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不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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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不具名-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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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先帮你叫出租车。”

    “乖啦,小钟砸。”蔡小乐老佛爷一样得意地倚在了路边的石墩子上,钟蕾无奈叹一口气朝公路上伸出一只手。

    心满意足的老佛爷终于坐上了出租车,舒畅利落地说了一句“亮马桥西宁小区。”说完,不忘回头跟钟蕾告别。

    那个有些单薄、有些死心眼的朋友还站在路边。一时没有出租车,她静静等在那里。她的个头不矮,身形也苗条,楚楚立在肃静的街道,真的有些窈窕伊人的味道。可是蔡小乐知道,她这个朋友的内心远比她的身形更加强大,有关于她跟齐家琛的分手,她从来不肯多说一句。不说,也算了;归根结底,她是钟蕾的朋友,不是齐家琛的朋友。

    正这么想着,蔡小乐突然从出租车的后视镜里发现了一些异常。

    原本独自站在街边的钟蕾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了两个高大男人。就像是电影里拍的一样,在那个姑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男人捂住了她的嘴,协同另一个男人把她架了起来。

    头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却一点不慢,蔡小乐厉声大叫,“停车。”

    出租车司机被吓一哆嗦,条件反射的一脚刹车到底。蔡小乐打开车门就蹦了下去。

    “喂,你们干什么?”

    她边喊,边朝回钟蕾跑去。

    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钟蕾已在那两个高大男人的挟持下被塞进了汽车。蔡小乐这下急得心脏也要跳出来,顾不得挺着大肚子,加速朝那车子跑去。

    “来人啊!抢劫啊!停车!你们干什么?来人哪!”

    她声嘶力竭地喊叫,引来街上为数不多的人纷纷朝向这边望来,就连在商场门口整理停车标志的保安都慢慢走过来。

    然而不管蔡小乐再怎么跑,哪里有车快,那车速度慢慢提上来,蔡小乐原本马上要追到的距离一点点拉开了,五米、十米……

    只是那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当真体力可以,兀自不肯罢手,仍在后面穷追个不停。边追边喊,“来人啊!救命!抢劫!拦住前面那辆车!”

    这声音是如此高亢而富有煽动力,就连被按得死死得、困在车里的钟蕾都是一个激灵。很费力抬起头在后视镜里看到狂奔着的蔡小乐,钟蕾一边挣扎一边心下不由暗自叫苦。

    ‘朋友,拜托你打电话报警啊!记住车牌号码快报警啊!你就挺着个大肚子,追上来咱们俩是人家对手嘛?!求你了,快报警吧!’

    “真他妈的麻烦!”车厢里按住钟蕾的一个男人看着街上越来越多的人朝他们这辆车望过来不由怒骂一声,“回去,把那个大喇叭也给抓上来。”

    车子真的火速后退,这一下钟蕾都要吐出血来。

    ‘别追了,你快自己跑吧!’

    哪知蔡小乐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危险,看到车子退她的速度一点不减,直到那车子停在她身边,她竟然还主动抓开车门。

    钟蕾再没哪一刻急过这个时候,趁着一个男人下车的瞬间,使出浑身气力,一脚踹了过去。“你们别动她,她是孕妇!”

    刚刚喊完这一句,后颈就重重挨了一下。

    下一秒,钟律师顺利晕过去了。

    再一次苏醒过来的时候,钟蕾看到了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还有身旁同样被绑成了大闸蟹的蔡小乐。

    她睡在地上,真正睡着了,呼吸悠长;顶着浑圆的肚子,狼狈地躺在冷冰水泥地板上。脸上被蹭到了灰,脏兮兮的,神情却安神,倒似躺在自家沙发上。

    终于,钟蕾的眼泪掉下来了。

    哭不出声,嘴被堵着。于是原本能从嘴里吐出来的酸涩,又都流回了到肚子里面。

    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钟蕾对于自己遭受报复这件事,现在想起来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她没想到,真的就能发生,而且是这样恶劣的性质。更没想到的是,蔡小乐竟然也跟着她遭了秧。

