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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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 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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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是那个家族的孽种,当年我剑斋子弟曾起过誓,见之杀之。”



抬起头,白马男子平静的说道,目光再度对准风娘。



闻言,司马槿目光一滞。



一件史书中从未记载过的秘闻,在今日被她发现。



司马槿和安伯尘都得了那串神秘的珠链,也知道珠链是上古第一世家的传人和一名海族公主的传情信物,而他们两人的后人,正是龙九子一脉的祖宗。白马男子这般说法,则说明了剑斋和远古第一世家关系匪浅,就算不是盟友,也很亲近。



可是,眼下知道这些又有何用?



感觉到风娘抱着自己腿的手又紧了几分,司马槿暗叹一声,轻抚着她的头顶。



今日之劫再所难免,船上众人,无一是剑斋子弟的对手。



按照司马槿的性子,她只会选择放弃风娘,而保住自己和无华等人。



可是,司马槿总感觉其中似乎藏着什么秘密,和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秘密有关。



龙九子一族被追杀,颠沛流离,直到天地道运重新复苏,他们才逐渐从蓬莱仙山走出,所行之事却异常古怪。



“你,让开。”



白马男子看向司马槿,平静的说道。



司马槿从沉思中醒转,看了眼身下可怜巴巴的风娘,歉意的一笑,刚想抽身离去。



就在这时,司马槿敏锐的察觉到对面男子的气息突然间发生剧烈变化。



抬起头,司马槿疑惑的看去,就见骑着白马的男人脸色阴晴不定,眼皮微微颤抖着,目光中透着兴奋和惊喜,牢牢将她锁定。



“竟险些看走眼了。”



男子说道,而他的手,正缓缓向后摸索去,顷刻间,手指已触摸上布包裹。



司马槿心头咯噔一下,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她何等聪明,如何听不出男子话中的涵义!



可司马槿万万没想到的是,让骑着白马的剑斋子弟前来的寻杀的秩序破坏者,不是安伯尘,而是她。



怎么会是我?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怎么可能是秩序破坏者?还有,他又是如何判断我是秩序破坏者?他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司马槿强忍着心中的疑惑,并没声张,更没开口发问,而是摸索向腕边的珠链。



几眼下来司马槿便已看破了这名剑斋子弟的性子,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对方铁定不会告诉她。与其再追更到底,还不如先想办法,保住性命重要。



司马槿有些事,不想烦劳安伯尘,可她却不会矫情到生死关悠的大事也会隐瞒。



弹指片刻,暗号发出,司马槿抬眼看去,就见剑斋子弟背后的布包裹已经打开,在风中向上飘散,露出墨黑色的剑柄。



这一瞬,整条羽船上的人,都觉得如坠冰窟,那墨色的剑离自己甚远,却仿佛已经搁在了自己脖颈处,百分之一弹指刹那之后,就会“咔嚓”一声,收割了自己的性命。



“咯咯咯……”



笑声回荡在甲板上,却是司马槿上前一步挡在风娘身前,挑衅般的注视着白马男子,道:“是,你差点就看走眼了。敢问阁下是黄泉宗传人,还是庶人一脉的传人?还有,你可知道我是谁?”



司马槿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安伯尘来。



可她又不想暴露自己所谓秩序破坏者的身份且不管这个名头是真是假,以免在日后成为众矢之的。因此,她用风娘做掩护,佯装为了保护风娘,而和白马男子争锋相对。



见状,无华等人都露出复杂的神色,公孙无忧率先走到司马槿身旁,紧接着无华、霍穿云也一同上前。



“小云,刚才你用了几分力?”无华擦干嘴角血渍,问道。



“大意了,只用三成。”霍穿云答道。



“这一回,用它个九成好了。”无华哈哈一笑,上前一踏步,四头法身再现。



第612章反出校场



月下清酒洒江尾,江尾泥浊冲良田。



安伯尘还在壁画世界中,他举着一盏酒,行于神殿上任主人笔下故事发生之地,明月江下游。



对于成为一方世界的主人,安伯尘的兴致并不大,可在这个只属于他的世界享受只属于他的宁静,却是他来到永塔校场后,最享受的事。



“月,你自己去玩去,不必跟着我。”安伯尘道。



跟在安伯尘身后的神殿使者月赤着足,披着白纱,一脸宁静平和:“主人,月没什么想玩的。”



