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毒+三年(番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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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毒+三年(番外之一)-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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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的亮了,我跟闷油瓶如果再石化在目前这POSE,我除了他脖子上的毛细孔什麽也看不见。虽然,我也有点舍不得放掉这感觉。

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闷油瓶子,难得从冰层後面走出来,我现在抱著的他,甚至还有点温暖。不清楚是为什麽,但下次要再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知是多久以後的事。


偏偏这世上有种东西叫他娘的莫非定律,怕什麽就来什麽。我还在思考下一步行动,闷油瓶猛地把头抬起来,往营地的方向看,好像是听见了什麽动静。


原本跟温开水一样软和的空气,瞬间僵硬了起来,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紧绷感。我也试著竖起耳朵,却没听到什麽特别的声响,正想问闷油瓶是不是察觉到什麽异样,他已经迅速从我身上移开,拉开睡袋,光著身体就站了起来。

我的眼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只瞥见闷油瓶从旁边的石地上抓起来我的衣服,抛到我身上给我,他自己也用飞快的速度穿起裤子,套上上衣。


沙漠里一旦过了日出,天就亮得很快,如今的视线范围已经变得非常的好,我好像也隐隐约约听到,在我们身处的崖洞後面,有人群在走动以及装备在地面上拖曳时发出的悉嗖声。


趁闷油瓶把手套进袖子前一刻,我伺机再看了他一眼,果然,那一片光净的左半边肩头上,并没有在鲁王宫时看见的青色麒麟纹身。


我也已经习惯不再发问,反正,该告诉我的时候,他自然会说,就跟秦岭那件不打自招的事件一样。



闷油瓶扣上腰间的皮带,然後弯下身,把他的睡袋拎起来挂在手肘上,”五分钟之後到营地会合。”

他丢下这麽一句话之後,也不再多看我,径自从我眼前那堆燃烧怠尽的柴火旁走过去。


我转头看他,只见闷油瓶用脚蹬了一下岩石,很轻易的就带著睡袋翻上了崖顶,另一头便是营地,我还听见他落地时发出的沉重声音。


【盗墓笔记衍生】瓶邪 …毒 04


接下来连续几天,我一天比一天怨恨起当初那一枚正面朝上的钱币,虽然事实上是我自己犯蠢,居然让一枚龟儿子养的硬币决定我日後悲惨的命运。


大漠里易犯的高山症、晒成像甘蔗的皮肤、险些把整支队伍变成沙堡的沙尘暴,阿宁的团队里,也都算是受过精良训练的老手了,那高加索人竟然还在风沙突然刮起的戈壁中央,一脸挫样的问我:”你有碰过这种情况吗?” 

他指望听见我说什麽呢?没碰过,但我们可以试试向西王母所在的方位叩头,看看他老人家会不会大发慈悲叫风沙停下来,好让我们去把他的墓搬空。


托我那狐狸属性的三叔的福,尽管这一路上惊险的事一件没少,在受过吴家单传的震憾教育之後,对我而言反而大部份也见怪不怪了。真要说起来,整趟过程中最令我郁闷和不满的,还是那闷油瓶不理不睬的死态度。


基本上我早该料到,出了柴达木盆地之後的路程,肯定不可能舒坦而只会越来越困苦,我跟闷油瓶不要说有什麽单独相处的机会了,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讲到过。

貌似大部份的人都遗忘我是个计划外的累赘这档事,也许西方人天性就比较热情吧。几个云顶天宫上的熟人拉我坐同一台车,双方用不太流利的国语跟英文天南地北瞎扯,虽然我满喜欢这些人,也可藉机打发路上的无聊时间。但是,我有时还是会暗自希望,希望他们想起来是谁带来我这个麻烦,然後把我塞回去给他。


我一点都不介意陪那只瓶子研究一整天车顶的材质,真的。


不过看样子会这麽想的只有我一个人。沿著河道深入戈壁中心的这条路途,我们始终分坐在不同的车上,就算偶尔停下来扎营或商讨下一步该怎麽走,我跟闷油瓶也十分明显地被划分成『高层人士』跟『平民百姓』的区域;

我通常只能坐在数尺远的地方,边啃著乾粮,边看阿宁那群人对著地图指指点点,而那闷油瓶子也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边上,跟座土地公一样,我不懂他们老要叫他参与会议的用意到底是什麽?莫非他不表达任何意见,就是最好的意见?反正,那都不是老子管得上边的事,我只要负责出发就好了。


