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完本+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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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完本+番外)-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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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归的呼吸错了一步,他微微定了定心神。

    画楼只觉得心口落下的石块,蹭地又提了起来。

    “我刚刚洗好澡······”画楼四两拨千斤,故意装作听不懂他话中暧昧,“督军先睡,我坐着等头发干些…···”

    白云归也没有客气伸了伸懒腰:“我着实累了,你也早点睡……”

    灯光淡化了他的煞气,穿着睡袍的男子毫无杀伐之相,只觉眉宇英俊身躯伟岸,透出成熟男子特有的魄力。

    他躺下后,关了自己床头的灯。

    画楼坐在临窗的沙发里,手里翻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总觉得奇怪,自己呼吸都不自然。

    总不能坐到天亮吧?

    看白云归的意思,大致是尊重她的…···

    她轻轻关了灯爬进被窝里。坐得久了,手脚冰凉。

    被子也凉。她一会儿蜷缩着,挨不过,又轻缓伸直了身躯;一会儿又侧过身子将手压在自己的腋下取暖·····

    怕吵醒白云归,她尽量克制自己不翻身。实在忍不住也极缓慢地翻动…···

    倏然,重物紧紧压在她身上。

    画楼身子一僵一动不动,她习惯突发情况下以静制动······

    白云归铁箍般手臂压在她的腰际,低声问:“你哪里不舒服,动来动去的?”

    清冽灼热的气息呼在她的颈项,画楼只觉后背更加僵直,气息微屏。

    隔着丝绸睡袍,白云归亦能感觉她身子冰凉,便明白过来,将她搂入自己的怀抱,声音轻缓:“这样凉!明天跟管家说,主卧里的壁炉烧起来……”

    不知道是她太凉还是他太热,灼热体温缓缓透过来。画楼只觉得呼吸不顺,明明身子还很冷,脸上却火烧火燎的······

    画楼挣扎着推开他,极力让声音平稳,道:“没事,我以后晚上尽量不弄湿头发······主卧里烧壁炉,容易燥热,还是算了。督军睡吧···…”

    不知是她的睡袍太滑还是她的身子太柔,白云归只感觉那拥入怀里的,似融化了一般的娇媚,纤细的软软的,贴上他的胸膛。她肌肤的幽香始终在鼻端萦绕,撩拨得他难以入眠。

    心头烦躁起来。

    他试探着将手臂搭在她的腰际,隔着睡袍缓慢摩挲她。

    画楼已经在感觉不到冷。只觉得烧灼,脸颊、耳根、四肢,随着他掌心的摩挲一寸寸点燃。

    她捉住他的手,推了回去,低声道:“督军,我已经不冷了,早点睡吧……”便往他身旁远处挪了挪。

    说话的时候,声音极力压低,白云归亦能清楚听见她微带的喘息……

    未经情事的少女,便是这般敏感。

    他很满意她的反应,便靠近些,伸出手轻轻挑拨她的青丝,声音清晰又沉稳:“夫人,霖城办婚事的礼节,你都知晓吗?”

    画楼真想一跃而起,离开这诡异的氛围。她极力忍着,却感觉微带粗糙的温热指腹轻轻在她脸颊上摩挲。越是轻,越是觉得心尖痒……

    “灵儿的婚事,咱们是办个老式的婚礼,还是学洋派,给她穿婚纱?”他声音平静,波澜不惊地问着,手指似随意在她脸颊游走。

    他感觉她脸颊越来越热……

    “呃······听灵儿的意思……”她急忙止住自己的话。因为那灼热引来的喘息,她自己都听见了……

    她终于缴械投降,什么镇定什么从容都顾不得了,蹭地推开他的手,站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赤足往外走,还试图遮掩解释道:“我……这房子太闷了,我回楼上去睡…···”

    这才是个年轻又任性的小姑娘!

 
   白云归哈哈大笑,猛然跃起将她横腰抱起,丢了回来。 
……
  
  
第七十六节 酸楚
 
    她也算高挑,却很轻,白云归随手便将她丢了回来。

    他臂力过人,画楼又不胖,自然感觉很轻。

    慕容画楼接下来的反应令白云归微愣:她跌在床上,却似猫咪般惊跳而起,快速钻进被窝里,将自己埋好……然后······一动不动!

