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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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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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转而又道:“妹子夫君真是极疼你”。继续打趣,“昨日道你受惊又身子不爽利,把大些个房间让给你,主动着和我小儿一道睡。今早,我本打算着要唤你起来早食,他却阻了我,道你太累,还是多睡些”,说完又吃吃笑了。
  瑛不知如何作答,只是闭口,轻笑。
  昨日晚间,那妇人尽力做了一些好菜。席间有些熟悉了,知道那妇人的丈夫和这村落许多男子,为护家园,以牺牲性命作为了代价。换来一阵唏嘘和安慰。又有些庆幸,还好那霍去病把那身铠甲弃了,不然会不会找来些不便?
  昨夜,陈瑛身着那妇人旧时的干净衣裳,却还未睡去。不由胡乱多想来。这到底是何年月?那人自称霍去病,难道是汉朝?可,那我自称卫青,他为何不做他想?疑惑啊。。。
  或许是有疑问,却心机太深没表露出来?
  此时瑛不由想起昨夜来:那妇人好心把唯一的一间大些的房让给她和霍某人睡。可那又怎么行?!两人又。。。。。。
  不是真夫妻。
  虽然也一同“睡过”,但那时某人是重伤员!而如今。。
  又不能当着妇人的面拒绝~
  后来,转念一想:两人一个房间,也可以一个睡床一个睡地的。即使考虑到伤员应该睡床……
  那时刚想应承下来,便听到某人的言论,不由夸他有良心和反应不错。
  “大姐,豆子与我相公去哪呢?”起来老半天了,也没看见另外两人。
  “哦,一上午的,便都被我家豆子缠住,也不知做些什么”妇人依旧含笑,“妹子,快去洗漱些,等会儿便要开饭了”
  “嗯,我这就去”瑛快速到井边打了些水,也不知怎么漱开,只得随便含些水漱漱,再用冷水洗脸。头发也没弄,只是拢了拢,不会弄些型款来。
  又回到厅里,妇人一见,便取笑到,“妹子在家定是被侍候着,怎么发也不会绾的?”说着,领瑛来到自己房里。
  瑛昨夜没怎么打量自个睡的房间,早早就吹灭烛火上了床。现下到了妇人房间,定是好好的看了。
  妇人家条件尚可,以之条件,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小康了。
  房间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只有些家具的。一张雕花的床,有些年头。有些磨损的梳妆柜上,放有一面擦的很是干净的铜镜。看得出主人很是爱惜的。
  “妹子,来”妇人扫呼瑛前去,“坐这”然后指点她坐在妆镜前。
  “妹子若不嫌弃姐姐的手艺,便让姐姐帮你绾个发”说着动手拿梳子。
  “怎会!”瑛忙道,“高兴还来不及呢”。
  妇人莞尔带笑细细地帮瑛篦发,仔细梳着,绾了个新妇发。
  “妹子真是美呢,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妇人真心赞叹,“和我那兄弟真般配,那样的男人也是世间少有”。
  瑛在心里撇撇嘴:又不是我的面皮和男人,有什么好的。这样不屑地腹诽,却做娇羞状。
  “妹子和我那兄弟成亲多久了?”妇人不等其回答又道,“真是恩爱呢”
  妇人眼神落寞,似乎在回忆,总是美好的。沉浸在记忆里的妇人,笑得眼角溢水。
  青梅竹马是她与他的故事。两家是世交,总角之时,两人也是要好的玩伴。长大后,几乎不曾相见。
  游园赏花之会,永远都是上流相亲会。她与他便再逢,他便失了心。
  那日,是她遗心种情之时,还是少女的她,收到一笺信。提诗一阙,令人沉沦。
  诗云:
  谁家女儿如玉锦,
  红颜绿鬓新裁成。
  落入凡尘惜相倾,
  半是半非却不闻。
  昨夜梦中消少年,
  依稀青衣误良辰。
  除罢枝头惊鸿月,
  黄昏影里遗罢春,
  醉后独独不可忘,
  醒时才是幻中人。
  若问青天何曾善,
  得来唯有境秋清。
  她读罢,又是羞恼又是暗许了心。(本诗是某原创,不要细读N…N)
  自此,两人私下里便有了书信往来。一来二去,便深深为对方的才华与心思所折服。
  之后,再自然不过,男方向女方家提亲。本是相交甚好的世家,这样,家长们自然同意亲上加亲的。
  三个月后成亲,应该不慢了的。可两个沉浸于爱情中的人儿,却迫切想再见对方。
  三个月不长,却也足以发生什么。僻如男子家,族人中有人犯了谋反的大罪!既使,男子家只是外亲,也因此获罪流放。
  男子来信,言亲事作罢。女子家人自是再同意不过。然而,女子变得从所未有过的坚定,言同男子一起流放,甘愿此边界地以终老。
  相濡以沫的日子自是美好,既使很是清苦。从被人服侍到服侍别人,其苦与累可想而知。可,即便操劳使玉指变粗,风霜使娇颜退去,能与最爱之人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
  也许这样的幸福让老天也妒忌,战争爆发。男子为护家园,就如此再也不存。
  那样生离死别之痛,他人是难以想像的。她想过随着去了,可他们还有个幼儿啊!
