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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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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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后忍辱不言跌坐椅上,又扶案起立由肺腑幽深沉沉地呼啸:“天哪,天——”

  婉儿悄悄由帏后出来急急过去:“娘娘,你怎么了啦……?”

  武后坚强地扶案而立;“……我很好!”

  “太子他……”

  “他这当头一棒敲得好!……来一碗提神醒脑的八珍汤。”

  “是。”婉儿离去几回头。

  武后镇静下来,端坐回椅上,稳稳有力地提笔沾珠砂,专注阅奏折,细阅圈点奏章写批示。

  太白山中,白云袅绕,红叶似山花,点缀在苍松翠柏参差掩映的山林层峦深谷中。

  王勃身穿便服,头戴遮阳斗笠,在沟谷深豁中采摘草药。他遥望雄伟的秦岭,蜿蜒的渭水。远远传来樵夫的山歌:

  一朵朵哪个白云唷飘啊飘兰天,

  高耸耸哪个秦岭噢绕啊绕秦川。

  八百里的个秦川唷平呀平展展,

  俺靠山吃山哪个不呀不沾边。

  不沾边嗳,不沾边哪!不沾边噢!

  偏沾哪个太白山的烟火嗳,成不了仙。

  成不了仙来,成不了仙,

  受苦啊,受难在人间。

  在人间啰,在人间……。

  王勃漫步山峦中,抚树仰望松林间,听歌向樵夫遥望,浞脚扔石子惊鱼。山深鸟鸣空谷寂静,他徘徊在曲折重叠的清溪畔,心随泉流浮想翩翩,诗兴大发,伏坐溪畔卧牛石上,打开墨盒咬开笔尖,在汗衫内衣上,挥笔畅书。

  “王少府,王学士……”潘高升寻来:“你怎么迷恋这人不愿来,鬼不敢到的荒山野岭!”他依着巨石气喘喘:“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啊!”

  王勃笑道:“山深无道观,蛮荒藏真人,若能结芦隐居此地伴山水,不成地仙……

  “也会变天神!”潘高升奉承:“唯愿你早日成仙,也带着愚兄升天。”

  王勃不无厌烦地:“我上山采药你也盯来了!”

  “不不。”潘高升笑脸相迎:“今日我去以文会友,想请你……。”

  “以笔代庖替你写诗文?你知道我因题诗写赋才遭贬谪!”

  “楚王不爱离骚,可离骚传千古!”

  这句话使五勃心有所动,将石上的汗衫给他:“这是刚刚题的首五言绝句,拿去吧!”

  潘高升接过汗衣,一股汗酸气,他提得远远地,绉绉鼻子眉毛:“好……有味道。”

  王勃逗着潘高升:“这是文人雅士特有酸味,你没有?”

  “有有。”潘高升拉近乎道:“可惜没有你这当代文豪的味道大。嘿嘿”他闻了闻如被馨香熏得人欲醉,开始朗读得振振有力,最后吟念有气无力:

  “百年怀土望,千里倦游情。高低寻戎道,远近听泉声。这,不不是我要的那诗意。”

  王勃笑道:“你的诗意我知道,你记下了,欲封万候户带兵去东征。功成享富贵,死的是老百姓!”

  潘高升:“嗨嗨,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去打仗吗,这更不是我那意思,实对你说,虢城首富李百万,请我去赴宴,陪京都来的贵宾!我想借你的锦绣文章,装装门面,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嘛!”

  王勃挖苦笑道:“你不怕酸味了?我啊,不是爱国文豪屈原大夫,写不出离骚有牢骚,篇篇诗赋骚气熏天,达官贵人受不了。你官场应酬是云中高手,何须我暗中帮你扶上这上天梯!”说吧,他夺过汗衫扔入清溪的激流中。潘高升慌忙踏入水中,急追不上。

  “哎呀呀,这酸溜溜的诗文,透墨香啊!”潘高升说实话,王勃不好意思,内疚地扶他到溪畔。他又唉声叹气:“实对你说,我只会等应奉此写个官样文章,即兴赋诗我实在无能为力呀!”

  王勃欲避不能,忍气地讽刺;“难道你腹中没有墨汁?”

  “可惜墨汁不是酒;是酒,我的瘾可大了!”

  “饮墨就该当酒饮;无有这瘾,哪有好文章?”他还苦心劝告:“我啊,是铁砚磨穿,还在磨啊。”

  “难道你天天磨墨当酒饮?”懒人总想得到个偷偷懒的好办法。

  “当然!”王勃转身要走。

  “这是真的?”潘高升拦住王勃。

  王勃推开潘高升:“岂能有假。”

  潘高升傻乎乎紧紧相随:“可怎么个饮法?

