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起舞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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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舞兴天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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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力咬着嘴唇,抑制自己不去想脚踝处的疼痛。“现在怎么办?”以为会是陷害之类的伎俩,没想到是要她的命。早知如此就不该拉着楚焘一起来,至少她失踪了他会全力找她。现下不知何人害她,若是误导找他们的队伍,只消几天他们不死也残。

  “咱们得靠自己出去。”抬头看看穴顶,足有七八米高,穴顶枯败的树枝挡住了穴口,想被发现不那么容易。

  “皇上,对不起,我明知可能会有危险还拉着你一起来。”无双很是愧疚,楚焘脚下地面被血染得浸湿。

  楚焘不在意地笑笑,“若是朕不想来,会跟来吗?别想那些了,先出去再说。”

  楚焘试图站起来,脚上的伤让他的身子晃动了几下,他扶着穴壁稳住了身子。

  “你会轻功吗?”无双这时非常希望楚焘有留一手,是个绝世高手。

  “轻功,那是什么?”楚焘皱起眉头,她总是会说些奇怪的话。

  无双扶了扶额角散落下来的头发,感到无力。既然都是历史上不曾存在的世界,为什么不能虚幻的彻底点,有轻功飞檐走壁之类的多好啊。

  “没什么,脑中的妄想。”左右他也不会,多说无益。

  “你说爬上去成功的几率有多高?”楚焘拍拍松软的穴壁。

  “你要爬上去?不行,你脚上的伤很重,我来。”开玩笑,他脚上的伤相当严重,若是爬上去的话不废了才怪,相较之下她的伤就轻多了。

  “你?”楚焘转身好笑地看着她。

  “看不起我?我就爬上去给你看看。”无双被他的眼神激的猛地站起来,脚上的扯痛让她疼得咧了咧嘴。

  “好了,别逞强。”楚焘忙抚她坐下,“这是男人该做的事,相信我,咱们出得去的。”楚焘脸上满是坚定的神情。

  那一刻无双觉得楚焘是那般可信任,像一把巨伞撑起她的整个天空,后来的很多时候无双都在回想那天的那一刻,幸福有时也许只是一个安稳的承诺,一个坚定的眼神。

  

  
[第一卷 东轩篇:第二十九章 相扶相持]

“滴答”“滴答”一滴滴红色的液体珠子断断续续的跌落滴下,散落在黄色的土地上,浸润无声。

  “哗”伴随着散落的泥土,楚焘从穴壁上掉了下来。他的手掌上有多处擦伤,指甲里填满了泥土,棕色鹿皮靴子上的血已干涸,显出丑陋的暗红色。

  “皇上,”无双低呼,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爬上、摔落,再爬上、再摔落,仿佛没有尽头。

  头顶的天色暗沉,穴外仍是静寂无声,他们俩人像是被抛弃的孩子,没有人关注。

  “我就不信上不去。”楚焘迅速地站起来,又爬上光秃秃的穴壁。一寸、一尺、一丈,跌落。一寸、一尺、一丈、两丈,跌落……

  无双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眼睛干涩的很,鼻尖的酸楚让她一阵阵的难受。“皇上,休息一下吧。”

  “不行,快到晚上了,这个季节晚上那么冷,爬上去至少可以生堆火,你的身子不能再受寒了。”楚焘没有看无双,继续与穴壁奋战。

  心,在这一刻变得柔弱,有些什么东西好像改变了。冰封的世界有了一丝温度,坚持有了一角的坍塌。

  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在楚焘的身上表现无疑。看着他熟门熟路地往上爬,无双缓缓站了起来。近了,又近一步。还有半丈、五尺、三寸,一个漂亮的飞身,楚焘出了地穴。

  “你等着,我去找绳子拉你上来。”楚焘开心的像个孩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无双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楚焘没有回来,看天色已是晚上了。自嘲地笑笑,她在期待什么?这是个除去她的好机会,谁会傻到放过呢。借刀杀人,多么简单,可笑的是这刀是她亲手递到他手里的。

  自从在棠园看到那令她痛不欲生的一幕起,她就告诉自己,不要轻易对他人产生感情。无情就不会受到伤害,无情就不会再感到疼痛。她是什么时候对他产生感情的?他关切的为她暖身,他为她推迟他期盼已久的登基大典,还是在更久之前,那个满身是伤的黎明,瓢泼大雨的山坡上?

