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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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边草-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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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吧?所谓温饱思……嘿嘿。”

    见鲁西西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林妙下去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接着刚才的话题:“退一万步讲,就算梁守一落魄到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你以为他就会每天愁眉苦脸,连美女都没兴趣看了吗?很可能恰恰相反,这个时候他需要得比任何时候都强烈。男人有事业的时候,女人唾手可得,没什么稀罕的,每天只担心身体吃不吃得消。落魄的时候,成了狗不理牌,整天形单影只,要多凄惶有多凄惶。这个时候你像天使一样降临在他身边,多稀罕啊。梁哥哥要感激涕零地,心想,还是我的秘鲁无毛犬对我好啊。”

    鲁西西一把推开林妙,自己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可惜她的笑声只维持了几十秒就戛然而止。

    林妙看她先摇头,再长叹,然后露出一副看尽世情的样子,苦着脸感叹道:“阿妙。16K。电脑站你想得太天真了,女人中这样的天使,古往今来还少吗?最后落到了好下场的,我看只有一个玉堂春,她也只是没被抛弃而已,还是蒙大老婆开恩才进门为妾的。至于其他的,不是秦香莲就是李香莲。人性是卑劣地,共患难容易,同富贵就难了。男人中年发达后。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掉糟糠妻。”

    林妙带着惊讶的口吻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悲观了?刚才有愤青倾向,现在又掉进怨妇队伍里了。这样不好,西西。如果你非要钻牛角尖,我也没法说服你。更不敢鼓动你去跟梁守一共患难。因为我不能保证他中年发达后会记得你这份患难真情。但,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去,试过了才知道会不会。就算最后果然没有例外。再次落了秦香莲的俗套。起码在这之前。你得到过他了,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吗?如果注定不能永久,能短暂相伴。也不枉了这一场相思。”

    鲁西西轻轻笑了笑,显然对林妙的话不能苟同:“要是女人都肯像你这么想,这世上就没有怨妇了。”

    “本来就不该有!你觉得怨妇的存在是正常的吗?”

    “存在就是合理,无所谓正不正常。”

    林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慢悠悠地说:“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这世上,比仇人的嘴脸更难看地,是恩重如山的嘴脸。对这句话你是怎么看的?”

    “世人大都忘恩负义?”

    林妙轻叹:“我猜你就会这样想!当然这样想也没错,施恩不望报是圣人境界,而我们只是凡人……16K手机站但我希望你转换视角看看,那些受恩的人是什么感受。”

    “能有什么感受?受了别人地恩惠,能偿还就偿还,不能,就记着,时时感激。”

    “时时感激?如果是自愿的还好,如果是被动的,你会不会烦?如果你的恩人动不动就跟你说,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地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又有什么感受?”

    鲁西西语气强硬地说:“忘恩负义地人本就该骂!不仅该骂,还该杀!怎么,你认为这句话骂得不对吗?”

    “对,非常对!”林妙赶紧做投降状,她们是辩论不是吵架,她可不想闹得不愉快,“这句话放到包青天地公堂上去都能说得无比响亮,因为它合理,但不合情。因为一切的付出都是出于个人自愿,你当初对人家好,是你自己自愿,别人在你脖子上架个刀子逼你吧?你做的事情,完全是你自觉自愿地行为,与别人日后怎么对你没有必然联系。如果你对人好就是为了别人日后对你好,这跟放高利贷有什么区别?现在看人家落难了,是个大大的潜力股,于是倾囊相助,以便他发达后好跟他享尽荣华富贵。如果这就叫真情,当初吕不韦同学对子楚王子岂非情深似海?不仅献上了自己全部的财产,连心爱的美人都拱手相让。究其实,吕不韦不过是在投资做一桩生意而已,他周游列国,什么生意都做过,最后发现提携落难王孙做国王,才是世上最划算的交易。”

    鲁西西沉默良久,才说了一句:“阿妙,你这话出去要被人乱棍打死的,因为太违背常理了。”

    “我承认啊,我一早就承认你的观点:跟人共患难后,便有了与他同富贵的权力,这理到包青天的大堂上都讲得通。我现在说的,是人情,是人性。打个现成的比方,你现在考上了大学,可是家里没钱,要你放弃了去打工。这时候有个男人出现,愿意出钱供你。你本不喜欢他,可是你太想上大学了,于是接受了他的帮助。几年后,你毕业了,想给他一笔钱了断关系,可是男人不干,口口声声,当初要不是我,你饭都没得吃的,还读个屁的大学啊,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才有的,做人不能忘本,非要缠着跟你结婚,你是什么感觉?”

