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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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火-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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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都不好。」朔夜怒道,一双眼睛恨恨地瞪着电视,又赌气地瞥开,装作认真地擦着手枪。

「为什么?我觉得他很好耶!你不知道他多努力,当初他还在舞蹈节目的时候──」

「吵死了!不要跟我谈他!」

「哇赛,夜,你竟然在生一个偶像的气吗?你追星也追太疯了吧?」这么一说完,马上收到朔夜几乎可以射穿钢铁的恐怖眼神,但朝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啧啧,该不会有什么内幕吧?快说来听听!」

「闭嘴!」朔夜再也受不住了,抬手指着门口。「快滚!」

「小夜──」朝杰笑嘻嘻地撒娇,能捉弄平常冷冰冰的朔夜让他感到很有成就感。

一席冷风自耳间掠过,身后的画作裱框碎裂,整幅画晃了一下摔落在地上。

当朝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耳朵有些耳鸣,还隐约有子弹划过耳际的残音。

朔夜举着枪的手有些颤抖。他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你……」朝杰瞳孔放大,吐不出话来。

「对不起……」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朔夜低下头。「快离开这里。」

朔夜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一个月来,他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

他好想那只大狗,思念的频率透着危险的气息。

没有一个黏人的大东西时时刻刻在一旁小夜小夜的叫,真的会不习惯。只要一不小心闪神,那只大型犬天真无辜的眼神就会在眼前晃来晃去,久久不散。

而且这几天会开始梦到他。梦到他难过地叫自己回来。

朔夜快要崩溃了。真的。

郁闷的情绪让他变得情绪化,以前的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冰墙正在融化,明明没有热度。融了的冰水渗入心底,冻得他心悸发颤。每分每秒提醒着他,那个人与他的牵绊。

就因为那个吻吗?就因为他是光吗?

不,他是蜘蛛丝。

朔夜还记得与炎凌耀相识时,脑中忽然闪过的声音。那个佛陀出于怜爱而垂到地狱的蜘蛛丝。

炎凌耀永远不会知道,那一个晚上的相遇,对朔夜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他受了华威廉的刺激,当天晚上就展开行动。但那几乎是自杀式的行动。他连目标的基本资料都还没仔细过目,连目标的生活习性都还没掌握清楚,就直接前往华威廉说的瀚君酒店。

瀚君酒店,是首都黑帮的大本营。朔夜想要赌一把,甚至在出任务前连药都没有吃。

也许下意识的,是希望毒性突然发作,然后让自己被黑帮抓起来,凌虐致死吧。

在下手时,朔夜却失手了。但也许是故意失手的。但是当黑帮把他抓起来时,他又感到椎心的恐惧。

他还是不想死。

死亡太恐怖了。死了之后会去哪里?说不定根本没有魂魄这种东西,当生命消逝时,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因为恐惧死亡,所以他逃了出来。

然后就遇到了蜘蛛丝。

当炎凌耀向他伸出手时,他推开了他。可是下一秒,炎凌耀却直接抱起他,毫不犹豫地。

原来不靠自己的力量站着的感觉,是这么的舒适。那时是他第一次感到晕眩。模糊的视线中,炎凌耀稜角分明的下颚就印在眼前。

他感到很安心。好像真的可以把自已交给这个人。炎凌耀的体格好,手臂有力,待在那样的怀里,很容易就沉溺其中。

「夜……那、那你好好待着,我就……」

朝杰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声音拉回朔夜的思绪。朔夜抬眼,一把拉住朝杰的手。

「对不起。」

「夜?」

当朔夜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耳中的连结器又震动起来。他停下动作,专心地听着从连结器里传来的指示。朝杰也心知肚明,所以没有打扰专心聆听的朔夜,就这么被朔夜拉着。

他看到朔夜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是华威廉。」听完后,朔夜恢复常有的冰冷表情。「我要去见他。」

「我跟你去吧。」朝杰担心地道。

「不要紧,没什么事。大概是要跟我说些内容。」

朔夜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玄关走。朝杰心急,赶紧跟到他旁边。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杰,抱歉吓到你了。我没事,你别担心。」

朔夜回头,抚着朝杰耳边的头发。

「别淘气了,回去吧,你的那个人一定很担心你。」

第三章 危机(下)

