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文有些讶异他的大手笔:“小费要给这么多?”
邵安东笑了笑:“也算是封口费,过来,帮个忙。”他脱掉身上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玩意儿,在桌上摆弄起来,一边指挥着林奕文举着个迷你小盒子在四周移动,“这是做什么?”林奕文不解,他是很心急找到苏舟,可貌似这人的行为更让他好奇。邵安东没时间理会他,待林奕文移到西北角的某个地点,被他突然喊住了:“停,就是那里。”起身走过去接过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根火柴棍细的金属条,贴在了墙壁上。
“这是做什么的?”林奕文对他的行为充满了极度好奇。
“信号探测器,另一跟藏在苏舟的男人身上。”邵安东回答他,其实让这人知道也无妨,目前他俩算是同盟军,而且待会儿自己要离开,这些东西可得他守着,免得有人进来发现了。
林奕文看着他动作迅速的组装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往兜里一揣,然后吩咐他一声后就要出去,他先是一愣,接着赶紧喊住了邵安东:“我还有事要找苏舟呢,现在没有时间留在这看东西,能搭你的光上来我的确很感激你,可你也不能让我就在这待着吧?”
邵安东转过身来:“你找那女人什么事?”
“这……”林奕文冷不防被他问得有些脸红,他看得出来这是位不缺钱的主,光看他有这里的白金卡和刚才给小费的手笔都知道,自己那十几万的钱在他眼里估计是小钱一笔,因此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该不是金钱上的事吧?”邵安东猜测道,因为苏舟就是个物质女,特别是这段时期住在黑龙堂的别墅里,可着劲的花钱,让他有些纳闷,老觉得林采薇是不是太笨了,怎么都不会花钱呢?苏舟给他的感觉就像只搬仓鼠,一个款式的鞋子,会把每个颜色都买齐,虽然她一天换一双别人也看不出来可她依旧乐此不疲。而且从楼下简短的交谈中他大概知道苏舟曾经和林奕文谈过,因此立刻往金钱方面想。
林奕文点点头,没好意思说多少钱,邵安东看着他鄙视的摇摇头:“你之前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女人!啧啧。”让林奕文大囧。
“等着,我一会儿就搞定,到时候那个女人我交给你,随你处置。”他同情的拍拍林奕文的肩,出了门。
这个会所之所以受欢迎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没有监控探头,人们可以放心的交流而不怕被泄露出去。邵安东正是利用这一点,慢慢朝瞿铭所在的位置走去,他手腕上带了一个类似手表的方向定位仪,通过墙壁上那个搜索信号的金属条将信息反馈过来。瞿铭的衣服中有类似发丝那么细的特殊金属丝,可发射单一信号,雷靖扬一早就让人在他所有的衣物中均有植入。
吸音良好的大套间里,苏舟正在外间享受这里的美味炖品,耳朵却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她不笨,瞿铭在黑龙堂的现状她一早就看出来了,也猜到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变成那样的。只是她一开始还抱了侥幸心理,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解禁。可今天瞿铭做的这些事却让她产生了怀疑,心里也有些些不安。
里间,瞿铭看着傅尘呈现灰败的气色颇有些吃惊:“傅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一段时间不见,这气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出什么状况了?”说成病入膏肓都不为过,原本年轻强健的体魄,现在却孱弱单薄,窝在皮沙发里,看过去就像一个饱受摧残的老人一样,低沉,阴暗,毫无生气。
傅尘仿佛不以为然,他现在除了找吉祥报仇,还多了一件事,而这件事绝对是头一件大事,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办,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瞿铭,只是不知道黑龙堂已经将瞿铭软禁了。
“我想请你杀了我的管家泉叔。”傅尘开口道。
