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风云录5长空剑诀 作者:步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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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阳风云录5长空剑诀 作者:步非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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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峻的声音道:“赌徒。”凌天宗道:“在下从来不赌,就请回吧。”那声音悠悠道:“若是彩头是此呢?”随着话音茅屋中忽然飞出一物,铮的一声响,落在了凌天宗面前。这是一枚小小的令牌,黑黝黝的,不知何物所铸,但在那沉黑之中,却仿佛幽幽地闪烁着火焰的红光。那声音道:“若是我以这枚沧天令来赌你手中的钧天令,你赌不赌呢?” 
凌天宗不由一窒!传说江湖上有四枚神秘的令牌,每一枚中间都潜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凌天宗手中的钧天令,便是当初他解救正派之危后,由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共同交给他手中的,言明这令牌便是正道武林盟主的信令,此令所及,正道无不凛尊。现在那人却以这枚令牌做赌! 
凌天宗虽然不知道沧天令有何用处,但想必也珍贵之极,这虽然只是小小的两块令牌,但其中所牵涉之大,几乎已遍及整个武林,凌天宗敢不敢赌? 
屋内那人悠悠道:“我便赌你今日会败在世宁的剑下!”凌天宗身子一震:“难道他已悟出了剑心诀?”屋中一片寂然,再无声响。凌天宗等了许久,不见回答,他缓缓进屋,就见屋中并无人影,只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面具。 
青铜的面具,上面压了一支血红的七彩羽毛。 
凌天宗的脸色变了,他显然已知道与他打赌的人是谁了!难道世宁真的已顿悟出了剑心诀,而且境界比他更高?否则此人怎会在世宁身上下如此大的赌注?凌天宗那本澄澈犹如天空的心,不由得有了一丝紊乱。 
凌天宗缓缓地在竹林中走着,那株细细的竹枝仍然别在他的腰间,仿佛已被他当成了自己的剑。他的脸色很郑重,他初遇世宁时在世宁身上发现的剑心诀的气息,让他心中的紊乱更加重了一些。若是世宁真的是于长空的传人,想必会悟出比自己更凌厉的剑心诀。也许自己不该将剑心诀的绣卷交给他。凌天宗猛然一惊,他长啸一声,将这些纷乱的思绪赶出了脑海,大踏步向前走去。他去的方向,正是那座竹楼!此时已是朝阳满天,第三天的朝阳! 
 
世宁笔直地站在已倒塌的竹楼上,他显然不只是站了一会儿。杨逸之则站在一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而文长老与凌天雅相偎,又站在杨逸之的一边。他们的脸色都极为苍白,显然伤势极重。 
一见到凌天宗,世宁的眼中忽然放出了光华,刹那之间,他本已笔直的身形更卓立如同标枪,脸上焕发出凌天宗一样的神采,以同样的动作,向凌天宗走了过去!他们的一举一动,精神、动作,无不极为相似地契合在一起,就仿佛两部机器般,在距离对方两丈远处,齐刷刷地停了下来,同时握住了怀中的剑! 
紫气与碧光同时从两人手中透了出来,但却都不是很浓烈,因为他们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了剑中,绝不肯浪费一丝一毫。舞阳剑和绿竹枝都挺了起来,在空中连成一道完美的直线,彼此指向对方的胸口。自于长空逝去之后,号称剑术极道的剑心诀,即将在这两人的手中施展出来。 
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两人的剑,突然同时动了起来。完全一致的剑法,在两人手中展动开。舞阳剑与竹枝全都不见了,剩余的仿佛两条神龙,这两柄剑,只不过是神龙的躯壳而已,现在它们已脱壳而出,飞扬跋扈的,是神龙的精髓。 
这两柄剑,转瞬就交在了一起,舞阳剑的剑尖,点在了竹枝的顶处。这世间最璀璨的两剑,终于到了必须一决胜负的时刻! 



第六章 梦断秦楼未有仙 


世宁的目光坚定,他的双目中全是自信,仿佛他手中握的是天下第一的名剑,施展的是天下第一的剑法。杨逸之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三天的时间,只够世宁领悟这么多,就在下面第七个变化后,他的剑法将到了尽头,那时,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他若想赢,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在这七个变化中,领悟出剑心诀的奥秘来。 
剑光如惊龙,七个变化转瞬就施展完毕。世宁的力量已穷,他的精力也已完全枯竭。舞阳剑已死!而凌天宗的剑法却依旧如八骏行空。这一刻,也正是剑心诀精髓中的精髓,可惜,世宁再也没有机会看下去了! 
