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唤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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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唤戚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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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家路窄。”七七嘀咕,伸手去抢发票。那人手臂轻抬,高过头顶,一本正经念着发票上的数额,笑意渐甚:“人民币2280元。”七七掂起脚,伸长手臂,手指勾到发票一角,使劲一抽,从男人手中抢回了发票。男人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倒是个对男朋友大方的。”
  “关你鸟事。”七七脱口而出,昨晚的憋屈化作绵力藏在这四个字里痛快吼出,声音又响又亮惹来注目一片。
  七七偷偷瞟他,只见被骂的那人脸色还算正常,只是那眉毛抽、再抽一下、又抽一下的是什么情况。还是走为上策。
  男人倒是眼明手快,一把扯过七七的胳膊就往外拖。
  “你干嘛?”
  男人出现的时候,七七正站在路边等公交,而男人的车就停在了七七脚边五步不到的地方,她愣是没发现。还没等七七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塞进了副驾驶位,七七去掰车门把手,男人一眼扫过来,“你敢下来试试。”
  “那你要干嘛呀,”七七都快哭了。男人坐到驾驶位,没有立即开车。七七侧身对着他,“程漠,你想干嘛呀。”
  对,他想干嘛呢?他还没有找到答案。深蓝色翻皮绒冬款豆豆鞋配同色系牛仔裤,白色粗麻花套头毛衣配淡蓝色麻质围巾,围巾是对折后,一头穿过另一头,松松挂在脖颈。围巾垂下蓝色褶皱,阳光下层次分明,煞是好看。
  程漠今天约了陈菲,就是Ms陈,他的现任女友,他母亲默许的未来媳妇。程漠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走马灯式的轮换,各取所需,各不相欠。至于菲菲,第一漂亮、第二聪明能干、第三家世背景与他相当,他不排斥接受母亲的暗示。程漠和陈菲约在顶楼的露天咖啡馆,停车到地下车库时看到了路边的陈戚戚。还是昨天晚上那身衣服,笑容满面,手里握着一只手表,吊牌未拆,应该是从商场刚买的。
  反正时间还早,他把车停到她的脚边,看她拿着手表翻来覆去得看,时不时摩挲两下表带,嘴角带笑,眼睛弯弯。外表也许中上,但不善打扮,与陈菲相比,她一点不美;性情单纯青涩,处事呆板不懂圆融,这样的一类人,是个老实人,好人,可惜不是能在魔都活得滋润的人。
  程漠坐在车里,手指搭着方向盘,暗叹自己糊涂,竟拿陈戚戚和陈菲作比。本想逗她一逗,就像在孤儿院的那段时光,最是失意落寞的时候,多了一个陈戚戚可以逗趣。16岁的丫头,身量比城里的孩子矮上一些,脾性也是不如城里孩子成熟老练,倒也不是,在院长生病的期间,默默单起责任,让他之前小看了她。多美好的一段时光,程漠归来的十年,看似风生水起,风光无限,其中艰难只有自己承受。反倒是孤儿院的那段时光,成为记忆中温暖的所在。
  本想着逗一逗陈戚戚,没成想把她扯进了车里,自己这是要做什么?喜欢,是谈不上的,但这样的行为和情绪,又是什么意思?一股烦躁涌上程漠心头。
  “我要去见女朋友,你下车。”
  七七实在跟不上眼前男人的思维,不过下车正合她意。七七拨下把手,利落下车。男人一脚油门,漂亮转尾,车子消失在地下车库入口处。
  “莫名其妙,神经病。”七七转身改乘地铁,因为错过了直达的公交。这条路线太长,班车少,间隔也长,所以七七工作日是不敢乘公交的,难得周末不赶时间,天气又好,乘上公交沿途观光是不错的。无奈程漠太无厘头,总是出来搅局。                    
作者有话要说:  

