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的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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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的鹦鹉-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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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芭芭拉(4)
每个人来这里都有原因。制作人筛选报名者时,选的是有冲突性和故事性的———你希望有些队伍处得非常好,但如果每个人都处得好,节目就不会有趣了。他们要的是问题,而观众希望这些问题有答案。你能改变你的“性向”吗?童星长大后会怎么样?如果我们都能找到初恋情人,会不会比较快乐?然后我们就祈求上天赐给我们好运,让这些答案在镜头前出现。我们经常拍摄参赛者,也会访问他们,有时候连他们的队友一起访问,有时候单独访问,然后搜集他们的只言片语,在后期制作时可以编在一起,让节目有叙述的流畅性。但是有几个参赛者一直不愿意完全展露自己。我们尽了责任:在比赛进行中和每一段落结束后的访问中,我们都会设法把谈话带往希望的方向,但是不能强迫。这也正是我们希望今天打散重组后,有些人会松口的原因。毕竟,如果我们不能让凯西谈起她的婴儿、艾比谈起她隐藏的渴望、卡尔提到他生病的孩子,我们还能玩什么?
  杰瑞米正在放莱利和查特坐在往别府机场的出租车上的###,他俩正在进行一场天南地北的争辩,从“黑洞”到漫画人物,什么都有。他们会表现得很好,我想,虽然他们比较理性,但很有娱乐效果,古怪又不算太古怪。观众可能一开始会讨厌他们,因为钱的关系,但到最后,有观众缘才更重要。而另一方面,当然啰,邪恶对于观众也同样要紧,我们要的是一种健康平衡的东西。
  “要死了!”埃里突然说。他在看贾斯丁的带子时,忽然按停,然后倒带。等他再按“播放”键时,我们看到一间旅馆房间,用红金两色装潢得十分俗艳。画面看不到贾斯丁。摄像机摇晃着,然后又平稳了,显然安放好了,然后摄像师却进到画面中。
  “我是肯恩·苏特芬。”他压低声音说,而且很快。“我是‘追梦者天堂’的摄像师,是同性恋。现在我就要揭发贾斯丁·克劳福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世界上没有所谓‘前同性恋’。”有人敲门,肯恩去开门。贾斯丁走进来了,不出几秒,我们全都享受起一顿“情色片”的大餐。
  “哦,我的天!”凯特说。
  “我的眼睛!”红发的制作助理故作惊恐地说。
  埃里按下“快进”键,我们看着画面以超快速度一一展现。即使这样,这段画面也持续了好一会儿。
  “音效人员在哪里?”奥利弗问。
  “突然食物中毒啦!”埃里说,“肯恩在火车上打电话来,我们就叫另一个到浅草跟他们会合。”
  “肯恩把带子送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凯特问。
  一头乱发的制作助理开口了:“他说———我转述哦———‘我有一些很精彩的东西。’”
  一阵笑声。“这是超限制级的精彩东西。”埃里说。
  我们继续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没离开过屏幕。这样快速播放而没有声音,屏幕上的动作倒有些闹剧的味道。
  “‘劳莱与哈特:失落的影片’。”我说着便看到一些奇怪的目光。看来这话没那么好笑,我的话说重了。
  “劳莱和哈特是同性恋吗?”一名制作助理问。这是一个大眼睛的女孩,我知道她的名字以后马上又忘了。
  “不是,”我说,“据我所知不是。”
  我们静静看了一会儿。“亏我们为了维持假象还费了那么大的劲。”凯特说。她所说的假象是让人认为你看到的就是实情而不是电视节目。我们尽可能把工作人员掩藏起来,可是屏幕上出现一个赤身裸体的摄像师,倒是有点瑕疵。
  “我不知道我们是该把他开除,还是祈求靠这个拿个艾美奖。”杰瑞米说。
  屏幕上的动作达到预期的结果,埃里停住带子。我们面面相觑,感到头晕眼花。
  “事情闹大了。”杰瑞米说,“比我们期望的要严重。”
  “能不能用?”我问。
  “这个嘛,能用的显然不多,”他说,“不过,还是可以的。你不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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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芭芭拉(5)
我们全都看着奥利弗。他耸耸肩。“当然,贾斯丁签了所有弃权书,我们可以播出我们拍到的任何画面。”他拿起一本拍纸簿,记下一些事。“我们需要问一问肯恩,不管你喜不喜欢,他现在也是节目里的一角了。而且他也需要签一份弃权书。”
  “我明天早上去找他。”杰瑞米说。
  “他不能继续为节目工作了,”奥利弗说,“这明显和合约里的‘利益冲突’条款抵触。即使是工作人员,也不能让他的出现污染比赛。明天预计要离开的是谁?”