摇了摇头,安伯尘没再多言。



如月这类人,他们忠诚于信仰,信仰便是他们的一切,让他们盲目却又单纯。安伯尘本以为自己也有信仰,比如天道,比如天命,然而渐渐的,安伯尘发现所谓信仰都是永远无法得到的存在,就如画在天边月梢的一张饼的。而无论天道,还是天命,安伯尘虽也和它们相距甚远,却并非难以企及,因此,它们并不是安伯尘的信仰。



在君子国的功法典故中,安伯尘得知远古时候有许多教派,那时安伯尘还没什么觉悟,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安伯尘方才知道,那些教派的教主们他们所追求的信仰从前也是无法得到,却因借教徒聚众之力,供他一人取得信仰。



万人之力,一人得道,在那之后,这一教也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就在安伯尘天马行空的游走在古往今来的大道中时,手腕处传来一阵感应,安伯尘低头,从珠链中取出琉璃瓶。



琉璃瓶中什么也没,因为瓶子已破。



安伯尘的心猛地一揪,没等月开口发问,安伯尘卷起一阵狂风,顷刻瞬移回神殿。



这是他和司马槿约定的暗号,瓶在人在,瓶破……说明他们中有一方遇到了险情,生死之劫难,迫在眉睫。



经由神殿回转斗奴塔,安伯尘不做停留,大步向斗奴塔外奔去。



“安伯尘,你去哪?”



也不知是吕风起还是九辰君喊道。



安伯尘哪有功夫理会他们,转眼间身体已跃出斗奴塔,直飞向斗奴塔的穹顶,他甚至忘了用武道玄奥施个障眼法。



距离斗奴塔穹顶越来越近,安伯尘已能看到那轮难辨真假的冰月。



斗奴塔中有禁制,禁止道法的使用,安伯尘虽能用武道真义取代道法,可也只能御气飞跃,无法使用瞬移。想要瞬移,必须出了永塔校场,一旦出了永塔校场,安伯尘弹指间便能赶到司马槿身旁。



冰月越来越近,那是一片白如雪的飞地,上有飞瀑大水横泻。



而在冰月的大水之上,站着个人。



他没有披盔戴甲,也没有穿得多华丽,他只穿着一身寻常无比的麻布衣,皮肤黝黑,双颊发红,看上去就好像随处可见的田间老农。



可但凡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不从心底里生出钦佩之情,包括通天寨的遗民、寨民们也都如此。



就算他住在冰月上,冰月也属于永塔校场,永塔校场里只有两类人,一类是看客,还有一类,那便是斗奴。



因此,他也是斗奴。



“好了,回去吧。”他闭目养神于大水之上,开口说话时,安伯尘恰恰飞到和他齐平的位子。



“越天战?”



安伯尘目射精光,盯着老农模样的男人,一口道出他的名号,身体却并没止住,依旧往上升。



“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越天战说道。



他说话时几乎没有张嘴,可他的声音却压盖过了冰月上的大水飞瀑,无法使用道法,只剩肉身之力,越天战的肉身内修之境界恐怕已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声音遥遥传开,惊动了斗奴塔内外的斗奴们。



八十一层层顶,江峰云等王级斗奴一股脑的倾巢而出,惊诧的看向大步蹬空向穹顶飞去的安伯尘,以及冲天而起,脚踩飞水,直追向安伯尘的越天战。



而在斗奴塔外,李贤也被惊醒,他揉了揉眼,站起身,迷惑不解的遥望向安伯尘只余一个黑点的残影。



安伯尘曾和他说过,要走,大家会一起走,否则他会陪着李贤一起留在这。



“安师,你这是怎么了……不会真一走了之吧?”



李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到从原本黯淡漆黑变得灯火通明的斗奴校场,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安,随着安伯尘的身影变小,这丝不安渐渐放大。



“滚!”



