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足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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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足良缘-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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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除去一人方能顺利前行的。
    “太妃不过说些过年的吉利话罢了,并无他事。”斟酌再三,高易雸还是没说实话。
    颜予轩急了,向前一步,怒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高兄还这样不当回事?!前日高兄去看我时,曾说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真要帮书玉,还要用心用智才行!这话我现在回赠给高兄自己!”
    高易雸慢慢低下头去,心里掂量再三,一人力量终归有限,而这世上唯一信得过的,却只有颜予轩一人。因这事于他重大,他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
    当然了,原因也是书玉。说来可笑,却是实情。
    “太妃倒没提潘家,只说郭家后伸得太长,只怕日后难以收拾,叫我爹倒要避讳些才好。”犹豫再三,高易雸总算说出实情。
    颜予轩大喜,目光里顿时熠熠生出光来,高易雸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只当对方得了意,过后想想,却又泄气,因这事也是自己所愿的,只是再想想,又不服气。
    “颜兄且不要得意,书玉究竟心属何方,现在还难说一定!”怒极之下,高易雸忍不住口中直道:“也许我与我并肩。将这事办成了!可并不代表,我就将她拱手相让!事成之后,倒且要看各人缘分呢!”
    听了高易雸的话,颜予轩心中不禁顿生涟漪,可他亦知,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替潘家洗清冤屈,还潘士杰一个清白,这样书玉方能恢复身份,后事。也才能一续。
    “高兄这话且不必说了!总之你我协力,先将事情办完了再论!”到底颜予轩沉着得多,说出话来。高易雸也不得不听。
    “不知颜兄有何打算?”
    见高易雸总算恢复正常心智,不再句句有所针对,颜予轩便将自己打算一一说出,和盘托尽。
    高易雸字字句句认真听着,先是摇头。过后两人商量着,你来我往几个回合,最后总算将计划拟定下来。
    “如此甚好。”颜予轩一边点头,一边欲坐下来,先是等了半天,又站在这里说了半天的话。他也实在有些腿酸了,亦觉出些口渴来。
    “谁请颜兄坐下了!倒甚大的架子!这里不是你颜家!谁许你这样放肆起来?谁又与你这样相熟了?!”不想高易雸一句冷冰冰的话出口,倒叫颜予轩尴尬难堪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个人定在半空,不由得心头火起。
    “就算是个犯人,也要叫坐叫给口水喝的吧!”颜予轩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得飞快,又自管自倒了杯茶。咕嘟喝了下去。
    谁知高易雸二话不说,上来就将他手里茶碗打落,只听得“豁啷啷”的一声,茶碗落在地上打得粉碎,颜予轩一件天青色步步高升团花灰鼠皮袄,亦被淋淋漓漓的泼得全是茶水。
    颜予轩怒火冲天而起,一出手便将高易雸推开,后者不妨他竟动手,身子向后一个趔趄,几不曾栽倒。
    “你竟敢动手!”高易雸怒喝。
    “难道不是你先上的手?!”颜予轩火极。
    高易雸将身子立定了,稳了稳神,随即飞扑过来,颜予轩更不示弱,二人随即纠缠在一处,厮打起来。
    “你这不知死活的混帐小子,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别嘴里扯混!还不知是谁教训了谁!今儿见你见识小爷的厉害!”
    “我呸!”
    “看你再嘴硬!”
    蝶儿正在外头呆坐,忽听得屋里动静大了起来,且有高声喝骂,又有凳子落地的声音,最后一声轰响,紧随着就是一阵玎玲咣啷,想是桌子倒了,碗碟俱碎。
    蝶儿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里头出了何事,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冲进屋里去,不想刚进去,人就傻眼了。
    高易雸和颜予轩二人皆如斗败的公鸡,身上一片狼籍不说,脸上各自挂了彩,颜予轩手也破了,正向下滴血,高易雸嘴角则明显裂了个口子,看来是中了一拳。
    “三爷!”蝶儿愣了半天,总算说了句话来,只是身抖心颤,不免带上了哭音,随即人就扑了上来,只是见其到底都有伤,一时不知该顾哪里为先。
    高易雸懒得理会,一把将她推开,手指颜予轩道:“今儿不算,这桌子碍事!下回爷再好好跟你斗一回!”
    颜予轩桃花眼里全然不屑,冷冷开口道:“无论何时何地,颜某总是奉陪!”
