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红颜--甄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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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红颜--甄宓传-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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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里面浸透了一种历经了人生一切得失之后的沧桑,同时又饱含着无人能懂且不可排遣的孤独与寂寞,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让人不可捉摸。
  宓儿听了浑身一颤,但她还是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曹操坐在书案旁,手里拿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听见有人走进来,他却并未从书中抬头,低哑的声音透过书,传到宓儿的耳朵里:“什么事?”他的眉头,却已在说话间习惯性地皱起,他不是已经吩咐过了吗?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不要来打扰他。
  宓儿盈盈一拜,道:“曹操!”
  这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声“曹操”,这声音让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曹操惊得将手中的书掉在了桌案上,因为,这世上,就只有一个人敢对他直呼其名。在书落下的同时,宓儿看清了他掩在书后的那张脸。
  她该怎样去形容她此刻看到的这张脸?宓儿不知道!
  犹记初见时,她十七,他三十七。宓儿还记得,当时的曹操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加上他俊美成熟的外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眼前的这个人,眼窝深陷,颧骨突出,鬓边的一缕白发和额头几条深深的皱纹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除了……和当年一模一样的锐利目光,再也不见他当年的半分风采。
  “宓儿!?真的是你!?”曹操的声音细弱蚊鸣,既有些惊喜的意味,又带着丝丝不确定。一刹间,他竟像个小孩子,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了?
  “是的!我回来了!”宓儿的眼睛看向曹操,肯定地说出口。看向他目光中竟不觉带了些同情!
  一无所获
  时间,像一把最锋利,最无情的利刃!像曹操这样的人,也可以被时间磨去他锋利的棱角。
  曹操听到宓儿肯定的回答,眼中先是闪过狂喜,但只瞬间,那光芒就黯淡了下去。转而用贪婪的目光审视着宓儿,唯恐漏了任何一点。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她,容貌和十一年前二人初见时一模一样,甚至连周身的装束都没有改变。
  面前的人儿,清丽无匹,风华绝代,怎么看,都像是双十年华的女子。惟有通过那双美目在眼波流转时偶尔捕捉到的沧桑,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一个无忧的少女。
  宓儿从曹操的眼里看出他的隐忍,他在努力克制着什么。曹操嘴唇动了动,说了句:“八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宓儿忍不住讽刺他道:“那可要多谢曹丞相对宓儿的关心和爱护了!”
  曹操的神色变得更加灰败,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宓儿见曹操这幅模样,刚刚硬起的心肠又软了下来,她实在……实在无法再对一个看上去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说这些刻薄的话!
  许久的沉默……
  宓儿吸了口气,将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话收了起来,不再言语,转身朝门口走去。
  曹操见状,起身急急出言阻止:“宓儿,你要到哪里去?”
  回答他的还是略带嘲讽的口吻:“丞相是在担心宓儿凭空消失吗?还是……在担心宓儿消失以后,丞相就没办法再操控、折磨宓儿了?那就请丞相将担心收起来!宓儿既已回到曹府,还能到哪里去?不会再凭空消失了!”
  不想理会曹操的回答,宓儿快步走出了曹操的房门,却仍是听到了背后传来了沉重的叹息声。
  曹操颓然跌坐回椅子中,八年的时间,他们……都变了!自己当年的一个决定,将宓儿和两个儿子都陷于痛苦的深渊……
  其实,这些年,他又何尝不是在这个痛苦的深渊中苦苦挣扎着……
  宓儿带着几分失望,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没有达到!她要另想办法了!
  春香看宓儿出来了,走上前去扶住了她,二人往回走去。
  宓儿边走边思索着:如今的曹操,只是一个垂暮老人了!只剩下斑白的鬓发和瘦弱的身躯,早已不复当年的壮志和霸气,甚至连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如今的他,再也伤害不了自己了。这个曹府,真正难对付的,是曹丕!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曹丕放她回邺城呢?
  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宓儿对春香道:“我们先去二公子那!”说完,二人朝着曹植的住处走去。宓儿心想,子建他知道羽儿的事情,或许,他能帮上忙也说不定。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多一个人商量!
