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她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彩娥死后，我一直很后悔，当初我应该答应她放她一条生路的，那样她就不会去寻死，可以说，我是间接杀死她的凶手。”
“妈，我知道你心里的后悔和难过，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们不要再提了。”单云飞拉着母亲的手，说，“妈，我回房了，等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单老太太点头，她望着面前戴着面具的儿子，虽然只看得见一双眼睛，但是，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对她的谅解、关心和爱。她悲和喜一齐涌了上来，捏紧了云飞的手，说：“云飞，看到你这些天这么懂事，天天陪着妈说话，安慰妈，妈真的好欣慰。谢谢你，谢谢你的心里还有我这个母亲！”
“妈，我是你的儿子。虽然以前发生了一些事，曾经让我们母子不和，也让我有意疏远你，可是在我的心底，我一直都是爱着你的。我也知道你非常爱我，你为了不让我孤独，让姐姐们全都搬回老宅，一起陪伴我，希望能让我振作。你为我的付出，儿子一点一滴都知道。可是以前儿子太固执，辜负了你对我的爱。但是现在，儿子向你保证，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那么傻，和自己的母亲斗气。你是我的母亲，对你，我只能有尊敬和爱，而不能有其他。我不会再消沉下去，我要勇敢地走出来，面对大家，面对这个世界。这座老宅，不能再成为蜗牛的壳，将我永远地束缚在里面。”
“云飞，我不是在做梦吧？”单老太太激动得热泪盈眶。儿子的这番肺腑之言，她期待了多久啊！失去了一个女儿，才换来了儿子的新生，老天，难道你就要这样安排我的命运吗？
三
图书馆很安静，因为不是周末，来看书的读者并不多，零零星星地有十余个人，有的站在书架前选书，有的坐在阅读区捧着一本书或一本杂志看上老半天。对于时间充裕的人来说，在书香里消磨时光，比坐在咖啡厅里喝一下午的咖啡，更有意义。
唐宁的手刚触上那本《格林童话选》，一只手比她更快地从书架上抽出这本书，是谁这么霸道？她好奇地回头一望，顿时笑了：“是你？”
“是我。”查军笑着回答。
“你又在跟踪我？”
“不，不是跟踪，我也是来图书馆借书，刚好遇见了你。”
“有那么凑巧吗？就算是，难道你想借的也是这本《格林童话选》？”唐宁伸出手，说，“给我吧，我是为了给我的学生讲故事，才借这样的书看，但对你，一个破案的刑警来说，看童话书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查军将手放在唐宁的手上，说：“你说得很对，这本书你比我更需要，交给你了。”
从图书馆里出来，是一条几十米长的走廊，走廊上七里香的叶子将下午的阳光挡在外面。
唐宁抱着书和查军边走边谈：“查警官，你今天那么辛苦地跟踪我来图书馆，是想从我这里找单云芳案子的破案线索的吧？”
“我没有跟踪你，我也是来图书馆借书，刚好遇见了你。”
“算了吧，你这样的谎言骗不了我。”
查军一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不错，我是跟踪你到这里来的。”他蹙眉望着前方，声音变得低沉：“为什么这个社会总是要发生那么多杀人案？那些死者，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鲜活的生命，都有着父母妻儿，可是那些凶手，却残忍地夺去了他们的生命。每当我看到那些死者，看到死者亲人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就恨不得立刻抓出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可是做了几年刑警，总会有一些案子让我迷茫，让我找不出真凶，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好怨自己，怨自己无能。我想，那些冤死的亡魂肯定也会在地下骂我。”
第54节：第十一章 命案又起（5）
唐宁以为查军会像前几次一样，问她与案子有关的问题，可是这次，他却避而不谈，反而像与朋友谈心一样，吐露工作中的烦恼以及心中不为人知的苦闷。
