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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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落-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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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咯咯笑着松了手,躲进他怀里紧紧抱着蹭:“你只准有我一个。”
  “那当然。”
  “墨题,其实……”
  “恩?”
  “其实也只有嫁给你了,才能断了大哥的心思吧……”
  “我知道……还有很多人的心思……”
  “你介不介意这种利用?”
  “这种利用和别的不同……我倒很庆幸你选择的利用对象是我……只是,你自己可别后悔。”
  “刚刚还谁说‘现在就嫁’逼婚呢!这会儿又说什么别后悔搞民主!”
  “民主?!这词儿倒是有意思!”他若有所思。
  我一跺脚正好踩着他,疼得他哇哇叫:“喂!这不是重点!”
  他一边皱着脸揉脚一边说:“小晋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只母老虎!”
  “才知道啊,晚了!你白墨题身上已经盖了我清栾的大印了!”
  他直起身深深看着我:“栾儿,那我可也要盖印的,成亲后,就把一些该忘的人都忘了吧……”
  我微微一抖:“你,为何要把我看得这般明白……你们,都看得这般明白呢……”
  他不再说什么,只紧紧把我搂进怀里……
  “白相倒是好兴致呢……”一道清婉的女声传来,听得我一愣。
  墨题从容地松了我作了一揖:“见过阮月公主。”我也跟着见了礼,原来是阮棹的妹妹。礼完,我即好奇地抬头看去,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她的发色是墨黑的,在我打量着她的时候,她也同样打量着我,我惊奇地发现她的额间竟也有一个印记,是一弯银色的月牙,明眸皓齿,眉眼间和阮棹有着七分相像,美人,绝对的美人!比我是丝毫都不差啊,而且我比她看起来更草根,她比我看起来更傲气和贵气。不禁心中感叹:这女子未经涅槃,竟已有如此之貌,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天生丽质了……
  我们互相打量了好一会儿,她才开了口,眸中一道精光闪过:“废帝的女儿,怕是也担不起公主这个名了,配不上白相了呢……倒还是清栾郡主来得新鲜……”最后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让我浑身一凉——墨题和她,有过过去?
  我狐疑地看向墨题,却见他面不改色颔首道:“公主说笑了,公主国色天香,自是让天下不少男人趋之若鹜,只是在下不愿参与其中,若公主无事,臣二人就此告退了。”语毕便搂着我欲走。敢情这阮月是一腔春思空寄了,可是他们,真的一点过去都没有吗?
  “你不要忘了,你所承诺过的……”阮月并不看向我,直直地盯着墨题的背影说,声音微抖。
  墨题并不转身,搂着我的手紧了紧,语气毫无波澜地说:“我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阮月静静地立在那里不说话,月光下的倩影透着萧索与寂寥,我呆愣愣地任墨题抱着我离开,远远听她传来句话:“我哥也栽在你手上,他也喜欢你,你欠我……”
  我一惊,墨题忙搂紧我安慰道:“别怕……别担心……”
  我叹口气:“她也有内力呢,功夫也不浅……为什么这天下最糊涂的,总是女人呢……”
  墨题轻笑:“其实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少了这么浓的怨气。”
  “你和她……”
  “不要多想,好吗?我只是答应她要保护好她,我做到了不是吗?她好好的……”
  我牵起嘴角玩着他修长的手指头:“也难为你了……”
  他轻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头:“解语花……”
  “你答应我个事儿。”
  “嗯?”
  “你先答应。”
  “不行,我要上你套儿的。”
  “你已经上我套儿了,快答应!”
  “好吧,说。”
  “帮我找个理由去芙蓉浦。”
  “你要干嘛?”
  “想回趟修缘观……看看……”
  “王爷前些日子派人去修了墓。”
  “什么?!”
  “怎么了,给你师父修墓不好?该修成了吧。”
  我心下思绪万千:“墨题,还是帮我去一趟吧。”
  “好吧,我来想法子,奇了怪了,小晋前些日子也说要回芙蓉浦呢。"
  “哦?”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墨题……”我靠进他怀里:“墨题……你总让我安心,每次心烦了,不开心了,只要有你在,我就能笑起来……”
  “呵呵,这说明我是个宝贝……”
  “自恋……”
  “哪有?”
