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逆水寒]那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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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同人)[逆水寒]那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事-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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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这两天反复看合同,都快给翻烂了,这东西他熟悉得很,确实找不出毛病。虽说他总不信傅宗书,但傅晚晴可以让一切变得合理,而且,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后招儿能让他比现在更糟糕。
  改变不一定更好,但至少很难更糟。不过十九个月而已。
  戚少商给不了他的,他自己给不了自己的,这一纸合约都可以。那时他才有底气跟他站在一起。
  何况他也不能帮助戚少商更多,俩人现在死摽在一块儿是最看不到光明的一条路。
  关于和戚少商的事情,最近这段时期他想得太多、想得太久,过犹不及,这不见得是件好事儿。他并不需要别人的意见,但总是一个人脑补难免当局者迷,而此时无论什么人的一句无心之言反倒有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而且要快,绝不能思前想后的,不都说第一反应往往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么,做出一个决定也一样。其实也没那么难,尽管这个决定只是让别人代自己做决定。
  于是他说好,好。
  很多时候,所谓天意,只是人心不足、难以抉择时的借口。
  而人一旦开始依赖于借口,很难不被困于一己偏执之中。
  偏离往往源于起始时细不可察的一丝误差。
  戚少商坐在椅子里居然就那么睡着了,现场收拾东西的嘈杂和工作人员的吆喝、聊天声似乎成了催眠曲,一点儿没影响到他。
  顾惜朝犹豫了一下,没有叫醒他,剧组先撤走了,他就在旁边守着。
  林霏静悄悄过来看了看,颇感奇怪,“他没事吧?”
  顾惜朝礼貌性地笑笑,“累了。”
  “累了?”林霏下意识接口,像反问又像自语。戏份不多,难度不大,因特拉肯也实在不是累得着人的地方。
  顾惜朝又笑了一下,“他不想让Younger只是个愚蠢的花瓶,晚上想多了。”
  林霏回想刚才那场戏,觉得有道理。她看一眼睡得正香的戚少商,一句“要不我陪他一会儿”就在嘴边儿打晃,终于没好意思说出来。顾惜朝虽然总是笑,但就像冬日清晨的阳光,再明亮也挡不住刺骨的寒气。
  英绿荷支走助理,凑到跟前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逗他说话,顾惜朝充耳不闻,她一会儿觉得实在没劲,一会儿又觉得就这么看看他也好。
  顾惜朝既然做了决定,便不再左右摇摆,只是心里闷闷地难受,他给自己讲冷笑话,空气这样好的地方都透不过气,回到祖国怀抱可咋整啊?哦,天朝的氧气含量才适合嘛。
  他完全没听进去英绿荷都说了些什么,但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总是让人心烦意乱,他突然叹了口气,“英子,你让我一个人呆会儿行么?”
  英绿荷心里立马软了一下儿,好像被人用手指直接戳到心尖儿上了似的。她知道这是缓兵之计,或者是以退为进,反正赶她走总是不会错,可她就吃这一套,这么虚情假意的温柔多难得才上演一回啊!得嘞,走就走吧,不走也没好脸不是。她也想不通怎么就栽这人手里了,按说自个儿也算是阅男无数了,偏偏对着顾惜朝就没脾气,真是一物降一物。
  英绿荷走了,顾惜朝保持原来的姿势发了会儿呆,然后蹲下来看戚少商的脸。理智上他是不想看的,又看不出朵花儿来,但身体仿佛变成个牵线木偶,被几根看不见的线扯着,他想眺望远方,那几根儿线非把他往戚少商脸上带,眼珠子都给拽得生疼。
  不晓得怎么喜欢上这个人的,从特别的好感到异样的情愫,再到赤裸的欲望,最后的跨越似乎有点突兀,但想想从最初戚少商就跟他认识的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只是那时候没有意识到,即使后来渐渐发觉一些苗头,也都含糊遮掩着,不愿细想。他压根儿没想过俩人能走到这一步,而且还这么快,没必要再自欺欺人,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可是每每要豁出去不管不顾的时候,总会横生枝节。他承认自己自私,那份合约对他来说很有吸引力,不试试不甘心,他从小到大都太习惯于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既然能够被外力左右,那便是不够爱,既然不够爱,又何必拖泥带水。其实所有的爱都比不上爱自己,就像Younger一样,所谓喜欢、心软、内疚都是建立在自我的基础之上的。
  他突然想起来在帝京的时候还骂戚少商荤素不忌、水陆并行来着,原来自己也有这个男女通杀的潜质,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啊,操。
  过了半个多钟头,太阳渐渐偏西,温度也低了下来。顾惜朝拿起刚才特意留下的毯子给戚少商盖上,动作很轻,人却还是动了动,醒了。
  “刚那么大动静儿你听不见,这么轻轻一碰反倒醒了。”顾惜朝很不满意。
  戚少商闭着眼睛笑道:“这不是刚好睡到点儿了么。”
  “瞧您累成这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晚上洗煤去了呢。”
  “我洗没洗煤您不知道啊。”戚少商乐,他搓搓脸缓了一会儿,站起来把椅子毯子一收拾,俩人沿着路边儿往回走。到酒店的路程不远不近,戚少商看看表,问:“还有时间,要不你自个儿转转?难得来一趟,多好的地方啊。”
  “有事儿?需要我回避?”
