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足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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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足良缘-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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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轩在身后,沉思不语。
    这天晌午,颜予轩便开始进食,他吃了许多,甚有将前几日弥补回来之意。
    颜予岚听得下人来报,心中甚是宽慰,以为二弟醒悟过来,自觉心中大石落定,饭后因冬日天短,不便午休,便出来在园子里走了几步,疏散疏散。
    不想才走到书房外,就正撞见了颜予轩。
    “大哥也出来了?”一见颜予岚过来,颜予轩便笑着上前来,又道:“想必几日未吃油腻,中午吃得太多,有些腹涨肚饱,只好出来走走。”
    颜予岚笑着点头,因心情大好,便玩笑道:“你也是玩得过了火!现在怎样?自己肚子受累。”
    颜予轩少不得陪笑,跟在自己大哥身边,慢慢向前踱去。
    “明儿就是元宵节了,宫前正门处,山楼影灯已结起来了,宫中内外山棚皆起,想必又是一场热闹,明儿咱们倒要好好高乐一回。”颜予岚边走边说些闲话,又看予轩神情。
    颜予轩淡然自若地笑道:“这是自然。腊月间我便命下人去了灯市,买了好些珍奇者回来,想必明儿都要挂出来了。”
    颜予岚点头,随口道:“明儿想必皇帝也要去宣德楼上观灯,黄罗彩棚下,御座业已设好。我听高太师说,就连太妃也是要一并去的。”
    颜予轩点头,有意无意地道:“太师最近甚有东风再起之势,大哥倒要多加小心为是。”
    颜予岚听这话不对,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安地问道:“二弟,你这话是何意思?”
    颜予轩轻言细语道:“眼见过了年就要殿试,今年赴京会试的学子水平不知如何?若实在太差,只怕皇帝那里也不好过关。”
    颜予岚一听,本走得轻松的脚步便有些放慢了下来,一手抚须,开始陷入沉思。
    颜予轩似没看见,又闷头说了下去:“高太师看顾自己的亲家,也是应当自然,太妃偏袒自己的弟弟,更是理所当然。只是,大哥也是知道的,翰林院向来主管科举,乡试主考监场也向由大学士担当。这回是潘士杰,下回,却又是谁?若长此以往下去,总有一天弄出祸来,到时金殿之上,皇帝看入京的竟是一般俗物,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当众叫皇帝难堪,他老人家发起火来,可不是玩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颜予岚不想自己的二弟不入宦海,竟也有如此心思,当下便斜了眼看他,有意问道:“若依你意思,又该如何?”
    颜予轩见问,便胸有成竹地答道:“要我说,太师已近利令智昏,潘大人去了,再无人辖制,太师愈发有恃无恐,只怕越弄越大,到最后不可收拾。”
    “可是他背后有太妃撑腰,就连皇帝也要给他三分薄面,李大学士那样受宠,不也一样当面碰了钉子?更别说我了。”颜予岚连连摆手,他知道自己二弟的话里意思,只是他一向稳重保守,是绝无可能当那出头先烂的椽子的。
    此外颜予岚心中也十分明白,颜予轩有意将事态说得严重,也是有其自己的私心的,不知为何,自己二弟偏就是对那潘家小姐念念不忘?
    颜予轩看得出大哥的心思,遂不再多言,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能下的工夫,今天能说到这一步,已属不易,机会早晚会用,到时候再看吧。
    却说高易雸回到家中,首先就去了高太太院里。因台夫人来了,高太太正与其说些小时候趣事,不想几个丫鬟拦着抱着,还是阻不住自己的儿子,见其径直冲了进来,也不管有人没人。
    台夫人看着不好,又不知何事,只好看看高太太。
    高太太脸上有些抽动,强忍着不安,笑问:“你在哪里吃了酒来?没见我这里有客?来人,快领三爷下去,洗把脸换个衣服再过来!”
    高易雸哪里肯走?到底当了人又不好发作,只得喘气坐了下来,却是既不上前来请安,也没有行礼的意思。
    台夫人知道不妙,于是笑对高太太道:“想必你母子有事要说,罢了,今日我也来得久了,还是回去得好。咱们有话留待下回!”
    高太太求之不得,赶紧起身相送,又道:“明儿晚上看灯,到时候再见就是。”
    台夫人去了,高太太回身便嗔道:“雸儿,如今你也没了规矩了!你台伯母在这里呢!怎么看见也不说句话儿?”
