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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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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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原来是长孙无忌的……”周正良收敛了气势,深深施礼。

  高履行连忙堵住他的话头:“什么长孙,什么无鸡!你提这谋王篡位的叛贼,是何用意,该不是要让太子殿下向皇上进言,将老朽我再贬谪到蛮荒交址去!”

  “哪里哪里,老皇亲一贬再贬,那都是武皇后失察,处置不当。……”

  “难得难得,周侍郎一升再升,原来你是如此护着皇太子殿下,真不愧是东宫门内的忠实走狗。不过你何必要狗仗人势,去扒小小老百姓的坟墓?”

  周正良不敢得罪皇亲:“这……我岂能容这骚寡妇的先人错占了我家风水宝地,葬入了我家龙脉之中!”

  薛华立刻驳斥:“这里分明是县里划给无立锥之地,贫苦百姓丧葬的无主的义地。”

  周正良恼火了指着薛华:“大胆狂徒,不知礼法,竟敢犯上,来呀,将他押送县衙!”

  高履行马上严声制止:“慢!周大人如今是当朝五品京官,犯上的还有我这不知礼法之徒,你就将我一并押送县衙吧!”

  周正良无可奈何:“不不,周某怎敢如此无礼!莫非这小小书生他是……。”

  高履行平淡地说:“是一个不知王法,阻止钦差大人奉公执法的狂徒嘛!”

  说书人幽默地:“哲人说:世上事物是相生相克。也就是俗话说的:一物克一物,大象怕老鼠。老鼠能钻进大象的鼻子里去,这是寓言。说实话,人人都有隐私隐情。因此谁都有空子可能被他人去钻,人与人之间若是相互钻起了空子,小则是互相矛盾,大则是生死存亡。这一场扒寡妇家的坟头,看是民间小事,实实是武则天母党、子党相互钻空子的生死斗争,千变万化,相互相存,复杂着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集题诗铸成弥天罪
说书人危言耸听的说:‘似是而非’这句成语,指事物好象是正确,实际是错了。可在强权之下,明明是错的,可谁也不敢说不是。秦朝的赵高指鹿为马,连秦王二世也不敢说句不是。

  是与不是在权威的较量中更是如此。乱葬坑的荒山上,这正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小较量,大争斗呀。说到底还是一场狗咬狗。

  说书人解说声中:

  周正良与马上的高履行僵持不下,冷冷相视,双方群众显然气势不同,随金寡妇而来的人们也公然夺过了她,护围在人群中,并一声声为高履行欢呼助威:“抓人哪,抓人哪!”

  周正良见已引起民愤,又不服输,骑虎难下还虎视眈眈地责问:“周某效忠圣上,就是为了光宗耀祖,福荫儿孙。岂能容一个骚寡妇坏我周氏的风水。”

  高履行冷笑发问:“周侍郎一口一声骚寡妇,你可曾捉奸捉双,抓住她的奸夫。”

  周正良强词夺理:“寡妇守节,按礼教必须足不出户深居闺房,小寡妇开茶馆就是有伤风化。男女手授不清,她这样传杯递盏岂能贞洁!”

  周秃子加油加醋:“她笑脸迎客,眉目传情,勾得年青茶客坐立不安,连我六十花甲也被她*得动了春心。”

  高履行轻松地问;“这么说你是她茶馆常客,十分了解她的奸情。”

  周秃子来劲了,也不注意周正良制止的眼神,无赖地信口开河:“这个狐狸精,半开门,认钱不认人,是男人就勾引的骚寡妇;她那浪劲,人来客往的老少爷们,谁能不知,无人不晓,我是眼有所见,耳有所闻。”

  高履行故作偏听偏信地问:“如此说来去饮茶都是她的奸夫,你也是常去的。”

  周秃子忙抵赖:“不不,我去是常去,她嫌老年老秃头,怎肯与我打情骂俏。我是老实正经人,不信你问我亲叔叔,前两天我陪他还去喝过茶,他可作证,我二人没动手动脚,我们都是正正经经的!”

  金寡妇冲上前来:“呸!去你的正经!那天他没有动手动脚。我动手动了脚!我的左邻右舍,常来的顾客都看见了,我拖着他一起跳楼拼命!”

  高履行正色问道:“为何要跳楼拼命!”

  金寡妇骂道:“这个天杀的白眼狼,逼我改嫁给他这做京官的叔叔当小老婆,我若不答应,就要扒我家这两座坟头,我逼得只能和他拼命,一起跳楼!”