    高易雸怒视对方,颜予轩亦愤然回视,蝶儿吓了个动不得,不知这二位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颜予轩哼了一声,便抬脚向外,边走边道:“今日且放着,看你这样,也不必再强!只待下回再说!”
    高易雸向地下啐一口血水,更连话也不说。
    颜予轩正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并不回头,只重重地开口道:“那件事,你可别忘了!”
    高易雸捏了捏拳头,口中只吐出两个字来:“放心!”
    蝶儿眼睁睁看颜予轩去了,高易雸自顾自转身向里间去了,这才回过神来,不觉连哭带叫道:“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却说书玉,人在东恩馆,再不闻京中事宜,除了挂念父母,倒再无他想。颜予轩和高易雸就像是两个美妙的梦境,最终离她而去。
    自元宵过后,颜予轩再不曾来过,她便知他有难处,自己这样的身份,即便他想,也是不能够的。她并不怨他,要怨,只怨这世道,竟令好人蒙难,坏人嚣张。
    因了父母的事,她知道颜家不可能容她,心里挣扎过几回,也就不再去想了。
    高易雸更不曾出现过,他在书玉心里,早如绯色的泡沫,一遇到现实,自然而然就破了。
    事实是,现在的潘书玉是个老板娘,要顾一大家人的口食,因此她从早忙到是晚,夜里上床挨上枕头就睡了,哪里还有闲事想那些心思?
    这样也好,书玉自己安慰自己,不揭开疮疤,便不会流血。虽隐隐还有些疼,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二人不曾出现,钱老爷钱太太更不可能来东恩馆看望书玉,前者不敢,后者?想也不会想到。
    倒是兰纬,一个月后来过一回,带了些新鲜的消息给书玉,亦是有喜有悲的。
    “李学士已复官,并任原职。皇帝还是信得过他的,只要他不提那件事。”兰纬同情地望着书玉,说道。
    书玉默默点头,事到如今,除了认命,她还能怎样?真恨不能于金殿上摇醒那皇帝!她在心里发狠,却也只能做到这步了。
    “听闻京中传言,高家三爷留于京中,太师求了太妃,替三爷谋了个五品闲职,看样子是走上青云路了,也是一帆风顺的很。”兰纬本是无意,因提到李学士方提及高家的事来,不想打中书玉心门,愈发叫她沉默下来。
    兰纬见其闷闷不乐,于是想出件可笑的事来,忙说道:“对了,妹妹想必猜不中,雅秋又回府里来住了!”
    书玉听了将头抬起,似有不信地问道:“怎么会?林家苏姨娘的干女儿是她好不容易,费尽心机谋来的,怎么会这样轻易丢了?”
    兰纬捂嘴笑道:“说起来,也是野心太胜的关系。选妃之事雅秋没中,想想也不可能中,太妃亲身守着,哪里有她的份?不过面子光罢了。不想沾上这林家苏姨娘,雅秋就赖进了林家不走了。苏姨娘本心喜欢雅秋,便时时事事带着她,雅秋若真顺从地做个干女儿,倒也好了。可惜她心太高,自知选妃无望后,竟将眼光放到了林尚书身上。苏姨娘不是傻的,几回一看,便学苗头不对,一句话的事,雅秋就又被打回了原地。”
    书玉不觉也笑了,口中只是叹道:“说起来也是钱太太做下的孽!若不是她逼得太狠,雅秋也不至于,她也不过想为自己,跟她娘争一口气罢了。”
    兰纬点头,不觉也道:“提到争气的事,倒是我那钱大爷,方才真正替钱家争了口气。”
    书玉明白,必是捐官的事成了,果然兰纬浅笑道:“上回说给你的事,成了。也是我爹下的工夫。只是凑银子的时候,钱太太又说拿不出手。没法子,只能搬我的嫁妆箱笼了。好在钱帆这人还不算坏,也许将来靠得住,也未可知。”
    书玉拉过她的手,道:“表哥是个心里有数的,以往你二人常有争执,也不过为了颜二爷。如今你这样为他,他必不得负你。”
    兰纬听见书玉提到颜予轩,不由得看向对方,书玉恍然觉出失言,将手松了,便欲起身离开 
        
第三百二十七章 抗争与妥协
    一见书玉要走,兰纬立刻出手拦住:“妹妹别走,且坐下说话!”
