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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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缠-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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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不想地,她猛地对着他的伤口大口的吸咬住,再吐出一口黑血,吐掉一块泛黑的血肉。

荆野王因她的举动睁开了眼,眸中充满了怀疑,更映入了她迷离迷蒙的神情,“婉婉,别忙也别哭,我最怕你哭了,我一直都不想让你哭泣的!”

听到他这番话,婉婉的泪水更加扑簌簌的往下坠,“那你给我说清楚呀!人家的心揪得发疼,怎么能不哭呢!”

“开心的随冷刚回去吧,”他幽幽的低喃着。

“冷刚?干他什么事?”他活像在交代遗言般,害婉婉不禁紧张地又对着他的伤处猛吸出浓浊的黑血水,觉得嘴里的苦涩腥膻完全比不上胸中百味杂陈的酸楚心疼。

“毒水逼出了一些,你清醒一点了没?”她着急的问,嘴边净是泪全是血。

荆野王一把拉住婉婉,猛地将她贴靠在胸膛上,“别忙了,就让我这么抱着你!”

“那你要答应我你不会死!”凄楚可怜的小脸仰望着他,眼巴巴的要求承诺。

婉婉竟然会关心他的死活?应该是回光返照的错觉吧!他闷闷的回答,“无所谓了。”

“你莫是莫名其妙!既不要我哭又要赶我走,现在又狠心想丢下我不管—一你欺负我!”她的小手拼命的锤打他的胸膛,随后整个人又趴在他身上直掉泪。

“我有什么好呢?”他幽幽的反问自己,心中却有着一股掩不住的莫名狂喜。可能吗?婉婉也同他一般深爱着他吗?

婉婉愣住了,她从没细想过他的好,因为她一直不敢将心系放在他的身上。

她忘不了小时候立下的誓言,要过自己的人生,绝不依附任何男人,但是,自从来到西荒后,渐渐的,她打破了誓言,情感于他的狂野霸道中,情醉于他只对她一人的体贴温柔,想逃离他的念头越来越薄弱。

她知道未来的日子若少了他那到肩膀来依偎,自己就不会感到满足!

然而,下午时那幅教她心碎的画面,与决裂的争执,她还能义无反顾的对他坦承她深浓的爱恋吗?那恍如置身地狱中的滋味地并不想再尝一遍啊!

矛盾的心被说与不说的两方彼此拉扯着。

“该怎么说呢?”婉婉心乱如麻,欲语还休,只有眼泪一直在流。

能够简单的告诉他一句,系我一生心,负君千行泪吗?

他就知道真的只是错觉罢了!他的头有些昏沉,怕是要失去知觉了。他忍不住碰了碰她胸口上半露的手绢,“婉婉,你告诉我,这条帕于上头绣的字到底说些什么?”

“你—一”婉婉猛然将自己拉离开一些,紧揪着他闪烁逃避的眸光,“你偷听我和冷刚的对话是不是?”下午和冷刚瞎闹的时候,她到底还说了些什么孩子气的话?婉婉拼命的回想着。

“你早知道我不识字的秘密了,所以,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换成我,我也会选择那个帮你千里送绣帕的男人!”

婉婉瞪着荆野王那张略显昏迷苍白的脸孔,“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误会我和冷刚……天啊!所以,你才撕了我的绣帕?谁在乎你识不识字来着,我自己还不是半个草包!”

婉婉顿时明了了,他误会她和冷刚之间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两人之间其名其妙的争执,然而,那么深的互相伤害,落到现在这样严重的后果,该怎么收拾啊?

“你真的不在乎?”荆野王的声音低得让婉婉几乎听不清楚。

“我只在乎你的狠心!我这一辈子从没那么伤心过。我怎么样也不懂,你都能舍命来救我,为何下午的时候却舍得抛下我?”

没有传出她想知道的答案,却听见“咚!”的一声,荆野王趴向婉婉,背脊再也挺不直,整个人在马鞍上摇摇晃晃的,只有缰绳还握在他手里。

“荆野王!”婉婉泪流满面,猛拍打着他的脸颊,小手被他满面的胡子给刺痛,可她已顾不得那些了。“荆野王,你不可以昏过去!”

她第一次用心呼唤他的名字,承认他西荒霸王的身份,也许还有别的女人对他虎视眈眈的想来抢夺,但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因为他永远是她这一生惟一挚爱的男人,相对的,她也会如此要求同等的对待!

