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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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牌-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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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菊城出一个德州扑克的高手,也能稳定一下张智功的情绪,比如这几天,他不是坐在电视前看录像,就是拿着扑克在沉思。
  
  张智功在沉思,林跃则除了去医院看自己的老爸外,就天天对着镜子练习皮笑肉不笑,面笑眼不笑,同时还自我开发了一号笑,二号笑,一号加二号笑等等诸多动画片中才有可能出现的表情,之所以说是动画片,实在是因为那些表情太极端了,就算是在电影电视中,一般脑袋没问题的导演都不会那么拍。
  
  比如他所谓的三号表情,就是瞪出眼白,嘴成圆形,吸气、耸肩,同时嘴中发出如同母鸡下蛋似的声音。
  
  “乐乐,你说他还能从我这个表情中看出我的牌吗?”
  
  “不要让他摸到规律了。”凯撒的声音机械而平稳,但隐隐的,带着一种认命的颓废。
  
  “切,老子的每种表情只表达一次,再想看就要拿钱才给他表演。乐乐啊,能反复的看的,也只有你了。”
  
  
  
  四月十八号,这一天,菊城的天是蓝的,太阳是温暖的,风是清爽的,柳树已经抽开了嫩芽。
  这一天,张智功一大早就起来了,对于一个日夜生活颠倒的人来说,上午九点半,绝对说的上早了。
  
  张二少吃喝嫖赌,就连软毒品也抽过,平时也吊儿郎当的,但是对待赌局,却是虔诚的。
  他起来后,先泡了半个小时的澡,然后在佛堂前静坐了半个小时,最后才去吃饭。
  
  他是无肉不欢的,但是这一天,他只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萝卜片和一个白水煮蛋,最后开始规规矩矩穿衣服,黑色衬衣,白色西装,深褐色小牛皮皮鞋。头发是三天前就打理过的,不过是一般的板寸,但他还是很小心的梳了又疏。
  
  他并不是一个讲究形象的人,但是对于他来说,赌局就是战场,也许他的衣着并不能像战场上的盔甲帮他防箭防刀,但却可以令他进入这种状态。
  
  十一点半的时候,他出门,带着莫凯等人到金源。
  
  把对局的地点定在金源是林跃提议的。
  
  本来这种小赌局也不用特意找地方,但林跃说如果在浩然山庄对他不利,张智功只是想真真实实的来一场对局,倒也不在意换个地方,他并不认为有人敢在菊城内找他麻烦当然,如果真有人敢这么动他,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在哪里都一样,所以就改在了金源。
  
  金源是菊城唯一一座号称是五星级的酒店,当然,只是号称,它真正拿到的是四星,不过其环境、设施服务都要比同城内的其他两座四星好的多。
  
  车子到了停车场,自有人来开门。
  
  张智功看了下手表,十一点五十五,不晚也不早,一个看起来合理,但其实是占有优势的时间。现在进门不会比约定的时间晚,但几乎已经是极限了,他相信林跃那时候已经到了他订好的房间。
  
  等待总是让人焦躁的,就算那个林跃等的时间并不长,就算他的心理素质很好,卡着时间到的他,也占有一种心理优势。
  
  他自信的一笑,迈步向大门走去,就在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忽的一个人影扑来。他身后的莫凯立刻将他往身下按,两个保镖抢到他身前,更有两个人抬脚就对着那人踢去。
  
  “张二少,你终于来了!”
  
  在人影飞上天的同一时刻,一个愤恨的、嘶哑的、激动的声音响起,然后,张智功就看到一个满脸青紫的人,对自己呲牙
  

                  第 10 章
  第十章
  
  “这就是五星级饭店啊,不错不错,果然不错。房间够大、床够软,房间也多,这就是传说中的套房吧。张二少啊,你定的是一天还是半天啊,一天的话,我今天晚上就睡这儿了,不过就算是半天也没有关系吧,咱俩赌一局用不了半个小时,你要是不用的话,这房间就让我用用吧,反正你钱也交了,不用白不用。”
  
  林跃一边摸沙发、摸玻璃,一边念念叨叨,完全没有发现,张智功此时的脸色,和他已经无限度的接近了。
  
  张智功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从他出生以来,就没做过什么有益于社会国家的事情,但比起这个林跃,他就算是混蛋,也是可爱的!
  
