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保护你的冲动。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你很坚强，坚强得可以和我对立。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你能告诉我吗？”
唐宁也看着查军：“每一个人都会有双重的性格，柔弱的人也会有坚强的一面，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我属于哪一种性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够愉悦地相处。珍惜我们做朋友的每一天吧，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和你见面。”
第59节：第十二章 她回来了吗（2）
查军的心抖动了一下，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见不到她。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要离开，那么请你在走之前，一定要告诉我，一定不要不辞而别，好吗？”
唐宁无法拒绝眼前的目光，那么真诚，又充满了恳求，她点了点头。
二
单老太太坐在房间里，手上拿着单云芳的照片，看了又看。
“嘉仪，又在想云芳了？”单老先生走到太太的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怎么能不想，云芳是我的女儿，我生了她，养了她，几十年了，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可是现在，她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再喊我一声妈，你说，我能不心痛吗？”单老太太将女儿的照片按在心口，她心里还在隐隐作痛，一个多月过去了，她虽然已从最初的打击中稍作振作，但心口上的伤，却是无法平复的。
单老先生的眼圈也红了：“是啊，我们的女儿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嘉仪，也许这就是命，老天要让我们失去一个女儿。”
“不，这不是命，是我的女儿糊涂。我早教导过她们姐妹俩，对男人不可太相信，也不可太好，可是云芳却没有听进去。如果她能够记住我的教导，她就不会吃那个小白脸的亏，也不会对他动感情，更不会死。”
“嘉仪，石聪是对我们的女儿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可是你也不能一竿子将一船的人都打死，男人也不是所有的都是负心汉，有情有义的男人也比比皆是，像我们的儿子，他不就是一个痴情种吗？他为了救芝芝，竟甘愿闯火海，而伤了自己。所以，你这样教导女儿，太带有个人的情绪，是不足取的。”
单老太太叹了口气：“我这辈子，一直都不相信男人，可是却偏偏生了一个痴情的儿子。我倒愿意他对待女人薄情一点，那样，他就不会傻到跑到火海里救芝芝。这一年多来，看到云飞消沉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可是老天总算开眼了，让我的云飞振作了起来。他明天就要上飞机了吧？”
“是的，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云芳，祝福我们的儿子吧，我相信加拿大的那位亨利医生能够还我们儿子一张正常人的脸，他是世界上一流的整容医生，很多脸部重度烧伤的患者，在他那里都能够重见天日。”
单老太太也仿佛看到了希望，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只要云飞的脸能恢复，他的信心就会得到恢复，而我们单家也就有希望了。我们的儿子是那么优秀，他完全能够把我一手创立下来的东吴集团做大做强。以前，他就是我的骄傲，我一直在等待着他接替我的位置的那一天，然后我就可以安心退休了。”
“嘉仪，这一天不会太远。”
单云飞在房里收拾行李，衬衣、领带、刮须刀，一样都不落下。明天，他就要飞往遥远的加拿大，在那里度过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接受脸部植皮整容手术。这是母亲为他安排的。他也接受了这个安排。一个人一旦产生了脱胎换骨的决心，就不会轻易更改。
收拾完行李，夜色已经很深了，单云飞站在芝芝的蜡像前，如同面对真人一样，动情地说着：“芝芝，明天我就要到加拿大去了，虽然我不能带你去，但是我会将你藏在心中，每天思念。本来，我发誓要一直在这座老宅里陪着你，就这么到老死，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能太自私了，母亲和父亲都老了，他们需要我照顾，单家的事业也需要我打理。所以，我只有去加拿大，让那位世界一流的整容医生为我整容，做回从前的自己。芝芝，原谅我暂时的离开，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一个总是戴着面具的丈夫，等我回来的时候，你看到的将是那个容貌依旧的我。”
“芝芝”微笑地看着单云飞，“她”总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倾听他说话，不会反驳，也不会发表任何的意见，世界于她，永远都是静止不动的。
“芝芝，原谅我的母亲吧，虽然她以前曾经竭力反对我们在一起，可是她毕竟是我们的长辈，后来，她也后悔对你做过那些事。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我想，她一定不会再这样对你。”
第60节：第十二章 她回来了吗（3）
“芝芝，又快到栀子花开的季节了。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真像一朵洁白的栀子花，你当时就击中了我的心。后来，我偷偷跟踪你，才知道你在那家唱片店工作。你一直以为我们是我去唱片店买唱片后才认识的，其实不是，这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窗外，一个黑影站在黑夜里，静静地倾听着里面的诉说。
“芝芝，今晚和你说了很多话，可能是因为明天要离开的缘故，所以想说的话特别多。芝芝，我有些困了，要去休息了，晚安。”单云飞对着“芝芝”的脸吻了一下，然后，熄灯睡觉了。
黑影踩着淡淡的月光，推开门，来到了单云飞的床前。
躺在床上的人有一张沟壑遍布的脸，这张脸如果在白天，一定极其吓人。黑影伸出手，想去抚摸他，突然，熟睡中的单云飞睁开了眼睛，并一把捉住了黑影的手，厉声问：“你是谁，为什么半夜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原来单云飞并没有睡着，刚才他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故意装睡。
黑影连忙别过脸去，然后，用力地挣脱了单云飞的手，跑了出去。
单云飞连面具也顾不上戴，追了上去。隔着十米远的距离，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衣、身材纤细的长发女子，正脚步轻快地向庭院外跑去。他紧紧地跟着，一路上，他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因为刚才捉住那只手的一刹那，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那是芝芝的手。
