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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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子弹-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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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一南,电话。”有人喊。

  “来了。”

  分队设有一个公用电话,平时大家每个月有十几美元的津贴,偶尔打个电话,也说不了几句,因为从L国往中国打每分钟亿美元,再说也不可以占时间太长,不过确实是方便了分队官兵和家里的联系。

  刘一南把这个电话告诉过王思慧,可是王思慧始终没打来,“这次会是谁呢?家里的,不可能,家里人不会打,而且村里没有这样的电话,难道是?”

  刘一南不敢再想下去,他拿起电话:“喂,你好,请问那位?”

  “你好,我是王思慧,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一个女孩低低的声音。

  “慧妹妹,真的是你吗?”刘一南激动地说。

  “那南哥哥呢,王思慧一直都是叫我南哥哥的,现在好像很陌生。”刘一南寻思着。

  “慧妹妹,你还好吗?南哥哥好想你,你生活的快乐吗?冬天很冷,你一个人怕吗?。。。。。。”刘一南不停的问着,他要把半年多的心里话一起倒出来,根本不给王思慧说话的机会。

  “你说完了吗?”等刘一南不说话的时候,王思慧问道。

  “我?”刘一南有些懵了,这还是王思慧吗?她从来不会对我这样说话,也不会对我这样冷漠。

  “你是王思慧吗?”刘一南竟然愚蠢的问了一句。

  “是!不过我要结婚了,祝福我好吗?”

  “什么?要结婚了?”刘一南听到这话如五雷轰顶,脑袋一下就炸了。

  “为什么?为什么?”刘一南有些歇斯底里。

  “不要问好吗?南哥哥,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忘了我吧。”

  “南哥哥,再见,多保重!”王思慧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刘一南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要不是她亲口说,打死我我也不信!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当初这么深爱我的女孩,死心塌地说要一辈子跟着我的女孩,怎么会选择离开呢?”刘一南此时很痛心,可以说是撕心裂肺。

  回到班里,李刚正在看书,看见刘一南回来,赶忙站起来。

  “你到哪里去了,王医生不让你乱跑。”

  刘一南不作声,只是走到自己的床上,一骨碌躺下就不动了。

  “一南,你怎么了?”李刚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过去摸一下刘一南的额头,竟然有些烫。

  “你等着,我马上去叫王医生。”李刚害怕起来。

  王金听了李刚的汇报赶紧提着医疗箱赶到一班。

  试完体温后,王金一看,三十九度,“不好,体温怎么升这么高啊,难道真的是疟疾。”

  “感觉恶心吗?想不想吐?是不是很冷?”王金问躺在床上的刘一南。

  刘一南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赶紧挂吊瓶吧。”随后赶来的李医生说。

  “不能急,还得观察观察,因为他虽然发烧,但没有疟疾的最明显特征,如果我们不查清楚用药的话,对他的身体也没一点好处。”王金分析着。

  就这样,医生都走了,刘一南还是躺在床上不动,任凭李刚如何反应,他都无动于衷。

  发烧,疟疾,什么都不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伤痛发烧到二百度也是正常的,这样的心疼是谁也无法体会的,但是他要承受,不能为了一个女孩,把自己的使命抛在脑后,他要坚强,要冲锋,要拼杀,反正这时候所有的伤都成了一种要上战场的欲望。

  天黑了,晚上下起了小雨,偶尔还听见一两声凌乱的枪响,刘一南睡不着,思绪万千,他慢慢的爬起来,走到桌子旁,拿出一支笔,开始把自己的伤感写进日记里。

  《你走了 我的爱》

  L国的雨季,就像一首古老的音乐,在镶满弹孔的墙壁上,重复着美妙的旋律。在这阴暗的世界里,心中的痛楚终于承受不了潮湿空气的蔓延,随着眼里的泪水,一起涌出。

  你匆匆地走了,匆匆的只留下我的回忆:剃须刀,小花伞,红毛衣,多么美好的东西,现在却成了我心灵的重负。

  还记得吗?在我赶往机场的时候;你演绎了多么感动人心的场面;那可只是在电影中才有的情节;一个女孩子跌跌撞撞;不顾头发的散乱;在凛冽的风中;追赶着巴士车;就那样一直追着追着。。。。。。

  难道一切美好的背后都是凄凉吗?