  ☆、程漠一家

  程漠和陈菲享受完下午时光,驱车去程漠母亲那吃晚饭。陈菲皮肤白皙,身着黑色高领长款羊毛裙,红色短呢大衣,长长的波浪卷盘在脑后,松松垂下几缕发丝,妩媚动人。黑色羊毛裙质地柔软,富有弹性,贴身包裹身体,勾勒出女人的曲线,更显高挑。不得不说,陈菲极会打扮,程漠揽过女人细腰,一起迈入方家别墅。
  程漠父亲早逝,程漠自小送到国外读书,与父亲聚少离多,倒也没那么深厚的感情;一年后母亲董锦嫣改嫁方勤,22岁程漠学成归国,既已成年,更无可能与母亲同住。母亲虽然改嫁,相处也不多,但毕竟是至亲,程漠也是尽力孝顺母亲,包括每月一次的回家吃饭。
  “方叔叔好。”陈菲依偎着程漠,满眼甜蜜。 
  方勤正站在院子里抽烟,听到声音,朝他们微笑。方勤,50出头的男人,保持着较好的身材,稳重成熟,在商场浸淫多年,修炼了一身好涵养。待程漠和陈菲走到身边,依然笑着,一边领着他们进屋,一边和陈菲说话:“最近怎么没见你爸去打高尔夫?我还等着和他切磋切磋。”
  “方叔叔您太谦虚了,就我爸那点水平,哪够您看的。”说着陈菲看见迎出来的董锦嫣。董锦嫣,比方勤小5岁,标准的大家闺秀,出身书快世家。方勤是她远房的表哥,一表人才温文尔雅,从小随父母寄居在董家讨生活。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倒是情窦初开,两小无猜。奈何身份悬差,未能挑明就被棒打鸳鸯。董锦嫣嫁了门当户对的程家公子,方勤也娶妻生子。
  “菲菲快来,前些日子去法国,带了瓶香水,看看你喜不喜欢。”董锦嫣笑着牵过陈菲的手,她是真心撮合她和儿子,许是吃够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苦,特别希望样样般配的两人开花结果。
  两男人在客厅驻足,自顾无言。方勤立在沙发一端,捻着还未抽完的香烟,橘色火光轻跳,最终明灭,在透明的水晶烟缸底留下一圈黑色印记。程漠侧身依在黑色钢琴上,睨着那端的方勤。
  方勤嘴角带笑:“你妈禁止我在室内抽烟,以前倒也抽得不多,只是年纪大了,自控力就弱了。”茶几上摆放着茶具,方勤手腕翻转,左手手背贴碰紫砂壶身、停顿几秒离开,右手取过倒置的空杯,置于壶旁,左手拎起壶把,壶身倾斜,淡黄色茶水顺着壶嘴流入杯中,右手捏杯轻晃,让茶水润泽杯壁,再轻轻泼出杯中茶水;复又拎壶注入新茶水,袅袅香气渐次弥漫开来。
  “试试。”
  程漠轻晌一声,落座于方勤对面,接过茶杯,一口饮尽,“确实不错。”
  “你这孩子,茶要慢慢品,一口闷能吃出什么味。”方勤话里带笑,慈爱可亲。
  “叔叔说的是。”程漠虚心受教,微笑自然。话里话外,一派温馨祥和。然两人目光相触,一个幽深沉静,一个探究窥视,暗自较劲。一室鸦雀无声。
  程漠心中嗤笑:得了母亲的嫁妆,方勤这些年倒也争气,赚了不少金银,一身儒商气质也学得七七八八。若真心踏踏实实与母亲过完下半辈子倒也好,可惜。。。。。。
  这是一套复古装修的洋房,拱形的门廊间隔出餐厅和客厅,雕花的大片玻璃窗,使得阳光充分照射进来,收获一屋子的阳光,洋洋洒洒落在餐厅旁的楼梯上,实木的楼梯扶手曲线优美,一路蜿蜒攀爬伸向二楼。楼梯下方的高柜上,摆放着艳丽玫瑰,红色花瓣上露珠晶莹,悬悬欲坠。
  笑声入耳,程漠旋身去看,见董锦嫣带着陈菲姗姗而来,一个优雅富贵,一个年轻娇俏,真是比花娇,比月明。
  陈菲依到程漠身边,一阵茉莉花香,想必是试了香水,程漠故意凑近她颈侧轻嗅,伴着耳语:“真香。”听得陈菲心神激荡,粉面微红。
  “吴妈,开饭吧。”董锦嫣倪了儿子一眼,怪他轻佻。
  “是的,太太。”
  食不言寝不语,是董家的规矩。董家人丁不旺,董锦嫣这一辈,只有3人。两个哥哥都比她年长一轮,年岁在那,来往有限。后来家道中落,大哥早死,接着父母西去,二哥迁居国外,她也嫁作人妇,与家人渐行渐远。如今,她只剩下遵循打小习得的餐桌礼仪,聊以祭奠董家的岁月以及消散开去的亲情友人。
  对于年轻人来说,这规矩刻板了些。餐毕,喝茶消食,小坐一会闲聊家常,程漠便带着陈菲告辞离开。董锦嫣送到门口,看着车驶出小区,不见踪影。方勤搂着她的肩膀,两人并肩往回走。
  “唉,儿子越大越看不懂了。”她停下脚步,问,“他是不是还怨我。。。”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再说,他也怨不着你。”方勤截了妻子的话,细声安慰。
  “唉。。。”
  “程漠那是事情多,一边要收复老臣子,一边要弥补亏损重振程氏,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愿吧,这么多年了,还是冷冰冰的,和我说不了几句话。如果可以的话,生意上你多帮帮他,好歹留着我一半的血,算我求你。”
  “说什么傻话,我们之间还求不求的。他那么大人了有分寸。”方勤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给妻子一个承诺,就转了话题,“看他对菲菲倒是真的上心了。”
  “最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你看早些年他身边乱七八糟的女人,还好只是年轻好玩,30好几了,是该定性了。菲菲打小就对他有心思,她会对程漠好的。”程漠总算有件让她满意的事情,“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乱七八糟女人周旋多了,难免行为上轻佻了些。”
  “你啊,“却见方勤弯腰颔首,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架势:”大小姐,您请。”倒是成功逗笑了董锦嫣。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女人啊

