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欲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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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欲成魔-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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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电灯,爸妈的尸体居然是黑色,我一手捂住落落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这样可怕的场面,将她安抚进房便迅速打电话报警。
  警察来时落落只是紧紧抱住我眼泪湿透我的衬衫,问了大半晚才知道爸妈吃完水果便倒地身亡,可是落落也吃过,却没事。
  这件事被媒体大肆报导,几乎全市都知道有落落这么个孩子,水果里参杂不知名的毒素,毒死了父母却没有毒死落落。
  从那以后,落落便很少笑,也不敢正眼看我,时常一人躲在房里,第二天看她眼睛红肿,在学校也永远低着头,更少说话,偶尔看她坐在楼顶天台,我便开始害怕,我的落落,会不会也如爸妈一般,离我而去?
  我决定带落落离开这个城市,远离曾经的幸福,也同样远离悲伤,在我看来,她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怎能承受那么多旁人异样的眼光?
  变卖房产,拿着家中所剩无几的储蓄,我带她来到爸妈最初离开的地方,毕竟城市大,机会多,我必须自己努力让落落好好读书,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可能拿着爸妈的钱坐吃山空。
  替落落找好学校,我便四处打工挣钱。爸妈积蓄本来就不多,加上变卖房产得来的钱,恐怕只够落落读完大学。落落起初不让,却也耐不过我的坚决,她那么小,怎能跟我一同吃苦。
  我那个年龄在外面打工,只能做童工,受尽欺压,什么苦都吃过,可是每次看到她从校门走出时对着我干净的笑脸,只觉得什么都值得。
  落落其实很懂事,她会不声不响的给我买伤药,周末陪着我一起工作,讲些学校有趣的事给我听,不会再像以前抱着我哭,时常开心的笑,对着我撒娇,我却知道那是她在怕我担心,在学校,她仍是没有一个朋友。
  如此过了一年多,被地痞欺负过,被房东赶走过,甚至还因为打架断过腿,手里的钱如流水滑过,有去无回,打童工挣来的钱,连我自己都养不活,我一咬牙便拿出钱去报了IT培训班,那些年IT刚刚掀起热潮,我想,只要肯努力,一定能养活落落。
  我开发的一款软件正式进入市场时,落落升到高中。
  生活终于不再拮据,赚了第一笔便有第二笔第三笔,我开始自己办公司,虽说困难重重,在当地巨头余氏的帮助下,还是渐渐有了起色。
  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为何余氏会帮我这种无名小卒,或许是自己走运?
  十六岁那年,落落结识了两个朋友,安安和芯念。
  往日我时常在落落校门等她,不管什么时候,总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好似她就是一个发光体,无论在哪里,只需一眼,便能辨认。
  安安和芯念,我记得见过她们,好似每日她们都会从我身边经过,既然如此,恐怕他们接近落落,不是交朋友那么单纯。
  私下找到他们,我说落落六岁前是痴傻,不记事,提醒她们不要妄想利用落落的单纯欺骗什么,两个女孩眼中光芒瞬间黯淡,默默点头就离开。
  或许我不该这样护着落落,心思过于简单在这个社会并不好,可我实在无法忍心看那双纯净的眸子参入杂物,就这样,保护一辈子吧,不知从何时开始,突然有了永远将落落留在身边的想法,经常会暗暗问自己,只是想保护么?
  答案连自己都不确定,只能默默告诫自己,我是哥哥,只是,哥哥而已。
  落落终于有了朋友,不会放假时只知呆在家中,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许多,虽说有些失落,还是开心的,我明白,对于落落,长这么大,恐怕只有这两个朋友。
  安安经常会来找我,连落落都找各种借口让我和她单独相处。安安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只是,对她,没有其他情愫,只是落落的朋友罢了。
  可是当李勋杰猖狂地说落落为了追他泄露公司资料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脑袋就要爆炸,胸口都闷得喘不过气,只想问落落一句,他到底哪里好?