“杀了管家?为什么?”瞿铭愕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向自己家的人动手,以前他们也有过交集,这个叫泉叔的他有见过几次,对傅尘很是上心。
“你别问那么多,杀了就行,伪装成意外死亡。”傅尘递过来一个金丝绒的黑色小袋子:“这是订金。”打开来,是十几颗钻石原石,在灯光下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瞿铭拿起一颗,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好货色,这要是一脱手,转眼几百万就到手了。他将钻石都收进了小袋子里,系紧了,这才开口道:“我有个条件,希望傅公子能答应。”
“好,你说!”傅尘话不多,面无表情,就在那儿定定的看着瞿铭,瞿铭打了个哆嗦,总感觉眼前的傅尘仿佛不认识了一样。
“这件事一做完,我希望能借助傅家在A市的能力将我送出国外。”他想离开,至少暂时要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我们共同的仇怎么办?不报了吗?”傅尘直接问出了口,那晚绑架傅如期,那个撒旦般的男人说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他算是体会到这总感觉了,可瞿铭却好像过得不错,连女人都带在身边出来应酬。这让他心理扭曲得厉害。
“此时不宜,我被盯着呢!”瞿铭摇头,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叫吉祥的男人沾不得,他只要保住这条命,不怕没机会回来清账。
“哼!”傅尘冷笑:“怕是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那个呢?带走吗?”他朝外面的苏舟示意道。
瞿铭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不会带她一起。”他虽然被软禁了,可堂里的八卦却没被软禁,苏舟的事情长了翅膀一样的整天都能让他碰到,听到。特别是整天和邵安东的未婚妻比较的事,让他头疼心烦。
傅尘摇头:“实话告诉你,我只怕是没几个月的命了,现在我只有两件事是我最后的心愿,就是杀了那个叫吉祥的男人和我的管家。帮你出国没问题,但是这两个人必须死。”一副谈不拢没商量的样子。
瞿铭眉峰骤聚,随即又散开:“你让我好好想想!”
“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给我答复。”傅尘逼他。
瞿铭有些为难,可出国的机会诱惑着他,在国外,他能够东山再起,与雷靖扬还有机会一较高下。可在国内,除了被软禁,或者时间一长,他被秘密处决。他点了一根烟,想要缓解下内心的矛盾。
邵安东去了趟厨房,里面有正给苏舟炖的燕窝,他早已换了一身白色的服务生衣服,此时正是用餐时间,很多穿跟他同样衣服的人穿梭在锅炉间,给他做了很好的掩护,他转眼便把印有房间号的托盘端着燕窝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杀人
苏舟对燕窝的推崇备至,就像她一口气将Cindy炫耀过的红底鞋每款都买齐一样,所有品种的燕窝她都要吃个尽兴,这段时间她花着瞿铭的钱,着实吃了不少,珍品店里都供奉她跟祖奶奶一样,毕竟以斤为单位买燕窝的人还是十分少见的,一看她的打扮就知道是哪家的新起之秀——没派个佣人,而是自己亲自去的。
邵安东脸上早易了容,看着就是个普通的服务员小生。他手上端着黑底红漆托盘,上面放着白瓷小炖盅儿,旁边还有一套精致蹭亮的描金画彩细骨瓷碗碟勺,在灯光下透露出细腻的光泽。
敲敲门,邵安东低着嗓子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门开了,苏舟亲自来开的门,因着瞿铭和傅尘的要求,一早就将服务员都清退出去了。苏舟正百无聊赖的等着自己的炖品,这地方东西做的真是地道,可惜每份都少得可怜,她在别墅时也没吃饭,想着出来能和瞿铭吃大餐呢,没料到直接奔了这里,还一谈就是大半小时。邵安东的燕窝端来的正是时候,苏舟招呼着他赶紧替自己布置。
邵安东将炖盅口上一圈以免漏气的棉纸取开,揭开盅盖,再挑起内层小盖,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吸了吸鼻子,心道这类女人喜欢吃的玩意儿还真是够香的,等会儿事完了给采薇也打包一份回去,他也趁机尝尝,看这燕子的口水到底哪里好吃了?