她说：“你不要有这样的自责之心，我知道你是一个好警察，就算有破不了的案子，那也不是你的错，没有人是万能的。现在，如果我还对你说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只能说明我是一个毫无同情心和责任心的社会公民。在单云芳失踪之前，她曾经和单家的大女婿余光耀发生过争吵。”
“余光耀？”
“是的，他是一个中学老师，平时在单家言行谨慎，可是那天，他却说了几句单云芳男友的坏话，引起单云芳大怒，两人争吵起来。当时他们吵架的时候，单家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从他们吵架的内容，听得出来单云芳和余光耀两人心底里对对方一直有成见。但我告诉你这些，并不代表单云芳的死，余光耀就有嫌疑。”
“我明白。”查军说，“我也不会因为死者生前与某个人吵过架，与某个人不和，就随便把那个人列为怀疑对象，今天谢谢你了。”
“你不用谢我，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点事情，可能对你的破案并没有什么帮助。”
“不管有没有帮助，我都要感谢你！”
市实验中学刚刚放学，学生们像飞出牢笼的鸟儿，叽叽喳喳地从校门口拥了出来，一张张蓬勃饱满的脸，张扬着十六七岁的青春。在那些潮水般涌出的学生之中，有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两个在他前面追逐嬉闹的男生，无意间回头看见了他，吓得“啊”了一声，连忙老实了，红着脸喊：“余老师。”
“放学了就早点回家，不要在路上贪玩，明天还要上早自习呢。”
“是，余老师。”两个男生点点头，不再嬉闹，快步走开了。
“老大，都盯那姓余的几天了，一点发现也没有。看样子，他没什么问题。”在学校门口对面的一棵大树下，一辆白色的小车停泊在那里。车内，身着便衣的小汪对与查军盯着余光耀的身影，聊了起来。
“耐心点，再多跟踪几天，只要是有一丝的怀疑，我们就要付出十倍的努力，很多狡猾的犯罪分子就是在最后一刻才露出狐狸尾巴的。”
“可是这最后的一刻也太煎熬人了。”小汪伸了个懒腰，说，“不知道殷红那边有什么发现。老大，我向你提个意见，以后派任务，把我和殷红分在一个组，这样就是守株待兔，我也乐意。”
“你小子还想假公济私，利用工作时间追女孩子。我可提醒你，殷红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她可是个女刑警，搞不好，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就是喜欢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自以为很拽的小女生模样。老大，我事先跟你声明，殷红是我先看上的，你可不许跟我抢。”
查军笑着用手肘捅了小汪一下：“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天大地大，我还找不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放心吧，我不会的。”
查军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和对方通完话后，坐在驾驶座的他立刻发动了引擎，说：“小汪，殷红那边有发现，我们现在赶过去。”
一刻钟后，查军、小汪和殷红在一家咖啡厅会面了。
殷红戴着墨镜，穿着白色的运动衫，嘴里衔着一支吸管，大口大口地吸着杯子里的橘子汁，坐在对面的小汪看得目不转睛。
“汪警官，我不过是喝杯水，你也看得那么入迷，难道我吃饭的时候你也会这么看着吗？”殷红实在是忍受不了小汪的“注目礼”，发出抗议。
“当然会的。”小汪声音柔柔的。
殷红做呕吐状：“别变态了，要真是这样，我还吃得下去饭吗？你学学我们老大好不好，多把心思放在案子上，别总是找女生耍贫嘴。”
“这世界上能有几个男人比得上咱们老大。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大这种事业型的男人，做刑警队长很称职，但若是做老公，绝对没有我优秀。”
“你就自吹自擂吧，就你那德性，还优秀呢，照我说，勉强给你个及格，还是看在我们老大的面子上。”
第55节：第十一章 命案又起（6）
“你就这么小瞧我？老大，你说殷红是不是太偏心眼了，把你捧上天，把我踩到脚底下，真是太伤自尊心了。不行不行，殷红，你必须纠正刚才对我的歧视。”
“为什么要纠正？你就是不如我们老大，气死你，气死你。”
看着这一对活宝斗嘴的样子，查军暗暗好笑，说：“好了好了，别争了。殷红，还是说说正事吧，你在石聪那有什么发现？”
