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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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诗-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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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霞道:“怎么不迟,姐姐已经走了。”



中年美妇人道:“不走又怎么样,你能当面求她?霞儿,别那么不害臊,也别这么急,这种事是要慢慢地来的,不能操之过急。”



白秋霞羞红了娇靥,没再说话。



中年美妇人却转望温娃娜道:“姑娘。”



温娃娜道:“夫人。”



中年美妇人道:“姑娘推测的没有错?据我所知,霞儿的爹是骗了霞儿,也骗了那姓韦年轻人,在当时那位姑娘并没有死……”



白秋霞忍不住一声喜呼。



温娃娜娇靥上也有了惊喜色。



中年美妇人接着说道:“可是后来以及事隔这多年后的今天,她是否犹健在,我可就不敢说了。”



温娃娜道;“夫人,只能知道她当时没死也就够了。”



白秋霞道:“娘,她……她在什么地方?”



中年美妇人摇了摇头,道:“我仍是那句话,我只知道当年她被送往了那地方,可是以后以及事隔多年后的今天她是否仍在那儿,我也不敢说。”



白秋霞道:“我知道,娘,她是否还活着,是不是能找到她,那全靠天意了,您说吧,她被送到哪儿去了?”中年美妇人道:“关外。”



温娃娜跟白秋霞都一怔,齐道:“关外?”



中年美妇人道:“所谓她死了,那是瞒骗金主的,事实上她仍被送往关外去和好蒙古人去了。”



白秋霞道:“娘怎么知道,是爹告……”



中年美妇人道:“这种事他怎会告诉我?那还是有一次他和莫沧江在书房谈这件事的时候,无意中被我听见的。”



白秋霞道:“那就不会错了……”



温娃娜道:“夫人,关外那么大,可知道那位姑娘被送往哪一个蒙族……”



中年美妇人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温娃娜道:“那也不要紧,既知道她被送往了关外,只要到关外去打听、打听,谅必不难找到她,夫人可知道那位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吗?”



中年美妇人道:“我只知道她姓谢,至于叫什么……”



温娃娜目光一凝,道:“夫人,她姓谢?”



中年美妇人道:“是的,姑娘,莫非姑娘知道……”



温娃娜微一摇头,道:“不,夫人,我只是没听清楚,所以问了一声。”



中年美妇人释然地“哦”了一声。



温娃娜随又问道:“夫人可知道那姓韦的年轻人的义父是……”



中年美妇人道:“是近百年武林之最,南玉、北粉中的南玉、玉书生韦志远。”



温娃娜脸色陡然一变,道:“原来他就是玉书生韦志远的义子,这……这……”



中年美妇人道:“怎么了,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温娃娜娇靥上倏现笑容,微微摇头说道:“没有,夫人,我是说难怪他处处过人……”



中年美妇人道:“也难怪他让人倾心。”



温娃娜娇靥微微一红,站了起来,道:“夫人,我要告辞了。”



中年美妇人道:“怎么,姑娘要走?”



白秋霞忙跟着站起,道:“你,你要上哪儿去?”



温娃娜道:“如今我已经知道了那位姑娘姓什么,当年被送往了何处,我是个关外人,让我到关外蒙旗中去找寻她,该比任何人都容易,所以我预备这就回关外去……”



白秋霞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温娃娜微一摇头道:“霞姑娘,那不太好,一则姑娘娇生惯养,吃不了风霜之苦,过不惯关外生活,二:则令堂一人在家缺人陪伴……”



中年美妇人道“我倒不要紧……”



温娃娜美目一转,道:“夫人何忍,我以为霞姑娘该跟夫人在一起。”



中年美妇人一惊道:“姑娘,你知道……”倏地住口不言。



温娃娜道:“夫人,我是以常情常理推测,我认为夫人只有这条路好走,可是,夫人,霞姑娘总是你的亲生,假如要她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您。”



中年美妇人默然不语。



白秋霞讶然说道:“娘,您跟她在说什么啊?”



