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两个女人托起的西辽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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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大石--两个女人托起的西辽帝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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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应该调集东、南、西、北路大军,以宰牛刀杀鸡,女真人何愁不灭。可惜当时的圣上正沉醉于夹山围猎之中,没把女真人的进攻当回事。只是从浑河以北诸路军调集几千人的军队前往宁江州应景。而从诸路军中调出的援军,都是些由兵油子兵痞组成的乌合之众,阿骨打率军以讨回叛人阿疏为借口攻打宁江州的时候,这些乌合之众游玩一般在大草原上游荡。而此时宁江州守军,只有四院统军司与宁江州及渤海军总共800人的军队。”

  耶律大石:“为什么女真人每次发兵进攻之前,都要向朝廷索要阿疏?这个阿疏到底是个什么人?”

  萧兀纳无奈地笑说:“女真人索要阿疏,其实只是个借口而已,就像无赖每次胡搅蛮缠前,总要找个借口一样。阿疏是女真一个小部落纥石烈部的头人,因事与阿骨打闹翻,阿骨打要杀他,他才跑到朝廷报告,说阿骨打有反心。”

  耶律大石说:“恩师,听说女真人攻打宁江州时,你正在前线?”

  萧兀纳点头:“我当时是东北路统军司统军使,是我主张统军司驻扎在宁江州的。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手头上只有800人的军队,而奉皇命前来增援宁江州的另一支渤海军部队,在督军耶律谢十的指挥下刚进入宁江州地界,离宁江城还很远,就中了阿骨打得埋伏。

  阿骨打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战事刚开始,他只用少量军队攻打宁江州城,多数部队迎着耶律谢十的援军而去。毫无准备的耶律谢十与女真军刚接触,就被阿骨打一箭射死,部属被打乱溃败。当阿骨打调过头来攻打宁江州的时候,我指挥的守军已是疲惫之师,被女真人一个攻击就打乱了阵脚。我的孙子移敌蹇战死,我只好率300骑渡过混同江向西来寻找援军。与女真军首战宁江州就这样以失败告终!”萧兀纳说完闭目靠在太师椅上,眼角处流出两滴清泪。

  耶律大石痛心疾首地说:“打仗事先不做准备,以少量兵士应对敌人的重兵,以一般的守备军队对付敌人的精锐军队。这么稀里糊涂的哪能不打败仗!”

  萧兀纳说:“接下来的初河店之战更荒唐。宁江州之役后,面对积极备战的女真军,朝廷不得不对东北路军进行重新部署。皇上任命根本不懂军事的北院枢密使萧奉先主持东北路防务,萧奉先又派比他更狗屁不通的萧嗣先任东北路军都统,任我为东北路军副都统。萧奉先调集契丹军、奚军3000人,中京禁军及民军2000人,又从诸路调集2000人,七凑八凑这支7000人的乌合之众,驻守在初河店。

  我当时觉得初河店离宁江州太近,宁江州被女真人攻占后派有重兵,要加强防备。命令一名将佐率2000人驻扎在初河店城外,以作警戒。萧嗣先却斥责我此举多余,他认为初河店与宁江州有混同江之隔,女真军不会轻易打过来,下令撤回驻扎在初河店城外的2000人。就在那天夜里,女真军悄悄渡过混同江,突然对初河店守军发起进攻。面对女真军出其不意的进攻,我军当即溃不成军,许多军将战死,萧嗣先却在女真军刚发起进攻的时候,率少数军将不战而逃。”

  耶律大石恨恨地说:“仗打得如同儿戏,丢人!”

  萧兀纳说:“残兵败将逃回来后,萧嗣先怕朝廷追究他不战而逃的责任,躲在上京家里不出来。萧奉先则上奏章请求皇帝赦免初河店战败军将的罪过。理由是这些残兵败将溃逃到四处,沿途打家劫舍,朝廷如果不赦免这些人的战败之责,使这些人啸聚造反,反而成朝廷的祸患。其实,萧奉先是在为他们哥儿俩逃避罪责。”

  耶律大石说:“这样做得后果很严重,会影响军队士气。真正打仗的多半战死无功,临阵脱逃的能生还而无罪,以后谁还会死战疆场、为国赴死!”

  萧兀纳叹息说:“是啊,仗这样打下去是很危险的。初河店战败回到中京,我本想在朝堂上公开追查战败的责任。是我应该承担的,虽死不辞。更主要的是,要通过追查宁江州、初河店两次战败的责任,找出战败的原因,以利下一步再战。可惜,我几次上朝请求面君,都被回绝。这不,我正待在家里着急呢!”

