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颤心惊地过了五日,哈苏王子除了要求搂着她之外,偶尔亲吻一下,没有进一步动作。七金却不敢放松。她不能冒险。这天晚膳后久久不见那人踪影,她略松了口气,脱衣上榻。
    “走开。”半夜,她被他进帐的声音惊醒,抓了衣服匆匆套上。惊慌失措间,袖子怎么也拉不开。哈苏王子进来正好看见她衣衫半褪,艳红的抹胸露出一角,整个纤细的肩暴露在外。“你!”他大步上前,跨上榻,拉扯她紧抓的衣衫。
    “啊。你喝了什么?”七金闻见他口中呼出的气有酒味,还有血腥味。
    “呵呵,早知道你仅仅衣衫不整地坐在这儿,就让我这么兴奋。就不喝那该死的鹿血了。今晚,你躲不掉了。”
    什么鹿血?该死,那是催情的补药。“你放手,你不能强迫我。我会恨你,恨你。”
    “我也不顾了。我要你。”略显粗糙的手抚进她抹胸里,七金一阵颤抖。
    “你好敏感。”哈苏跨坐在她身上,压着她踢打的腿,急躁地脱去自己的衣衫。“你也想要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
    为证明自己的话,他低头隔着抹胸湿润地含进她的乳尖。那里立刻敏感地挺立。“瞧,你不要压抑了,喊出来。把感觉喊出来。”手向下,抚上她的腹部。
    “不要,停下来。”七金尖叫。完了,完了。
    “你!”哈苏腾地直起身,不敢相信地再抚上她的腹部。“你怀孕了?!”
    七金暗叹口气,趁他松手时推开他拉起被子裹住自己。
    “怎么可以?”哈苏气恼,胀红了脸。大叫,“来人,来人。”
    “王子,有何吩咐?”有人在帐外回答。
    “去煎打胎药来。”
    “不要。”七金不敢相信他竟这么狠。孩子,玉郎盼了好久的孩子,不能有任何差错。“求你不要。”
    “你要孩子,我们以后会有。这个,不能留。”
    “不可以……”
    “你们听见了没有,快点。”他催促着外面的仆人。立即有脚步声越来越远。
    “哈苏王子,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们都可以给你生孩子。”
    “我只要你,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他瞪向她的腹部,“绝不能留。”
    眼见哈苏端过黑乎乎刺鼻的药。七金躲向榻里面。“拿开,拿开。我不喝。”
    “由不得你。”他示意丫环上前按住她,掐着她下巴,硬灌。一口药灌进嘴,马上被吐了出来。“你必须喝。”他加大手劲,掐得她脸生疼。一大口灌了进去。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打胎对女人的影响,会要人命的。”她大叫,试图作最后一搏。
    “什么?”哈苏想了想,停下手。问旁边的丫环们。“是不是这样?”
    “回王子,是的。奴俾们就见了有女人打胎后,下体流血不止,就……”
    “不要说了。”他扔开药碗。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出了帐。
    “呕。”七金赶紧趴在榻沿,抠喉咙,吐出药水。“呕。”
    “小姐。”碧玉冲进来,扶她,脸上竟是一片红肿。
    “呃。”吐完,七金靠着她深吸气。孩子,你可要争气点。娘也会拼命护住你的。
    一连多日没见到哈苏王子,只听人说他最近脾气火爆,仆人们是能躲就躲。七金见孩子无恙,放心许多。她抚着略微凸出的腹部,有了为人母的喜悦。
    “唰。”帘子被人掀起。是哈苏。
    “你。”她吓得躲到桌子后面。
    哈苏怒目,“你不用怕,我不会冒险逼你打胎。你可以生下这个孩子,但你得送走他。否则,我不会让他活着。”
    知他说真的,七金先稳住他,“好好,只要你放过他,怎样都好。”
    他略柔了眼,“以后我们的孩子,你也会这么爱护吗?”
