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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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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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送过府来。”

  “大哥,谢你了。人家都夸你仁厚,一点都不假。走,去看我新弄来只会说话的绿鹦鹉。”

  “不了,我还赶回去找人替你写文章呢。”兄弟俩并肩同行,李弘佯装偶而想起:“二圣贤啊,你这‘剩人’当不了,‘闲人’也闲不成了。”

  李贤不懂此话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弘故作惊讶:“怎么,你还不知道么?母后久已厌烦你沉迷于声色犬马,唯恐你玩物丧志。多次为你更换师傅,调换陪读,都没有能改掉你那与鸟兽为伴的习气。”

  “我又不接替龙位,要背那么多诸子百家的经典做什么!”李贤信口说实话。

  李弘道:“母后唯恐儿女无才,丧了她尊严。现今又为你找来个,读死书,认死理的陪读!”

  “又有这样的事?”

  “他就是写那篇反战谏书的神童王勃。”

  李贤问道:“让一个小娃崽来当我的陪读。”

  李弘笑道:“而今人家是母后在幽素举中,亲自殿试,才为你选来这位名满京城的才子。”

  “我也不是小娃子了,我用不着什么陪读,侍读。”李贤很恼火。

  “别忘了这是母后对你的恩赐。”

  “什么恩赐,分明是派来的内奸,安插到我王府中的眼线。”李贤自以为聪明。

  “内奸也好,眼线也罢。你二圣贤是熬鹰驯犬的行家里手,总不能让鹰犬刁了眼睛,咬伤了腿。”李弘下套子了。

  李贤自己往里钻:“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武斗不如文斗。”李弘给他以战略:“先给他个下马威,打掉他的傲气。”

  李贤求战术:“我该怎么下手?”

  李弘狡黠地说:“聪明人何用我指点。你怎么样熬老鹰,如何驯猎犬,你就怎么办啊!”

  醉仙楼上,吴子璋等人畅饮正酣。吴子璋劝酒:“多次拼酒没将你灌醉,今日别谈那山野村夫的那些械斗了!”

  杜微醉意较浓,酒后吐真言了:“械斗,子安贤弟,你看见了械斗死人流血了。这只能算狗咬狗一嘴毛,那些氏族的族长,为了他们在一族中的权势搞武斗,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再压倒东风,仗势欺人。”

  阎望远也接言:“就像朝鲜半岛上几个小番王打来打去。强权之下的民族之争,全都是王侯得利,死伤的是百姓。”

  “唉!”王勃深叹气道:“战争,果真是春秋战国无义战,争来争去都是王侯们暗争不得,就明斗。”

  杜微饮干一杯道:“这就是帝王之家少亲情的根源哪!”

  吴子璋制止:“你们…。”他又改口向杜微:“放着喝干杯也嫌少的美酒,不喝,杜仁兄你说话太离谱了!”

  阎望远支持杜微:“什么离谱,他就是在母党子党中间难做人!”

  吴子璋嘲讽道:“脚踏两条船,早晚要落水。”

  阎望远坦护地说:“怎么办,他想投笔从戎去当个百夫长,可现在不是西征,是东征,总不能明知朝鲜岛上无义战,还去当哪个冤魂野鬼。”

  “好了好了!”王勃出来制止:“都怨我谈了那个械斗的故事。”

  “好,春秋无义战,我们就不再饮酒评春秋。还是我来说个笑话。”吴子璋想扯开话题。

  “什么笑话呀,我也来听听!”曹达走了过来。

  吴子璋强作欢言:“我的笑话,曹公公听了笑不起来。”

  曹达故作不解:“为什么?”

  吴子璋笑道:“因为我们说的是之乎也者人话。”

  曹达厚着脸皮笑着:“你们文人鬼都听不懂的人话,我这凡夫俗子大老粗听不懂。听不懂不要紧,我来陪你们喝酒。”

  杜微故意装沉醉:“哎呀呀,我十分头痛,望远兄你送我回去吧……!”

  “告辞。”阎望远心领神会,扶杜微而去。

  曹达佯装不介意问王勃:“王公子,你我也不是初交了……。”

  “是是,好象见过,恕我健忘。”王勃平常应酬地:“吴仁兄,我也酒醉头晕,多谢破费,告辞了。”

  “慢走。”曹达拦住:“皇太子殿下正要请您到东宫相见。”

  “我与殿下素无往来,他为何要见我?”