  耶律大石说:“我的这张试卷若能呈到圣上面前,圣上说不定会召我上殿问罪,到时候,我会冒死直言的!”

  萧兀纳笑着摇头说:“你这样言辞犀利激烈的文章,萧奉先是不会呈到皇上那儿去的!”

  耶律大石站起来向萧兀纳施礼说:“还请恩师设法把这份试卷副本转呈皇上,虽冒触犯龙颜之罪,能得以直抒胸意,大石万死不辞!”

  萧兀纳说:“这是不得已的办法!如果试卷被萧奉先压下,你空落个犯上作乱的恶名而受极刑,那才叫死不瞑目啊!”

  耶律大石告别萧兀纳,仍然从灰砖墙上翻出来,走到白马前解开马疆绳刚要跨上马背,忽然周围一声呼喊,几十名御林军逼上前来,还没等耶律大石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已被五花大绑捆个结实。

  远处,昨晚还与耶律大石一起喝酒的中京国子监同窗耶律俊冷笑着跨上马背挥鞭而去。

第1节
大辽国北枢密院枢密使萧奉先坐在自家议事厅里召见下属耶律俊。

  大辽国的官制与其他封建王朝有很大不同。大辽国疆域广阔,国内民族众多,居住着包括契丹、汉、奚、渤海、女真、高丽等诸多民族。为更好地治理这些民族,大辽国发明北、南分治的政治体制。北面官专门治理契丹族事宜,如朝廷北枢密院;南面官专门负责汉、奚、回鹘等民族事宜。如朝廷南枢密院、州、县等。应该说,辽王朝是世界上首先发明“一国两治”政治体制的国家。

  同时,北枢密院还是大辽国朝廷最高军事、行政机构。可以说无事不统,相当于中原唐、宋王朝的宰辅机构。北枢密院枢密使,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着大辽国军队、狱讼、立法、赋役、官吏任免等一切事务,相当于中原唐、宋王朝的宰相。大辽国朝廷的一切重大事项,都是由皇帝在朝堂上决定以后,通过北枢密院传达下去的。而南枢密院也叫汉人枢密院,是专门管理汉人州县行政事务的衙门。

  萧奉先威严地看一眼卑躬屈膝站在他面前的耶律俊,并没让他坐,而是端起茶几上的茶碗喝上一口茶,然后撩起眼皮看一眼耶律俊,声音不大但底气十足地说:“拿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子了?”

  耶律俊哈腰说:“拿获了,下官寻遍大半个中京城,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拿住耶律大石这个逆贼!”

  萧奉先:“查过此人身份了?”

  耶律俊:“查过了,南京析津府人,论上去是太祖八世孙。祖上凭一张三百石铁弓取过功名,后因吃官司,家道渐渐败落。到耶律大石这辈,成为专靠打猎贩皮为生的猎户。靠街坊邻居周济,读过南京府学,上过中京国子监。”

  萧奉先说:“萧兀纳任国子监祭酒这些年,就没听说国子监教出过什么像样人才,个个脑后长反骨。”

  耶律俊张嘴刚想说什么,一转念又了憋回去。

  萧奉先抬眼看耶律俊,耶律俊腰哈得更低了。萧奉先不露声色地点头说:“这趟差事你挺上心,办得不错。得知逆贼的下落后,你能主动向我密报,说明你是个有心人。好好干,你在北院做事几年了?”

  耶律俊:“下官来北院5年多了!”

  萧奉先:“你今年过三十岁了?”

  耶律俊:“下官今年二十八岁!”

  萧奉先似对耶律俊又似自言自语说:“哦,在北院做了5年参军,够长了。也是啊,以前老夫没怎么见过你!”

  耶律俊屈身跪在地上说:“下官日思夜想为恩相效力,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萧奉先说:“北院这边还缺个副枢密使,明天老夫奏明圣上,就由你来补这个缺。”

  耶律俊以头触地说:“谢恩相提携,只是,有一事下官不知当报不当报!”

  萧奉先端起茶碗又喝口茶说:“别在老夫这儿卖关子,你觉得当说则说,不当说则不说。”

  耶律俊:“下官觉得当说!”

  萧奉先:“那就站起来回话。”

  耶律俊说了声“是”,起身哈着腰站在萧奉先面前。

  这时,骄儿一身白衣白衫手里拿着两只精巧花剑大大咧咧向议事厅走来。一名带刀侍卫向骄儿躬身施礼说:“小姐,老爷正在会客!”