  “奥斯丁。”埃里说。当比赛继续进行、参赛者数目逐渐减少时,我们就将工作人员稍作调整。有时候一个摄像小组会被重新分派工作———支援其他部门,拍些各地镜头;有时候资质最浅的就直接送他们回家。
  “好,弄清楚他能不能继续待下去。但是千万不要叫肯恩走,我们也许会需要他。现在洛杉矶是什么时间?”
  “上午十点。”是制作助理杰克瑞,他看起来像个被逼熬夜的小男孩,“日期可能要减一天。”
  “帮我打电话找法律顾问。我要知道他们对这件事的反应。”
  房里所有人又一阵风似的在四周展开活动,我靠回椅背观看着。清酒已经冷了,但我还是拿起来啜饮。我可是花了很久时间才抓到这个位子:这张沙发,这个临时主控室,这个灯光闪亮的东京夜晚。这是我的某个开始,也可能不是。明天,我就会到另一个国家,看着这场比赛以意料之外的方式展开。但是今晚———今晚,我就在这里。
  

17 卡尔(1)
我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但完全不想动。比赛到了这时,倒时差累积下来的疲惫和压力开始显现。我累得整个人都傻了,睁开眼睛就好像被人用拳头打过一样,还感冒、鼻塞,昨晚显然是张着嘴巴睡觉的,舌头像是用干泥巴做的。
  我拿起话筒,用嘶哑的声音应了一声。一个礼貌而有外国口音的录音声:“这是您的唤醒电话。现在是清晨六点三十分。”我挂上电话,四下张望找罗拉,但是另一张床已经空了。我听到浴室有放水声。昨晚我们没说什么话,差不多是沉默着坐车回旅馆,然后处理尴尬的睡在同房的事。昨晚睡得断断续续,起因是一台过度勤快的空调和一只认定在清晨四点三十九分有一场无法想象的鸟类危机发生的鹦鹉。我感觉自己像在度一个非常奇怪的蜜月,新娘睡觉时发出哀伤的声音,新郎穿袜子碰到水泡呜咽哭泣。
  我飞快起身穿上衣服,担心罗拉会从浴室走出来,看到我摆出“中年裸男一只脚伸到空中”或“粗壮男弯腰系鞋带”的不雅姿势。不过她没有,等她带着虽有倦容但打扮光鲜的模样终于出现时,我已经穿好衣服,疲惫的身体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早安。”她说,并对我露出坚定的笑容,“照顾鹦鹉的人来了吗?”
  “没有,”我说,“还没有。”他们不放心我们照顾鹦鹉、给鹦鹉吃东西,这似乎是明智之举。
  “我忘记问了,”她说,“你的鹦鹉有名字吗?”
  “小瑞奇。”我说,眼光盯着天花板。突然间我觉得忧伤,不知道我们每个人要怎么面对一切,“是杰夫的主意。”
    §§§§§
  早餐时所有队伍都到了,全部按新组合坐。紧张的气氛弥漫四周。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如果目光杀得了人,我相信我们早就死光了。
  我看到杰夫站在自助餐旁,就向他走去,拍摄小组跟在身后,艾略特负责摄像,米夏负责收音。我希望艾略特能拍几个自助餐镜头,这里的早餐相当壮观(昨天一天的鱼和酱菜之后,也让人松了一口气),所有食物都切得漂漂亮亮,不嫌麻烦地排列着,看得出这个国家非常重视菜肴摆放方式。杰夫把盘子装满糕点、水果和冷食。节目组替我们付旅馆餐饮费,但比赛期间任何食物都不供应,所以大家都会把早餐吃得饱饱的。隔着餐桌,我看到查特把一个空的咖啡纸杯装满小可颂面包。“走私。”他对摄像师说,然后盖住纸杯,丢进包里,“走私是关键。”接着,莱利在另一边发出一阵奇特的哞哞叫声,有几个人转头去看,查特趁机从一片很有艺术味道、拼成孔雀尾巴形状的水果串中摸走一把食物,用纸巾包起来,丢进他敞开的背包里。“走私和声东击西。”他对着摄像机镜头说,还十分睿智地点点头。
  “嘿。”看查特走到甜点桌要犯下更大的偷窃行为,我终于对杰夫开口了。杰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尽管我努力要想出话题,结果说的却是:“你对这里的厕所有什么看法?”这旅馆房间的马桶很疯狂,附有一个控制面板,上面一个钮给马桶座加温、一个钮启动水柱冲洗下体,还有一个钮可以对着你的屁股吹热风。另外,有个钮只发出冲水声音,可能是要掩盖住使用者发出的声音吧。我花了十分钟才弄清楚要怎么使用这马桶。