  既使半载已过,那藏在心里之痛,永不会散……
  愿为布衣双飞燕,奈何情深缘浅时。今生是再也无缘相见了的,再也不能。这份曾今的爱恋,如今的相思,把它深深埋在心里吧,埋在心里。
  瑛盯着那张似悲似喜的脸,明知道那样很不礼貌,但依旧没有放弃。可以看出夫人曾经也是个美人,即使风霜已让她,有些显老,但风韵犹存之丽也。
  陈瑛试着开口,想要说一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是那些字眼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知道,有些时候,安慰什么的,是最没用的了。
  也许,感受到瑛过于执着的目光,夫人终于从冗长的记忆里醒来。
  “来,看看吧”妇人默默地把瑛的发绾起,别上一支挺珍贵的玉簪,收拾情绪道:“真是漂亮得紧”。
  笑得很真挚,很美。
  瑛倒没怎么认真的看,黄铜镜里也看不出什么来,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支玉簪上。“大姐,那玉簪很贵重吧”样子有些为难,“怎么。。。”。
  那妇人只是轻轻笑笑,细语着:“这还是我未嫁作他妇时,在街上看到,甚是喜欢,就买了”,然后又看了看瑛,“这个挺适合你呢”。
  瑛知道妇人家并不富有,她怎没能接受?
  妇人似看出她的心思,言说:“留此,我亦用不着了”
  女为悦己者容,斯人已逝,何复再容?那言语,有着无尽的凄凉。瑛只得不再多言,怕再勾起妇人伤心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觑隙览幽

  却是一时的静默后,还是妇人先开口,“走吧,该是吃些午食了,他们也该回来了”
  说着,便动身领着陈瑛来到了前厅。
  阳光,正是最为眀媚的时候。初夏午风微熏,向屋外望去,光亮到让人眼睛微眯。
  瑛向外望去,便不由地半眯起眼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么多女子,用古希腊男神来形容那些健美男子。
  那一恍惚间,一个似神般的男子由屋外走近。那一刻似乎天地里只剩他。此时的他,比阳光还耀眼吧。就像那些。。
  他穿着一件蓝色泛白的长裳,虽说衣有些寒酸,但在他身上穿着,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风逸。
  他理应是个武将,却没有武将的粗莽,多了分精巧。他的眉目真堪入画,那些描绘似乎多余。世上真有那样完美的人?
  瑛觉得有些夸张了,这是幻吧!不然怎么会出现漫画中的男子?那人该是从小说里出来的,专门迷惑少女。不是幻觉吗?陈瑛都不信了。不然,又怎会看到神才有的鬼斧神功,一夜之间,便造出奇迹?