  宓儿不觉加快了脚上的步伐。二人来到曹植的住处,却得知他于几天前外出了,至今未归,二人白跑了一趟。宓儿一下也没了主意,沮丧极了,无奈只得先回去。
  或许是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或许是因为她几天没有吃饭了,或许是走了太多路的缘故……宓儿逐渐感觉体力不支,越走越慢,身上也薄薄地冒出了一层汗。不过还好,没有多远了,等下到了她就可以休息了。这么想着,宓儿又撑着身子加快了脚步。
  好不容易挨到了地方,宓儿觉得自己快虚脱了,汗珠已经顺着她饱满的额头和柔滑的脸颊往下滴落,她整个人几乎是全靠着春香撑着才不至于倒下。
  再撑一会,再撑一会,马上就到了!宓儿心里对自己说着,可是自己的意识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模糊。跨进房门的那一刻,她用尽自己的力气对春香道:“快,扶……我到……床上……”话音未落,身子已软软地歪向地上。
  糟了,肯定是春香撑不住她了。她又要亲吻大地了吗?也罢,这样,她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可就在眼睛合上的前一刻,一双有力的手进入了她的视线,稳稳地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将她轻轻地托起。可是,宓儿已经来不及思考那双手的主人是谁,就晕了过去!
  碰撞火花
  曹丕剑眉拧起,目光锁紧怀中的人儿。心中莫名愤怒起来,她就不能像个普通女子一样安分些吗?刚刚他来到这里,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脑中跃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逃跑了!这念头让他恐慌起来,他急急吩咐手下的人去封锁城门,然后又派人分别在城中和府内搜索,现在想来,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多么莽撞,和他一贯的冷静作风完全相悖。
  曹丕不禁生起自己的气来,他气恼宓儿的一举一动能轻易地影响他,他却无计可施,只能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一把将宓儿横抱起,大踏步走进里屋,曹丕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审视着她:水蓝色的衣裙将她的肤色衬托地更加白皙透明,束起的头发显得活泼娇俏,这幅模样明显是经过装扮了的。她是去见谁?曹丕的心不可抑制地嫉妒起来,细长的眼睛瞟向春香,冷冷地问:“去哪里了?”
  春香在他的注视下,低着头、声音轻颤道:“小姐去见了丞相大人!还去了二公子的住处,不过二公子没在府里,小姐没有见到他。”
  曹丕狭长而漂亮的双眼眯起,怒气在胸口一点点聚集起来,逐渐向上升。这女人,就这样视他为无物吗?她就这么不愿意见到他吗?
  八年来,他如同行尸走肉般艰难地过着每一天,只能借助在其他女人的身上寻找她的一丝影子来欺骗自己。
  可她呢?八年后她回来这里,她可以去见父亲,可以去找子建,却独独不来找他。曹丕心底溢出苦涩:或许,他在她的心里,从来就什么都不是!
  不!他不允许这样!曹丕握紧了双手,牙根紧咬,即便……是恨,他也要在她的心底霸占一个位置!如果她不能爱他,就让她恨他好了!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就好!
  打定主意,曹丕走到床边,一只手捏住宓儿的下巴,低下头,吻住了她苍白的唇瓣,用力吮吸着。强行将宓儿从一片黑暗的宁静中拉了出来。
  恍惚间,宓儿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唇间的阵阵刺痛感传入脑中,潜意识里被侵犯的记忆迫使她张开双眼。美眸刚刚睁开,第一眼看到的是曹丕那双幽深得不见底的黑眸。
  宓儿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曹丕灵活的舌已霸道地和她的舌纠缠在一起,极尽缠绵挑逗之事。这时,已经回过神来的宓儿又羞又急,将双手抬起,撑在他的胸口,想推开他。
  宓儿的抗拒反倒更加刺激了曹丕的怒气,他惩罚似的吻得更放肆,直到二人口中传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他才放开宓儿,目光却仍在她的双唇上流连。此时,宓儿刚刚被肆虐过的红唇娇艳无比,让曹丕的心一阵悸动。
  起身,曹丕理了理凌乱的衣裳,压抑体内四处流窜的情潮,带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看着宓儿,冷冷地道:“这次,我再也不会给你逃离的机会!”