  “抬举你吧!”曹达以己之心度人,脱口而出。

  “抬举?”王勃眉头一皱:“在下不敢高攀,告辞了!”

  曹达以势相压:“这可是皇太子召见!”

  王勃一挥手将曹达闪得踉踉跄跄,向吴子璋拱手作别:“后会有期。”匆匆下楼而去。

  “竟有这样的怪人。”曹达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吴子璋应酬地笑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尊驾也可称得一绝。”

  曹达大口吃菜:“我该算得哪一绝了?”

  吴子璋笑笑:“总见你吃酒,从未见过你付钱。告辞!”

  “别走。”曹达立即站起制止。

  “这席酒菜,我付过钱了!”吴子璋蔑视地。

  曹达:“皇太子殿下让我告诉你,你必须将王勃邀进东宫去。”他依旧坐下吃喝。

  吴子璋问:“为什么?”

  曹达头也不回头:“因为他能懂你们那种之乎也者的人话!”

  吴子璋拂袖而去。

  朱雀门的大街上。王勃略带醉意徜徉于街市。憨儿迎面跑来气喘吁吁:“老爷让我快到醉仙居来找你?”

  王勃懒懒相问:“我爹他回来了吗?”

  “老爷回府不久,刘老相爷也来了。”

  “他,他来做什么?”王勃疑惑了。

  ’他是来找你的。”

  “他来找我做什么?”

  “我没问他,他也没告诉我,谁知道。”

  王勃忙道:“走,我们快回去!”

  “别回去!”憨儿拦阻道:“老爷要我快来,就是让我告诉你,马上到沛王府去,刘老相爷在那里等着你。”

  王勃气恼道:“说话拖拖拉拉,差点误了我的大事!”话罢转身就走了。

  憨儿委屈牢骚地抱怨:“我跑得肠子都快断了,还不快呀!”

  沛王府门外。沛王李贤骑马归来,随从侍候他下马,他走到门口突然将掌门禁卫长召到身边,吩咐了一阵,禁卫门官肃立答应。沛王进入后。王府门口增加了禁卫,大门立刻紧闭上了。

  稍时,八人抬的大轿来到府门落轿。刘右相坐在轿中,他的随从向前到府门通报:“门下哪位长官在?”

  禁卫门官从侧门出来:“谁呀,鸡猫子喊叫的,多渗人!”

  随从:“请长官禀告沛王爷,右相刘祥道有事求见。”

  门官:“得,请你转告刘右相,沛王爷去射猎去了,请他老人家打道回府。”

  随从:“沛王爷何时回来!”

  门官:“年青的王爷,精力足,玩性大,兴致来了,十天半月不回来,这是常事。

  随从:“等沛王爷回来,请长官代禀告,刘右相奉皇后娘娘懿旨有要事见王爷。”

  门官:“放心,下官不敢误了大事。”

  随从回到轿边禀告,刘祥道听罢摇摇头,只得顺轿,又抬离了沛王府。

  刘祥道刚转去,门官笑着自语道:“捏着鼻子哄眼睛,我哪,是奉王命诓您大驾,想说真话也不行啊!”他感叹着,世故地进了侧门。

  王勃健步快捷地来到府门外,向禁卫敬重地道:“请您二位通报,山西龙门王勃奉命来到。”

  禁卫进了侧门,门官又随禁卫出来,他端着茶壶上下打量王勃:“你就是王勃?”

  “正是小生。”王勃恭敬施礼。

  “你就是从山西龙门赶来参加幽素举的王勃。”

  “正是如此。”

  门官饮了口茶,慢吞吞又问:“你就是皇后娘娘千挑万选,亲自选中的那个王勃。”

  “正是愚生。”王勃不敢大意。

  “愚生?我看你不是个聪明面孔笨肚肠的。”门官故意刁难:“皇后娘娘相中的才子,你到沛王府来干什么?”

  “是刘祥道老相国命我前来应卯报到。”

  “你说是刘老右相?”

  “正是。”

  “别正是正是,又是个正事。右丞相没有来给我们说过,你有部里的委任状吗?”