  陈菲挑了一张碟,推进播放器,按下播放键,恢宏庄严的曲调流出,是大提琴协奏曲。程漠开车,不急不缓,并不赶时间。天色已暗,郊区的道上路灯昏黄,在夜的掩护下,结出一层层淡淡波纹,车轮划破波纹,层层递进,在道路的远方,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危险而又惊奇。程漠将左侧车窗打开,夜风轻抚面庞,像情人的手,温柔缠绵。陈菲散开盘起的长发,发丝随风浮动,掠在程漠右脸,比晚风还痴缠。
  男人靠边减速慢行,帮女人将头发拨到耳后,拇指轻抚耳廓,嘴角漾起坏笑。女人媚眼如丝,送上香吻一枚,却是适可而止:“开车呢。”男人了然,提速继续前行。
  陈菲调低音乐,在程漠车里翻出发带,将长发束在脑后。”刚才没吃饱,带我去吃小笼吧。”
  “好。”
  “陈戚戚是孤儿院的那个丫头吗?”陈菲犹豫着问出口,那天在餐厅,男人的举动太过惹人遐思。她和程漠的感情是她求来的。她一路追随他的脚步,从跟着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得叫,到跟着他出国求学,回国工作,她步步不拉。温润如玉得翩翩少年郎,何至梦里付痴心。只怪命运弄人。他18岁,少年初长成,情窦初开了,她13岁,却是黄毛丫头;他23岁,毕业归国,她18岁,仍在国外完成学业;还好,在他艰苦开创事业的时候,她再次与他并肩,助他重掌程氏,事业逐渐走向巅峰。而她的痴心也有了回报。但他爱她吗?他对她温柔以待,体贴爱护,却从未说出那三个字。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想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三个字也能相伴一生,但身为一个女人,不能不渴望所爱的人,深情款款对她说“我爱你。”
  “恩,”程漠腾出右手握住陈菲放在膝上的手指,安抚般摩挲,“没想到都长那么大了,我还当她小孩子。上次,确实是我冒失了。”陈菲自然知道上次是指哪次。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又没问你上次。”
  “呵呵。女人啊。。。”程漠使坏重重捏了捏陈菲的手指。男人的小动作取悦了陈菲,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只要男人肯解释,这事也就过去了。
  吃完小笼,程漠送陈菲回家,两人在市中心各有独立住处。今夜,程漠留下了。时常在彼此家中过夜,日用品和衣服都是备好的,倒也不麻烦。
  魔都的夜永不漆黑,也永不寂寥。喧闹的各色人群,游荡在这里或是那里,上演着这样或是那样的故事,习惯了低头看路面,鲜有人记得望望头顶那片星空,透过真诚的眼不难发现依然闪现的点点星光。
  身边的人已安睡,程漠仰面躺着,望着无一丝裂纹的天花板,收拾心情。他再也看不到那顶裂缝的天花板,也不应该再看。最痛苦隐秘的过往已经过去,毕不会重现。他也不该留恋那时的温暖。提供一份稳定的工作,优厚的薪水,算是对带给他温暖的那人的回报吧。
  而同一片夜空下的不同区域,七七睁着眼未睡,也给他俩之间的关系定了调:她对他唯有一点少女情怀,无关爱情;再次相见,他是老板,她是员工,能朋友般相待已是不易,岂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偏离自己该运行的轨道。
  两厢心思既定,便是轻呼一口气,合眼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  

  ☆、陈戚戚,你记住了吗?

  周一到来,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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