    酒儿上来也道:“小姐,钱大奶奶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钱大奶奶别怪我一个做下人的多嘴,我们小姐不肯张嘴,也只好我开口。这一个月,颜二爷竟连面也不照一下,东恩馆事多,小姐又去不得城里,就去了,也不好就上门去看。因此连个信儿也不曾听闻,到底颜二爷这一个月都忙些什么?”
    书玉面飞红霞,嗔怪酒儿多事,兰纬却点头,因对书玉道:“妹妹别怪这丫头,她倒是一心为你。说起来我也不知颜家最近在忙些什么,只听我爹说,颜家大爷近日倒跟高太师有些来往,因此二人平日是甚少来往的,因此觉得奇怪。颜二爷也很少去东平楼了,更不知在忙些什么,却是连个人影也不见的。上回我回家求我爹给大爷捐官,路上倒看见颜二爷了。。。”
    说见说到这里,酒儿情急不已,赶着就问:“在哪儿?”
    兰纬却有些犹豫,看了书玉一眼方道:“只是地方不好,在一处绸缎庄门前。”
    书玉听得奇怪,绸缎庄有什么不好?过后一想,明白过来,脸色随即暗淡了下来。
    酒儿只想到前头,想不出解释,正要开口问来,书玉推她出去,口中连道:“爷们有爷们的事,咱们问也是白问。你去看看,才催下的茶水怎么还没上来?有新蒸出来的梅花饼再带一碟子上来。”
    酒儿不知其意,又不好再犟,只得去了。兰纬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好沉默。
    书玉见她不说话,自己更不开口,一时屋里静得篸人,连各人身上的汗毛都有些乍起的。
    半晌。兰纬方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身边围了几个姑娘罢了。爷们在外,这种事总是少不了的,他又是个于世途经济上用心的,自然也就难免了。”
    书玉强笑出来,道:“嫂子不必安慰我,我自己知道。此时再无外人,我也对嫂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颜二爷对我,确是真心。我心里,也是一样,”说到这里。书玉垂下头去,蹙着双眉,眼泪就滴了下来,“只是这世上的事,却不是两心相许。就能成伴的。颜家有颜家的忌讳,我很明白。总不能为了自己一私之利,将人家一家子前程都毁了吧?道理上说不过去,即便过了门,想必日子也不会好过。”
    兰纬听见这话,由不得口中就叫了一声:“好妹妹!难为你竟有这个心思!”
    书玉摇了摇头。将眼底最后一串泪珠儿甩落:“不然怎么样呢?我爹娘尚流落在外,做女儿的,不能救他们就罢了。总不能稀里糊涂,误将自己也搭进去吧?为今之计,唯有活下去,活到亲眼见到我爹娘回京那天,也算不辜负养育之恩。亦尽了做女儿的本份了。”
    兰纬此时再说不出话来,书玉果然是潘家的女儿。心里再苦,腰杆子却是直的。曾听闻潘大人在岭南也吃了不少苦头,却不曾放弃潦,倒是苦中作乐,有欢有喜的。看起来,真正是虎父无犬女的。
    “妹妹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男人其实不过如此罢了,”兰纬有心替书玉打气,于是道:“你看看嫂子我,不是也曾摔过跟头?到底也爬起来了。死不了,就能活得更好。妹妹是个有志气的,我看,将来一定要比我强!”
    书玉此刻心如刀绞,面上勉强装作无事,更笑而附和兰纬道:“嫂子的话我不敢当!眼见大表哥正走上仕途,且有你这样一位贤妻相助,正是青云直上之势。嫂子且安稳做个诰命夫人,戴凤冠披霞帔的,妹妹如何敢比嫂子?”
    兰纬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觉得终究是空口,说出来也是没意思的。书玉看出她的尴尬来,倒反过来拍拍她的手心,以示安慰。
    记得前世,书玉不知在何处,曾看过一句话:当个性与制度抵牾,烈度如何,完全取决于个人在多大程度上迁就。如今毫无疑问,颜予轩的烈度已到了头,也许他抗争过,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酒儿送茶果点心来时,兰纬已经走了,书玉独自一人坐在屋里,手里捏着方罗帕,玉色熟罗杭绸小帕,简单清爽,却如火钳般,烧穿了书玉的心。
    “小姐,”酒儿放在托盘就将这东西夺了去,一边骂一边向外走去:“什么了不得的布块子,看我一把火烧了倒干净!”
    书玉站起来,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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