  周正良难堪地狡辩:“这泼妇满口胡言,我奉旨督造战船,偶而喝茶,岂能见色忘义,因私废公。更何况她是一个不知礼教的寡妇!”

  薛华驳道:“这寡妇因丈夫服徭役而死于非命,她为活命开茶馆,贞洁守寡已六年,至今还不脱孝服,是剑川家喻户晓的寡妇,是我县将要旌扬的节妇。”

  周正良诬蔑道:“你如此敬佩,为他仗义执言,是何用心。”

  金寡妇愤怒地:“你这狗官,要杀要剐,用刀用枪朝着老娘来,不要满嘴喷粪脏了这位小官人。”她又冲向周正良,被护卫拦住,她高声嚷道:“你周家有财有势将老娘磨成灰,我不含糊,可我金家就是一个独根苗,你们快把我的虎娃子还给我!我苦命的儿啊!”她大哭了!

  周正良气恼地:“完全是个无耻泼妇。本官岂能夺你的孤儿。”

  高履行十分严肃:“你这钦差不会亲自去夺寡妇的孤儿。老夫却将这孤儿夺回来了。来啊,将那人贩子押过来!”

  高履行的随从背着虎娃子,押着人贩子过来。虎娃子跳下来喊着母亲:“妈妈……!”

  金寡妇搂住奔过来的儿子,声泪俱下:“我的儿,我的命根子呀!”

  高履行问人贩子:“是谁将这孩子卖给你的?”

  人贩子指着周秃子:“是这个秃子给我二两银子,叫我拐了这孩子卖到外地去的。”

  周秃子:“你不要冤枉好人!”

  要贩子:“我要冤枉你,就让我秃得像你一样,没有一根头发,不得好死!”

  薛华道:“今天是我碰见你这个家奴,将虎娃子交给这人,我才去救下这孩子的。”

  人贩子指着薛华指的家奴:“对,就他给我孩子,又给了我二两银子的。”

  家奴道:“这,这可不能怪我!”

  高履行问随从:“你们将这三人押去县衙,交给县太爷审理去。”

  周秃子急了:“叔叔,侄儿都是按你……!”

  周正良恼火地:“快与我押到县衙去!”

  周秃子、人贩子和家奴被押走。

  高履行笑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总有是蛟,不是龙的孽种。你周门望族能出一位像侍郎这样被皇太子重用的高官,就是你祖上积德,不能让这寡妇坏了你家风水。来呀!”

  高履行的随从应声上前。

  高履行吩咐:“你们随周侍郎去他家祖坟,听周侍郎指点,他要刨几座祖坟,你们就刨几座。将他周家的祖宗先人,都重新埋到这里龙脉的风水宝地中来。周侍郎你这该满意了吧!”

  周侍郎吓坏了:“不不,老皇亲不用费心,也许是风水先生看错这里的荒山。我这就回去请阴阳先生另行看过。”说罢他狼狈而去。

  金寡妇牵着虎娃子向前跪拜:“多谢二位恩公主持公道。”

  高履行笑着说:“起来起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情景闪回茶馆雅间:

  王勃轻轻拍案道:“人间总有正义在。你这二位恩公,尊姓大名!”

  金寡妇感叹地:“人家行侠仗义不肯留姓名,临去那小恩公还一再叮嘱,不许我向外人宣扬这事。”

  邵大震真情地问:“这么说,你知道他们名姓,说说何妨,我们都不是外人?”

  金寡妇笑斥:“去你的骚公鸡,我也不是你们谁的内人。”

  室内众人大笑。

  隔壁雅间薛华也欣然微笑。

  高履行驿馆居处。两个侍妾正为他捶背按摩。高履行斜靠在美人榻上,他握着坐在身边薛华的手抚摩着说:“华儿啊,你要记住,以后闲事与己无利不用管。我上次替你管,是因这扒坟的事,不是等闲之事,我是当众敲山镇虎,吓吓地头蛇。同时让你在人前亮像留个好名声。”

  薛华不高兴地:“可是为什么你又让我叔父将那周秃子不责不罚就放了,我想不通。”

  高履行笑道:“这条吓怕了的地头蛇,我要留着它吓老鼠。”他吃着侍妾喂食的果脯:“更主要的是给周正良那狗官的面子,他亲自带着厚礼来求情。我收了礼放了人,就是让他知道我不会在武后娘娘那里上折子,他也莫在皇太子面前奏谎言。我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

  薛华问:“我总感到他有些怕你!”