世宁忽然撤剑,既然一样是死,为什么不能死在自己的手中呢?就在此时,凌天宗的眼睛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他手中的剑势猛地缓了一缓。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世宁要这样做!激斗中忽然撤剑,这是何等危险的事情,简直是太阿倒持,将生命交在别人的手中!凌天宗忽然想起世宁那自信的话语,想起了世宁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剑心诀的气息,想起茅屋中的神秘人的赌约,他情不自禁地想:也许这个变化,才是剑心诀的正道,世宁所悟的,才是真正的剑心诀。十年过去,自己得到的却只是皮毛而已!这疑惑是如此的强大,凌天宗的手下忽然有了一丝犹豫。他的剑势就这么慢了小半拍。虽然只是半拍,却将他已觉悟的剑意泄露了出来。剑心诀每一丝灵动,每一份神秘,都在这半拍中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世宁的面前。世宁忽然悟了! 
世宁一声长啸,舞阳剑宛如灵蛇般跃了起来,闪电般刺向凌天宗。他的剑法,又开始了变化!神奇的变化,像凌天宗一样的变化。 
凌天宗终于明白了,他禁不住发出一声狂啸,竹枝怒挥而出。这一剑,他带着羞辱与愤怒而出,已是他毕生最强的一剑!同样,世宁几乎将自己的生命都寄托在了这一剑里,这一剑就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炉,要将他的生命升华,化作光迸射出来! 
这已不是剑的决斗,而是两个人生命力的决斗。世宁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会了剑心诀,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有种力量在勃勃跃动着,在凌天宗剑招的启发下,忽然就自行跳了出来,攀附着舞阳剑曼妙地飞舞着。舞阳剑身上盘旋的紫气猛然涨大,就仿佛两只飞舞的羽翼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他忽然向前跃了过去!竟然以自己的身体做剑,一剑斩向凌天宗!凌天宗也同样攀天而起,怒冲飞舞,仿佛一只大雕,疾冲而下!两人的手、脚、头颅、身躯撞在了一起,响起的,却是宝剑一般“铮”的声音!整个竹林都是一阵摇晃! 
电光倏然亮闪,却化作神龙一般的剑劲,劈在了两人的身上! 
世宁就觉一股大力如斧如凿,轰然贯穿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爆散而开,周身的骨骼都仿佛被这股大力倏然撑得片片碎断,然后再摔落在自己的身体里。他一张口,一口鲜血就激喷而出,随即仰天倒在了地上。 
凌天宗哈哈大笑:“你始终打不过我!”然而他的身子却一阵摇晃,凌天宗眼睛中闪过一丝不相信的神色,大喝一声,硬生生将身子顿住,冷笑道:“十年之后,我怎会还败在剑心诀之下?”如此说着,他的身躯却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几乎不能站稳,看来他也伤得不轻。他的眼睛挑起,射在文长老的身上:“离天雅远一些,魔教孽子,我恨不得将你们全都杀光!”边说边一掌斜出,文长老忽然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凌天雅脸上闪过一阵惊惶,她急忙低身,扶起文长老,就见文长老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凌天宗,尖叫道:“不要杀我!” 
凌天宗重重哼了声,一掌拍落。凌天宗平生最恨的就是魔教中人,当真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这文长老纠缠凌天雅多时,凌天宗早就存了杀心。只不过先前与天雅有约在先,不能踏入竹楼一步,而文长老对天雅也没有什么觊觎之举,所以才容他活到此刻。这时见他贪生怕死的丑态,当真恶心到了极点。这一掌,便再不容情,立拍而下! 
文长老大叫一声,躲到了凌天雅的身后。凌天雅一咬牙,反手从怀中掣出一柄匕首,厉声道:“大哥,你再上前,我就不客气了!”匕首光森,直指凌天宗。凌天雅的眼神中,尽是决绝之态。凌天宗禁不住一窒。就在此时,一股大力猛然从凌天雅的背后汹涌而来,凌天雅本身并无武功,如何可抗?那匕首被这大力抵着,闪电般向凌天宗刺了下去! 
凌天宗决没想到凌天雅会杀他。眼见匕首刺到,仓促之间来不及躲闪,猛一提气,胸腹沉下,想将那匕首闪开。哪知凌天雅根本止不住去势,那匕首直没进凌天宗的身躯中! 