  “没有。”王勃实话实说:“右相说我册封了朝散郎,到沛王府来当舍人。”

  “口说无凭,我们也没听说此事。”

  “王勃不敢谎言。”

  “看你不聪明,不愚笨,也不会是个说谎的猴!等沛王爷回来我替你问问可有此事。”

  “沛王爷不在府中?”王勃忍气委屈只得相信地问。

  “王爷事务烦忙,你在下边等着吧!”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每次出出进进,会向我这个看门的禁卫长禀告登记吗?”门官亮出真相来刁难。

  王勃承认事实:“不会。”

  门官官不大,架子不小,摆起架子打官腔了:“你看清楚了,这是王爷府,不是哪些六部九寺七七八八的小衙门。你往下站,再往下站,给我再往下站。老老实实站在这墙圪垃呆着等,别堵着了沛王府的府门!”说罢饮着茶,迈着官步走进了府侧门。

  王勃头一次与这样的官打交道,忍气吞声一退再退,退到了下马石侧边墙角下。

  门官从侧门内门缝中向外看,见王勃老老实实地干站着,他得意地笑了。

  一钩新月在云层中忽隐忽现,王勃在墙边来去徘徊。

  门官从门缝里再往外看,一阵夜风扬起沙尘扑向王勃,王勃低头遮面有点狼狈,门官轻蔑地讪笑。

  月挂中天,门官从侧门出来招呼四个卫兵入内。

  王勃急忙过去:“请问,沛王爷回府了吗?”

  门官瞪了王勃一眼,楞盯了一会才说:“你问我,你长眼睛了吗?我还要问问你,你看见王爷回来了没有呢!”

  王勃忍气吞声:“小生没有见着。”

  “你小生没有见着,我这老生能见得着吗?”门官立刻顶了回去,官腔更足:“你初来乍到,还没当上差,你等候的是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二太子,知道吗?学着点,头一样,小心伺候着。”说罢,像逗过小猴得意地进了侧门。

  王勃又碰了一个钉子,忍气回到墙边,迎着寒风有点寒意,孤伶伶在高墙下踯躅。

  沛王李贤在室内和几个嫔妃在斗牌。李贤高兴地大叫:“我又赢了!拿钱来。”

  一个妃子在李贤伸出的手狠狠打了一下:“给你!”

  李贤抓住妃子手拉在怀中呵痒:“不给不行!”

  内侍来报:“守门禁卫长又来了。”

  李贤搂着妃子道:“叫他进来。”

  门官进来禀告:“那小子还孤零零一个人傻呆着呢!”

  李贤略抬了抬头吩咐:“你给我来个小猫逗老鼠,逞威风,找乐子,缠着他,不准放跑了!”

  门官:“是啦!”他低头退了出去。

  王福畤独自在书房内不安地徘徊。大二俩媳妇各领着丫环,端着夜霄点心进来。

  王福畤停步问道“客人都走了吗?”

  大媳妇笑着回道:“天天贵客来访,够烦人的,现在都走了。”

  二媳妇忙接上:“丫头小子们正在打扫厅堂呢。爹,半夜了,你喝碗八宝桂花粥吧。”她将丫环盆中的粥碗,端在小园桌上

  王福畤向窗外望了望:“你们五弟回来了没有?”

  大媳妇笑道:“爹,五弟人高马大,聪明透了顶,在天子脚下哪能丢了。”她将丫环盆中的点心也端在园桌上:“这是我亲自为您做的杏仁芝麻羹,爹,您尝尝。”

  长子王勉同次子王劬进来了:“爹你该休息了。”

  王福畤不安地问:“你们五弟还没有回来?”

  王勉笑道:“五弟去的是沛王府,不是阎王殿,爹,你总爱操这些冤枉心思。”

  王福畤责辩道:“你为京官多年难道不知,侯门深似海?”

  王劬坦护道:“王府是非多,这么多年您老人家的叮嘱,我们哥儿四个当成了座右铭。三弟四弟外放升迁了,五弟初涉宦海,我们俩会护着他的。”

  “爹,应酬了一天,你该休息了。”王勉又劝。

  王福畤还是担忧:“他多年在家放任贯了。”

  王劬宽慰道:“他从小最敬重兄长,为人正直,待人宽厚。”

  王福畤叹道:“坏就坏在,宽厚有余,正直过了头。他初次进王府,深夜还不归……。”

  “我看他今夜是回不来了。”王勉笑道:“皇后娘娘册封的朝散郎,无官一身轻。不就是陪着皇子,哄着皇子,年青人一起玩玩乐乐。五弟又不是不爱合群的孤雁,傻骆驼。”

  王劬也笑道:“刘老右相亲自护送他入府。沛王爷岂能不另眼相看。”

  大嫂笑道:“说不定他们年青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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