    白云归愣了片刻,继而哈哈大笑,笑得自己都有些窒息。

    又想起她刚刚暴跳而出、慌不择路,更加像被点中了笑穴,怎么都停不下来。

    白云归隔着被子搂住她,好不容易停下去的笑声,又飞扬出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难以相信,平日里装得很成熟的她会有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动作……

    被子里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身子僵直。

    白云归放开她,平息自己的心绪,也钻进被窝,“好好睡,不逗你了!”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回。

    他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枕畔空空如是,却留下一缕清香。他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的情景,又弯了弯唇角。

    下楼时,一家人都围坐在餐厅里吃早饭。

    慕容画楼穿了件紫丁香色夹棉低开岔湘绣牡丹花纹旗袍,雪色披肩。云髻高堆,带着珍珠扇形钗子,跟披肩相掩映。钗子上珠花随着她扬袖时微闪,摇曳着清雅高贵。

    平日里凭着肌肤娇嫩脂粉不沾的她,今日化了淡妆,重描了眼睛。原本就晶莹双眸越发透亮,堪比夏夜繁星,勾魂夺魄的潋滟。

    其实是她一夜未睡好,黑眼圈很重,只得用妆容遮掩。

    瞧见白云归,她熟稔又自然跟他打招呼,丝毫不见昨晚的狼狈。

    白云归淡淡应了,也无昨晚大笑的放纵。

    “大嫂今天真美……”卢薇儿真心称赞,“你要出门吗?”

    “是啊。”画楼温软笑了,“有个同乐会······”

    “大嫂你多带点钱……”白云灵叮嘱道,“一般办同乐会,都是筹款!我现在一听到同乐会就头疼。”

    画楼莞尔。临走的时候还是吩咐李副官多带些现钞票。

    去吴家的路上,李副官感觉她不高兴。

    她不开心,鲜少显露表面,只是拥臂后靠着车座椅背,一动不动,如完美雕塑。

    鲜灵眸子若寒潭寂静。

    没听说督军与夫人最近不快啊!

    “夫人……”李争鸿唤她,“您脸色不太好······”

    画楼回神,从手提袋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又扑了一层细粉,含笑问:“昨晚睡得不好,没什么精神……这样好一点了吗?”

    李争鸿是说她神态不好,并不是真的指脸色苍白。

    不过添了粉,容光焕发,亦是美的,他没有挑明,只是笑道:“好多了。您下午的时候别喝太多咖啡······”

    车子驶进吴家花园时,一个穿杏红色粤绣旗袍、披雪狐皮坎肩的年轻女子挽着吴夫人的手臂,在门口迎她。

    吴夫人穿黛蓝色旗袍,貂皮坎肩,雍容华贵,白净脸颊丰腴,见画楼下车,忙上前携了她的手:“真怕夫人不来。您上次来探病,我迷迷糊糊的,怕是怠慢了您……”

    和上次相比,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画楼轻软一笑:“四少奶奶亲自下的帖子,我哪里敢托大?”她说得十分谦虚,“上次您生病,原是我冒昧打扰了。”

    吴夫人第一次见面,便对她颇有好感,听到她这般恭谦,喜欢多了一分,忙说了些客气话,迎了她往宴会大厅而去。

    那杏红色旗袍的女子便抿唇笑了:“回头采妩要夸耀了,白夫人给了她这么大的脸……”

    “别没大没小!”吴夫人佯嗔了这少妇一眼,却透出亲昵,然后给画楼介绍,“这是老三媳妇,还跟娃娃一样不醒事。采妩是老四媳妇的闺名……”

    白家也是大户,画楼在那里生活了半年,对内宅的弯弯曲曲觉得新鲜好玩。

    她含笑跟这三少奶奶说了几句闲话。

    满屋子衣香鬓影,脂暖粉香。清一色的各式旗袍,眼花缭乱。有中年妇人,亦有二八佳人。

    画楼虽然故意堆了高髻,穿了深紫色旗袍,仍是显得稚嫩。她地位却是最高的,一干妇人纷纷上前跟她打招呼,十分热络。

    她含笑一一回应,既不亲热也不疏远。

    吴四少奶奶是这次同乐会的主办人,她戴了细长黄金耳坠,明黄色苏绣凤纹旗袍,高挑婀娜,在人群里十分抢眼,似迎春花般俏丽。

    言语也泼辣开朗,没有俞州女子的糯软,却有北方姑娘的大气。她是山东人,一口普通话偏重音,十分好听。

    她跟画楼打招呼,也是说多谢她赏脸的话。

    笑语嫣然,不一会儿气氛便热阄起来。
 
 
    学着西式的宴会,铺着亚麻色桌布的长餐桌摆满酒水、各种小吃。画楼瞟了一眼,小吃有克罗冬、三明治、橄榄、土豆片、计司条;酒水主要是樱甜红葡萄酒与人宛香白葡萄酒,香气浓郁,酸甜可口。