    高易雸早已忍耐多时,见台夫人去了,正好要说话,高太太看其脸色红涨,青筋直暴,心里慌了起来,挥手叫下人出去,又抢在儿子前头开言道:“你才去了哪里?谁把你气成这样?”
    高易雸怒极,手抖心颤,直接问到自己母亲脸上来:“娘!今儿给儿子句实话!当初潘书玉写给儿子的那封绝情信,到底是怎么来得?!”
    高太太怕的就是这个,一句果然被戳中心窝,惊得气也喘不均了,向后几步,跌坐在炕沿上 
        
第三百十章 新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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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易雸见母亲被自己惊到,知道这事必与其相干了,来时路上心里本来还报有些希望,希望是颜予轩为自己开脱,因而才找自己母亲做了借口。
    虽然想想也不可能,颜予轩不是那样的人,再者,自己母亲一向的表现,恐正印实了事实。
    可当事实正摆在眼前时,高易雸又觉得难以接受了,怎么会?为什么?
    “我儿,为娘的也是无可奈何呀!”高太太扑到自己儿子身上,哀声求道:“你知道在这家里,我没有别人,只有依靠你一个,你爹又是那样,我也是没法子呀!你若丢下这个家,叫为娘的今后怎么活,还见不见人呢!”
    高易雸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摒住了没将母亲推开,却也是摒得浑身筋也酸了,几不曾迸裂。
    “雸儿,”高太太见儿子不说话,自为事情有了转机,面上换了付表情,陪笑又道:“你看如今可不好了?你爹向是看重你的,知道你回心转意,愈发心里疼了,这不,伸伸手就替你谋个前程,你只好好的,过不几年,再调回京来,总是有你爹和你姑妈在,那。。。”
    高易雸大喝一声:“住口!”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母亲确实是为儿子,可难道没一点儿私心?难道不为在家里姨娘面前争口闲气?
    高太太退缩了,她看出来,儿子眼神中有不满,有鄙夷,可到底她是母亲。儿子不肯,也不愿意丢一句重话。
    高易雸拨开高太太紧抓在自己身上的双手,慢慢向后退去。他来不过确认真相,现在知道了,便觉多留无益。
    “雸儿!”高太太软弱地在他身后,唤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去儿子了,心里忐忑,惴惴难安。
    高易雸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却丢下一句话来:“娘如今也糊涂了,不过婚姻之事,父母做主也是常理。”说完便走了出去。只留下高太太,一个人闷住了气,难思其解。
    是夜东恩馆,书玉饭后便歇下了,且入睡得倒快。倒难说香甜,却也比在钱家时安逸许多。这是她熟悉想念的地方,她在这里觉得十分安心,虽则心中担忧父母,却如兰纬所说,他们在外时间久了。也甚适宜,且这事一时半会难见分明,因此倒将心放下许多。
    一夜无话。翌日书玉起了个大早,因睡得好,便觉得神清气爽,醒来见自己是在东恩馆,更添欢愉。
    酒儿睡在外铺。被书玉起来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竟见书玉已站在了炕前。衣服穿得整齐清爽,就连围裙也系好了在腰间,一付预备大开一场的架势。
    “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酒儿睡眼惺忪,不停地揉着眼睛,有些犯傻。
    “懒丫头!还不快起来?现在不是在钱府了,东恩馆里开门就是一堆事,你还不快我速速起身!”书玉说着,顺手抓起桌上一柄擀面杖,佯装着向酒儿身上打来。
    “小姐饶命!”酒儿一个翻身就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她与书玉玩笑惯了,因此配合着做出鬼脸道:“好容易睡个安稳觉,小姐一大早起来就要吵人!”
    书玉将酒儿的衣服丢了过去:“快点快点!厨房里事多呢!今儿第一天复工,你可不许找借口偷懒!”
    两人说笑间洗漱完毕,这就下楼去了后头厨房。
    但进了厨房,书玉便觉得一股混合着生食熟物,蔬菜荤腥的美妙滋味,扑面而来,浓香的是老火鸡汤,清淡的是冬笋果蔬,甘洌的是腌制好的泡菜,肥硕的是各类风干禽类,太美好了!
    厨房里只有柱子一个人,正看守着炉上自开张以来从不歇火的高汤,见书玉二人进来,又惊又喜,不禁开口道:“小姐来得这么早?今儿是十五,店里还不曾开张呢!”