凌天宗眼睛中闪出一丝不信与惊骇。凌天雅的脸已抬起,她的眼中满是惊骇,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手,难以置信地道:“大哥……” 
文长老身子站直,大笑道:“天雅,想不到你这么爱我,竟然为了同我私奔,连自己的大哥都忍心杀。”凌天宗怒道:“天雅,他说的是真的?” 
凌天雅摇了摇头,刚要说话,文长老笑着截口道:“不必说了,我神教早就给雅妹安排了长老的位置,一入西昆仑山,便有荣华尊贵。凌兄此后也成了神教的大舅子,西昆仑山可要多多拜访啊。” 
凌天宗大怒,一掌向文长老力劈而去。文长老抓住凌天雅用力一扯,那柄插在凌天宗胸口的匕首,也被一并扯了出来,鲜血登时飞溅而出!凌天宗一声大叫,那一掌便劈不下去了。文长老笑道:“我就不信你先用剑心诀拼得两败俱伤,再中了本教的化血神刀,你还能勇到哪里去?” 
凌天宗听了,一声怒叫,身子摇摇欲坠。凌天雅惨道:“你……你做什么?”文长老转过头来,他俊秀的面庞上尽是得意:“雅妹,我是助你立了一大功啊。凌天宗是我教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次你铲除了他,教主之前,必定大大有光辉。” 
凌天雅惨然道:“可是他是我哥哥啊!你……你怎么如此害我?” 
文长老微笑道:“我不是害你啊。” 
凌天雅盯着他,仿佛第一次看清楚这个人。她喃喃道:“难道你以前的深情厚意、甜言蜜语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都是为了杀我大哥?” 
文长老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你大哥虽然可恶,但却还不值得我花费十年的工夫来杀。我是为了你。”凌天雅道:“为了我?” 
文长老的目光在凌天雅身上游移着,仿佛要将她嚼碎了吞下去一般,眼睛中闪过一阵兴奋的光芒,阴声道:“你可知道,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清纯得仿佛这竹叶上的露珠一般的时候,我有多兴奋吗?你可知道,我生平最大的嗜好,就是将清纯践踏为肮脏,将高贵折辱成下贱!”说罢发出一阵怪异的狂笑。 
凌天雅的眸子中尽是失望之色,她缓缓道:“你骗我,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是那么开心,我能感觉得到,那是你的真感情。” 
听凌天雅这么说,文长老仿佛听到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咯咯笑道:“我见到你的时候,当然开心了。每次见到你,我都在想,我表演得真不真?看到你芳心渐渐为我虏获的时候,我自然开心,开心极了!我就想,等到秘密揭开的那一天,你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你会有什么反应?每次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兴奋,兴奋得全身发抖!” 
凌天雅终于忍不住垂下泪来。她现在已经知道,这是个骗局,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文长老讶道:“你哭了吗?你是不是哪里很疼?”他从怀中拿出那套银针来,柔声道,“不要哭,我来为你治伤。”他提起最大、最粗的那根银针,轻轻插入了凌天雅的心口。凌天雅一声惨叫,疼得整张脸都变了。但她的身躯被文长老用力按着,却哪里能够挣脱得了?银针被文长老轻轻捻动,越插越深。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凌天雅的脸上,仔细地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个痛楚的表情。这仿佛能让他感觉到永恒的兴奋,文长老咧开嘴,仿佛一个极为纯洁的孩子一般笑了。他笑得天真无邪。凌天雅的泪水却不停地落下。文长老柔声道:“不要再哭了,你看你的眼睛都哭肿了,一点都不好看了。”他的手中忽然闪起一道亮光,一柄极薄极细的利刃闪现,他咯咯笑着,提了起来,轻轻放到了凌天雅的眼睛上,轻声道:“要不我将它剜出来,你就再也不用为肿眼睛烦恼了,你说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文长老的眼睛又大又亮,仿佛是在跟玩伴商量一个极为有趣的游戏似的。但这并不是游戏,他手一沉,那细刃已划破了她的眼睑。 
正在这时,突然从背后响起一声厉喝:“住……住手!” 
文长老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只见世宁全身都蒸腾着怒火,恶狠狠地对着他。舞阳剑支撑着他的身躯,他整个人前倾着,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的样子。文长老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不用吓我,我早就算准了,没有人能够打搅我的游戏,不信你看,凌天宗已经昏了过去,你那位杨朋友不会武功,至于你……你还有力气站立吗?” 
世宁暗暗提了口气,只觉周身骨骼都酥麻得要碎掉一般。他咬牙道:“就算我只有最后一点力气,我也会杀了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恶心、最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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