  “无双,无双。”疲惫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无双仰起头,一条枯草编的绳子顺着穴壁走下。“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忍了又忍,眼眶还是湿了。不去理会心里的复杂感觉,无双抓住绳子。“我抓住了。”

  “那我往上拉了。”

  绳子一点点往上,穴外的样子呈现在眼前。坐在穴口,无双有一种死里逃生后的庆幸。

  “走吧,我在那边推了柴草,今天想回去是不可能了。”楚焘拉起坐在地上的无双。

  楚焘的手黏答答的,无双眼角撇过绳子,那上面依稀可见淡淡红晕。

  火焰升腾,几缕轻烟迷蒙了这漆黑的夜。天边乌云翻滚,偶尔的野兽吼叫声在远方响起,在山谷里荡漾反复。

  楚焘沉默着,时不时给火堆添柴。无双盯着火堆,眼色呆滞,脑中一片空白。冷风拂过,无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肩头立时多了件袍子。

  “你哭了?”拇指拂过她的眼角,那里有泪痕。

  “没。”无双不自在地躲过,“风吹眯了眼。”

  楚焘放下手久久不语,“睡吧,明天回去的路会很难走。”把无双搂在怀里,闭上了眼。

  他没睡,僵直的脊背透漏着几许悲凉。无双知道她眼角的泪痕伤了他,想解释却发现嘴怎么也张不开,心里的话组织了几十遍,仍是吐不出口。就这样吧,明天回到轩宫一切都会恢复往常的,何必图惹心乱。

  霜露陡起,天地间布满凛冽的寒气。迷蒙间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上她的脸颊,安宁的气息萦绕在身边,安稳的心迅速的沉醉下去,脑中的意识模糊,陷入一个恬淡的世界。

  “哇哇”的乌鸦叫声在林中响起,无双睁开惺忪的眼,刺目的阳光映入眼帘。阵阵香气从身边传来,转头发现是楚焘在烤兔子。

  “醒了?”楚焘的眼中皆是血丝。

  无双点点头,不知他从哪逮的兔子,这个季节想逮东西不那么容易。

  “吃吧,一会好有体力回去。”楚焘递给她一只烤好的兔子,油吱吱地冒着热气。

  啃食着没有任何佐料的烤肉,她却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转瞬间手中的兔子只剩下空空的骨架,面前的火堆也燃尽,周身的温度降了下去。

  “走吧。”楚焘扔掉骨架。

  站起来身子摇晃了几下,眼前竟有片刻漆黑。

  “我背你。”楚焘见状弯下了身子。

  “不用,我还好,你扶着我吧。”他的伤有多深她清楚,他自己走路都很困难,再背着她岂不是雪上加霜。

  楚焘深深地看着她,“好。”扶着彼此的胳膊,下山。

  山路难走,两个脚上有伤的人就这样相扶相持地走着。路上有摇晃,有羁绊,但他们一路扶持,朝阳洒在俩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两个孤单的影子交织、融合,再也分不出彼此。

  怎样才算是爱,在爱情的世界里谁是主导者,谁是跟随者?无双不知道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她所要的只是一份平等,不是谁保护谁,不是谁依靠谁,而是肩并肩的相扶相持、不离不弃。生活是残酷的,世界是复杂的,无论一个人有多强,面对这些他总有不堪重负的一天,可是有了彼此无论怎样难都有走下去的勇气。

  到山脚的时候正午的太阳明晃晃地照着他们,交织的影子回到了各自的脚下。回望轩山,无双只觉得这山路太短,太短,也许就这么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也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脚踝早已痛得麻木,但痛,并幸福着。

  

