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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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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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子玄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大家都不要说了。两位居士。你们也请回吧。”

舒子陵欲言又止,但却再不敢说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舒御史。

舒御史叹息一声,拱手赔礼道:“道长。都是犬子太过放肆。也怪我平日我教子无方,疏于管教。让他养成这等无法无天的性子。如今道长惩戒也惩戒了,虽比起他所作所为,不算什么。但他毕竟是我舒家独苗,日后还要延续香火。万请道长你发发慈悲。去了他身上怪症。”

师子玄受了舒御史一礼,也还了一礼,说道:“这位居士。你言辞恳切,但未必由心。以贫道看来,你是否怪贫道仗法术欺人?”

舒御史微微一惊,尴尬的说道:“怎会?怎会?我绝无此意啊。道长是有道高人,犬子又太混账。小施惩戒也是应该的,无妨,无妨。”

舒御史说的这话,自然是违心话。自家儿子,就算再怎么败家,再怎么混账,自己打骂也就算了。但别人教训来,却是不行,就算说说,也不会乐意。此乃人之常情。

师子玄如何会不知。但也不在意,舒御史乐不乐意,与他无关,他只是直言点出。

师子玄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居士不必多说。你心中不快,我也知晓。这也是人之常情。居士心中只怕还在怪我,但碍于受制与贫道,不好多说。本来几多误解,贫道也不必多说。但既然你们今天上门前来,总要说个清楚,也好让你们安心,也省得你们回去之后,背后辱骂贫道,自造口业。”

舒御史微有惊讶,说道:“道长这是说的什么话?有什么话要说?不妨直言相告。”

师子玄说道:“的确有话要说明白。此事还与令公子有关。贫道但请问一句,令公子出生之时,是否有异兆出现?”

舒御史闻言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见师子玄笑而不语,舒御史迟疑了一下,便说道:“的确。我儿出生之时,的确是不同寻常。寻常女子,都是十月怀胎产子。而我儿却是在娘胎里待了十三个月,才落地诞生。非但如此,我儿出生之日,我与妻子二人,都做了同一个梦,在梦中,好像东方有红光飞入家中。”

司马道子和苦风子闻言,都惊讶非常。生子有异兆,东方红光入室,此为天人胎。这舒子陵看来就算不是天人托世,也是福缘深厚之人,再世为人。

“天人胎?”司马道子疑惑道。

苦风子却是眼睛发亮,叹息道:“就算非是天人胎。也是厚福之人。前世有德。”

舒御史有些不解道:“几位道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能否解释来?”

师子玄直言道:“居士,我们三人的意思,是说令郎来历有奇。”

舒御史道:“敢问道长,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师子玄说道:“若是天人托世。自然有前世厚福寿禄随身,这一世应长命百岁,安享荣华,无灾无劫。若非天人托世,而是几世大善积累,道德之人,又或是上辈子是大修行人,此世当有此异兆。”

舒御史展颜一笑,呵呵笑道:“这么说来,我儿还是大有来历之人?非比寻常?”

舒子陵听了,也是眉开眼笑,脸上露出了一丝傲然之色。

师子玄却道:“慢来。慢来。二位居士。厚福德行之人托世。虽是好事,但也未必没有坏事。”

舒御史奇道:“这是为何?”

舒子陵道:“前世如何,与轮回一转,业力牵引延至今世。而今世双亲与子,当有三世阴阳德行挂牵。长辈厚德,子孙无德,子孙可受父辈阴德照抚,三代而消,五世而尽。长辈无德,子孙厚福,则此消彼长。长辈承担不住子孙之福德,便有多灾多疾早亡之难。”

师子玄的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意思就是说,你一人的福德果报,不是只与你一个人有关。你的父母,妻儿,子女,都会受到牵连。

若一个人,今世福德深厚,又广行善道,阴德阳德具足,那不但他生活的会很好,家庭和睦,妻贤子孝,富贵平安,万事如意。他的子孙后代,受他的庇佑,也会生活的很好,少灾少难,心想事成。

但若有一人,他本身福德一般,日日也少行善事。但也没做恶事,算是一个平平常常之人。但他的儿女,偏偏是前世有厚福厚德之人,甚至是大修行人转世,今世成了他的儿女。这样一来,子女气数太旺,父母则衰。便有早亡之灾。