中年美妇人没有说话。



温娃娜道:“我认为夫人该让霞姑娘知道一下。”



中年美妇人点头叹道:“姑娘天人,我听姑娘的……”



抬眼望向白秋霞,接道:“霞儿,你已经知道了娘的过去,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即使是你何伯伯原谅了我,我也没有脸再回到他身边去了,如今,我更觉得不该在这儿再待下去,所以我打算离开这儿,一个人找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



“娘。”白秋霞扬起眉道:“您别说了,我明白了,您该这么做,也只有这么做,我跟您走,咱们马上离开这儿……”



“孩子!”中年美妇人道:“他总是你的爹……”



白秋霞道:“可是您是我的娘,一旦要我在爹娘之间选择,我只有选择您。”



中年美妇人道:“孩子,你让我一个人走,他也许不会再找我……”



白秋霞道:“我要跟着您,我不能让您—个人受苦受难,担惊受怕,让他去找好了,我看看谁敢把您怎么样。”



中年美妇人道:“孩子,话不是这么说……”



“娘,”白秋霞道:“您就忍心甩下霞儿一个人走?”



中年美妇人身躯倏颤,久久方道:“虽然情形不同,可是我不能.再一次地狠起心肠了……”



温娃娜道:“夫人,霞姑娘唯有跟着您,她才有幸福可言。”



中年美妇人摇头说道:“姑娘不知道他的为人,我怕他迁怒霞儿……”



温娃娜道:“夫人,虎毒不食子,霞姑娘总是他的亲骨肉。”



中年美妇人口齿启动一下,终于她只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温娃娜道:“假如夫人打算走,最好快走,否则等他回来……”



中年美妇人摇头说道:“姑娘,这倒可以放心,他短期间内回不来的,除非他能顺利地找到莫沧江,从莫沧江手中夺回那片紫贝叶……”



温娃娜目光一凝,道:“夫人,紫贝叶?”



“是的,姑娘。”中年美妇人遂把紫贝叶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毕,温娃娜明白了,韦慕岚也是去追回那片紫贝叶的,当即说道:“这府里总还有很多高手……”



中年美妇人摇头说道:“这倒不要紧,他们总不会想到我跟霞儿会走的,到要走的时候,我随便说个去处,谅他们也不敢阻拦。”



温娃娜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中年美妇人道:“姑娘请吧,我不敢多留……”



白秋霞忙道:“娃娜姐,咱们何时再见面?”



温娃娜想了想,望着中年美妇人道:“夫人预备往哪里去?”



中年美妇人摇头说道:“姑娘,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目前我还没办法决定。”



温娃娜道:“那就这样吧,我这趟回关外去找寻谢姑娘,加上在路上走的天数,有半年工夫该够了,那么明年正月十五咱们在洛阳白马寺前见面,到时候请姑娘抽空去一趟洛阳,我自有佳音相报。”



白秋霞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年正月十五,洛阳白马寺前,咱们不见不散,娃娜姐,你可别让我空等啊。”



温娃娜道:“不会的,姑娘,我绝不会爽约的。”



白秋霞没再多说,温娃娜说完了这句话后,向着中年美妇人微一裣衽,转身袅袅行了出去。白秋霞美目中突现泪光,道:“娃娜姐,你要保重。”



温娃娜回眸微笑,道:“谢谢姑娘,夫人跟姑娘也请保重。”



她走了,中年美妇人呆坐良久始道:“霞儿,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美、这么聪明的姑娘,她到底是……”



白秋霞摇头说道:“我也只知道她是关外人,别的就不知道了。”



中年美妇人叹了口气,道:“但愿她这一趟能顺利找到谢姑娘,霞儿,走,跟娘到后面去收拾收拾去吧。”



拉着白秋霞行向了厅后……



※※※



这里是陕西米脂。



米脂是个县城,紧挨着无定河,“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中的无定河,指的就是这条无定河。