安伯尘身在长空,没有回头,怒吼道。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对越天战吼,八十一层斗奴塔中的各级斗奴们,无不露出荒谬古怪的神色。要知道越天战乃是永塔校场中的无冕之王,主人不在时,越天战便相当于半个主人。他能坐在冰月之上,遥控斗奴塔中一切,完全只是因为斗奴塔以实力为尊,而他的经过大小千万场的战斗磨砺而出,他的地位早已到达无坚不摧、不可动摇的地步。



同样一个境界,在斗奴塔中,却往往在实力上有着天壤之别。



关于永塔校场唯一皇级斗奴越天战,他最为著名的战役,还是他曾经以一敌六,杀败六名同为真仙境的斗奴,四死二伤。



因此,对于安伯尘的忤逆之举,斗奴塔的斗奴们都觉得是飞蛾扑火、蚍蜉撼大树,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斗奴塔上,唯一不这么认为的,便只有“吕风起”了。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疯了?”江峰云走近“吕风起”,问道。他因败在安伯尘手上,因此颇为看好安伯尘,可他并不认为仅凭安伯尘的那一枪,就有挑战越天战的资格。



“是啊,他是个疯子,深藏不露的疯子。”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的,显然是九辰君。



“不过,拭目以待吧。”吕风起接着九辰君的话说道,神态冷傲。



吕风起可不认为柳云会不敌越天战,安伯尘若是不敌,那岂不是说明自己也不敌那个越天战。吕风起曾远远看过一眼越天战,那一眼看去,并没看出对方有什么高明的地方。



就在吕风起话音落下时,安伯尘回马一枪。



心知越天战的厉害,安伯尘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轰出他平生排名前三的一枪,却是他此前以枪击天,惊动吕风起、东岳王等一干人的那一枪。



武道真义裹挟在无邪之中,第一次堂而皇之、毫不掩饰的出现在斗奴校场中,风水地火四势从枪尖涌出,聚成螺旋之力笼罩在偌大校场中,给人一种要把永塔校场连根拔起的幻觉。



不使用道法,竟能施展出这样的一枪来……就算可以施展道法,在场的又有几人能做到?



江峰云诧异的盯着安伯尘,脸上浮起震惊之色,他看转头看向“吕风起”,就见吕风起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江峰云心中暗叹一声,难怪他的同伴表现得这样轻松,能击出这样一枪,怕是不在皇级斗奴之下了。



要说对安伯尘这枪威力的了解,谁也比不上越天战。



安伯尘从上往下刺出如此张狂、爆裂的一枪,越天战非但没有惧怕,且还面露兴奋、满足之色。



这一枪固然了得,足以裂天断地,可越天战从来就只怕对手弱,不怕对手强,别人进入斗奴校场,大多是被坑蒙拐骗,而他,是自告奋勇进入永塔校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变得更强。



关于肉身内修以及近身战斗的技巧,恐怕安伯尘和吕风起都不及越天战高明。



迎着安伯尘的枪风而上,越天战仰天大笑,他手臂一闪,一柄巨大的红色斧头出现在他手中。



战斧本是大开大合的兵器,以力降敌。



然而落在越天战手中,那战斧俨然变成小巧精致的凿刀,如臂使指,也不见越天战有什么动作,红光闪过,安伯尘的枪风瞬间被切割成千百段。不但如此,安伯尘和越天战的距离并没有因为安伯尘突发一枪而变远,反而更近了。



力量的本源来自何方,天意、命运还是技巧?



当年的那个会变戏法的记史中年人如此问安伯尘,安伯尘虽已找到答案,可在越天战身上,他的力量十有八九源自技巧。



安伯尘心中暗暗感叹,如此技巧,早已超越过登峰造极,超越斧能入神的境界,光凭近战而言,比自己还要高强半筹。一旦被越天战缠住,被逼近身作战,自己就算不落败于他手,也会遭遇斗奴场千百斗奴的围攻。



而只要出了永塔校场,不再受到禁制束缚,倒时天高地广,一个越天战又岂在话下。



打定主意,安伯尘猛吸一口气,调整呼息。



下一顺,无邪再回头,安伯尘又刺一枪,却是他前些日子刚刚悟出的本源之枪。



经过几日沉淀,本源之枪已有接近大成的迹象。



况且,安伯尘此时战志冲天,毫无顾忌的释放开武道真义。



因此这一枪,恐怕是安伯尘迄今为止的最强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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