始终讲不上话,中间总是隔著距离,上一次听他说完话之後的欲言又止,到现在都还哽在喉咙里。


倒是有一项异状,察觉到的总算不只我一个。有几回跟同车的队友聊天时,他们都抓著我问有关闷油瓶的事,对他好奇的要命。我也没多意外,毕竟在团队里,我勉强算得上是跟他认识比较久的人,虽然认识久,并不代表了解就比较深。

所以我顶多也只能把闷油瓶在前几次下斗时的辉煌事迹拿出来说嘴,讲到他用膝下功秒杀海猴子那一段,所有人眼睛都发直了。说,难怪上头会无条件让闷油瓶跟黑眼镜这两个半路出家、又来路不明的人,参与这麽重要的行动,当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能拥有这项特权的,往往都不是简单角色。


再说到性格部份…老外懂得运用的中国字汇有限,所以他们只用了一个字来形容闷油瓶,那就是 “Cold”,而不是 “Cool”。

我把喝进去一口的矿泉水给喷出来,真是他娘的一针见血啊!


根据以往相处的经历,一开始闷油瓶给人的感觉是虚无的,只要他往角落一坐,开始跟天花板培养感情,这人的存在感就会渐渐神隐,他不招惹外界,外界也没有什麽事物影响得了他。

此一时彼一时也,曾几何时,闷油瓶还是一样我行我素,但是只要牵涉到跟倒斗有关的活动,众人似乎都心有同感心照不宣的,以他马首是瞻。也就是说当他皱个眉头,那效果跟拉防空警报是一样的,如果他把自己的温度降到零点,周遭所有人也会跟著冻成冰块。


在出发前夕,坐在藏人搭建的圆顶帐篷里,我跟他之间那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感,让我一直以为闷油瓶的异常冷淡是冲著我来的。现在才发现,他的冷气团攻势根本是无差别杀人。我拍拍坐得离我最近那位,也就是给闷油瓶下了完美注解的一个大胡子老外,心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们了。

面对这样一个冷漠的人,除了专业技能上的相互配合、也可以说是利用,私人情感的部份,没有人想自讨没趣的跟他牵扯太多。


我不知道我跟闷油瓶之间,到底称不称得上有私人情感的存在,我只知道这一路下来,刚开始我还会试著去认真推敲,想找出文锦留下来的笔记、见鬼的六卷录影带、藏在影带盒中的三样物品,以及这一连串的事件当中,有没有任何连结或解谜的线索?

但是慢慢的我发现,谜题本身对我的吸引力,似乎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大,尽管旅程中有很多可以思考的空档:包括车队行进间、大夥儿垂著头打瞌睡兼流口水,或是围著堆火吃罐头食品,最难熬的是晚上入睡之前那段翻来覆去,我脑袋里装的想的,几乎全部是跟闷油瓶有关的事情。



有一晚,我实在烦得够戗,地面上凹凸不平的石块,就算睡下去明早也得落枕,想一想乾脆翻开睡袋,坐起来,老子不睡了。

我右手下意识往口袋里摸,想要掏烟盒出来。只要碰上烦躁的事就得抽上几根,这已经是我长年养成的老习惯,然而──

“戒了它吧,吴邪。”

突然钻进脑袋中的这句话,就跟蜜蜂尾巴的针一样扎著我耳膜。我往前看,那闷油瓶在我斜前方不是很远的一面石壁旁边,他也坐著。


由於越深入戈壁的地势越险,为了安全起见,大夥儿都集在一个地方打地铺,就地入眠。即使是这样,我跟闷油瓶之间,还是隔了好几个睡袋,所以我不可能听得见他说话,闷油瓶直挺挺的靠在墙壁上,身旁坐的是那个走到哪都黏著他的黑眼镜,这样的距离,加上天色很暗,我也看不出他是醒著还是睡了。


突然有一种邪恶的念头兴起,我面朝同样的方向,从烟盒里夹出一只烟,没有点燃,只是含在嘴边,等著看那只瓶子会有什麽反应。怎麽样,老子就爱戒不戒,你冲过来飞踢我啊?

结果事实证明,我这完全是非常白痴的举动,闷油瓶,不要说理会我了,他一整个稳如泰山的坐在原地,连头都没抬一下。反而是坐在他旁边的黑眼镜,抬起手朝我比了个用打火机点火的动作,摆明是在取笑我!