  “哼!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
  ……
  雨声伴着我们的争吵声调皮地笑,墨题,在这个时空能遇见你,我很幸运……
  墨题和我一起回了流年坊,我把那小屁孩领出来给他瞅了瞅,决定把他送墨题家跟那帮小孩儿在一起。可不曾想,这小屁孩儿却怎么都不肯跟他走,说要和我住一起,然后每天去墨题家上学,我敲了他个暴栗:“敢情你小子瞅准了我有钱是不是?!”
  墨题无奈地看看我:“得,某人比我魅力大多了。”
  正说着小晋哐啷推了门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抓起茶壶就灌,咕哝几下直问我:“还记得上次有黑衣人夜闯你院子的事儿吗?”
  “记得啊,是清宁去过的招儿,后来给他跑了。”
  “时间差不多啊,我今儿打听了一下,那天跟他过招的暗卫并未追出王府,他就不见了……此人,像是府内的。”
  “到底有何关联?你到是说说。”我忙问。
  “那人身上有秀隐的毒粉,他落下了,今儿被我翻着了。”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小纸包夹在指尖晃悠:“我让暗卫领着我沿着当时他出逃的路径找,在草丛里翻到的。但是这可能是线索,也可能只是别人布的局引我们往这边想,所以,也不能完全当真。”
  墨题接过药粉包瞅了瞅说:“奇怪,今天还下雨呢,这药粉包怎么会没湿?”
  “它在的地方正好有院墙的檐顶挡着,遮了雨。”小晋解释道。
  “我说‘福尔摩斯’,在它附近有没有发现脚印啥的?”
  “呵,这名号还真衬我,你别忘了,这儿可不是福尔摩斯时代,很多人会轻功。”
  我倒还真是无语……
  墨题接着问:“那其它线索呢?”
  “我明日便去那琉璃盏的摊主家瞅瞅,之前打听到说是已经死了,偏是在卖了这琉璃盏与我们的第二天。看来,猫腻还真不少……”
  “咦?你刚刚不是说去楼下凑桌子的吗?怎么没去?反倒去王府问这些事儿了?”
  “咋就不准我正经一回?你还别说,我平日里正经事儿干得可比你多,敢情正经事儿都我干了,时间都留给你们俩花前月下了!哎,苦命啊……”
  “多劳多得嘛……改明儿我给你做顿好吃的,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小晋立马来了劲儿。
  “当然了,说到做到!”我笑眯眯地哄他。
  “我也要!”
  “我也要!”
  墨题和那小屁孩儿的声音同时响起,一脸渴望地看着我。得——这回想赖都赖不掉了……
  “行,明天中午我去白府忙一顿!”
  “如此嘛,甚好!”墨题又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你说的‘时间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我又转向小晋问。
  “秀隐的毒不是能耗很久的,隔段时间便得补上,算算那日你们遇上刺客的时间,差不多。”
  “总觉得这事儿太麻烦……小晋,尽力就好。”
  “丫头你可别小瞧我。呵,老白,你是和我一块儿回还是在这儿再卿卿我我一会儿?”
  “死不正经!”我嗔道:“墨题,你同小晋一块儿回去吧,明儿我让织梦把那小子带你那儿上学,我在这坊里转会儿便回。”
  墨题应了一声便和小晋一道儿走了。
  屋内只剩我一人,有点疲劳,也有点头大。灯光依旧明亮,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脑中浮现出那一头银色的发和苍白俊挺的脸,我低叹口气,换上夜行衣,直往沧浪塔去了。
  猎猎的风在我耳边吹过,很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了。得到的答案却让我有着些许失望——还没有找到。也是,这才几个时辰呢,我也太急了点,可莫名的就是心慌和害怕,若是我真的找不到,该怎么办?阮棹啊阮棹,我不希望你死,即使死了,你也给我重生过来!