  原来自己对落落,早不是兄妹之情,原来在餐厅的暴怒,是因为嫉妒,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家里能砸的东西几乎被我砸完,今后我该怎样?我是哥哥,怎么能爱上自己的妹妹?可是我又哪里比不上李勋杰?以后眼睁睁看着落落嫁给别人么?
  平静下来才想到公司的事情没有处理,落落泄露出去的资料,恐怕会使接下来的半年,公司没有任何收入,刚到公司,秘书却说事情已经基本解决。
  安安来找我,说她出面让她妈妈帮忙,希望能和我订婚,我毫不犹豫的拒绝,就算不能和落落一起,我也不会和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连夜将公司的事情整顿好,那天对落落,好像太凶了,该回去哄哄她才好。刚到公司门口,又碰到安安,她笑着说落落在医院,我有些心慌,落落生病了么?
  可是在医院的那个小病房,我亲耳听到,落落说,是她害死爸妈。
  当初人人都那样说,我不肯信,她是这世上最单纯最善良的孩子,怎会害死爸妈?就算当年爸爸私心害她双亲,这么些年,爸妈毫无保留的对她,她怎能如此狠心?我又怎会爱上害死爸妈的凶手?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我失去理智,只记得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胡话,一早醒来,落落已经不在了。
  我的世界仿佛失去了支柱,她不在,我住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她不在,我赚这么多钱做什么?她不在,这么些年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能四处去找,可是她像从空气中蒸发一般,如何都找不到踪迹。
  那日芯念来找我,哭着说她对不起落落,那日不该和李勋杰演那出戏,我毫不客气给她一个耳光,她可知道,这样的欺骗,对落落是怎样的伤害?
  只是,我自己,不是也一样伤害落落了么?
  回想爸妈的死亡对落落的打击,落落怎么会是故意?我怎么能冲动的将一切罪责怪在落落头上?
  我知道是安安在其中搞鬼,那天是她带我去医院,我连落落生了什么病都没问就迫不及待对着她发脾气,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人!
  余氏屏蔽消息,我再怎么找都是徒劳。只好暗中调查,一年后,总算是得到落落就快回来的消息,可是那火车,居然出轨了。
  不记得如何赶到现场惊慌失措得翻找落落的尸体,不记得如何拦住一个个伤患询问落落的消息,不记得如何被警察生生拉离现场,只记得茫然看向天空时,下起小雨,飘洒在眼力,缓缓流出,爸妈死时都不曾哭泣,因为那个时候还有落落还需要我的肩膀,那么此时呢,我还有什么?
  我不肯放弃,一日没找到落落的尸体,我就不信她真的死了。
  可是,找到落落时,任我怎样猜想,都没料到会是那番场景。
  落落全身都是鞭伤,深入筋骨,手脚几乎烧得不成形,背部因为高热脱掉一层皮,脸上也几乎毁容,我看着担架上的她,没了思维,知道芯念的一声尖叫,才将我拉回现实,她哭着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不耐地赶走她,欺骗过落落的人,落落再见她只会伤心。
  落落终于醒来时,满嘴都是胡话,我以为是她神志不清,可是看到手机里那张相片,我预感到,什么东西,已经慢慢在变了,她对那个叫“玄月”的男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一年时间,落落成长许多,不再如以往稚嫩,却也不再依赖我,她一个人面对芯念,面对安安,去医院做治疗,跟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一般,在她身上再找不到曾经痴傻过的痕迹。
  不管那一年时间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既然她回来了,我就只想继续守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可是站在门口,居然听到落落亲口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去她的痛苦,这一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能让她死。
  查到余氏资料,我便知道落落的身世恐怕不那么简单,包括我的,只是我不想多问,父辈间的恩怨与我们无关,落落也不是有意害死爸妈,或许就是因果报应吧,我只希望杨素莲有办法治好落落的什么“蛊毒”,可以让落落安然活在这个世上。
  不知道杨素莲与落落说过什么,落落出门时表情有些凝重,之后又故作轻松的说没事。我隐约有些不安,看她好似做了什么决定,不管是什么,只要不离开我,便好。
  杨素莲自尽了,安安将责任都推在落落身上,看到家里收拾好的行李,落落居然准备再次离家出走,她说没有,我不信,接到芯念电话说她在余氏大楼,安安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一步不停得感到余氏,天台上,落落摔在地上,安安的脸,挂着泪水,有些狰狞。
  安安说我没有将落落当作是妹妹,不错,对我而言,落落是爱人,可是对落落而言,我是哥哥。
  拉住落落险些跌落的身子,她对着我笑,让我放开,可是,如何放手?