  高履行嘿嘿一笑:“我向他提醒过,这俏寡妇活像年青的武后娘娘,是一个豪爽的贞烈女子,他若硬将她诬蔑成**,传到武后耳中,他将是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薛华抱怨地:“王勃确实是个博学多才,正义豪爽的文豪。你何苦让我暗中盯着他,注视他的行踪。”

  高履行纠正道:“不是义父让你当眼线,是武后娘娘的旨意,要我保护王勃的安全,注意他的所作所为。只有你最合适,也让你跟他学到一些真实的学问。”

  薛华:“我接近不了他,他总避开我,……他看不起我。这份差事就让我叔父去干吧!”

  “胡说!”远坐在一侧的薛仁道:“我是他如今的顶头上司,又有这把年纪,怎能去盯年轻下属的稍。”

  高履行道:“得了。狂生博学多孤傲,王勃生性乖癖,持才傲上,连皇太子都敢得罪。华儿,他和你一样,是黄毛毛小鸭初下河,不知深浅,更不识风浪。”

  薛华辩护道:“据我观察,他秉性刚直,待人诚挚,不可能有什么越轨不法的行为。”

  薛仁忧心忡忡地说:“我不怕他有什么不法之举。我真担心王勃在我衙内出事,不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高履行胸有成竹地说:“放心,皇太子若要派刺客来暗杀王勃,也就不会一再派人来催你我来下毒手。”

  “皇太子早晚是要登基的呀!”薛仁说出忧虑。

  “可当前还是武后在垂帘听政呢。你怕什么。”

  薛华终于追根刨底:“王勃年纪轻轻,初涉仕途,武皇后为什么对他保又不保,用又不用,竟是这样一种器重呢?”

  高履行:“这叫试金石上磨利剑。武后想将王勃再在炉火烈焰中,锻炼得刚柔并济更纯青了,再纳入她的北门学士一伙中去。”

  薛华还是不懂:“什么北门学士……。”

  高履行耐心解说:“这是武后弄权谋,排除异己的智囊团。”

  薛华:“王勃为人正直,只怕难为后党。”

  “所以我们对王勃是保又不保,你就是学学老子的道享,看是无为而有为。”

  薛华不解:“无为?……有为……?哪,你要我对他怎么样?”

  “听其自然”

  薛华担忧道:“若是太子李弘毒手得逞了呢?”

  高履行欣然一笑:“那就省得我们操心。”

  “武后那里,你可怎么交待?”薛仁忙问。

  “王勃非我杀害。案由,我们爱找什么由头,就写什么由头。”高履行搂过薛华肩头:“老夫正好借这上天梯,送你上青云。”

  月黑风高,鸣翠阁上灯光隐隐。

  王勃在灯下查经典,著书立说。窗外夜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断续可闻女人似哭似笑,凄厉刺人的呼声,随风飘荡。

  王勃从室内出来,从阁上回廊凭栏遥望,隔墙的花园中,只见一个雪白人影,在竹林中浮动飘移,忽然不见踪影,王勃静立而待。

  阁下薛华正在院内窥望,心神不安。

  翌日,憨儿在阁上打扫书斋,欢快轻松地唱着老家陕西情歌:

  密麻麻的个星星闪呀闪闪亮,

  哪一个好心咯妹子朝俺望。

  亮晶晶的个星星数哟数不清,

  憨哥哥我光溜溜个光棍到如今。

  为啥你咯星星追着月亮走,

  闪下俺孤零零的个光棍困在冷坑头。

  银盘盘的月亮只啊只一个,

  有心的哪个妹子你该呀该照我;

  星星哪个星星,你该呀该照我,

  该呀该照我啊,该呀该找我…………。

  憨儿边唱边清理桌案书卷,粗手笨脚,不小心将水盂碰翻,水溅诗稿上,他拿到窗口晾着,又继续呆头呆脑扭着山西秧歌整理书桌。一张诗稿吹出窗外,卷过高墙去了,他也没有发现,还捧着笔砚去池塘洗刷,清洗完毕又捧上阁去,憨儿憨劲更足,竟在楼梯上大扭特扭,一步落空,竟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块端砚摔碎了。

  “哎哟哇……”憨儿扒在地上放声嚎哭。

  薛华和抱琴闻声从室内跑了出来,掺扶憨儿坐在石凳上。憨儿不顾伤痛,却将摔破的端砚捧在手中,伤心痛哭:“这是我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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