  生活不是演戏,怎么可能前几日还落破不堪的人,今夕间便有了万般光芒?昨日像丑角,今日便成了主角。还是,美得不习思议的那种!那一刻的寂静,没有人打破,也不忍心打破。她的眼暂时迷了,他也是。
  生活,有时候还真是戏文唱词一般。转瞬之间,便惊起阵阵涟漪来。
  他从没有认真打量过她。一则出于礼貌,良好教养使然;二则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是没有多大必要的,即使他曾怀疑过她;三吗。。
  对于一个像乞丐一样的丫头,实在没必要多大的必要了。
  即使此时的他,立于门前,背靠阳光。轻易遮蔽住了照在她脸上、额上的阳光,却也掩不了那样夺目的美。
  她的眼眸,不似那众多美丽女子,有双亮晶晶的大眼。而是,细长如狐。是的,就像狐狸的眼,就像一眼望去,人便会被吸走一样。很简单的装扮,却无半点土气,更在媚上添了三分纯。
  这样的女子,足可用倾国倾城来描绘。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给人一种干净,一种安静的灵动。
  是这样吗,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他再次扫了她一眼,短短的须臾光阴。记住了一双眼。那双眼,是双聪慧的眼。
  那一刻,其实很短,端到只有几秒就被声音打断。却又很漫长,漫长到在两人心里,各自都留下了不浅的痕迹。所以,谁也没察觉出各自的异常样来,一切似乎——还是那样。或许,有什么不一样了。
  或许,这一刻静下来就好了。最初的,是最美的吧。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就没有人会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了。
  所以,很多年后,这样的记忆,已经被遗忘。只属于一个人的记忆,永远是甜中带苦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一切美好,树影婆娑。院落里,还有一些梨花的影子。
  夏至未至的午时,果然美好。这风,也令人微醉。。。。。
  “娘亲”豆子很‘合时宜’地打断了这微妙的氛围。
  “娘亲这是哥哥给我做的”小家伙高高地举起小手,献宝似地亮出地不小的木剑。
  看得出做这柄剑的人很是用心,没有因对方是个孩子而敷衍了事。
  瑛不由地看向霍某人,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外冷内热的主,却也有这般心细的时候。
  那妇人自是愉悦到笑眯了眼,而那人由自紧抿着嘴,可眼底却泄露了浅浅暖意。
  于是午饭不提。
  午后,瑛帮衬着妇人做了些活,便偷到半刻闲暇,兀自地出了门,在无人之处去休憩。
  “明天便该离开”突然,传来这么一句,陈瑛着实被吓了一跳。
  瑛有些疑惑:他问我意见?还是说要与我分开了?
  “这样急?”陈瑛早已听出是谁的声音,便道:“不能多留几日吗?”。
  “你自是可以留下”男子声音清冷,不带多余感情。
  如果要存骨气的话,瑛该回答:好啊,我们各走各吧!清水绿水,后会无期!
  可为了生存适应环境,还有其他不确定的因素,陈瑛不得不低头。
  何况,她总不能赖在大姐家中啊!虽说大姐家不有些家底,可。。
  毕竟只有妇孺,已一无进项。。
  而且即是夫妻,那她也不能独留的。
  “我跟你走”瑛咬咬牙,也不再不看那人,就这么说了便起身离开。
  或许是怕拒绝吧,这样至少能稍做拖延。
  就如此悠悠又过了一朝夕。
  第二日,向妇人道别,自是说了些不舍的话。妇人也做了些挽留之类。然而,去意‘已决’,不再逗留。
  两人上路,没有多话。然而,瑛终是忍不住,想打破这静谧。
  “那个。。”瑛敢开口,霍某人便面带疑问的看过来。瑛也毫不避讳,道:“这是两国交界,你一个将领,不怕被敌国抓去?”霍某人只是盯着,也不多说话。
  霍某人的眼神更深了。注意,绝不是深情的深,而是,深深怀疑的深啊!仿佛只要瑛在多一句嘴,便会被灭口。于是,瑛很良好的感受到一阵冷意,很自觉地闭上了嘴。
  陈瑛有些讪讪,却还是开口,“你会不会易容”,瑛也是好奇,似乎古人是上会轻功,下会易容,是穿越小说之必备啊!
  那人也没多说,继而盯了她数秒,便走了。
  好在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当然。。相遇到也不易啊!霍某人挑的什么路!是个人都不会选!瑛在没有路的山上爬来爬去,咬牙切齿,只恨不能打他一顿!
  “前面就是关城内”冷不丁的传来这么一句,“如此便分开吧,不论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做计较,只要你勿再靠近我”。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陈瑛隐约有不祥的预感,消化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被弃了!或者说,注定的现实发生了,人家怀疑她,她从现在起便只有一个人了!
  陈瑛,不知是哭是笑,一种无助感在蔓延。。。。。。
  从此刻起,她能做什么,来让自己活下去?
  下山入城的路,似乎变得很短又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以何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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