  戚少商瞌睡还没散干净,愣了一下才无奈道:“有屁事儿,我深深觉着回去还得睡。”
  顾惜朝好笑道:“别是趁我睡着了不知道,你真去洗煤了吧?”
  戚少商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特别困。”其实他这几天晚上几乎整夜失眠,不困才怪。他不知道顾惜朝睡得好不好,这人睡觉基本上很老实,呼吸也轻,他听不出什么异常,看起来精神也还好。
  本来散散步挺好,就是行李太碍事儿,倒没多重,可是麻烦,而且闲庭信步的情调顿时就给毁了。戚少商试探着问:“要不,把东西搁这儿得了?”
  “不环保。”顾惜朝不明白他怎么就冒出这么个念头来,“嫌沉我给你拿着,戚老爷。”
  “怎么就不环保了,这又不是乱丢垃圾,拿回去都能用的。”戚少商示意他停一下,“你看我这样儿傻不傻?”
  要说抱着把折叠椅散步,潇洒恣意是没戏了,但也不至于傻,人扛个锄头都能整出带月荷锄归的意境来呢。可是戚少商抱着个椅子在眼前,还特无辜地摊了摊手,好像还真就挺可乐的。顾惜朝越想越乐,笑得倒不大声儿,但干脆停不住。
  戚少商无奈,这有什么可乐的啊?他把折叠椅往路边儿一放,劈手从顾惜朝手里抽出毯子扔到椅子上。顾惜朝没留神,下意识就往四周看,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戚少商惆怅,“你怎么整得跟扔孩子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响,他也觉得有点儿奇怪起来,四下里瞥了瞥,远处几个人都可疑起来,跟顾惜朝对视了一眼,俩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越走越快,竞走赛的。
  直走出去二里地,腿都绷得发酸,实在走不动了,才漏气儿似的停了。看对方一脑门儿汗的傻样儿,顿时觉得这就俩神经病啊。俩神经病边走边笑,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笑完了俩人都半天没话说,一对比刚才的傻乐更显得冷场。顾惜朝想了想说:“林霏小姐表示慰问。”
  戚少商莫名其妙,“啥?”
  “刚你睡着的时候,林小姐表示了关心和慰问,就差没留这儿给你陪床了。”
  戚少商摸摸鼻子,“那你怎么不满足人家姑娘呢,这没眼力见儿的。”
  明知道都是玩笑,顾惜朝心里却还是被小石子儿硌了一下似的,他也接不出什么高明的话茬儿来,只好沉痛表示下次一定改正。
  这种轻轻松松的闲话虽然没什么营养,以前他也多半会嗤之以鼻,但对象是戚少商的时候,便总是特别有趣。现在还是一样说话一样乐呵,表面上一切并无不同,但终归是变了,变得刻意,故作自然的刻意,因为只要一停下来,他们之间就只剩了尴尬和沉默,被短暂的狂热一烘托,更显得格外荒凉和荒唐。
  然而他们却都要小心翼翼地保持这种平衡,不知道是不敢打破还是不愿打破。坚硬平静的冰面之下,往往暗流汹涌,实在危险得很。
  就这样直到飞机平稳降落在祖国的怀抱。其间戚少商并没如他所说再睡,回到酒店没睡,上了飞机也没睡,顾惜朝知道他在飞机上一向休息不好,这次却只能是闭着眼睛假寐,无话可说。
  从贵宾通道出来进到停车场,公司派了车来接,可戚少商接了通电话,只跟顾惜朝说了俩字儿——“有事”,便头也不回地上了一辆黑色奔驰。息红泪的车,开车的是穆鸠平。
  顾惜朝蓦然觉得自己的决定十分正确。戚少商背后的这些人、这些事,他从不多提,可以说他没有隐瞒,也可以说连欺骗都不屑,总之直到此刻他连他们那个世界的大门都没摸着,他们两人的实际距离,比看起来还要遥远,甚至远过大明星和小经纪人之间的差距。
  没有理由,也没有证据,他此刻强烈而分明地感觉到,关于戚少商其人,有一部分是他根本不曾触碰和了解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乌龟