    原本她已经坐上出租车走了,原本她可以不用被绑的。她只要把车牌号记下来,打个电话报警就可以了。可她硬是拼命追了上来,而且,还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

    地上的孕妇终于悠悠转醒,似是一时糊涂,她望了望一脸湿濡的钟蕾,又转头望了望这旧厂房的四周,半晌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蔡小乐尴尬一笑。

    如果不是被绑着手脚,钟蕾真想一巴掌拍上自己的头,再晕过去算了。

    不带这么没心没肺的!真的,在这么没心没肺的比较之下,从前发生过的再多没心没肺的事情,也都烟飞云散了。

 第84章 虽然我赔啦

    天亮了,天又暗了;似乎整整一天已经过去了。可是这破旧的厂房,竟然没有一个人来。

    整整一昼夜水米不打牙,这滋味并非说出来那样简单。被关到这里之后呢?难道是要被活活渴死么?

    手跟脚都被绑得严实,嘴也被堵着,人捆在椅子上想动一下都不得。要命的是这厂房竟然破旧到一个旧机器都没有,甚至哪怕一块突出来的石头,竟然也找不到!

    钟蕾毫无意义地在地板上费力移着自己的椅子,她希望能到墙边,看看撞上去能不能把椅子撞碎。可却怎么也动不得,她低头,看到椅子已被固定住了,根本移不动。

    地上的蔡小乐起初欣赏表演一般,看着钟蕾左扭右摆;在钟蕾都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暗示下,仍旧一动不动。待到她意识到自己才是这屋里唯一那个至少是能动一下的人,天色已经将近黄昏了。

    这位孕妇恐怕是因为太渴了所以才抬高了自己的智商,可是为时已晚,她现在哪里使得出一点力气去找地方磨绳子,嘴巴干得恨不得马上晕过去。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最糟糕这队友还怀着小猪。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见到齐盛尧。只要他来了,只要他肯放蔡小乐走!

    空旷的厂房一点点陷入到夜色当中,就这样滴水不进再熬一个夜晚,蔡小乐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先顶不住?一点一点,整个空间黑得彻底,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陷入无边的黑暗。

    钟蕾知道自己应该想办法自救,可这时候才知自己的无能。她不是个中高手,从前学过的一切毫无用处,连带着困境中人的急智也根本杳无踪影。

    用着血肉,她拼命挣扎着手上的禁锢,手腕上传来剧烈疼痛,仍大不过心中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死寂的夜里,一点点传近的汽车发动机声,就像天籁染红了夜空。

    当厂房大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钟蕾在一束束强烈的电筒光线下闭了眼。

    慢慢地、强迫自己睁开,她看到一个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心下如释重负,她的眼睛再没力气支撑,慢慢地、疲惫地闭了起来。

    当最后一丝视线被蒙住的时候,她似乎在那一丛制服当中看到了一个穿着便服的身影。那身影是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遥远,明明不可能,她还是觉得自己看到了那个身影。

    是你么?是你么?

    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时候,钟蕾几乎没有停顿地巡视着周围。可是除了两名警察之后,别无他人,一个也没有。

    “蔡小乐呢?她还好吗?”

    “那个孕妇?”其中一名警察回答道,“她没事,检查过了,早醒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是谁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人他在哪里?

    “附近一个村子里的小孩发现的。咱们先做下笔录吧,好吗?”

    心下没来由得失落。

    那是幻觉么?明明,见到了呀。真的,是幻觉么?

    

    “什么?”田大力险些跳到齐家琛的办公桌上,“你要解散那几个犹太人?疯了吧?这些人准备齐氏的做空报告已经快一年了,下个月只要消息一批露出来,齐氏在港股不出两个月就得完蛋。你花了那么多钱给这几个人发工资,公司最后一分钱你都投在他们身上了,现在你说要解散?”

    齐家琛坐在办公桌后面,颓力地摆了摆手,“那些资料已经没用了。出去吧。就这样了。”

    田大力却并没那么听话,这个尽职尽责的助理第一次跟自己老板杠上了。“没用?没搞错吧齐总。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有用的东西!这一次就算不能把齐氏全端了,起码让它缩一半的水。你魔怔了吧?你把我们公司所有资金都掏空了,就为这一仗,现在枪都端起来了,你说撤了?”