    鲁西西嘴巴张了又张,然后发现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便转而问林妙:“你的意思是,若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付出了全部,最后被他无情地抛弃,还连苦都不能叫了?”

    “不是不能,是叫了也没用,除了惹人嫌,不能带来任何正面的效果,所以,何必呢?就像你,如果这次梁守一真的被刷下了,你去照顾他,那也是你自愿的,他没来找你,没来求你吧?但他现在这样,如果身边真的没有女朋友的话,他肯定不会拒绝你的善意与温暖,因为最基本的人性,就是趋利避害,喜欢远离寒冷,贴近温暖。但等他走出低潮,他有了更好的选择,有比你条件更好的女孩喜欢他,到时候他还不会和你在一起,就说不定了。如果你不想冒这个险,那很简单,你不理他就完了。要是你想赌一赌,就一定要记住,赌从来有两个结果的,如果你只能接受一个,那我建议你不要开始。”

    鲁西西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说:“我赌!并且愿赌服输!我鲁西西难道输不起吗?”

    林妙鼓掌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如果你能有这份理智,这份清醒,最后怎样都可以坦然接受了。”

    鲁西西看着她说:“谢谢你开导我。”

    林妙向她伸出手:“互相的,我也有很多问题,当我想不通的时候,照样等着你来开导。现在,恭喜你!机会来了,明天就去找他吧。在他的报到通知还没下来之前,在他心里最没底,最脆弱的时候,你去看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效果。”

    “可是”,鲁西西开始吱唔,又有了一点想临阵退缩的征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住在学校里,要是搬了的话,

    “你有他的电话啊,直接打电话问就是了。”

    “呃,这样会不会太主动了?”

    “你不主动他会主动吗?”

    “……”鲁西西沮丧地低下头。

    林妙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过她的手机,翻到通讯录,找到梁守一,飞快地按下了电话键。

    鲁西西嘟嚷着:“都这么晚了,人家说不定睡下了。”

    林妙把电话放在耳边听了一下,然后递给鲁西西说:“接通了,我去书房上会,你在这里打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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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到底谁才是极品?】………

    得知梁守一已经搬出学校,鲁西西在林妙的鼓励下,决定去他现在的住处拜访。

    但大小姐临出发前,又顾虑这,顾虑那,觉得一个女孩子单独、主动地送上门去,是不是容易让人有不好的想法。而且,对梁守一的为人也不是很了解,言下之意,还存在安全隐患问题。

    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得到了林妙的鄙视:“明明是你暗恋人家,他存在安全隐患不是正中了您的下怀吗?”

    “我是啊”,鲁西西对这一点倒是大方地承认:“但我希望他爱我,尊重我,而不只是把我当炮友。”

    林妙差点被刚喝到口里的茶噎死,猛喘了几下才没好气地说:“作为同学、校友,光天化日之下拎着礼物去看他,这是很正常的人际交往好不?你居然能想到炮友上面去,服了!”

    “人家想想又不犯法,27岁的老姑娘,没老公,没男友,你连想想都不让,好过分……”

    林妙满脸黑线,头上乌鸦乱飞:“想吧想吧,最好晚上多做几个春梦。”

    “要是我做春梦的时候错把你当春梦对象,要跟你演对手戏,怎么办?”