    “自己的孩子谁能不爱?”她抛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哈苏瞪了瞪她的腹部,侧开眼,“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下人们。我要回王都请王姐主婚。”
    “呃,好。”这是个好机会。
    “你别想逃跑。否则,孩子你就保不住了。”
    她僵在当场。
第21章 王妃
    哈苏去了王都,七金不是不想逃。耐何他留下了三个武艺超群的丫环,寸步不离。她无计可施。眼看着哈苏又回来了,她懊恼不已。
    “原来你是金家少主。”当今胡族王也就是哈苏的王姐一脸威仪地走到她面前。“难怪一千两买他两匹马。”她就是当年与哈苏同桌的那个女人。
    “我也哪里能想到你是胡族公主。”听说她也是去年才登上王位的,而且野心不小。和那个深宫中的皇帝是同一类人。生在王室当真都是如此?!
    “哈哈哈,金小姐果真不同寻常。二王弟的眼光惊人呀。”
    这是在赞她还是骂她。七金不还嘴,看向靠近的哈苏。他一脸喜色,真是碍眼。
    “王姐准备尽快举行婚礼。”他的手环上她的腰,愣了愣,又上移到她肩上,搂着。“按我们胡族习俗。”
    “随便你。”她轻轻哼出声,“我的人呢?”
    “他们现在好吃好住,等着看他们的小主子成为胡族王妃呢。”
    “我有一个丫环,叫庆梅,她很清楚我的喜好,让她来服侍我。”
    “这……”
    “不同意就算了,当我没说。”七金转过身,径直进帐。
    “好吧。不就一丫环,不要为这小事生气。”哈苏匆匆向王姐行礼告退,也进了帐。他坐上榻沿,搂着她哄道。“当然是娘子说了算。”
    “谁是你娘子!”
    “你呀,我的王妃。我已经让人在王都赶制喜服,王冠也带来了。”
    “什么时候?”
    “下月初一。”
    七金沉默不语。十二月,年前的最后一月。她出门时是九月,来时路上近一个月,在薛家十日,去探望郭瑾两日,被困小村庄三日,在胡族也有二十日。离家快有三个月了。家里人一定着急了吧。玉郎!她还没写信解释呢。他可别想歪了。
    消息传开,各个部落送来了贺礼,人人喜气洋洋,独独未来王妃的帐里一片低沉。
    榻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以白狐裘装饰帽檐,镶有十二颗红宝石,两旁垂下翡翠珠帘的尊贵王冠;以白狐裘为披肩,以五彩锦绣丝缎为裙摆的喜服。碧玉和庆梅等着主子的吩咐。
    七金皱着眉,坐在榻沿。她不能任人宰割。
    “王妃,请更衣。”那三个丫环同排站在她面前,恭敬而又警惕。
    “你们出去!”
    “王子恐王妃不熟悉胡服的穿法,特命奴婢们小心服侍。”
    “……好吧。”
    其中两丫环上前,一人替七金脱去衣裳,一人展开喜服,一件一件颇为讲究地替她穿上。直至束上足有半腰宽的腰带。“松点,太紧了。”她呵斥道。
    “奴婢该死。”这三人自是知道她已有身孕,惶恐解开腰带重系。
    “好痛。”七金突然抚着腹部痛呼。
    “小姐!”
    “王妃!”
    在场五人上前扶住她。七金唇色发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水。一脸忍痛恐慌的神情。众人皆惊。其中一个胡人丫环揿起她长及地的裙摆,惊见一股腥红从她腿间流下。“天啦,快快通知王子。”她身后一丫环闻言冲出营帐。
    “大夫,大夫在哪儿呀?”碧玉惊慌起身,七金却拉下她,“好痛。”她紧紧拽着她手。
    “小姐,呜呜呜。”
    “你们还站着干嘛,快去请大夫!”庆梅惨白着脸呵斥那两个胡族丫环。那两人也白了脸,一人赶紧出了帐。听她脚步声远去,七金向庆梅使了眼色,她以常人无法反应的速度袭上独留下的丫环。那人反应过来已是晚矣。一掌击中她脑后,昏了过去。
    “这,这。”碧玉傻眼,“小姐,你,你装痛?!”
    “痛是真痛,不然她们岂会中计?”七金伸手从繁复的裙内掏出一支染血的玉簪。她刚刚就是在穿衣的过程中偷偷把玉簪藏在裙内,然后在她重系腰带时,手在裙外使劲扎在大腿上。
    “小姐,伤得重吗?”庆梅扶着她要看伤口。
    “来不及了,庆梅,马准备好了吗?”
    “是。”
    “外面的两个侍卫你能对付吗?”