    齐家琛紧咬着嘴唇,面色铁青。却仍旧没再说什么。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银行贷款还有三个月期限。你拿什么还?明明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港股的机会大赚一笔的,别说贷款,直接筹划我们公司上市都有可能。”田大力越说越委屈,最后索性自己摔门而去,“你是疯了!我也是瞎了才跟着你!”

    宽敞的办公室只留下一片肃寂,齐家琛环顾了一周,简洁的、周全的一切办公用品和家具所堆砌起来的四周,此时却只显得如此空虚。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浅浅地呼吸,良久不曾动得一下。

    就在警察做完笔录后不久,病房的门被李政推开了。

    在这个一向潇洒谈笑的男人脸上,钟蕾第一次看到了有些局促的紧张。心头一暖,可是再往下却有着淡淡的愧疚。

    “现在好点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得郑重,她却并没有给出正面回答。

    “李政,我觉得我们俩个是不是还有交往下去的必要,这件事应该重新考虑了。”

    在对方一种掺杂了悲愤的疑惑下,钟蕾缓缓说道:“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可能考虑结婚的问题了。有一个有权有势又卑鄙无耻的人,我得罪了他。现在,就算为了我自己以后的生命安全考虑,我也必须把他彻底解决掉。你跟我在一起,只会也把你卷进来。”

    “你说齐盛尧?”

    钟蕾再一次发觉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

    “我知道你前些天接的那个案子,把齐氏弄惨了。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你跟警察说了没有?”

    “说过了。警方也正在搜集证据,不过恐怕没那么容易。”

    谁都知道,齐盛尧既然策划了这一切,那能直接指向他本人的证据必然也不会轻意被查找到。可是只要他还存活在这世界上,在柏塘的商业舞台上继续演出,他就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总有能让他倒下的东西。

    李政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默默对坐着。就在这一室的空白里,钟蕾不知怎么,心下竟隐隐升出期待。

    一丝不愿被承认的期待。

    纵是她如此主动地要求李政远离这个与其不相关的漩涡,在心满意足实施了自己的高尚行为的同时,竟然还有一丝不愿被察觉的、卑鄙的期待——她希望李政留下来。

    事实上,真的有那么一些,她希望李政留下来。

    因为她也害怕。

    当被那两个男人绑架的时候,当她面对整整一天一夜那空旷恐怖的旧厂房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没准就真死在那里也说不准。真的害怕,面对那样一个什么都做得出来、毫无底限、而且又有足够资本做出那样毫无底限的事情的敌人的时候,谁能不害怕?!

    她不想连累其它人,可是当真别人都走了呢?只剩她一个,她只有一个人,要面对这一切承担不起的输赢。

    齐家琛,他当初究竟是凭着多大的决心,能够义无反顾地站在齐盛尧的对立面上的?

    今天,当她也站在了这里,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惧意。

    钟蕾耐心等着,等着李政的答案。那答案,着实也费了许久的时间来思量。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并不像说你要不要喜欢一个女人、要不要同她拍拖恋爱这样决定得轻而易举,钟蕾心知肚名,可还是在艰难的时光流逝中,被失望一点点淹没了起来。

    李政终于郑重望向她,“钟蕾,我不会离开你,可我觉得你留在柏塘跟齐盛尧继续斗下去太不理智。我不知道你希望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但我这里有一个提议。我们公司正在开拓深圳的房地产市场,这也是我现在负责的工作之一。我会争取外调到深圳,这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跟我一起去。”

    几个月的时间,你的个人恩怨能解决到哪里就算哪里,然后一齐飞离这里。走得远远,再不理这一切卑鄙抽身而离,这是个多么诱人而明智的提议!

    “有关齐氏,我们公司跟它业务往来并不多。唯一合作过的一次是我们联合投标一个工程项目,那是陵河水库水利工程项目,政府公开招标,他们是主投标方,景科舜华负责做标书。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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