要比当侍卫更合适。

    有了泥水,有了碎石,聂小指便开始大展手段了。

    流沙填石,是许多古墓外围常采用的机括,它简单实用,在一定深度范围中铺上细沙,沙中夹藏大石,这样盗墓的在挖洞入墓时,挖空沙层就会导致沙中大石坍塌,盗者瞬间被埋。鲁一弃是知道这坎面原理的,同时他还知道聂小指虽然不是盗墓行家,却曾经是黄海滩涂上的挖贝魁首,最熟悉的东西可能就是泥沙了。所以在上面和他单独商量的事情就是有没有法子安全通过流沙填石段。

    滩涂上的沙土泡足水后就非常坚实,需要不断踩踏,让其中水分渗出后才变得松散。所以朱家所说是用糯米汤封流沙虽然是好办法,却不是唯一的办法,除了糯米汤外,泥水也可以封固住流沙。

 第十一节 封沙行2

    在上面商量时,聂小指还查看了此处的泥土质地,此土丘上的聚土都很有粘性,再加上下面还有大段的黏土层,和水之后是很好的封沙材料。只要先让流沙吸足水,这样就可以将其拍实,拍实后的流沙不但可以大块地挖取,而且不会续落。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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