  为了这个赌局,他准备了一个星期,他焚香沐浴,他静思稳神,他是非常认真的对待这一局的。
  但这个林跃呢?
  
  张智功想到刚才一路看过来的奇异目光,就恨不得找个地缝跳进去。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向林跃看去,那一脸的青紫,他一开始见了也吓一跳,以为他突然得了什么急病,结果闹了半天,却只是紫药水。
  
  “我知道,你定在今天是为了观察我的表情,我这个人是个忍不住事的,看到好牌就忍不住要笑,看到杂牌就忍不住要郁闷。唉,我空有浩瀚无边的赌术,却因为无法做到面瘫而只能一直在这个小城寂寞。”
  
  说这些的时候,林跃的表情是叹息的、是寂寞的是遗憾的,他的下颌呈现华丽的四十五度仰角,手微微的压着刚被踢到的肚子,眯眼看着远方的天空。
  
  “我不想赌,真的。但既然你非要和我来这么一局,我也只有和你来这么一局了。从很久之前,我就听过你的名字,我知道你是我在菊城唯一的对手,对于这一局,我是期待的,我想,你也是同样期待的吧,在这种期待下,你也不想我有破绽吧。”
  
  说到这里,林跃收回了华丽的视角,非常真诚的看着张智功:“在这个时候,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在我的脸上,涂上这样的药水。”
  
  张智功这一个星期心思都在今天的牌局上,为了今天,他实在是没少做研究,更没少做准备。
  所以当听到这一段话的时候,他虽然隐隐的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带着林跃进了金源,他们一行人如此气势,他定的又是总统套房,自然也没有人再来驱逐林跃了。但一路走来怪异的目光可没少,而就这么走着,张智功越来越觉得不对,越来越觉得林跃前面的那番话有些太熟悉,越来越觉得自己仿佛、好像、大概是被耍了!
  
  被耍了
  
  说是愤怒,张智功更多的还是惊讶和些微的迷茫。
  
  林跃怎么敢耍他呢?他凭什么耍他呢?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捏死,这一点,这个人自己也该是清楚的吧。
  
  林跃显然是清楚的,所以,虽然他还没有把五星级的总统套房研究彻底,他还是很老实的坐了过来,然后很真挚的对张智功道:“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张智功看着他,然后,他慢慢的伸出手,莫凯心领神会的将手枪放在他的掌心,同一时间,两个保镖站在了林跃的左右,封住了他有可能逃跑的路径。
  
  “二少?”
  
  枪口抵在脑门上,这种事,电视中常见,但真被人这么指着,对林跃来说,还真是头一次。
  
  “别人说你是个二,但我是不信的,除非真是傻子,否则没有人不怕死的。”
  
  “我怕啊。”
  
  林跃想点头,表示自己是真怕。但一动就碰到了冰冷的枪口,他连忙将头仰起来。
  
  “那么你认为我是傻子吗?”
  
  “我怎么会这样想?”
  
  “不会?那么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敢耍我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二少”林跃摆出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我实在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是你要说要赌的,我也来了,我往脸上涂药水也真是怕被猜出底牌。我只不过是怕输。虽然那房子不是我的,将来八成也落不到我手里,但却是老头子的命根,我要是把这个输了,他如果没被我气死,就要来找我拼命。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有如此。”
  
  “当然,我刚才是说了一点假话,不过我真的在很久以前就听过二少的名字了,我刚才会那么说,也不过是想给自己营造一种气势那个,气势,也是很重要的嘛。实在、实在是没有要耍您的意思啊。”
  
  林跃仰着脸道,他姿势怪异,但说的实在是合情合理。
  
  “二少,如果你看不惯的话,我现在就去洗脸,保证洗的干干净净的。”
  
  张智功嘴角抽搐,林跃一直在服软,林跃一直在解释,但是,他就是有一种郁闷的感觉。
  
  “二少啊,你让我咋样我就咋样行不,麻烦你先把枪拿开,这东西,我看着怪渗得慌的。”
  
  “妈的,你给我闭嘴!”
  
