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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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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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老爷急公好义,听说江湖上的汉子有了难处找到他,好酒好吃地招待,临走赠以银两,人称赛孟尝,四邻八乡的穷苦人家有灾有病,他只要知道了,必定派人送去钱粮汤药;他老人家扶危济弱,去年刘村一名寡妇的田产被几个恶霸使诈骗了去,他一张帖子发过去,硬是让几个恶霸将田产吐出来归还给原主,象这样的事可多了。虞老爷的武功那是天下无敌,有他镇着,咱秋垣县二十多年没闹过匪盗。”

“咦?我可听说藜龙山上有土匪出没呀。”陶勋故意点破。

“啊呸!什么土匪,谁告诉你的?那些不过是交不起税粮、当不起赋役的平民和外乡流落来的无业流民,都是老实本份的人,从来没听说过他们祸害到本地乡亲,虞老爷自然不会管他们。”

“虞老爷可真是大善人呀。”陶勋应和几句,转又问道:“其他的士绅人家怎么样?”

“本县数得着的大户有三十七、八户,其中二十五六户是官宦人家出身,家大业大不说,跟官府交结,势力不小,为人处事跟虞老爷是没法比的,只有几户勉强算得上乐善好施,其余的差远了,在乡下吞并田地,收高租,还逼死过人。其余都是商人出身,这些人为富不仁,放高利贷,对佃户、工人也盘剥得很厉害。”

“与虞员外比起来,谁的家业最大?”

“说到有钱有地、有权有势,还得数邓宏景邓大老爷,他当过知府,前年才告老还乡。他家里光良田就有一万多亩,各处乡、镇都有宅地产业,县城里一半的店铺都在他的名下,钱多得几辈子也数不完。大公子在朝里做到刑部主事的官职,拜了执政的裴大人做干爹,嫡出的小女儿嫁给本省布政左使的二公子,庶出的女儿嫁给本府通判的公子,还有他的二公子、三公子都娶了本府、县里的名门望族家千金,可以这么说,凡是本府、县稍有名望的人家,都跟他家多少沾亲带故。所以说,邓大老爷在县里呼风唤雨,连县太爷也得看他的脸色。”

“邓大老爷也是个善人吗?”

“那可谈不上,比虞老爷差远了,虽然偶尔也捐钱修路架桥什么的,但那算什么,他家的地够多了,还在买田买地,看上了谁家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准能弄到手上。尤其他的三公子,是个花花公子,最爱惹事生非,与一帮大户家的子弟整日里游手好闲干些偷鸡摸狗、调戏妇女的勾当,也不知坏了多少良家妇女的清白名节,但是家中财大势大,也无人管得了。”

“官府不管吗?”

“管他?且不说前任县太爷是邓大老爷的学生,就是省、府里邓家也有人照应,怎么管?谁来管?唉。”

“那倒也是。”陶勋跟着他叹了口气,继续问:“我听说前任县太爷可是个能干的人,政绩很不错,想必贵县的官吏人等也都人人勤奋清廉、公正无私吧。”

老甄突然起疑心,问他:“你这位小道长,怎么打听这么多事呀?”

孙思正掏出十几文钱递到甄手里说道:“老兄有所不知,我们打算到贵县化缘,各处码头都要拜一拜,马虎不得,不然化不到缘不说,反倒惹麻烦。”

“老仙长说得倒也是。”老甄见钱眼开,高兴得合不拢嘴,“前任的政绩如何我不好说,要说到县吏……嘿嘿,可不是象你们听说的那样,你们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最好多留个心眼,他们的手可有点黑呀,修路架桥、缉盗捕匪的正事做不好,借事敲诈勒索、欺负老实百姓的勾当个个是行家里手,尤其那个梅师爷梅良昕名副其实,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鬼点子百出,到县衙办事如果没打点好他,你什么事也办不成,再容易办的事也要办砸。”

孙思正又问道:“那请问老哥,除了官府之外还有其他的码头吗?”