无定河一带,是古战场,地近万里长城,所以在古时这一带一直是交锋战斗的所在。



当年血流成渠,尸横遍地,原野中弥漫着血腥的悲惨,而曾几何时,血干骨枯,古战场成了陈迹。



在米脂县一条大街上,有爿三间店面的房子,一进这房子你就可以听见阵阵的马嘶,门口随时停放著两辆马车,车上全是草料跟一包包的黄豆。



门前另有两排拴马桩,每一排拴马桩上都拴着二三十匹蒙古健骑。



这两排拴马桩上拴着的马匹,任何人一眼就可看出不同,左边那排拴马桩上的马匹,看上去很疲累,鞍斜带松,马身上也都是风尘。



右边那排拴马桩上拴着的马匹,就绝然不同了,鞍正正的,肚带勒得紧紧的,马身上很光很亮,可以说是匹匹神骏,匹匹精神。



再看这三间店面的门口上方,悬挂着一块大招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米脂驿”,旁边的一盏大灯上面也写着这么三个字,敢情这儿是官家的驿站,是往来远近歇息换马的地方,事不急嘛,停下来歇歇,然后骑马上路,继续传达号令,递送公文去,事急嘛,这边下了马,那边走两步再拉过一匹早就准备好的健骑,翻身上鞍,挥鞭就走,至于吃喝,那就只有在鞍上办了。



这时候,那三间房打通来用的当街店面里,坐满了人,有的是黑衣壮汉,有的是穿着黄衣的碧眼黄须大汉,一个个满身风尘,腰里都带着兵刃。



虽然大碗喝酒,大块肉的在吃着,可没一人说话,看样子象为了急着赶路,埋头于吃喝中,没工夫说话。



在这驿站对面,另有一家酒肆,那是百姓的去处,邀三五知己朋友,闲来聚聚喝上两杯,所费不多,但却是人生一大快事。



进出酒肆的人,以及街上来往的行人,无不对那三间店面里的人跟那些马匹投过诧异还带着点仇恨的—瞥。



然而你看你的,他们却是吃喝他们的,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本来嘛!急着赶路,哪会有工夫管别的。



突然,—名黄须大汉站起来摆了手,大声说:“够了,别吃喝太多,吃喝多了会懒得不想动,大伙儿上路吧,天黑以前赶出长城去。”



他这里说了话,众汉子有的举杯喝了最后—口酒,有的拿筷子吃下最后—块肉,抹抹嘴,站起来一拥而出。



在右边拴马桩上各拣了—匹神骏精神的健骑,呼叫一声翻身便要上马,蓦地一—一一阵急促蹄声由远而近,一匹健马上驮着一名黑衣汉子飞驰而至,近前跃下马来,抢近一名黄须大汉身边低低说了两句。



黄须大汉脸色一变,道:“大人知道了吗?”



那黑衣汉子道:“大人现在正在那儿,大人派我来通知一声,今天不走了,都住在驿站里,看看情形明天再说。”



听了这句话,众汉子莫不雀跃,一拥又进了那三间店面内,猜拳行令地又吃喝了起来。



那报信传话汉子说完话,又翻身上马驰回了来路。



这里,那黄须大汉站在那儿发了愣,半晌突向身边几名黄须大汉挥了手,沉声说道:



“妈的个巴子,这才是怪事,咱们好不容易追到了这儿,那老东西怎会……走,咱几个瞧瞧去。”



一拍坐骑率先绝尘驰去。



这时候有个人摇了头,这个人是个瘦削老头儿,穿着一身破号衣,站在那两排拴马桩前。



也就在这时候,酒肆里走出了个人,他,身材颀长,着黑衣,头戴一顶宽沿大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臼那露在外面的一小半看,此人很俊美,也很英挺,的确,任何人看他一眼就会觉得他超拔不凡,可不是吗,他跟来往的行人一比,如鹤立鸡群,自有一种慑人深度。



这黑衣客出了酒肆后没往别处走,直奔对街驿站前那两排拴马桩行去,到了拴马桩前,他往那儿一站,手往后一背,站在那儿打量上了那些蒙古种健骑,着实地评头论足起来,只见他摇了头,只听他开了口:“好马呀好马……”



他这一说话,那穿号衣的瘦老头留意,转过头去一望,立即迈步走了过去,老眼打量着,道:“年轻人,你是干什么的?”



黑衣客移目转注,笑道:“老人家,我刚才在对街那家酒肆里,因为看见这拴马桩上拴着一匹好马,故而情不自禁走过来看看。”



瘦老头儿“哦”地一声道:“年轻人,你也懂吗?”



黑衣客道:“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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