  顾惜朝坐着公司的保姆车把戚少商和自己的行李一并运回家,接着马不停蹄赶去他拿到合同之后在布达佩斯就联系好的律师事务所,跟专业律师研究了一通,律师说初步看来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比一般的经纪公司艺人合同还要善良一些。因为时间紧迫,顾惜朝要求高效,律师加班加点,在当天夜里十一点打电话给他,表示合同本身确实看不出不妥。虽然至今他都不相信傅宗书的“好心”,但多少有一丝侥幸,是不是自己太多疑。
  从事务所出来,他又联系了嘉南,今天是周末,嘉南在南陵,康庄是保姆带着的,顾惜朝的意思是他去瞧瞧孩子就行,嘉南没多说,只是让他晚点过来。
  前几天康馨月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说是刚刚安顿的差不多,她提过几次,没敢逼得太紧,那男的家里还是不赞成,但没有之前那么斩钉截铁了。
  按约好的时间过去,顾惜朝没料到嘉南在家,想必是专程赶回来的,她电话里没提,见了面也只笑眯眯说是今儿个南陵没什么客人不忙。高端度假山庄里做餐饮的,甭管是不是高冷路线,生意再冷清周末总不会比平常更冷,顾惜朝觉得嘉南太细心太顾及别人的感受,老实说他挺感激的,但也别扭,从小自力更生的日子让他无法习惯毫无回报的纯粹善意,何况帮忙带康庄已经很麻烦人家了,他愈发不好意思。
  然而嘉南既是如此,装个糊涂又何妨,反而糟蹋了人家一片苦心。
  嘉南顺理成章让他留下来吃晚饭,顾惜朝自然不愿意给人再添麻烦,嘉南“哎呀”了一声,“我又不是怕你没饭吃,孩子这么小,亲人都不在身边儿,好容易舅舅来看一眼,多陪一会儿都不乐意,真可怜。”
  顾惜朝讪讪地笑,没再拒绝。嘉南再和气再好心,他自问到底跟人家不熟,可这话不是常规路数,虽然对他来说可能过分亲近了一些,不那么容易适应,但明显跟那些虚情假意的客套不同,留人吃饭,敷衍和真心很容易分辨,他也是知道好歹的。再就是他对嘉南有莫名的好感,这样的接触他并不排斥,何况确实也需要多一点时间了解一下康庄的情况。
  嘉南跟保姆去厨房弄晚饭,顾惜朝则坐在沙发上开始检查工作。康庄对他这个小舅舅的到来显然有点措手不及,冰棍似的笔直戳在他跟前儿接受领导检阅,双手老老实实贴着裤缝,恨不能每一句回答后面都加个“领导辛苦了”、“为人民服务”之类的后缀,简直比半个多月前刚住进完全没关系的陌生人嘉南阿姨家里时还要局促。
  顾惜朝先是问了康庄一些在学校的情况,以及在“别人家”有没有捣乱惹麻烦,康多多同学坚决表示自己学习好、很听话。于是又指挥该好学生把课本作业练习册全部搬过来,他高效翻阅了一遍,不时提些问题,康庄都顺溜溜答得出,作业整齐干净、错题很少,书本上也没有胡写乱画,基本上他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最后还是给他在自然科学课本上找出两只小乌龟来,铅笔画的,也就是个少儿简笔画的程度,但颇为生动灵活。两只乌龟的小脑袋上都缠着忍者神龟那种布条,举着武器吹胡子瞪眼,是个打架的局面,更有意思的是其中明显处于下风的那只,龟壳儿中间写着个“朝”字。
  顾惜朝把课本平摊在腿上,抬头看着康庄,眯了眯眼睛,嘴角幅度极小地上扬了一下。他的本意是小东西上课竟敢画画玩儿?其次是画得不错,小乌龟的模样很有趣,看样子挺有天分,要不给报个画画的班儿?当然最后也免不了要思考一下“朝”字的含义。老爷子在的时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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