“嗯,这您可算问着了。鄙县不大,码头可不少。虞撼老爷的徒弟吸纳许多民壮一起成立了金剑会,专门维护地头秩序,保境安民。城南的鸿远镖局势力也不小,局主名叫郑东魁,在本省很有些名气,保的镖从没出过差错,镖局除运镖之外还给许多大户人家看家护院。

听说江南最大的青竹帮在城里也有分舵,首领名叫程天青,城里的药店、铁匠铺、杂货铺子多是他们的产业,传闻他们贩运私盐获利颇丰。另外还有一帮地痞、混混搞了一个什么关圣会,专门做那坑蒙拐骗的勾当,简直污辱了关圣爷爷的名头。”老甄说到此连连摇头,露出很不齿的表情。

第十章 起死回生(上)

正说话间,外面街道忽然一阵喧闹,几串鞭炮噼哩叭啦响起,两个人麻衣孝服边走边抛纸钱,后面一人赶辆驴车拉了一副棺木,一个妇人哭哭啼啼地扶着棺木走在旁边。

那妇人年纪约二十五六,长得挺标致,穿着孝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颇有一番动人的情致,让不少人的眼珠子看得有些儿突出。

老甄看着送殡队伍过身,摇头叹惜:“唉,可怜啊,作孽呀!”

“甄大叔,这话怎么讲?”

“过世的人是城里茶油铺的李掌柜,他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辛劳一生,到三十几岁才走桃花运,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王氏,夫妻二人很是恩爱。不料,祸从天降,上个月老李的店铺两个伙计突然辞工走了,因一时请不到人,不得已王氏抛头露面出来帮手,巧不巧地被闲逛的邓家三公子看到,听说当时便要强逼老李让妻,老李哪里会肯,邓三少支使手下爪牙上门闹事,没一天消停过,前些天突然不闹了,过了两天老李就不明不白地暴病而亡。”老甄凑近孙思正耳边轻声说:“我听县里傅老居士说,老李的死状象被人下咒害的。可怜李王氏肚子里还有遗腹子。”

陶勋忽然伸手扯住孙思正的袖子,拉起他起身往外走,出了门在他耳边低声讲几句。

孙思正点头会意,紧赶几步超过送殡队伍,一回身将他们拦住,神情愤怒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杀人吗?”

送殡的队伍停下来,有几个人骂道:“哪里来的道士,满口疯话,快些让开,莫误了出殡的时辰。”

“我让开容易,但你们就要杀人了。可怜的李掌柜,竟然无故要遭活埋。苍天,你怎么忍心这样的事发生?”孙思正故意向天空长叹。

李王氏上前说:“道长莫要说胡话,亡夫已经故去多日,今天过了头七这才下葬,怎么能说是活埋呢?”

“非也,非也,你可大错特错。令夫明明还未死去,你们却要将他下葬,不是活埋那又是什么?”

送葬的人和看热闹的人顿时一片哗然:“你这道士疯啦,人都死了七天,哪里还是活的?说疯话也要看看地方,怎么跑到大街上来了?”

也有刚才在店里吃饭的人站出来替孙思正辩护:“我看未必,这位是龙虎山天师宫的仙人,刚才给我们算命一说一个准,他是活神仙降世,他说是活的应该就是活的。”

孙思正见李王氏被说得有些犹豫,便问她:“李王氏,令夫停灵七日,身体可曾腐坏?”

“这倒没有。”

“人若真的死了,魂魄消散,精血凝固,气散血凝则身体必将腐烂,何况现在正是二十四个秋老虎,天气炎热,你们难道没有一点怀疑吗?”

李王氏被说得颇为心动:“按照道长的说法,奴家丈夫真的没有死吗?”

“何不抬回家,让我试试,要是救活了就还你一个丈夫。就算救不活,于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贫道免费为你再做一场法事当作赔罪,你意下如何?”孙思正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围观的人听他如此说法,多数意动,七嘴八舌地撺掇李王氏答应下来。李王氏是个耳根子软的人,没有什么主见,况且丈夫是她的生活支柱,能挽回已经倒塌的支柱,只要有一线生机,她的潜意识里也是愿意试一试的。

经李王氏点头,送葬的队伍就地调个头原道返回。

李家的茶油铺在城南街道,家里的灵堂等物还没有撤掉,众人拥着孙思正等人一块将棺木搬回灵堂放好。

这边龙虎山仙长要起死回生的消息传开,城里许多人听到信都过来看热闹,将李家店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好生热闹。

孙思正最喜欢这样的气氛,越是人多他越是兴奋活跃。他有心显摆,伸手挡住过来欲打开棺材的人,手里不知何时拈出一张符纸,举起来示意给围观的人看过,然后贴到棺盖上,退后三步,口中念念有词,过一会儿伸出右手双指指向棺盖往上一挑,喝一声“起!”