  
[第一卷 东轩篇:第三十章 和血吞泪]
  和他对望,眼中倒映出彼此的样子,凝视许久,不约而同地别开眼。

  “楚焘。”无双轻轻地说,眼睛望着轩宫的方向。

  “嗯?”他的视线也盯着那个不愿去看却不得不看的方向。

  “以后还会这样吗?”收回视线,望着身边俊朗的脸。

  “只要你愿意。”眼中的坚毅像是承诺。

  官道上,一匹马撒蹄疾奔,扬起漫天的尘土,马上的两人衣着狼狈,鬓钗凌乱。

  “停下,停下,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闯皇宫。”带刀的侍卫,不耐烦地吼道。

  “瞎了狗眼,连主子都不认识了吗?”另一个看起来品级大些的侍卫大声呵斥那个小卫兵。

  没有理会身后侍卫谄媚的笑容,无双和楚焘策马进入轩宫。不寻常,按说那天他们两个失踪,宫里该是乱成一团才是,怎么会这样平静,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下马直接回了凤坤宫,远远地就看见青纹在宫门边抹眼泪。压抑的抽泣声,滴落的泪水,看起来那么委屈又那么伤心。记忆中,青纹总是爽朗地笑着的,阳光明媚。

  拍拍她的肩,青纹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待看清肩上手的主人时,脸上的神情变幻的堪称精彩,惊讶、不解、害怕,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在她眼中闪烁。

  “怎么了,哭成这样?”直觉地,青纹是知晓真相的。

  “没,”青纹抽抽鼻子,眼泪又要落下。“看到娘娘回来,青纹高兴的。”

  抬脚往里走,觉得身后的人紧张异常,两手不断绞着的声音竟清晰可闻。

  殿内冷落凄清,碧纹坐在绣墩上呆呆地望着远处的一点,连她们进来都没有听到。

  “碧纹?”无双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若不是她,她和楚焘不会这么惨。

  “娘娘,你回来了……”猛地住了口,目光定格在她的脚上,那里血迹斑斑。

  “我去传御医。”碧纹急匆匆地冲出殿,着急间险些被裙角绊倒。

  躺在凤床上,无双怎么也睡不着。脚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洗了个澡之后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细细思量昨天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却又想不透。

  若说是韩铁成害她,她怎么也不相信,毕竟对他来说她活着比死更有利用价值。那还会是谁呢?能让碧纹来当这说客,让她明知有诈还依然前往。

  眼前突然出现中秋夜晚,袁琦愤怒怨恨的目光,难道是她?宫中女子没有哪个是单纯的,她有她的势力,她们也会有,而且她们还有家族的支持,只怕更甚。若说这次事故是袁琦联合右相策划的也在情理之中,除去她,袁琦就是问鼎后冠的最佳人选,只是他们是如何说服碧纹加入的呢?

  就算碧纹背叛她也该是为了韩铁成,毕竟她是从相府出来的,忠主在这个世界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帮袁琦就没道理了。利诱?且不说她提高了宫人的例钱,就单是赏赐给她俩的东西也够普通人家过半辈子了,在她这个皇后身边不是更有价值。那还会是什么呢?

  楚焘的脚伤比她重得多,听太医说钢针刺穿了整个脚掌。脚掌的穴道最是密集,幸好没伤到什么大穴,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可就是这样也得养个一两个月,否则很容易落下病根。

  可是哪有时间给他静养,帝后同时失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宫中竟似不曾有这回事。这太可怕了,若是哪天他们真的就不在了,是不是天下就轻松的易主了。

  想到这里感到背后冷汗直流,慌乱间感到有一道视线紧紧地盯着她。入目,是一双细长的眼,眼里血丝遍布,神情憔悴。

  “楚煦!”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到凤坤宫的。

  “你想吓死我吗,怎么会在祭天的时候失踪?”楚煦抓住她的手,放在脸颊,感受到她的存在才能略略安心。

  想抽回手,碰到他受伤的眼神,迟疑了下。“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宫里竟像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是碧纹,她说边关有急奏,你们先离开了。”

  “这也有人信?什么事能重要过祭天,况且就算边关有急奏也是皇上来处理,我怎会离开?”太牵强,一个小小丫鬟的话能糊弄过满朝大臣,骗谁。

  “是很荒唐,可是左右丞相都相信了,谁又敢说什么,不信也得信。”手中的柔夷离去,不禁有些怅然。

  左右相?他们联手?怎么可能?

  “我和四弟悄悄派人寻你们,可是搜到了天明也没结果,又不敢太大张旗鼓,怕惊动那背后的力量,现在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这里是凤坤宫,你不方便多待。”又是那种深情的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不情愿地离身。

  东轩的秘密太多了,朝局诡秘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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