  于是,我去了一个地方——昔日的太子府。为了去看据说疯了的留意,又或者是为了去看自己心底残留的东西……
  的确,正如大哥所说,留意已经形同槁木了,整个就是一疯子,坐在残破的屋内一个人念念有词,谁来似乎都没反应。我并不担心她,而是她凸起的腹中的孩子,照这样下去,孩子即使平安出世,也会因为母体糟糕的状况影响到健康和智商。这孩子,是阮棹迄今唯一生命的延续,无论阮棹是死是活,将来还会不会再有子女,他之于阮棹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而我又能做些什么?我只能尽力保住他,让他远离仇恨和纷争。
  “几个月了?”我试图问她,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回答我!几个月了?我知道你没疯!”
  她依旧不说话。
  “他死了,你装也没有用,没人要你的命,你的命没了,留思就死得不值了。所以,你不必费尽心机地装疯,回答我!”我的声音也冷厉了起来。
  她的嘴唇抖了几抖,却依旧选择沉默。我却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我索性走上前抬手拎起她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回答我!到底几个月?!”
  她猛地伸手来掐我脖子,被我生生拧着她的腕部甩开:“别自不量力了!别人信你疯,我可不信!想掐死我?你也未免太愚蠢了!给我老实点!少犯贱!”
  她跌坐在床边死死看着我,我也冷冷看着她,几秒后她发疯似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三个月!哈哈哈哈哈……三个月!”谁知一阵狂发完又伏在床沿哭了起来:“呜……三个月……他不该,不该存在……是我的错,不该存在……”说完便一头往床柱上撞,我赶紧将她拉了回来,撕了帐幔绑了她在床柱边固定住:“混蛋!”我又甩了她一个耳光,也是气极了:“留意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把他生下来,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留意闻言抖了几抖,我继续说:“把他生下来以后,要死要活随便你,孩子我带走,你敢说个不字,我就一点一点折磨你,你可听清了?!”
  “我凭什么给你!呸!贱人!勾引人的狐狸精!”她反倒啐了我一口。
  我仍旧冷冷地看着她:“哼!你倒说说你凭什么去养他?!你会像天下所有母亲那样带他?!你连亲妹妹都忍心去害,何况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婴儿?!留给你,指不定哪天饿极了煮了吃都有可能!我凭什么把他留给你?你这种自私到极点的下滥货色,还配骂我?你还真仗着这会儿肚子里有种成老大了是不是?!”说完我捏起她的手脖子一拧,她挣扎不过,我便断了她双手的手筋,再使了两根银针锁了她的双脚,我的手法并不会让她感觉疼痛而伤了孩子,但她已是动弹不得了。
  “今晚我会派人来‘伺候’你,一天三顿给我吃好了!我有法子让你感觉不到疼痛而残废,也有法子让你痛到生不如死!你就别打这孩子的主意了,别以为我不懂你在想些什么。你无非就是为自己想了两条路,一条卖了孩子给自己点养老钱,这还算好的;还有一条便是带着他去找秦滇,做你的皇太后梦!否则你也不会在这儿装疯!趁早给我断了这些心思!”
  她惊恐而怨恨地看着我,我自顾自把他拖出去,直拖到昔日阮棹房里:“说!那金笼子的开关在哪儿?!”
  她死咬着牙关不肯说,我又甩了她一个耳光捏住她的下颌:“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带到地牢里,那儿也挺安全,孩子照样儿生!”
  她终是无奈地开了口:“除了原先他知道的,我只知道一个,是地砖,左四右二前三后五。”我依言开了笼门,把她丢了进去,再找到那根金链子,将其右手和右脚一并锁在了笼边。
  待走出门口我却突然想起件事:“如果我是大哥,我会放过阮棹的孩子吗?恐怕……恐怕大哥只是以为她疯了,而且要保住母亲的性命否则对我们没法儿交代,所以还未下手,若是孩子出世,大哥会容下他?”我猛然一惊!
  我必须想办法保住他……
  是夜,我回了趟流年坊喊来两个忠实的丫鬟‘伺候’她,后又吹了终魅门的暗笛派人去寻孕妇的尸体,除了偷梁换柱,我也暂时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第十六章 碧桃零落春风晚

  天越来越热,春季就这样越走越远,想一直以来我是最讨厌夏天的,热、闷、蚊虫还有疹子。三年前在现代上学的时候,因为学习太辛苦,每年到了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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