  我知道,你希望与相爱的人在春天里卿卿我我;可你了解吗?在远离中国的L国根本找不到春天;这里只有旱季与雨季的交替;枪声与雨声的辉映;美丽的花朵在这里也凋零枯萎。

  我懂得,你愿意与想爱的人在餐桌上品尝美味,可你知道吗?在靠近赤道的L国有多少人食不裹腹,这里只有战乱和硝烟的弥漫,哭泣与嚎叫的不安,浩瀚的大海在这里也默不做声。

  你走了我的爱,可我却不能离开,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L国人民的幸福;我们只好说声再见。

  雨还在下着,偶尔还夹杂着一两阵枪声。

  “怎么还在发烧,可是没有一点疟疾的症状。”王金疑惑。

  刘一南此时对于王思慧离开的悲伤还没有完全消逝,甚至有时会独自发呆。

  “刘一南,你说说。”王金对几天一言不发的刘一南更加疑惑。

  “王医生,我没事,只是。。。。。。”刘一南其实不想说,他倒不是怕丢人,而是不愿提及这样伤心的往事。

  “我的女朋友和我分手了,对了,确切地说是她马上要结婚。我没事的,可能是心情的原因,我回来几天后,感觉好多了。”刘一南还是说了出来,一吐为快。

  “奥,原来这样,不要伤心,像一南这么帅这么优秀的男孩不怕没有女孩追求,她离开你是她的损失。”王金安慰着刘一南。

  “王医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我已经想开了,我真的没事,估计身上的这些症状也是心理的原因。”

  “应该有这个原因,好的,你要多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先走了。”王金说。

  “一南,是真的吗?哪个女孩这么没有眼力,不怕,好女孩多得很。。。。。。对了,那个女孩的照片我看看?”李刚没头没脑的一股劲说着。

  “你看吧。”李刚这小子,转悠半天就是想看女孩的照片,刘一南就从枕头底下拿出来。

  “你天天都把它放枕头底下,我都不知道。”李刚接过照片。

  “说实话,真的一般,要个没个,要条没条,分了更好。”李刚不屑地说。

  可是刘一南此时悲伤的情绪又被这张照片勾起,虽然王思慧长得确实不漂亮,甚至没有刘静芳的一半漂亮,可是,他们毕竟有过卿卿我我,男欢女爱,如果就这样让王思慧在刘一南的脑海消失,那也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一南,我不是故意的。”李刚感觉了刘一南的不快。

  “不管你的事。”刘一南说。

  “对了,刚才有人找我下棋,我去了。”李刚知趣的借故走了。

  刘一南一个人在房子里呆呆的坐着,也许爱情就是这么伤人,也许有缺憾的美才是真正的美。

第四十二章 炮弹突袭
第二天,刘一南早早就起了,他实在睡不着,就来到他们最初也就是维和第一天住的地方——小红楼上。

  自从搬进装有空调的板房,大家都基本不上楼了,经过风刮雨淋,扶手都已生锈。

  刘一南站在楼上,望着营院前面的尼日利亚维和部队,望着联合国特派团总部,望着水站,望着破碎的轨道,望着当地百姓住得满是弹孔没有窗户的房子,望着肩上挑几串花生叫卖的小孩,望着在街上兜揽生意的妖艳女娃,望着在电线上停留的小鸟。。。。。。

  刘一南来这里也是想把所有的东西记住,毕竟这是他人生一次宝贵的经历和精神财富。

  突然,在空中飘来一个小花伞,对,就是小花伞,红色的,白条条花纹的。

  小花伞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小花伞到了近前,伞底下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南哥哥,南哥哥。”

  “慧妹妹,慧妹妹。” 