    “可以。”
    “好,碧玉,你背我。由庆梅护卫。我们要赌一把。”
    “小姐,快上马。”庆梅成功地击倒了那两个侍卫,但也惊动了其他人。王帐那边响了起来。
    “碧玉,抓紧了。”七金不顾裙摆被血染红,翻身上马。“踏燕,看你的了。”那马也颇为通灵,不用她使马鞭,嘶叫着,扬蹄,以敌万钧之势向着南方奔跑,一路冲过围上来的胡人卫兵,抑首腾飞出老远。
    “金鑫鑫,你给我回来。”风中传来哈苏王子惊怒羞恨的大喊。
    两匹俊马依旧不顾一切地向着南方奔去,头也不回。
    一支弓箭搭上弦,拉满,瞄准。
    “不要,不要!”哈苏王子慌乱按住王姐的臂膀。“不要杀她。”
    “她如此羞辱你,你还护着她?!”
    “求你不要杀她。我好不容易才再遇到她。”
    “此人不除,必是大患。”
    “她是我的,是我们胡族的,我发誓。”
    “庆梅,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吗?”七金已经虚弱不堪,倒在碧玉怀里。凛冽的寒风冻得她直哆嗦。
    “是的,小姐。”庆梅翻身下马,扶下她。“我们得找家客栈,找个大夫。”
    “不行,他们定派了人挨家挨户地查。我们又是中原人。一眼就能认出。”
    “可你流血过多。”
    “你来包扎。还有不能一直向南走官道,也不能走小路。要绕道从南海进中原。可能要两个月才能回到陵州。”
    “你撑得住吗?”
    “可以,为了孩子我也得撑住。到了南海可以想办法联络上冷宫。她们会送我们回去。”
    “是。”庆梅抱着她翻身上马。一路急奔,碧玉已经精疲力尽,接下来的路由她护着。
第22章 冷宫
    南海,在中原的最南端,素有天之涯地之角之称。即使在大半个中原已是冰天雪地时,那儿却温暖如春,一副神仙佳境。
    “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惨?!”极冷的讽语在七金耳边响起。她睁开眼,一身雪衣的冷傲女子立在床前。“你的高贵优雅、淡定自若哪去了?”她淡色冷眸让人不敢正视。
    “你来了。”七金撑起身,“我的伤怎么样?”
    “原来你还是怕死。”哼了一声,“死不了。”
    “那孩子呢?”
    “你的孩子阎王敢收?!”
    她松呼口气,“好久不见,寿。”
    “是好久,久到我以为你在进棺材前不会再见到你。”
    “呵呵,她好吗?”
    “有我照顾,很好。”
    “你怎么亲自来了,放心她一人在冷宫?”
    “我不是特地来看你的。正好有事到南海。”说着冷言冷语,寿从袖里掏了一粒药丸,递给她。
    知这是救命的极品,她笑着接过,吞下。“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天已经黑了。”
    “你要上来睡吗?”寿极怕冷,体质又属阴寒。夜里喜欢搂着温暖的身体入睡。
    “你的身子太瘦小,不够暖。”寿转身走向门边。“我已经有人了。”
    “那东方小姐的未婚夫?”
    “他?还不够格!”
    门开了,七金瞧见一个身着织锦水纹蓝衣,外套黑色披风的侧影。那人优雅地走到寿面前,解下披风披上她的肩,她没有拒绝,那人再靠近,双手伸进披风,在她身后交握。两人紧紧相拥。确切地说,是他拥住寿,寿没推开,也没回应。
    这人是谁?哪家的公子?他怕是逃不过失心又伤心的结局了。寿不会爱上任何人,她在乎的只有那个深处冷宫的女子。她会为了那个女子,抛弃一切,不惜毁灭世界,只要‘她’想。
    冷宫的药果然是疗伤圣品,不过三日,伤口已结痂。七金已能活动自如。“今天就起身回陵州。”
    “我已经派人通知金家。”寿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等孩子出生吧。”
    “少了你和梦,她更孤独了。”
    “梦还未回去?!”
    “她有意让梦出宫体味世间的百味。”
    “梦……”
    “她作了郝家的上门媳妇。改姓郝。”
    “郝梦?不错呀。”比之前那个姓好多了。“福呢?”
    “福已经失踪很久了。”
    “什么?你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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