  既是要死,那便一起吧,没有落落的人生,玄夜无法想象。
  下坠时眼前一道黑白参杂的光束,接着跌入黑暗。
  再醒来,没有刺骨疼痛,只有满目雪白。眼前一个银发白须的老人,那双眼睛,是我从未见过的颜色,似银似水,见我睁眼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声道:“你认识叫玄落的女子?”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喜上眉梢,拉住他道:“你知道她?她在哪里?落落是我妹妹。”
  “妹妹?”那老人好似有些不快,甩掉我的手,我这才发现他一身衣服,怎么那么怪异?演戏的?
  “你那妹妹恐怕活不过几个月了。”
  “你胡说些什么!”我站起身,不客气的拉起他胸前衣襟,“落落的病早好了,别以为自己多活几年就了不起。”
  那老人眉头一皱,轻易甩开我,“她那是蛊毒,不是病。”
  “就算是蛊毒也解了。”我心虚道。那个时候落落的确说杨素莲有办法解,可是想想她当时的表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你在这里,如何解?”老人嫌弃瞥了我一眼。
  “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母蛊,在你身上,你还活着,蛊毒不可能解。”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记得落落从安安家出来,问过我,如果她的命,要别人的命做抵偿才能继续,我是否愿意。这个别人,难道是我?不想让我去死,所以她骗我说蛊毒已解……
  “若是不信,跟我来便是。”老人见我半天不说话,留下一句话便走了,我当然跟在身后。
  竹屋里,他打来一盆水,点了我浑身几个穴道,好似有一股锐气在我体内流淌,他割开我的手,流出来的血液竟是黑色的,不过片刻,盆里的水全被血色染黑。老人从后院摘来一株鲜花,刚放到水里,便枯萎。
  他说我的血,与落落的血互为解药,落落的蛊毒,名为五色蛊,她身上的是子蛊,我身上的是母蛊,母蛊对我无害,落落身上的子蛊,却会耗尽体内元气,甚至毒死落落。
  难怪爸妈是中毒而死,落落却没事,难怪落落说要取人性命,她的命才能继续,要想落落活,就必须我死。
  “你先拜我为师,我有办法让玄落解蛊,同时不损你性命,你可愿意?”老人突然发话。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质疑看着他,刚刚说要我性命才可解蛊,现在又说还有其他办法。
  “信不信随你,”老人瞪我一眼,有些生气:“反正就算你不愿意,除了我流星谷一样马上被人杀死。”
  “等等!”眼见他要走,我连忙喊住:“那你知道落落在哪里?”
  “不知,”老人回头:“但是必定在这个世界。”
  “好,既然如此,师傅请受玄夜一拜!”我双膝跪地,无论他所说是真是假,这个奇怪的地方,下雪都不冷,也不知外面是个什么世界,拜他为师,该是没有坏处。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天星老人,凤国神祗一般的存在。本来他要立刻开始除蛊,我执意要先见到落落,这样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也可以再好好见她最后一面。
  师傅无奈答应,让我去参加二皇子的婚礼,没想到在那里居然真的碰到落落,只是落落的眼里,只有当天的新郎,凤南风?抑或玄月?
  我不知道师傅用什么方法将我的眼睛变成绿色,落落看到时,虽说惊讶,却也欣慰,就连落落的眼睛,也变成蓝色。
  落落为了护她嘴里的“玄月”身受重伤,一病不起,我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玄月”,那个冷如寒冰的男子,怎会是落落良配?
  不眠不休陪在落落身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若是落落自己因病而亡,我还除那母蛊做什么?
  后来落落留下一张字条不见了,我心中居然安定下来,一定是有人可以救她了,落落已经长大,不会再一时冲动做傻事。
  一个月后她果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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