  “很好,”杰夫冷冰冰地回应,“我可以说上好几个钟头。”他拿起一个水果塔就走开了。我想我害他和达拉斯一队这件事需要我付出代价,虽然我们最后会没事,但我会先被他挖苦一阵。杰夫是个不成熟的人。本杰明刚开始学说话时,我们曾经找杰夫临时帮忙照顾他,结果杰夫一下午都在胡乱教他水果名称。我们回家后,本杰明摇摇晃晃走出厨房,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开心地笑着说“柠檬”,像是要送给我们礼物似的说出这个词,让我们措手不及。
  我倒是想向杰夫解释为什么选择罗拉———看到凯西那样拒绝她让我很难过,我不能让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像游乐场上玩不到游戏的孩子———不过我想我还是先给他一点时间冷静下来吧。我拿了一些早餐,回到罗拉身边坐下,她似乎很不开心。她看着凯西,凯西和朱丽叶正谈得起劲,朱丽叶兴奋得红着脸,却显得有些做作。她斜过身子轻声对凯西说话,一只手搭在凯西手臂上,逗得凯西仰头大笑。她们俩正在演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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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卡尔(2)
“最好多吃些,”我对罗拉说,“你根本不知道下一顿还要等多久呢。”她露出一抹苍白的笑,用叉子叉了一片哈密瓜,却没有把它送到嘴边。
  我又试着对她说:“你觉得这里的厕所怎么样?”哎,我干吗老提这件事?简直是不自觉的习惯了。不过这次她真的笑了。
  “很神奇。”她说。
  我思忖一个合适的后续评论,但是我累了,而且其实我不是真的想要讨论厕所。我觉得应该说点关于凯西的事,让罗拉好受些,只是已经没这份气力了。“辛苦的早晨。”结果,我说的是这句话。艾略特拍了些众人在静默中吃完早餐的很棒的画面。
    §§§§§
  我们在大厅集合,展开一段冗长的“宝物”清点时间。制作人需要我们列出单子,说明每个队伍分开时战利品如何分配,好让他们知道各队负责什么。(我和罗拉只有一只鹦鹉和一根滑雪杆,却有两块三叶虫化石和六枚亮片。)然后我们把剩下的现金交出来,再平均分配,结果我和杰夫各得到剩下金额的一半。最后,在每个人都通过清点后,芭芭拉突然冒出来,要让我们日子不好过。
  “早安。”她轻快地说,笑得十分灿烂,不过可以看到她眼睛下方淡淡的眼圈。她可能熬夜逗弄小孩,或是做些清洗眼珠子之类的事。
  “相信各位已经融入新的队伍了。现在我要出下一个‘关键词回合’的提示,不过这次略有不同。”别有深意的暂时停顿,她扬起眉毛说:“这次,我们不会告诉各位下一站要前往的国家和城市名称。大家必须自己找出要去的地方。”
  芭芭拉露出一副胜利者的表情,我们很惊讶地点点头。我的头在痛了。
  “在这一回合里,”她继续说,“你们不可以和其他任何队伍合作,不可以使用旅游指南,也不可以购买任何特别装置帮助你们。可以使用地图。而且这次……”她轮流对我们笑着,“这次,我们有两种不同的提示,你们可以选择文字或数字。”
  她转向右边的队伍。“莱利和查特,”她说,“你们要哪一种?”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不用开口就意见一致了。“数字。”莱利肯定地说。芭芭拉递给他一个信封。
  她按半圆形顺序问下去。凯西和朱丽叶因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选了数字;杰夫和达拉斯选择文字,贾斯丁和艾比也是。
  “罗拉和卡尔,”芭芭拉说,“你们选什么?”
  罗拉和我互看彼此。“文字好吗?”她低声说。
  “我们要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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