「辛苦了。」

「嗯,你也辛苦了。」

「大家辛苦了,回家的路上小心点啊!」

摄影棚里,众人边收拾自己的物品边互相道别。

「啊,Fire,你回家要多休息喔,最近看你脸色不太好。」摄影师对着走过自己身边的炎凌耀说道。

炎凌耀点了点头,艰难地勾起一抹微笑。

快要两个月了,再也没有见过小夜。这次的工作持续了两个月,每天不间断的练舞和拍摄让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状态,深夜下班后炎凌耀依然会拖着疲惫的身子到那家酒吧。

但是朔夜没有再出现过。

这个时候炎凌耀才可悲地发现,自己和朔夜的联系是这么的微弱。当一方决心要躲另一方时,就可以轻易地让另一方找不到。

除了酒吧,炎凌耀不知道要从何寻起。原来要失去一段关系是这么的容易。

「凌耀?」

听到有人叫自己,炎凌耀抬起头,一双担忧的眼眸出现在眼前。

「你脸色好差,身体不舒服吗?」范子阳担心地看着他,清秀的眉皱在一起。

「子阳……」

「你是不是生病了?」范子阳说着说着,伸手就要去探炎凌耀的额头。炎凌耀吓了一跳,刚要往后退一步,就看到大魔王出现在范子阳身后。

「你们在做什么?」

冤枉啊!

突然出现在范子阳身后的男人阴沉着脸,一股怨气开始扭曲聚集。

「我什么都没做!」炎凌耀高声叫道,慌张到冷汗直流,精神瞬间转换到最佳状态。

「阿光……」范子阳转过身牵住爱人的手,脸色有些严肃地说:「你偶尔也该关心一下凌耀的。」

「哼。」前一秒才打翻醋缸的男人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霸道地搂住范子阳。「你要关心凌耀可以,可是不准动手动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个……」白了爱人一眼,范子阳回过头,道:「凌耀,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们说,不要憋在心里。」

炎凌耀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尴尬地笑了起来。这次他是真的有心要笑了,虽然只能勾起小小的弧度。

潘烈光拉着爱人的手臂,道:「凌耀,你打算现在说吗?」

看着对方快喷火的弒杀眼神,炎凌耀不禁在心中苦笑了一声。谁在这种眼神下敢说是啊?「不了,我想先回家。」

范子阳皱了皱眉,怀疑地回头一看,潘烈光马上换上一副担心的神色,虽然在他人眼里表情有如罗剎。

「好吧,那你回家多休息,如果有事情随时可以跟我们商量喔。」

炎凌耀点了点头,垂下眼帘大步离去。

「你还在找他啊?他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来囉。」调酒师优雅地将伏特加倒入高脚杯。

「我知道。」炎凌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们有他的联络方式吗?」

「怎么?有事找他?」看眼前的年轻人似乎不太想回答,调酒师干脆直接回答问题:「当初他来我们这里工作时并没有留下任何资料,最基本的个人资料都没有。」

「怎么会……」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既然老板没说什么,也没差吧。」

「这样啊。」

炎凌耀说着说着就坐了下来,想说等等看会不会等到人。他心神不宁地左顾右看,紧张到心脏狂跳。

「冒昧问一句,你是Fire吗?」

炎凌耀挑眉,撇了撇嘴,算是默认了。调酒师见他如此,竟「啧啧」两声,碎念道:「哎呀,不得了,这真是不得了。」

炎凌耀并不打算搭理他,只是盼望着四周。

「也许你该来杯凝雪月。」调酒师将调好的蓝白渐层液体轻轻推到炎凌耀面前,还贴心地多送上一杯温水。

炎凌耀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但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地轻触着酒杯。「这是你们店里特制的吗?我没看过这种酒。」

「是之前的钢琴师要求特制的,只有那个钢琴师和朔夜会点这杯酒。」

「之前的钢琴师?」一凑近就闻到激烈呛鼻的酒味,炎凌耀不禁一阵哆嗦。

「几年前的事了吧,那时我刚来这里没多久。后来那个钢琴师失踪了。这种酒酒性又烈,很少客人可以承受,我们还在想没有机会再做这杯酒了呢。」

一名男客人来到吧台前要求一杯性感沙滩,调酒师熟练地拿出水蜜桃酒和其他基酒,迅速地加入伏特加调配好后,冷冷地看着男客人兴匆匆地将那杯酒献给心仪的漂亮女孩。

「过没多久朔夜就出现了,然后点了这杯酒,我们大家都很惊讶呢。」

炎凌耀眼睛一亮。「朔夜和那位钢琴师认识吗?」

「不知道。」

噢,看来不只自己和小夜不熟,应该是没有人了解小夜吧。

「后来老板就留朔夜在这里工作了。」象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调酒师莞尔。「我觉得那个朔夜其实对你蛮好的啊。」