  “十分简便。”王勃无可奈何,边走边信口开河:“只须以酒当水多磨浓墨,空腹饮下,越多越好。头昏眼花醉倒了,实实在在酣睡不醒,墨入了心田就开心窍,灵性在胸,胸有腹稿。等你醒来想写诗、词、歌赋,就会如同喷泉,得心应手,落笔不能自主,一挥而就,如有神也。”

  潘高升噢噢应声:“你伸出舌头,伸出来嘛,我求你了!”王勃只能伸出咬笔时时墨染的舌头,潘高升高兴地:“一点不假,怪不得你嘴唇有墨迹,舌头被墨染。正人君子无虚言。”

  “说不说由我,信不信由你!”

  “我信,我信。凡事有决窍嘛!多谢多谢,”潘高升连连打拱捉揖。

  王勃苦苦一笑,踏着卵石如白鹤跳跃越过清溪。

  潘高升紧随不料一滑坐在水中,还呆头呆脑:“难怪他下笔就有千言呢!”

  唐宫,武后密室内的龙凤呈祥的大床上。

  武后*地偎在怀义和尚健壮的胸怀里,相亲相爱抚摸着。怀义亲切地问:“娘娘,你为什么不顾一切,冒着风险喜欢我?”

  武后沉浸在爱恋迷情中,闭眼喃喃而语;“因为你是和尚,我是佛。”

  “和尚?对对,”怀义*的引伸:“和尚和尚,以和合为最高尚,有了互相喜欢,才有我佛小乘教义的天地,阴阳,男女和合时,六根才俱净,子孙才衍延。欢喜佛是小乘最高境界。”

  “我所以允许你这和尚拜我这佛,这阴阳调合,是顺乎天理人情。”

  怀义半似玩笑:“皇上他也是男人哪?……

  武后微睁杏眼摸着怀义的脸:“你是神,他是魔。他是作践,糟蹋女人的恶魔。他呀,一世枉为男人,而今更是个……唉既是这样个身子了,还在折磨女人……唉!”

  “娘娘……朝野不少人在暗暗议论……”

  “哪有人后无人说闲话,越是贪色的,越爱当众恶骂什么万淫为首,越……由他们去吧!

  怀义吞吞吐吐:“要是有人公开……”

  “谁敢公开议论你,我就宰了他!”怀义:“这不是三五个人……”,“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着呢!”她不想温存了。

  怀义还是不敢直言:“不是我,我是说……说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可你,你在这中间……”

  “我在这中间遭过罪,受过难,我知道!禁宫深严,是战场,是地狱……!”

  怀义截住她的话:“我也知道你过去这些吐不出的苦水……”

  “甜从苦中来。”武后玩笑又不是玩笑的:“有朝一日,我也要广蓄面首人八千,让他们狼吃狼,狗咬狗!你说,我敢不敢?”

  “敢敢,你当然敢。可我……。”

  “哈哈,”武后将他推开,报复嘲弄地笑道:“你吃醋了,这种辛辣的酸味,也让你们男人尝一尝!”说着她将怀义推翻到龙床前地上,又得意地哈哈大笑。

  怀义从地上坐起来正经地说:“莫笑,我有正经话对你说。

  武后扒在床上:“你这歪嘴和尚,正经也给你念歪了!”

  “嗨,这是有关娘娘你必须知道的大事。”

  “出家人你也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是国家的,也是李家的大事。他们说的是李氏大唐玩不长,颠倒阴阳必将亡。”

  武后坐起身来:“我知道,攻击我造谣生事的人不少。”

  “不是谣言是实情,说皇上贪色敢乱人伦,太子荒淫玩男人……”

  “不要说了,”武后有意掩饰;我知道。梁王李忠整日躲在他王府穿女妆和男人们疯,皇上已贬他为了庶人。他是死鬼王皇后留下的义子,由他作孽去,与我无干。

  “不是他。”

  “这已是陈年的历史了。”武后不让他说下去:“你是要说皇上的兄长,先王太宗的东宫太子李承乾酷恋*吧?他为了个男宠叫如意的,竟被贬到西南,早已死于蛮荒之地了。”

  “这是众人皆知的陈谷子,烂芝麻,我说的是你的亲儿子李弘……。”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武后下床说道:“他们男人有时和男人胡闹,不过是罗卜和白菜各人一时的喜爱。究竟还是肉好吃,你这花和尚不是偷着吃荤腥吗!”