  骄儿伸手在带刀侍卫脸上刮一下,说:“属狗的,不长记性,叫骄爷!”

  带刀侍卫说:“是,骄……骄爷,老爷在会客!”

  骄儿说:“会的什么客,我倒要瞧瞧!”说着毫不在乎地往窗前走。

  带刀侍卫说:“骄爷,用不用通报一声?”

  骄儿向侍卫摆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做噤声状。她蹑手蹑脚走到窗前,向议事厅里张望,正看见耶律俊点头哈腰地回萧奉先的话。

  耶律俊:“恩相,我觉得耶律大石违禁参加科考,又妄议朝政,诽谤朝廷重臣这件事很不简单!”

  萧奉先拿起桌上的旱烟袋吸烟。

  耶律俊:“耶律大石这人我知道,我们是中京国子监同窗!……”

  萧奉先“哦”一声,耶律俊吓得一哆嗦。

  萧奉先挥手说:“你接着说。”

  耶律俊说:“据说耶律大石这几年走遍大辽国山山水水,还独身闯过女真禁地。到过高丽国,也走过幽、燕之地的辽宋边陲,其志不小。就拿他违禁科考这件事来说,光凭他一个穷举子,长几个脑袋敢妄议朝政,公然把矛头指向恩相您……!”

  萧奉先把旱烟袋从嘴里拿出来,重重放在茶几上:“你的意思是这逆子背后有人指使?”

  耶律俊说:“据我所知,上京留守、东北路副统军使萧兀纳萧大人非常器重耶律大石,多次向朝廷举荐过他……而且,今天耶律大石被我拿住前,还到过萧兀纳府第。”

  萧奉先手按茶几上的茶碗不吱声。

  耶律俊:“另外,耶律大石读南京府学时,南京留守耶律淳大人正做南京府学学督,俩人有师生之谊。耶律大石还与耶律余睹、耶律章奴、萧幹等人关系密切……”

  萧奉先抓起茶几上的茶碗重重磕了一下,碗里的水溢出碗外。站在门外的带刀侍卫听到响声手按刀柄跨进门来,目露凶光地看着耶律俊。耶律俊吓得腿直打颤。

  萧奉先朝带刀侍卫摆手,侍卫悄声退出门外。

  女佣手拎茶壶过来倒茶,萧奉先摆手令女佣出去。

  耶律俊看着萧奉先的脸色,觉得并不是因为他才动气,壮壮胆子接着又说:“恩相这些年身居北院枢密使要职,为大辽国江山社稷呕心沥血、日夜操劳。可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看来,恩相手握重柄、位极人臣、位高权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萧奉先冷笑一声说:“位高遭人妒,古今皆然!这个叫耶律大石的逆子关押在什么地方?”

  耶律俊:“我把他送进了天牢。”

  萧奉先说:“荒唐,这样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把他关进天牢,还要惊动内宫甚至皇上!”

  耶律俊点头说:“下官觉得,这样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之人,一定要奏明圣上,朝廷明令处以极刑才可警示那些不守臣道之人!”

  萧奉先摇头:“那样处置太抬举他,也太兴师动众。蚍蜉撼树,不必伐木惩蚁啊!”

  耶律俊点头:“下官明白,明天一早,下官到天牢提出逆犯,押回北院有刑司。”

  萧奉先摆手:“不必那么费事,提出天牢,押出城外处置吧!这件事就由你亲自办。”

  耶律俊不解地看着萧奉先。

  萧奉先:“有些事儿,无声胜有声!”

  耶律俊恍悟似地点头:“恩相处事深似海,高!”

  门外带刀侍卫高声通报:“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位大人有要事求见!”

  耶律俊躬身施礼,转身离去。

  一直站在窗外听萧奉先、耶律俊二人说话的骄儿也悄然离开窗前。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2节
萧奉先把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迎进议事厅,然后叮嘱门外侍卫,任何人求见都不见,也不必通报。然后关闭房门,让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坐下。

  达鲁古首先站起来对萧奉先说:“枢密使大人,大事不好了!”

  萧奉先示意达鲁古坐下,他拿起桌上的旱烟袋,装满旱烟,用火镰打着火,点燃烟吸几口,不紧不慢地说:“达鲁古,有话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达鲁古看了一眼萧奉先手中的旱烟袋,咽口唾液说:“今天一大早,我俩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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