  曹丕的这句话,在宓儿听来无疑是晴天霹雳,在一瞬间就灭绝了她的所有希望。
  曹丕看着大受打击的宓儿,接着道:“还有,没事不要四处乱走,乖乖地呆在这里。”
  宓儿闻言抬头,仔细地打量着曹丕:颀长挺拔的身躯包裹在一袭黑衣长衫中,墨色的发披在肩上,坚毅的脸部线条若刀刻斧凿般,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过去都是那么完美无缺;高挺的鼻子、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双冷冷的狭长双眸……构成了一张无懈可击的俊美脸庞。在黑色的衬托之下更添几分邪魅的气息,像来自地狱的撒旦。
  没错!对宓儿来说,现在的曹丕就是个恶魔,一个要禁锢她身体和灵魂的恶魔!
  二人对阵
  看着宓儿眼底交替闪动的恐惧和绝望,曹丕突然有丝不悦,她就那么不愿意呆在他身边吗?嘴上嘲讽道:“怎么?怕了吗?当初你离开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说这话时,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残忍的微笑。
  曹丕的冷嘲热讽激起了宓儿心底那股子不服输的倔强劲儿,贝齿紧咬下唇,她恨不得一拳打掉曹丕脸上那抹碍眼的微笑。心想:曹丕这混蛋真是一点都没变,他想要折磨自己,门都没有!她偏要活得好好的,而且,她还会想尽办法伺机再逃!
  曹丕看她这幅气鼓鼓的模样,心情竟意外地好了起来。怒气让她的双眼有了神采,分外明亮,不似刚刚那幅病怏怏,死沉沉的样子!此时的她……才是当年那个大声骂他混蛋的宓儿!
  其实,这八年来,刻骨的思念早已侵入他的骨髓,他已不知将二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忆了多少次,尤其是二人吵架拌嘴的画面,回想起来还有几分温馨,这在他的脑海里尤为清晰!
  曹丕故意装作没看到她脸上逐渐上升的愤怒,继续说着激怒宓儿的话:“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听我的话!别做无谓的抵抗!”
  果不其然,宓儿忍不住了,大声回了一句:“曹丕,没想到八年过去,你竟一点没变,还是八年前的那个大混蛋!”
  曹丕挑起眉毛,带着玩味、嘲弄的眼神,不置可否地看向宓儿,不语!
  宓儿一看,他这样子摆明了是在说她是自不量力嘛!更是一股气冲向脑门,脸涨得通红,口不择言起来:“曹丕,你这个小人!混蛋!王八蛋!人渣!败类!你想要折磨我,看我痛苦难过?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本姑娘可不怕这一套,告诉你,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本姑娘接招就是了!”
  宓儿这下是骂了个酣畅淋漓,骂了个痛痛快快!她拍拍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刚才她太激动了,说完才发现,头有些晕,而且,肚子也饿了,感觉好像一下子没了力气!
  孰知宓儿的一番话说得曹丕皱起了眉头,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差点让宓儿真的差点倒头晕过去。
  曹丕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个……人渣和败类是什么意思?”
  宓儿一手搭在前额,气得身子发抖,才想到自己刚刚太激动,也没顾及其他,一些现代词都脱口而出了。可是,那她说的话不就都都白费了,他倒好,根本就没听懂什么意思!宓儿也被气得头昏,想都没想就道:“你是白痴啊你!”
  曹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白痴又是什么意思?”他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新鲜玩意,奇怪的东西层出不穷。
  这下,宓儿更是几乎背过气去!
  曹丕看着宓儿一只手指着自己,不住地打颤却被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虽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她这样生气,但心情却莫名其妙地变得更好了!眉眼之间也不自觉露出了些笑意。
  曹丕不想破坏自己难得的好心情,留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
  “一个月后,我们去邺城!这期间内,你最好老实点!”
  宓儿闻言僵在原地,甚至连自己还在生气都忘了。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曹丕刚刚那句:
  “一个月后,我们去邺城……”
  事情,会不会又有转机了呢?她抑制不住,一颗心在胸口狂跳着……
  郭嬛神伤
  曹丕从“思宓园”中出来,向着自己的书房走去。一路上,他步履轻快,脑中还映现着刚刚宓儿气得通红的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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