  “娘娘……”怀义硬是说了:“你儿子也是个不恋女色好男风的。”

  帏幕外,婉儿轻轻禀告:“娘娘,该起身临朝了。”

  “不要听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造谣生事!”

  “不,我是告诉你,你这不爱女人的儿子,他竟派人在满京城造谣。反而说你造谣说他不和老婆同床,尽和男人相好。这是要将他和前朝东宫太子一样,贬到西南去……。

  “得,你滚吧!”她走出了帏幕外。

  武后身穿睡衣近乎*。透过薄纱合帔,她那香肩玉臂丰满滑润,体态健美均称,婉若阿娜多姿的少妇。婉儿和宫娥捧着宫妆。服饰、钗环步摇和放着珠宝玉石等各式盆盒站立在大铜镜前侍候着。

  上官婉儿为她梳通形将拖地长发。镜里镜外的武后形影交相叠映着施脂粉,扫娥媚,涂口红,绾高髻,插凤钗,戴翠环……一闪一换形,越显越清晰,美不胜收,动人心魄,迷人神魂。婉儿化妆术高超,在她手式暗示下,她要用的物件,众宫女一一传送过来。她轻巧谙熟,紊而不乱地进行着美容工序。君臣后婢似地边化妆,边交谈着,谈笑生风时,彪悍英武,健壮的怀义披着轻纱外氅睡衣,坦胸露腹从帏幕后出来,他悄悄走到武后身后,情意浓浓凝视着武后端庄如佛,美似天仙的仪表,如痴如醉。

  武后将她镜中映入微露的笑容,又立刻收敛,神态严然而语:“醉罗汉朝谒我佛,也得不失尊卑礼节,瞧你这丢魂失魄的模样,哪像个佛门方丈,国师长老。”她伸出玉臂将怀义的大手重重按住,又猛然狠狠扔开,回头向婉儿:“小心将他护送出宫去!”

  怀义恋恋不舍地随婉儿退进了帏幕。

  宫娥们团团围着武后更换穿戴临朝便服,又是一阵似流水般,有顺绪地操着。婉儿捧来了凤冠交给侍女,边为武后在特大铜镜前勿上勿下整理服饰边向武后禀告:“回来的人说,王勃在虢州除了闭门著书,就是上太白山采药。他一点也没去查寻皇太子结党营私的蛛丝马迹,虢州都督请他去赴宴,也被他借故推辞了。”

  “这叫泾渭分明。他这么个小吏,都督请他也不去,真是个顽而不化的金钢石。”

  “这下也好,更证明虢州都督心虚有鬼,王勃真是块试金石。”

  武后对镜顾影,指点不适之处边说道:“这就够了。他本不是猎犬,哪能靠他去逮老鼠。”

  “据那探子回报说,确实皇太子派人去找过他几次,有次还冒充娘娘的差遣,结果也是缘木求鱼,白废了功夫。”

  “那是我这孽子贼性不改,还在这孤傲狂生身上打主意。唉!”她轻轻叹了口气。,

  “哦!”婉儿突有所悟:“原来娘娘是搁了个泥塑的狸猫去吓唬老鼠的”

  “不,”认真地改正:“我是按你谋略,仿效秦始皇,用收集全国铁器铸造的十八个巨大铁人的铁,百炼成钢,重新铸成了这尊金钢,竖在我的庙门前。”

  婉儿捧过临朝的凤冠欲戴,武后拦住说:“命人去传旨,今日哀家身体不爽,不临朝议政了,若有本章上奏,集中搜集到这里来。”

  婉儿问道:“娘娘莫非要去皇上那里?”

  武后顾镜审视倩影,仅向镜中点点头:“这就去合璧宫。”

  高宗老态龙钟伏在床中桌案上,坦露着骨瘦如柴的病体,让两个少女按摩推拿。他惊疑不信地问床前仪态万方的武后:“你说我儿李弘也像我长兄李承乾,不恋女色?”

  武后断然回答:“他只好男风。”

  “他他,他大婚已多年了啊!”

  “我们的儿媳妇,还是个含苞未放的处子呢”。

  “你不能妄加诬蔑!”高宗急了。

  武后平静地:“这是老太妃陪着她孙女纪贵妃,亲自向我哭诉的。多年来弘儿夫妻只同宫室不同床。”

  高宗还是怀疑:“他们夫妇看来相亲相爱,很是和睦亲热的呀!”

  武后冷酷地说:“这是弘儿逼迫纪贵妃,在人前当众演戏,更是演给你我看了讨欢心的。”

  高宗推开两按摩的宫女:“你们出去。”

  两个宫女下床欲走,被武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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