此种例子,多不胜数。

这也就是为何,古来仙佛转世化人传道,出身都是非富即贵。不是王子,王女,就是皇亲贵族。大多就是这个道理。

化身入世,虽不是本尊,但却有本尊的功德福报。但这世间又有几人几家能承受的了仙家佛者的大功德?即便是选择世间富贵至极的人家托世。但一样会影响甚深。

甚至有一位大能者入世间行走一世,等他一世圆满后,其整个家族都被灭绝。虽归天之后,当得超脱轮转。但在世间一世看来,的确惨不忍睹。

舒御史也是灵慧之人,听明白了师子玄的意思,心中半信半疑道:“听道长的意思。是我儿福德太厚,我担不起他吗?”

师子玄说道:“是!可以这么说。”

舒御史啼笑皆非道:“道长真有意思。我堂堂当朝御史,虽不是皇亲贵族,好歹也是京官,可以当面奏闻圣天子,家中也算富贵,如此也担不起我儿?”

师子玄点头道:“的确如此!”

舒御史笑容收敛,很想说一句“危言耸听”,但还是留了一丝余地,问道:“既然如此,以道长看来,若放任如此,日后会如何?”

师子玄看了他一眼,说道:“居士是要我为你批命吗?以贫道修为,虽不说一语谶成,但如果说出来,只怕就定了你的命数。你还是不要问来。”

舒御史听了,反倒是生出了少有的书生意气,淡然道:“我乃圣人弟子,熟读圣贤书,平日一向对命理玄虚之事不问不听。但今天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偏偏想要听来。道长,还请你说来!”

“不行!”

“不可说!”

“不能听!”

舒御史话音一落,忽然有三个反对声,传了出来!

第231章吾道以一能贯之?玄机一道十八年!

三个声音是谁人说出来的?

第一个说“不行”的,是舒子陵,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出“不行”二字,只是心中忽然有一个预感,不能让这道人说出来,说出来会出事。~~本文来自纯粹是心血来潮,脱口而出。

第二个说“不可说”的,是司马道子。司马道子阻拦师子玄说,自然不是忧心舒御史,而是想要劝阻师子玄。如果他真的随口一说,定了舒御史的命。日后若他真有不测,这业力,也有一半要算在他的头上。

第三个说“不能听”的,是苦风子。苦风子虽不知道师子玄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能与老师有旧,想必道行不浅,若他真说了,舒御史听了,那真要出事了。

三人都来劝说,舒御史先是一愣,随即倔脾气上来,暗道:“你们都不让我听,我偏偏要听一听。”

舒御史说道:“我是圣人弟子,非是神仙弟子,不修道,不信佛,也不信命。道长你说吧,我姑且听一听就是。”

师子玄心中感到好笑,这舒御史还真是有意思。说是自己不信玄虚,但为何又求到道门前?话说不信来。是真的不信吗?

遇到家中难事,医者可问,玄虚可问。但牵扯到自己的信仰上,偏偏要固执起来,口中坚称不信,但所行所事,却各不相同。

圣人曰:“吾道以一贯之。”

真的能做到心口如一,处事不改本心之人,到底有几人呢?舒御史说他是圣人弟子,不是神仙弟子。本身就将两者区别对待。何必呢?就如同有些修佛修道之人。心中自说有道。然而他口中之道,非要将自己的“道”,排个高高在上。道祖一定要比佛祖高一等。或者,佛祖一定是境界最高的。

同样的,我拜的是太乙救苦天尊。天尊他老人家,就一定比其他仙家地位高,修为高深。我拜的是地藏王菩萨,那地藏王菩萨就一定是第一大菩萨,其他诸菩萨都比不过。我拜的元始,元始就是三清中地位最高的。

这其实都是胡说八道,以己心揣度。以妄念做“己道”。

师子玄看着舒御史,说道:“居士,我若说出来,你很可能不乐意听。日后若真印证了,只怕你也会后悔。悔不当初。这般看来。贫道还是不要说的好。”

舒御史眉毛一扬,呵呵笑道:“道长你说来就是。我日后就算后悔,也与道长无关。”

师子玄点头道:“好!你既然能进了这门来。就有这一场因缘。你若问其他,我也答你。你如今问你日后如何。我便说与你听。”

师子玄一指舒御史,说道:“你日后当穷困潦倒,更有牢狱之灾。虽能逃得性命,但病患缠身。最后郁郁而终。”

师子玄这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啊。句句都不是吉利话,而且好生骇人。

舒御史听的直皱眉头,舒子陵不知为何,脸色也有些发白。

苦风子和司马道子都默不作声。过了好久,舒御史才强做不以为然道:“呵呵。没想到我日后会这么惨?道长既有推演之能,不知日后我儿子陵如何?”