    真让白云灵说对了,果真是募捐。

    是替俞州城西天主教堂翻新募捐。

    画楼只觉得无趣……

    她不懂募捐的规矩,便让吴夫人先给。她跟着吴夫人给了。后面的人也跟着她给了……

    妇人们三三两两聚集一处说话,偶尔有人跟画楼搭讪,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叫人难以亲近。

    吴四少奶奶忙里偷闲,端了两杯白葡萄酒,拉着画楼从侧门出了宴会大厅。吴府的后苑,道旁装饰低低雪松,郁郁葱葱,看不出秋日萧肃。

    “…···夫人是霖城人?”四少奶奶笑容轻快,“我有个表姐,便是嫁到了霖城秦家。秦家做药材生意,夫人听说过没有?”

    画楼摇头,轻声道:“我很少出门…···”

    四少奶奶咯咯笑:“您和我一样,不爱出门!前些年公公在威海任职,我和婆婆妯娌都在老家。后来公公南调,才下定决心把家眷带在身边,我们就跟着来了俞州。您别瞧这些太太少奶奶巴结我们,实则瞧不上我们内地来的,总觉得我们老土……”

    将她和画楼归为一类人。

    画楼只是笑,不多言。

    她见画楼不热心说这些,又忙问她平常在家里做些什么。画楼只说瞎忙,也问她平日做些什么。

    “平日总在婆婆跟前,隔三差五去天主教会学英文,学钢琴……”四少奶奶含笑,“真是被新社会逼得没了法子。外面那些新派单身女人会的,你若是不会些,丈夫嫌你老土,公婆也怪你没本事,家里立足之地都没有!”

    她说起这些,并不是怨怼,而是爽朗玩笑。

    她的乐观上进让画楼有些好感,附和道:“学些也无坏处,陶冶情操……”

    “夫人学不学?我介绍牧师给您认识……”四少奶奶热情道。画楼也是内地来的……

    “这个我且想想······”画楼没有一口拒绝,“我们督军可不像四少爷那么开明,不跟他商量,只怕误以为心中没他······”

    四少奶奶笑起来:“都一样!夫人,听说督军的姨太太,您亲自给安排小公馆?我婆婆常在嘴边赞您,说我们妯娌有您一半度量,男人也不愁不发达!您真是个贤内助!又事事想着督军······”

    把话题转到了姨太太身上,画楼不接,只是笑了笑:“督军有今日,我可不敢贪功,贤内助过誉了……”

    四少奶奶是聪明人,知道她不愿意说姨太太的事情,便连忙打住。

    那边女佣便来后院寻她们:“四少奶奶,将军和四少他们回来了。知道白夫人来了,说过来打声招呼……”

    画楼跟着吴四少奶奶回了大厅。

    吴将军与两个男子正在跟一群妇人们寒暄。瞧见画楼来了,自然过来问候。吴将军中等身材,微胖,模样很是威严,笑容也浅尝辄止;他身边一个男子高大清瘦,带着金丝眼镜,斯文和煦,是吴家老三;另外一个威猛跋扈,目光阴鹫从画楼身上跃过,是吴家老四吴时赋。

    画楼对他的神态不喜,第一印象不佳。心中暗叹可惜,四少奶奶这样玲珑开朗的女子,配了这般孔武莽夫。

    他瞧画楼时,眼眸不善,大抵是因为白云归抢了容舟,让他颜面丧尽的缘故吧?

    “白夫人是稀客啊!”吴时赋挑眉道,“难得请得动您······”

    画楼不动声色,反而睃了四少奶奶一眼:“少帅这话冤枉我了!其实我顶喜欢热闹,我来俞州快半年,第一次收到帖子······是四少奶奶待我亲厚!”

    这话在妇人里激起涟漪。

    谁不垫着脚尖想巴结白督军?或是听闻这夫人待人冷漠,又是内地来的,胆小怕事,谁家的脸子都不给;或是觉得高攀不上,都不敢邀请她。

    一个三旬精明太太上前道:“夫人这话,倒是我们怠慢了您!下个月初八,我们家三小姐出阁,夫人赏脸去喝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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