  林跃立刻住口。张智功看着他,有些头疼。这个人很可恶,可恶的你找不出他的毛病!
  
  让他对局,他就老老实实的来对局,被饭店的人赶出来,还老老实实的蹲在饭店旁边的花坛处。刚扑上来的时候,被保镖踢出去也没有抱怨。看他不顺眼,马上给出了非常实际的解释。
  
  他虽然混蛋,但并不嗜杀,这个林跃说到底也没有做过什么太对不起他的事,就这么将他杀了张智功觉得还到不了这个程度,但是,要怎么处置这个人?
  
  打他一顿?关起来?
  
  打的轻了,没有用,打的重了,没必要。至于关起来,那么要关几天?关个两三天,也没什么用。长年累月的关他关这么一个人做什么?!
  
  就这么拿枪抵着他,渐渐的,张智功自己都有一种荒谬的感觉,看林跃的喉头涌动,他甚至有一种别扭感。
  
  他有一百种处理人的办法,但总觉得用到这个人身上都不合适!
  
  “二少啊,我们还赌不赌啊。”
  
  “赌!”
  
  “那、那”
  
  “从明天起,你每天和我赌半个小时,输一次,我就敲断你一根骨头!”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在菊城,五月几乎是一年中最好的月份之一。这时候的天还不是太热,也完全摆脱了春寒。
  
  在不下雨的清晨,太阳从云层中跳出,那一瞬间的丹红,会给人带来多少希望啊,就算心情不好,看到这样的日出,也会觉得人生充满希望的——狗屁!
  
  张智功坐在椅子上,看着围着房檐跑来跑去的林跃,就觉得这太阳真是太他妈的令人恼怒了,这天也真是太他妈的好了,他就不信下了雨,那个林跃还能围着房檐跑,还能跑的这么欢快,还能跑的这么牢稳,三层楼,摔不死你,也能把你摔残废了!
  
  张二少满怀着恶毒的心思想。这一个月,他过的非常郁闷,如果还有什么形容词的话,那就是极度郁闷。
  
  他让林跃每天和他赌半个小时,林跃也做到了,但每天来的时间不是早,就是晚,不是他正在睡觉,就是正准备吃饭,让他下午两点来报到,这家伙立刻摆出一副悲惨的面孔:“二少啊,我还要工作啊。没有工作我就没饭吃啊,没饭吃,我就要死了,我死了,还怎么来找二少啊,就算我灵魂不灭,但二少估计也是看不到我的”
  
  他一怒之下就让这家伙来浩然山庄了,但开出的条件是,管吃管住,但没有工资。
  
  这是一个苛刻的条件,因为林跃做的就是散客的活儿,上个星期还出手打发了一个来捣乱的。
  
  赌场中的散客,就算没有事做、最低级的,每个月也有一两千的红包,更不要说林跃这种天天守在赌场的了。
  
  是的,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林跃不痛快,就是想让他来求他。结果人家天天好吃好喝,愣是没见半分的憔悴不,不仅没有憔悴,还变得更、更有点佳公子的气派了。
  
  是的,就是佳公子,虽然张智功本人也要对这个词寒一把,虽然他对林跃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遐思,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令他郁闷的家伙长了一张好皮。
  
  以前林跃在工地上搬砖头的时候都没有晒黑,现在不用工作了,当然,把皮肤保养的更加水灵的确是水灵,浩然山庄对外是饭店,对赌客来说还包括旅馆、澡堂、健身房。
  
  就和澳门的赌场一样,这里除了赌,还有各种的娱乐设施。林跃作为这里的散客,洗澡吃饭都是不用花钱的。
  
  而菊城最出名的除了各种各样的小吃、追溯几千年的历史外,就是温泉。也许没有北京的小汤山出名,也没有什么疗养胜地,但只看这么一个小城就有几十上百家的温泉澡堂就可见一斑了。
  
  这几年,全世界恨不得都缺水,但菊城却一直没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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