“荆野王,我把自己全都给了你,你如果敢就这样死去,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我真的会得你到死!”婉婉狂吻着他干裂冰凉的唇,以自己的热泪来滋润他没有温度的唇。

她娇嫩的肌肤被他的胡子刺得好痛,可她不管,只要他活着,她什么都不在乎了。这个男人用他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除了证明他对她无以复加的深爱之外,还能有其他的理由吗?

“荆野王、荆野王……”婉婉不停的呼唤他的名字。

以前总讨厌他的名字,因为她不喜欢他高高在上的王者身份,然而,当她用心来感受、来细看这个男人的时候,在这么多声的呼唤里,她真的只祈求得到他一声有生命活力的回应!

啊!多么让她心痛的领悟啊!可惜这一层领悟来得太迟了!

她凝望着他勉强想睁开的眼睛,只想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全部转注人他的身体内。

她继续对着他的灵魂呼喊着,“荆野王,你欺负我,你不能只给我过去这一段不必负责任的热情,然后叫我一个人独括,为你埋葬一生的感情!”

婉婉将自己揉入那副沉重僵硬的身躯.将满脸的热泪猛往他的胸前擦着,再将他的双手抓过来环住自己的腰身,“缰绳一如往常由你操控,在马上你强而有力的双臂是我最信任的依靠,你可要紧紧的抱牢,别让我摔下去。”婉婉在荆野王胸前恳求着。

奇迹似的,她感觉到他的双臂收拢,密密实实的缠绕住她的腰肢。“对,不要放弃我,不要让撼恨陪我到死!今夜这么的冷,我需要你温暖的拥抱。”

知道自己不会摔下马后,婉婉再也无所顾忌,开始处理他手臂上的毒伤。

她的信心无比强烈,因为他身强体壮,这一点毒要不了他的命的。

她不会让他死的!他不可以死的!

她吸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黑血水,咬去全部泛黑的肌肉,直达骨头。

“刻骨铭心”这四个字她终于懂了,要有血泪来交织,要用生死来相许。

婉婉擦掉自己嘴边的腥血,再以爱的语言来留住他漂游的灵魂,“你不能死去,因为我还没告诉你,我爱你,爱你很久很久了!”

婉婉捧住他的脸,柔声说着,“你问我你有什么好?我现在告诉你,虽然我口口声声一直喊你野蛮人,其实,你的柔情早让我的一颗心无可救药的爱恋着你。我总是贪婪的渴求你每一次的热情拥抱,却自私的视而不见你眼底的深情与包容。”

她哭得肝肠俱碎,声音哽咽,“你给我醒来!我还要对你说一千遍我爱你,你听到了没?”

他依然无语,只剩坚定双手上的热度透过衣料传递给她一层淡淡的温暧。

婉婉仰天呜咽着,“天哪!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呢?”

模糊的泪眼感受到更深层的寒冷,原来已经飘雪了,雪花落入她的眼眶里,融混凝结成冰雾更添哀怨情伤。

马蹄声依旧踏踏,而四周早已迷蒙成一片雪白凄凉。

这样冷绝的夜,代表着老天爷已经要放弃了吗?

“不!我不甘心!”婉婉拼命的摇晃着荆野王的肩膀,凝望着他紧锁的眉心。她取出胸口的手绢仔细地拭去他额头上的涔涔冷汗,“一定很痛是吧?

为我撑下去好吗?”

她再以手绢帮他包扎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最后在打结固定处轻轻的印上一个吻。

“我珍惜这条手绢是因为它是我最好的朋友亲手绣的。你同我这帕子上写什么?我告诉你,你一定要用心来听清楚,这是我的手帕至交许给我的婚姻愿望,是一首古诗,现在则是我的心意——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你能懂吗?不离不弃,永远不悔!至死不渝。

你撕了我的一条手绢,这一条仍然给你,请你活着收藏一辈子,可以吗?”

好累又好倦,婉婉就要哭倒晕厥在荆野王的怀里,细微的声音持续从她的檀口中低喃倾吐出,“你如果死了,我绝对不原谅你!我等着你活过来告诉我你爱我,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一”

她也知道这个她想一生依恋的胸膛的主人,为她死命的挺着、撑着。

一滴温暖的雪水被滚热的男人眼泪给融化了,落人婉婉的鼻息间。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寒夜,只有冰雪漫天覆地飘落着。

皑皑的苍白雪花遮盖在荆野王的长发上、肩膀上。冷汗不断的从他的额际窜出,然而,天寒地冻的世界掩盖不了这副躯体里那一颗热络的心,正顽强地和冰冷无情的大地作战着—一

漫漫的长夜终究也会过去吧!