    “很简单,一脚踢到床下去。”

    “别酱紫,女孩子要温柔点。”

    “温柔不是对你的,郑重声明,俺誓死不做蕾丝!”“你地小内衣、小裤裤上明明有那么多蕾丝。”

    林妙怒目圆睁:“再多说一句。我告你性骚扰。”

    “好好好”,这回是鲁西西举手做投降状:“要我不骚然也行,你答应我,明天陪我去一下。”

    “好吧”,林妙点了点头,她们既然说好了要“守望相助”,陪她去“匪窝”一探究竟原本就是她的份内事

    至于她们这样的守望要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形,只怕很快就会双双失守。鲁西西早已蠢蠢欲动,自己呢,咳咳……

    梁守一住的地方是民房,而且是闹市区的,离他要上班的区政府办公大楼不过数百米。这事乍一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闹市区啊,地价寸土寸金,岂容民房存在?可电话里确认的结果。梁守一租住的,地确是民房,楼高只有四层,一层一百多平米。除一楼自住外,楼上的分隔成许多小套间或小单间,专门用于出租。

    两个人先搭车到区政府门口,在那里找到梁守一,再由梁带着她们过马路。走小巷。爬山路。七弯八拐,才在半山腰里找到了那栋房子。再看周围,几乎全是几层的私人楼房。房子修得一般,也没什么规划,完全民房性质。

    林妙笑问:“这就是所谓的城中村吧?”

    梁守一说:“是啊,返回去二、三十年,这里还荒凉得很,住户大多是菜农,住的是清一色的旧式平房,有的还是爷爷的爷爷手里传下来的。这些年城市发展得快,连区政府地办公大楼都修到这里来了,已经是地道的闹市区,房价最高的好像超过一万了吧。这里的老住户现在家家盖起了几层地楼房,光收租金就等于别人几倍的工资。所以你们看,家家户户门里都停着小汽车,他们很多根本没工作,每天就是吃了玩,玩了吃,过得比谁都舒服。而我们这些从农村出来的,文凭读得再高又有什么用?就算我能顺利上班,也不过一月3、4000,不吃不喝10年也买不起一套房子。更何况,我现在连班都没得上的。”

    鲁西西见心上人郁闷成这样,忙安慰道:“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万事开头难,我现在还不一样是无业游民?跟阿妙合租一套房子,这两天一直在求她给我介绍工作呢

    梁守一马上接过话头:“林妙会介绍工作啊,那给我介绍一个吧,我快穷死了。我读本科的时候就贷款读地,工作几年先还完了那些,再存了一年地生活费就从那个山村中学出来了。在那种地方待一辈子,这一辈子白活了。”林妙禁不住问:“那你读研,是公费还是自费呢?”

    梁守一地嘴撇了又撇:“我怎么可能公费?那些都是有关系的,能从导师那里弄到考题的人才有地,或权钱交易,或情色交易,像我这种无权无钱又不是女人的,只有完全*自己真本事考,能考上自费就不错了。我原来那个学校,这些年分去的年轻教师哪个不考研啊,考得最长的一个已经连考八年,到现在还没出来呢。我可只考了两年,第一年根本没复习,当时就想熟悉一下考场,第二年才正式应考,结果一击而中。考区政府的公务员也是,我的成绩是第二,有三个名额嘛,怎么样也不该刷掉我的。”

    鲁西西尴尬地站在一边,向林妙投来歉意的一瞥。因为,林妙读研就是公费,按梁守一的逻辑,她跟导师不是权钱就是情色交易了。

    果然有些人是只宜远观不可接近的,距离一拉近,原来朦胧美好的形象就会轰然倒地。

    如果她们今天是第一次认识梁守一,林妙相信,即使连鲁西西也不会对这样一个习惯于用阴暗心理去揣测别人的男人感兴趣。可是,她认识他是在一百多人的培训班上,当他穿着雪白的衬衣风度翩翩地从前台走过,途径一串串歪瓜裂枣,鲁西西的心就像冰雪消融的潺潺春水,从此止不住地流淌。

    然后,是全然未知的神秘,是一次一次人海中的搜寻,终于某天某时某刻,恍如天降奇迹,她在绝望的边缘偶于食堂前面的林荫道上再次看见了他优雅的身影。那一刻,鲁西西有没有喜极而泣不得而知,但喜出望外是肯定的。经过了那么多周折才能试着*近的男人,鲁西西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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