可黑衣女子跑到了游廊后，就不见了。“芝芝，是你吗？如果你没有死，为什么要躲着我？我所做的一切，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心吗？芝芝，出来吧，这一年多来，我想你想得好苦。”他边在游廊里寻找那个身影边真情地呼唤着，可是游廊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芝芝，我知道你也是舍不下我的，否则，你怎么会在夜里偷偷地来看我？我知道上次那张纸条也是你留下的，既然你心中还有我，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若你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么请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好吗？”单云飞说得声泪俱下，他感觉幸福就在咫尺，可是他却抓不住它，“总之，求求你不要这样躲着我，我好想见你，哪怕就是一眼。”
耳边响起了花盆被踢翻的声音，单云飞警觉地望过去，只见一个黑影跑出了游廊，是芝芝！他马上追了上去。
就在单云飞跑出游廊的时候，一个黑衣女子从游廊里的一个黑暗角落里走了出来，她望着单云飞离去的方向，清秀的脸上落满了泪水。
三
“妈，我想推迟一段时间再去加拿大。”早上，单云飞带着兴奋的表情站在母亲的面前，说，“芝芝没有死，千真万确，昨天晚上我看到她了，虽然我没有抓住她，但我确信她就藏在我们家的某一个角落里。我一定要找到她，然后带她一起去加拿大。”
“你说什么？”单老太太仿佛在听儿子说天书，“云飞，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做梦了？”
“没有，妈，昨天晚上，芝芝偷偷地来到我的房间，被我发现了，原来她还活着，太好了，感谢老天。”单云飞双手合十，感谢老天的赐福。
“云飞。”望着儿子极度兴奋的样子，单老太太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预感自己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可能要功亏一篑了，“芝芝已经死了，那场大火以后，我亲眼看见了芝芝被烧焦的尸体，不止是我看见了，我们单家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不信你问他们。”
在场的单老先生、单云霞夫妇，还有余雪儿，都对单老太太的话表示了默认。
“不，这不是真的。”单云飞不高兴地说，“以前你们告诉我，芝芝死了，我也相信了你们，可是昨天晚上，我才知道你们都对我撒了弥天大谎。说到底，还是你们不情愿让我和芝芝在一起。芝芝并没有死，可能只是和我一样，脸烧坏了，她现在躲着我，就是担心我嫌弃她的脸，但我会让她明白的，我不会嫌弃她，绝对不会。”
“云飞。”见弟弟执迷不悟的样子，单云霞不得不说了，“一年多前的那个晚上，我们把你和芝芝从火海里救出来的时候，芝芝已经没有了呼吸。虽然之后你被我们送进了医院，没有亲眼看到芝芝的尸体，但芝芝的确已经死了，她的尸体是由她的父母亲自领回去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你总不能不相信芝芝的父母吧？”
第61节：第十二章 她回来了吗（4）
“不，你在撒谎，你们都在撒谎。”单云飞激动地大声喊着，“芝芝一定还会再来看我的，只要她心里有我，她就会来。总有一天，我会找出芝芝证明给你们看。”单云飞说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又是芝芝！单老太太捏紧了拳头，气愤地说：“为什么这个芝芝到死了都不肯放过我的儿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活着的时候跟我抢也罢了，为什么如今死了，也要跟我抢？一定是她的鬼魂迷住了云飞的心窍，否则云飞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魔女，她究竟要把我的云飞控制到什么时候？”
“嘉仪，我觉得云飞说看到芝芝，一定事出有因，不如我们去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相比较单老太太，单老先生要理智一些。
“我看没有别的蹊跷，就是这个屋子闹鬼了。”单老太太咬着牙说，“当初吴姐离开我们单家的时候，就说在桃花轩里看到了彩娥，而昨天晚上，云飞又说看到了芝芝，死人能活过来吗？当然不能，既然不是活人，那就是鬼魂在作怪。看来我要去丁家村一趟，让何仙姑替我们单家驱驱鬼。”
“外婆，这世界上哪有鬼，你这是迷信。”余雪儿嘴快，说了一句。
“雪儿，不要多嘴。”单云霞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对母亲说，“妈，要不要我陪你去？”
单老太太点点头。
唐宁正在房间里看书，陈秘书走了进来：“唐小姐，单先生找你。”
“单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唐宁放下了书。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单先生吧。”
唐宁走到那间挂着珠帘的厢房前，停住了：“单先生。”
“唐小姐，你进来吧。”
唐宁进去以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蜡像新娘，她用近乎痴恋的眼光看着“她”，“她”真的很仿真，也很美。
“唐小姐，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单云飞坐在那张黑色的沙发转椅上，背对着唐宁，深沉地说。
“单先生，是什么事？”她回过神来，看着他的背影问。
“我想请你陪我去德兴镇一趟，因为我打算调查一件事，但你也知道我的脸，有些事情是不好亲自出面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
“那我能够为你做什么呢？”唐宁问。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和这位单家的主人接触，但是此时，她的心跳竟然很快，有一种说不清的紧张。
“不会很难，到了那里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开车去德兴镇不用花费太多的时间，开车的是单云飞的朋友，虽然一年多来没有来往，但他若有事相求，人家肯定帮忙。在中午之前，他们抵达了那个小镇，在一栋灰旧的单元楼下，单云飞对坐在身边的唐宁说：“就是这栋楼，他们住在三楼的左单元，主人姓沈，你就说有位单先生要见他们，然后，将他们带到镇中心的紫月茶轩，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唐宁点点头，下了车。
上楼敲门，旧得生锈的防盗门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声打开了，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头看着她，同时，屋里面还有个人，那是沈夫人。
“你找谁？”沈师傅问。他们的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扰了，所以面对敲门声和一个陌生人，沈家夫妇显得很意外。
“请问，你们是沈伯父、沈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