第八章

长夜未竟,晨曦未现,在黑族人的一个帐棚里燃着一只微小的火把,映照着他毡上斜躺着的两副躯体,动也不动的闭眼养精蓄锐。

婉婉断断续续的陷人一个个的梦魇中,又一次次的被惊醒。

她将头靠在荆野王的胸膛上,身子叠覆着他的,除了贪恋着他的体温来祛寒,她只要一清醒,就可以听到他心脏持续的跳动声,知道他依旧活着。

只是他的气息并不平稳忽快忽慢,额头的冷汗也淌个不停,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好现象,惟一让她稍感宽慰的是他的眉头已不再紧蹙。

经过大半夜的休息,婉婉已经恢复元气了,她开始思索要如何面对天亮后的另一场劫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渐近的脚步声,两双眼睛同时睁开了。

婉婉轻灵的身于敏捷利落地攀爬上两丈高的帐棚支架骨干,这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难,就像在爬树一样。她挤身躲藏在狭小的空间里,蓄势待发。

依然躺在地毯上的那个人则是瞠大了那双沉敛幽深的蓝眼,流露出不敢置信的讶然,嘴角噙着隐不去的淡锁笑痕,决定以静制动,默观一切变化。

进来的人果然是黑二当家,猥琐的小人还是忍不住想来一展魔爪。

“咦?人呢?”心中的讶异还来不及收起,从上而下的人影便已先跃上他的后背,对着他的嘴鼻间撒下一团粉末让他顿时感到眼前一片昏眩黑暗。

“咚!”的一声后,便见黑二当家倒地不起。

婉婉丢开手中已经被捏碎的珍珠耳环坠子,迅速拔出发髻里的细长发钗,插人黑二当家的咽喉,结束他的生命。

“哇!”突然,颤抖不已的尖叫声自婉婉的口中发出,“太可怕了,我居然杀人了!”

她吓得松开手中的凶器,逃离那一具尸体和在地毡上汩汩蔓延开的一滩墨红血浆,只想躲回荆野王身边。

然后她不期然的对上一双灿亮的蓝眸,恍如隔世般的彼此相互凝望,犹胜千百万语。在炽热的眼波传递中时间的洪流仿佛可以就这么静止不动。

喜乐交集的强烈情绪在境婉的心中激荡着……

他的身体恢复了吗?

随即她想起他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老天!

他居然一声也不吭,只是躲在旁边装聋作哑的看好戏,任由她一个人卖力的博命演出。

真是大可恶了!

荆野王的食指飞快地轻点了一下婉婉想高声抗议的小嘴,制止她引起骚动,接着他的手指轻佻地滑向她的柳腰,利落地解开她的腰带。

婉婉的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般大,心底的问号一个大过一个。

他想做什么?这里可是黑族人的地盘耶!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会突然“性”起的想脱她的衣服,然后再—一

荆野王低下身子轻抿着唇像是在压抑什么,他徐缓地脱去婉婉的靴子,诡谲地朝她亮了亮,一点也没有困难地搜出暗藏在夹层里的小刀。

他脸色一凛,对着她的耳畔压低声音道:“借用一下你的武器,趁黑王还没回营前,我去偷千里驹。等我回来。”

“你欠我一个解释。”他居然知道她的秘密!婉婉不禁有些气恼,也由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心中充满了疑团。

“而你我亲爱的,则欠我无数个解释呢!”他轻笑着。

啊?这么快就要翻旧帐了?时机还不太对吧?

他昨夜才在鬼门关口徘徊,有可能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吗?

苍天有眼,她误打误撞的用了吸血去毒这一招,当真奏效了!

婉婉不依的揪住他的衣袖,“你的伤还没全好,我也要去。”

荆野王斜睨了外头守卫映在帐棚上跃动的影子一眼,他挑起婉婉的一络发丝凑近鼻间闻了一下,“很香的味道别让血腥给玷污了,我的作战经验告诉我第一次杀人可以凭本能冲动,第二次就要靠勇气,第三次以后呢?你没有这种训练。”

“啥?”婉婉感到一头雾水。

“我怕透了你会继续在我耳边嘶吼哭嚷着不准我死的话,所以我会安全的回来别担心。”

“你都听到了?你真的听到了我的呼唤?”婉婉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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