    酒儿一听便开始抱怨:“我说不必这样早,小姐只是在耳边催命!”
    书玉拍她一把,道:“不必开张,你就不必吃饭了?早上喝西北风好不好?就你话多!柱子看了一晚上的火,也不曾听他有过一句多话!”
    酒儿嘿嘿笑着,书玉便叫柱子:“你先回去补个觉,这里我们在就行了。”
    柱子笑着去了,酒儿便问书玉:“小姐心中必已有主张,早上做什么好的给大伙儿过嘴?”
    书玉想了想道:“冬日早起,无非清粥暖胃,小菜取味,再加些热腾腾的点心,那就最相适宜了。
    酒儿点头,却道:“我最爱豆粥,只可惜熬起来费事,非两个时辰到不得嘴,豆子不烂便有腥气,想必今儿是来不及了。”
    书玉不以为然,敲了她脑袋一下道:“这有可难?豆子成粉入粥,不就顷刻而至了?”
    酒儿惊喜地笑道:“小姐果然聪明!这招也想得出来?!”
    书玉得意满满,推其快去,于是酒儿在院里,就着小石磨,磨出一小堆豆粉来,书玉现通火熬粥,熬到五成熟时,将豆粉尽洒其内,看看再过小半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点心书玉也想好了,就用火腿冬笋,并些干菠菜之类菜蔬,做出馅饼来,就着豆粥,好吃又开胃。
    待这里馅饼刚刚出炉,那头众人也都醒了,一个个打着哈欠进来,看见书玉已是收拾出一桌子饭菜来,个个惊得捂住了嘴,动不得身。
    刘妈妈先就上来,要打酒儿:“怎么你跟小姐起来也不叫我?显得我老婆子懒而贪睡似的!老脸都丢尽了!”
    酒儿立刻窜去了书玉背后,口中笑道:“妈妈你在那屋里睡,毛娘子和皮嫂子跟你只怕说了有半宿的话,我看看就算了,叫你睡个元宝觉得了!”
    书玉也帮着拦道:“妈妈,我们也是好意,反正事儿也不多,这不好了?来来,都来入坐吧!”
    于是大家团团坐下,不大的厨房愈发狭小逼仄起来,却是显得亲香谐美,一家子和气。
    “正是这样才好!”书玉不禁感叹,“以往在钱家,只有我跟酒儿妈妈三个,诺大个屋子,忒大个桌子,三个人对着吃饭,好没滋味!”
    皮大便道:“大还不好?要依我说,我也想个大屋子住住,只是可惜不能!”
    皮老大一块馅饼丢在儿子碗里,口中呵斥:“就你话多!现在比在乡间山里时,已不知强了多少倍,你还不知足?要大,等你媳妇过了门,你们两个自己想办法大去!”
    书玉听后却有些兴致勃勃,因对皮大道:“大子,若东恩馆生意好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你就自己开个小馆子,跟你媳妇再寻个小楼,不就大了?”
    皮氏忙道:“若这样就最好了!”
    皮老大又骂:“就你心大!说话也不怕打嘴!小姐不过哄你玩罢了,你这婆娘就当了真了!你儿有多大本事?能自个撑起个店来?”
    皮氏不服回嘴:“就有你这样的爹!人家给儿子长脸,唯你,说话行动就灭自家志气!”
    书玉忙笑着将两人解开,故意岔开话题,问皮氏道:“嫂子,皮大过了年就要迎亲了,东西可都预备下了?”
    皮氏最喜欢就是听见这个,当下口若悬河地将说了起来,一桩桩一件件,说出口来都叫她高兴,想想也就经月快到的事,愈发令她喜上眉梢。
    书玉听后也替她高兴,便叫酒儿:“开了箱子,取一匹上好的遍地金大红缎子来!我给嫂子添添喜!”
    皮氏一听慌得摆手,直说不敢,皮老大也道不必,书玉哪里肯?她早当这里众人是自己兄弟姐妹一样,既兄弟结婚,做长姐的哪有不出贺礼的道理?
    书玉心里这样想,嘴上便说了出来,皮氏感动不已,心里却隐隐作慌,自己亏了东家一整套金头面,还是心小姐的名义,如今看来,实不应该。要不要说出来?求小姐原谅?
    正当她犹豫之机,酒儿早将缎子取来,皮老大自是不肯,老九根只管劝他,收下罢了,何必虚礼?
    一时厨房里吵嚷开来,倒叫皮氏失了主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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