殷红取下墨镜，从包里拿出一部数码相机，递到查军的面前，说：“队长，我的发现就在里面，我监视了石聪好几天，开始一直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就在今天，我发现他去了财经学院，他在门口打了个电话后，一个女孩子从学院里面走了出来，然后他们一起上了出租车，去了附近的一家麦当劳餐厅。在麦当劳餐厅里，两个人像是在讨论着什么，女孩子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而石聪总是拉她的手，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后来他们分手后，石聪又乘出租车去了一个小区，进了小区里的一栋单元楼，大约过了十分钟，又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个用报纸包的包裹。他趁别人不注意，将包裹丢进了垃圾筒里。后来，他走了几步，像是考虑了一下，又回到垃圾筒边，将包裹拿走了。他的举动如此反常，我想，他那个包裹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查军看完殷红拍摄的录像后，眉头拧了起来，每当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看来我们要重点调查这个石聪了。小汪，从今天开始我们停止对余光耀的监视，全力监视石聪。小殷，辛苦你了，你的发现对我们破案很有价值。”
殷红的脸红红的：“队长，凭我的直觉，这个石聪一定有问题。那天他来局里认尸体的照片，居然没怎么仔细看，就一口认定尸体是他女友的。开始我还没在意，后来一想，这不符合常理，只有一个已经知道女友死亡的人，才会这么快地对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照片作出判断。”
查军赞赏地说：“小殷，你的分析很对，你这一发现，给我们破案找到了新的方向。小汪，殷红刚来队里，就表现出了她的实力，你可要加油，否则新人会把你这个昔日警校的高才生甩到后面去。”
“哈哈，我才不在乎呢，我宁愿做绿叶，衬托她这朵红花。”
“讨厌，谁要你做绿叶。”殷红瞪了笑得开心的小汪一眼，然后，眼睛瞅着查军，漆黑的眸子里悄悄流露出一抹女孩子特有的羞涩。
四
凭着刑警办案的特权，查军他们很快查到了石聪那天进入的单元楼的楼层，并找到了那间屋子的房主。房主是一对年满六十岁的退休老人，他们并不住在这里，这里是他们一套闲置的房子，半年前租给了一对情侣。
“租你的房子的是不是他？”查军拿着石聪的照片问老太太。
“对，就是这个小伙子，小伙子长得帅气，出手也很大方，一次性就交了半年的房租。警察同志，我看那小伙子不像坏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要调查他？”老太太生得慈眉善目，见警察找石聪，生怕有事，急忙问个究竟。
“也没什么事，前不久他的一个朋友遇害了，我对他不过是例行调查一下。你放心，只是例行调查，没有其他的意思。”
“哦。”老太太点头。
“婆婆，你知道和他住在一起的女孩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吗？”殷红问。
“女孩啊？”老太太想了想，说，“我听见他叫她小曼，她在哪工作我不知道，不过可能是个在校的大学生。”
“是不是财经学院的大学生？”
老太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从老太太那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查军他们又从老太太那拿了一把钥匙，上楼打开了石聪租住的这间屋子。这是一套普通的二室一厅，窗户都是敞开着的，所以里面十分明亮。房间里摆设简洁，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只是看上去有好几天没人打扫和整理了，东西有些乱，家具上也落了一些灰。
“想不到这石聪表面傍富婆，背地里却又金屋藏娇，在这里偷养个大学生。男人啊，太花心太虚伪了，那天来局里认尸，在我面前哭得那么伤心，原来都是装出来的，亏我当时还暗暗感动了一把，简直就是欺骗我的感情。”殷红一边在那些抽屉里、柜子里检查有无可疑的东西，一边和查军说，“为什么他从单家搬出来以后，却不住在这里呢？单云芳死了，他不正好和他的小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