舒御史这是在给师子玄下套。

下什么套?

你不是说我儿是厚福之人吗?

若我日后穷困潦倒,有牢狱之灾。受到牵连。我儿日后自然也不会好过。既没了我的庇护,他日后生活如何。可想而知。既然如此,他自然也算不上是厚福。如此一来,你这道人所说,岂不是前后矛盾,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师子玄但凡说出一个坏字,舒御史自然有千般言语,驳斥的他体无完肤。

但师子玄何许人也,怎会看不出来?

“舒居士,你的心思,贫道怎不知?你既如此说。贫道也索性跟你说个明白。”

师子玄淡然说了一声,忽然抬手一指舒子陵,说道:“此子日后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先尝世间荣华,再经世间悲欢离合。如此印证圆满,当出家修行。可期大道。”

说完,对舒子陵说道:“十八年后。贫道在景室山中,等你磕头拜师。”

师子玄淡然说道。

他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说的从容不迫。说起来,还真有几分当日玄先生在景室山中留字人间的气度。

但师子玄可比不了玄先生。玄先生心血来潮,一朝推演,就是一千多年后的事。师子玄还做不到,一千八百年不行,十八年后还是不成问题。

师子玄说完,却是大出舒御史和舒子陵的预料。

舒御史听了,先是错愕,随即摇头。

而舒子陵则是捧腹大笑,指着师子玄说道:“你这道人,真个胡说八道!说我家破人亡也就罢了,本公子不跟你计较。还说我日后会拜你为师?拜你为师做什么?念经做道士吗?哈哈,别说笑了。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本公子还有女人没享受够,酒肉还没吃喝痛快。跟你去深山老林当道士?扯淡!”

舒子陵此时当真把师子玄当成危言耸听的骗子了。

舒御史心中也是如此,但嘴上还算客气,说道:“道长所说,当真是有些荒唐。”

师子玄却笑道:“与夏虫说冰雪,对牛弹弦琴,自然都是荒唐之举。人生在世,本来不就是一场荒唐吗?罢了,贫道也不与你们多说。之前贫道虽说对令公子小施惩戒。但说是惩戒,不如说是送他一场机缘。他天生阳元旺盛,若不知调解阴阳之法。只怕与自身没有好处。欲盛而难自拔,只能整日沉沦女色之中。锁他玄关,也是助他不漏精气。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当有改善。

本来是贫道一番好意。但你等却不愿,贫道也不勉强。此事就到这里吧。不要再多说。”

师子玄一挥手,舒子陵只觉一股清风在身上吹拂而过。

“我这就好了?”舒子陵半信半疑道。

师子玄淡然道:“你若信不过贫道,又何必上门前来?你回去吧。十八年后,自见分晓。”

舒子陵冷笑不语,暗道:“这道人,故弄玄虚。”

舒御史拱手道:“多谢道长高抬贵手。”

师子玄淡然道:“我一番好意,你们当做是惩戒。消了你等机缘,你们却谢我高抬贵手。呵呵,世事之奇,真是莫过于此啊。”

说完,师子玄也不做理会,自有道童送两人出去。

舒家父子离开了,苦风子却没有离开。

司马道子绷着脸说道:“你死皮赖脸的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人?难道要贫道用棍棒把你打出去吗?”

苦风子,嬉皮笑脸,唱了一个大大的肥诺,说道:“道友何必见面就赶人?天下道人是一家,都是自家人,何来赶人?”

司马道子气极反笑道:“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这假道士,胡言乱语什么?”

苦风子也不着恼,嘿嘿笑道:“我怎么不是道人?我如今拜得名师。又与师道长有旧,自然是自家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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