纸符腾地一下化成火团,那棺材盖随着火焰的升腾“呯”的几声挣开棺钉四平八稳地缓缓飞起,随着他的手势指引慢慢地落在一旁。

果然,众人见他显出这手精彩法术不禁轰然喝彩,尤其李家的亲属对他的期望值不知不觉间抬高数分。

棺材打开,没有丝毫异味传出,里面躺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寿衣寿靴,除了略显苍白之外,仿佛正在睡熟中一般,丝毫不象已经死去七天的模样。

孙思正收摄心神屏息静气,从袖筒里抽出一支穿了符纸的桃木剑,脚踏七星步边舞剑边念咒,那些符纸无火自燃,居然也没有留下烟屑。走完步、念完咒、烧完符,他左手一招,手上变戏法般多出一只铜铃,他探臂摇铃从李掌柜的头部至脚尖来回扫过三遍,众人看见李掌柜的身体部位随着他的铃铛的移动而抖动。

观众见他手里、袖筒里变戏法似地不断变出许多物什,又看见他作法后的种种奇异现象都大呼过瘾,既是敬畏又是兴奋,个个将他当成活生生的神仙,更有的人当场顶礼膜拜起来。

陶勋和丁柔肚子里暗骂孙思正劣性不改,明明只要探看李掌柜的身体,偏生弄出这么多花样哗众取宠,难怪他一直用种种借口不肯将这些以前行骗吃饭的家伙什扔掉。

如此装神弄鬼一番,孙思正方对观众道:“李掌柜是走失了魂魄,我要与徒弟一起做法请来天上神仙下凡将他的魂魄找回来,你们快退出这间房子,站在外面等候,千万不要出声,更不要闯进来,否则冲撞了神灵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话音一落,众人马上如潮水般退出房间,统统围在门外、窗外伸长脖子往里面瞅,围在里面的人不敢出声,外围不明情况的人不停地打听里面的情况,嘈杂之声一时难以完全禁绝。

第十章 起死回生(下)

孙思正半不是满地冲他们笑了笑,转身轻声对陶勋道:“老爷,我刚才已经检查过,可以肯定李掌柜是中了散魂降,本来早应当魂飞魄散,但是现在的状况来看应当还没有,只是不知道他的魂魄跑到哪里去了。但是不管他的魂魄飞到哪里,如果四十九天之内不能归体,这具躯体就得腐坏掉,纵然魂魄回来也须失去凭依,大罗神仙也救不活的。”

“你将李王氏叫进来,问问她发病时的前后经过。”

孙思正将李王氏叫来问她:“李王氏,你详细说说你丈夫发病的前后经过,事关你丈夫的生死,不可有半点隐瞒遗漏之处。”

“回禀老神仙,七天前辰时,我丈夫一大早起来就在房里算帐,突然大叫一声向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知,奴家吓坏了,赶紧叫人请大夫。大夫来后只看过一眼,就说人已经断了气,心跳、脉搏都没了。奴家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哪里知道他没死,见大夫那么说了,只得张罗为丈夫操办丧事。幸亏老神仙指点,不然可就铸成大错了。”

陶勋问道:“李夫人,你记得尊夫发病后抬离卧房是什么时辰吗?”

“小道长,奴家到次日丑时实在没法子了,才将丈夫入棺敛到灵堂里。”

“哦,李夫人请先到一旁坐候。”陶勋转头向丁柔说:“请师弟起一课,看看李掌柜的魂魄现在到了哪处。”

孙思正和陶勋向李王氏要了一间静室,退出房间将所有的人挡在房间以外,屋里只留下丁柔一个人演卦。

丁柔静坐在房间里运功半晌,这才将手一招,一道白光闪过,那对玉角出现在手上,她默默念了几句咒,玉角再一闪,变成五十五根细长的玉蓍。

她将玉蓍取出六根放在一旁,其余的全部浮到半空里,念动口诀,玉蓍当空乱舞,再念动口诀将手一指,指尖浅橙色光芒闪动,四十九根玉蓍一分为二,接着从其中一组当中飞出一根浮在一旁,再将两组玉蓍分别除四,然后去掉余数,重新将两组剩下的玉蓍混成一团。如此反复三次,将剩下的数除以四得出一爻。

丁柔推衍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六爻都出来,是个蒙卦。

她再将玉角收回原状,合在双掌里,默运心诀祝祷,全身上下泛出一片柔和的浅橙色光芒,照得房间里十分奇瑰,幸亏是白天,外面的人也看不见,否则免不了一番惊世骇俗。

丁柔使用先天卦术前后共花去两刻钟,开门出来时额上微微沁出一层汗迹。

陶勋迎上前心痛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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