  是她,就是她,刘一南朝思暮想的慧妹妹。

  他伸手去拉,却什么也没碰着,小花伞也不见了。

  走了,她走了,刘一南现在确认,王思慧已经真的离开了他,永远不再回来。

  “刘一南,有重要任务执行,快跟我走。”一直驻守营院的二排长罗华走到楼上对正在发呆的刘一南说。

  “好的。”刘一南随罗华下楼。

  “刚才接到联L团的紧急任务,一个是去给冈比亚营地送油,另一个就是去阿坝大桥清理战场,那里昨晚发生了大骚乱。但是我们现在大部分人都去执行任务了,家里的人不多,所以把刚回来的刘一南和李刚也叫来,当然我也要亲自出马。”袁剑在会议室说着。

  “罗华你和刘林去几内亚驻地送油,有没有问题?”袁剑看着罗华。

  “没问题!”罗华大声说。

  “没问题!”军医刘林也说。

  “那就出发吧。”

  “好的。”

  “其他的人随我去阿坝大桥,一定要特别注意安全。”袁剑说着。

  “出发。”一声令下,李刚开的车子冲出营门。

  车子在街上飞速的行进着。

  “战乱的国家,反动势力大发淫威,罪恶的枪管随时都在残害无辜的生命,此时被赋予正义的子弹也显得柔弱无力,在炮火与硝烟的笼罩下迷失了方向。。。。。。密集的子弹,来回穿梭,伤害人的性命,年迈的老人、柔弱的妇女、刚出生的婴儿都成了枪的靶子,就连无辜的墙壁、电线杆包括所有能被子弹触及到的东西全都受到伤害。”

  “是啊,谁是子弹的制造者?子弹到底代表正义还是邪恶?”当刘一南再次在破屋的墙壁上看到武装队员手拿机枪在街上乱射的图画时,不禁感慨万千。

  “为什么?难道拥有子弹的人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是啊,子弹伤害了所有的人,那我们维和军人的子弹算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其实,真正的东西并不在于子弹,而是子弹的控制者——人,我们维和军人就是要把手中的子弹变成正义的力量,来维护这里的和平,让这里的人民能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刘一南此时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己的力量甚至中国维和部队的力量也不足以改变这里的一切,因为战乱不会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这需要全世界不断的努力。

  刘一南闭上眼,他不想再看这些东西。

  车子开得很快,路上也没什么人,可能是因为昨天的骚乱让人们又开始担惊受怕,以为战争即将到来。

  经过路口时,李刚开的车子慢下来,因为这里有很多的杂物挡路。

  路口还有几个维和士兵在站岗,刘一南仔细看看,是尼日利亚大兵,刘一南就很友好的打招呼,他们只是挥了挥手,头也没抬。

  尼日利亚军人比较高大,而且有些傲气,他们和你说话基本都是板着脸,不像巴基斯坦的那么高兴,可能是长期的战争让他们已经冷血。

  不多时,刘一南和战友来到昨晚发生骚乱的地方——阿坝大桥。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遍地的死尸,遍地的弹壳,遍地的鲜血,遍地的哀嚎。。。。。。

  激战已经结束,可是炮火和硝烟留下的痕迹却历历在目,残忍阿,悲痛阿,无奈啊,此时的刘一南也无法描述自己内心的感情,好多年前只是在电视上和展览馆看到过南京大屠杀的场面,可是在这里,这一幕几乎又是重现,这次种族间的###,真的可以说是一场小战争,那一排排的死尸,让人不寒而栗,想想经济繁荣、和平安宁的中国,再看看这经历二十年内乱曾经无比辉煌的国家此时的境况,真得让人无话可说。

  此时的大桥不像一个桥,倒像一条血河,这样的情景刘一南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现在有维和部队进驻,这里的局势也逐渐平定,市场开始繁荣,人们开始建设家园,可是种族、部族之间的骚乱还没有停止,也许这种骚乱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一个世纪两个世纪可以消除的。

  世界需要和平,各界力量都在想方设法平息战争,联合国也是不惜余力,可是真正的和平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特别是这个打了近二十年仗的国家。

  刘一南和李刚在大桥四周不断巡视着,一人负责警戒一个角落。

  刘一南端着枪,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每一个地方。

  天气很热,身上十几斤重的防弹衣和头上的铁盔,让刘一南喘不过气来,刺鼻的腥味和污水沟里的臭味更是熏得他有些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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