我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怒火中烧,一秒钟也不想再待在这里。我唰地拉开睡袋拉链,套上夹克就往营地外围走,走到一处乾涸很久的河床,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包已经被我捏到变形的烟,手一挥,把它无声地扔了下去。


“戒了它吧,吴邪。”

这句话,第一次听的时候,只是不解,如今,却变得满满的苦涩。


看著那黑漆漆的河床底部,这里曾经也有河水流过。我想起闷油瓶的脸,在黑暗中的火光映射下,也出现过跟水一样柔和的表情,现在想想,有种错觉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让人萌生无穷绝望感的冷峻,才是这座戈壁真正的面貌。


我开始深切的产生怀疑,发生在那个晚上的一切,说不定根本只是我作的一场梦而已。


【盗墓笔记衍生】瓶邪 …毒 05


身为一介商人,不管是几流的,原该本著实事求是的精神,如今却也信了怪力乱神之道,想来是十分丢脸。

但你若果曾经在墓道被一票山海经里才会出现的魔物追杀、在梦里被亲生三叔掐脖子、在来路不明的录像带中看见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在地上爬,你也会像我一样改变想法的。什麽唯物主义全是狗屁,面对不明究理的未知数,直接了当承认自己疯,有时要比跟它硬碰硬,还来得明快许多。


简直像上帝应声的一句 “I agree with you; son。”,当咱准备横越柴达木盆地中央,约莫半年才遇得上的一场大型沙尘暴,就这麽扎扎实实给送到了眼前。

我还抱著 “路马一定撑得住我们” 的天真想望时,车後厢立马被一不知名的天外飞来之物砸出个大凹洞,车体失去前进功能,只管往沙地陷进,一如我那出了世俗便全然派不上用场的务实概念,毁坏得十分彻底。


我和高加索人被迫下了车,後方还有几批同样困在风沙之中的人马,一帮子人跟老巢被捣了的火蚁一样,在漫无边界的漠地上盲目乱窜。

远方这时闪起若隐若现的信号灯光,灯光背後晃现出一巨大的模糊黑影,貌似是一座山崖,我们试图往山崖的方向奔跑,既然那里有人,至少表示还可提供一线生机──然而要逆著如此强大的风阻、柔软的沙子又特容易吃脚,我的体力跟历练跟其他人相比明显不足,一下子被那足足四十斤重的装备给拖住了脚步。


我蹲下身微作调整,并丢掉一小包无用的装备,再抬头,他妈的周遭的人怎麽全不见了!!!

狂风带起的滚滚黄沙,把视野范围缩减到连十米都不剩,我左右张望,除了不断拍打在风镜上的沙粒什麽也见不到。刚才我们一行人已给风压吹偏了方向,如今只剩我一个,指北针也不在我手上,这下还真是哭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孤身一人站在风暴的中心点,第一次,我对这片荒绝人烟的隐晦地带,兴起一股敬畏,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忆起上一次这种类似的压迫感,是在进天宫大门的时候。发现被汪老贼设下的套儿给全盘误导了入口,众人一阵气咧咧,心浮气也燥,原本该团结对外的意志,不仅开始瓦解,进而起了三三两两的争执。

要不是有个人,在火真正烧起来之前,冷静的指出发生在我们之间的异样,几个爷们恐怕就要端起枪来互射了。


这世间,最美也最毒之物,便是人心。系住人们的是它,毁灭人们的也是它。

那个人,他为什麽总是那麽沉著?总是冷眼旁观著一切,只容许他改变众人,却不容任何人进到他的世界。是他的心离人太远,亦或他根本没有心的存在。


我这麽想著想著,意识也开始游离失所时,闷油瓶就出现了在我眼前。

…是幻觉吧?那是当下我第一个想法。因为我压根儿没察觉有人接近我身边,所以我吓了一跳,都忘记我已经接近神智恍惚的状态。毕竟,我正想著他,他就真的出现,这世上哪里有这麽好的事呢?


我感觉膝头一软,原本紧绷的神经,蓦地松弛了下来,整个人就往沙地里跪──闷油瓶立马跟著我一同跪下,伸手扶住我歪掉一半的身躯。

这幻觉的真实感还挺够,力气那麽大,抓著我的劲道也跟本人一样强。虽然我跟他都包成端午节粽叶的样子,脸上也覆著面罩和防风镜,但是,聚碳酸酯只能滤掉紫外线,挡不住他那双眼,那双正透过一层防护、在翻飞的风沙之中静静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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