苏舟却眼见的看见了他鼻翼微微扇动,立刻冷嗤一声:“你天天都干这事,不是早闻惯了么?还馋呢?”不顾邵安东一愣的错愕,接着道:“不过也是,你虽然天天看着,但估计也是没什么机会吃这些好东西,啧啧!”她颇为怜悯的摇摇头。
如果不是有正事要办,邵安东真想拎起这女人从楼上丢下去,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越发觉得林采薇的可爱,心里也对瞿铭和林奕文产生了极大的同情——怎么都瞎了眼看上这女的?手上却没停,给她舀好燕窝就退到一边候着了。
苏舟却不想放过他,她实在是无聊,等的又心烦,此时来了这么一个可以任由她揶揄开涮的闷葫芦,她一下子有了发泄点。燕窝也顾不上吃,往沙发上一躺,指挥道:“来,你过来,替我捏捏肩!”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邵安东,语气中带着一股优越的命令感。
邵安东咬了咬牙,心底暗暗对林采薇说了一句对不起,走到苏舟背后伸出了手,“这儿,这儿都捏捏,”苏舟指指自己的肩,突然扭头又问道:“这些你应该会的吧?捏的好我会多给你小费的。”然后转过脸等着邵安东动手。
邵安东翻了个白眼,将手覆上她的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耳后的穴位一点,苏舟的头立刻就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给你按摩简直是脏了爷的手!”邵安东冷哼一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刚要接近里间,突然想起了桌上的燕窝,又跑回来将那小碗燕窝仰头全倒进自己嘴里,又咂巴了两下,这才开始行动。
里间,瞿铭和傅尘依旧在谈话,傅尘要求他一个星期内搞定管家,吉祥可以延后,不过最迟不能过一个月。瞿铭却是有些觉得棘手,自己目前忠心的手下顶多还剩十来个,不仅要派出去办事还要保护自己,有些不够用,而黑龙堂其他的弟兄他是不信任的。连这次被傅尘联系上都是掐掉傅尘的电话改用苏舟的号码跟他联系,就是为了避免被雷靖扬发现,而出来时尾随的出租车也提醒着他身边有监控。
“怎么?你不会真的跟黑龙堂闹分裂了吧?这点小事你都考虑个半天,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铭四爷吗?”傅尘激将他,眼神也布满了怀疑。他是偷跑出来的,逼着家里的佣人代替自己躺在床上,开着一辆不起眼的车偷溜道外面联系的瞿铭,他俩毕竟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蚂蚱,而且这些事也只能他们俩交谈,只是他没料到瞿铭如今的处境已经江河日下,早就玩完了。
“你知道,上次我们伙同绑架的那事把我大哥给激怒了,所以我现在的确有些不方便。”瞿铭只得招供,他现在不管面子不面子,心里只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摆脱雷靖扬的软禁,二是东山再起。“你放心,那个姓吉的我迟早要干掉他。至于你的管家,我可以派个小弟去做了他,到时候,把这事推到黑龙堂身上。不过,你要保证我一旦决定要出国,能随时弄到飞机。”瞿铭下定了决心。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傅尘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张银行卡,递给他:“这是订金,你先拿好,余下的钱你上飞机前给你。”
听见这话,瞿铭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接过来插进口袋里。
门外,邵安东仔细收好窃听录音笔,这才举着迷你手枪打开了门:“二位,聊的可真够久的!”
瞿铭立刻反应过来一翻身躲到了沙发后,抄起了一旁的细颈花瓶,警惕的听着门口的动静。傅尘今天一通折腾,早就体力透支了,就算此时看清楚了邵安东手上的东西。他也只能无奈的坐着,心里感叹自己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
“这是傅公子?”邵安东却被沙发上的傅尘吓了一跳,分神朝他打量了好几眼,心里惊诧极了,这段时间有关于傅家的报道络绎不绝,压下去又起来,大有燎原之势,国内媒体还算相对平静,可番强出去就热闹了,他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傅家接班人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看起来似是大病一场的样子。
“是我,”傅尘避开他打量的眼神,口吻颇为冷清,他受够了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露出的表情,可偏偏却是真实发生的事,让他逃避都逃避不了。
“那个,四哥,你出来吧!我知道你手上没真家伙,别躲了。”他招呼瞿铭。
“滚,你还知道我是你四哥,竟然敢用枪对着我。”瞿铭狠狠的骂道,却是捏紧了手上的花瓶,眼睛透过沙发边的空隙,看到他和傅尘的两只戒铃均放在桌子上。“妈的!”他暗骂了一句,早知道就带上了,将服务员按过来说不定就有了逃生的机会。
“嘻嘻,不过现在不是了,”邵安东嘴上笑着,眼神却一片清明无情:“我可没有你这种背叛黑龙堂又吃里扒外的兄弟,还商量着要对付大哥,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