「怎么说?」心一瞬间雀跃起来,但马上又想到朔夜躲了自己两个月,一双狗耳朵又垂了下来。

「其实在你之前也有很多人缠着他想认识他。」调酒师哈哈大笑两声,「不过他都马上送他们一杯凝雪月,有些人光闻味道就打退堂鼓了,少数人为了表现心意干了以后马上就醉得不省人事啦,甚至还有一两个人吐得超狼狈。你是缠他最久而且没收到凝雪月的人喔!」

「我怎么不觉得这代表他对我很好。」炎凌耀白了调酒师一眼,眼皮直抽地盯着眼前的蓝白液体。「这是加了什么?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秘密。」调酒师俏皮地眨眨眼。「不过浓度很高喔。」

「多少?」

调酒师笑弯了眼,但闭唇不语。炎凌耀瞪着他,有些犹豫地拿起来轻啜一口。当液体滑过舌尖,咬合刺痛感随即在舌上炸开,呛鼻的味道从喉头直冲鼻腔,让炎凌耀『呜』的一声飙出泪来,放下酒杯摀着嘴,久久说不出话。

喉咙好像有火在烧,又紧又痛。

「这到底是加了什么鬼东西?」顺着气,炎凌耀有些艰难地说。

调酒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炎凌耀一眼,拿过剩下半杯的凝雪月,轻轻摇了摇。等到炎凌耀顺过气来,才悠悠地开口。「人如其酒啊。」

「什么?」

「人如其酒,唯晓其名,却不知深藏其中的危险。」调酒师细细啜了一小口凝雪月,但显然也不太喜欢它的味道。「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

「喝了凝雪月,你有什么感觉?」看到炎凌耀皱起眉头,调酒师伸手按上自己的胸口。「胸腔很闷很重。」又往上指向自己的喉咙。「喉头很紧,说不出话,想呻吟也没办法。」

「……」炎凌耀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也抚上自己的胸口。

那是心痛到无法言喻才会有的感觉。身处地狱中却无法呼救的痛楚。只有隔绝一切,让自己变成什么都不在乎,才能安然地活下去。

炎凌耀想起朔夜总是点这杯酒,有时细细品尝,有时却一饮而尽。如此烈的酒,朔夜却能像个毫无感觉的人一样喝到两杯,甚至三杯。

这是不是代表,他喝的并不是感官上的刺激,而是心灵上的思念?只有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才能唤起看似平静的心吗?

钢琴师……和小夜。

小夜……到底是什么人?

猛撞胸腔的心脏渐渐缓了下来,炎凌耀趴在吧台上,闭上眼睛。

寂静的高级欧式住宅透着一股紧绷,朔夜斜躺在沙发上,手拿着绢布反覆擦着银白手枪,眼神却时不时就飘往一旁的家用电话。

等到三十分钟过去了,朔夜恼怒地发现自己一直擦着同一个地方,才终于对脑中杂乱的思绪投降,有点紧张地拿起电话,拨出熟悉不过的号码。

嘟……嘟……

搞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真的要打电话给他吗?问这种问题,会被笑吧?

一想到朝杰暧昧欠打的笑容,朔夜像突然发现手上的话筒竟然是只蛇似的,厌恶地将话筒狠狠砸回去。

可是……若不快点找到解决办法,自己迟早会发疯的!

而且自己又是属于那种就算灌再多酒都不会醉的人……该怎么学其他小说主角借酒浇愁?

再三考虑之后,朔夜还是重新拾回话筒,再次拨出那支电话号码。这次总算有人接了,虽然隔了很久,久到朔夜开始想在心中诅咒对方。

「喂……嗯……」

什么声音?

「朝杰,你搞什么鬼?」朔夜不禁皱起眉头。

「嗯……没、没事……你有事快说……」

「你真的没事?」

「没、没有啦!你,你快说……」

可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啊!朔夜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方听他没说话也保持安静……尽力保持安静。

正当朔夜想得出神时,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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