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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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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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望着不明的众臣,又自顾的在殿中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在孔子面前停住,也学着周礼向孔子行了一个礼,才朗朗道:“孔先生,在下一直很佩服您,但是若说是治国,这一段话未免太不切实际了。”
  孔子面不改色:“敢问如何不切实际?”
  公子朝道:“天下有好人,就会有坏人;有守礼之人,便也有僭越之人。怎可能人人都能做到孔夫子所说的?”
  便是现在社会发展到如此高度,也没有做到孔子所言的,他倒真的想代两千多年后的人来问问孔圣人到底如何实现“大同”,为何当今社会发展的越快,反而民风越不如以前?
  “大道之行,怎可一蹴而就?天下有学之士,我们教导之,再让贤者去教导更多的人,只要是天下的百姓,有教无类,一视同仁,总有一天大同会实现的。”
  公子朝沉吟,满座人异样的目光,他仍是放浪不羁,刚要再问,姬元阻止的话就传来:“公子朝,你先退下吧。”
  “诺。”公子朝讪讪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  

☆、孔子与公子朝

  姬元举手示意,礼乐声又响,众人又饮酒作乐。
  “孔夫子莫见怪,公子朝此人一向如此。”孔子身旁的人一个大臣谄笑道。
  孔子:“老夫自不会和后辈见识。”
  席散,公子朝喝的有些昏昏然,弥子瑕撑着他的身子,听着他满嘴的胡言。
  “朝,你今天太鲁莽了。”弥子瑕一边扶着他,一边走向宫门,“他毕竟是大王现在宠信的人。”
  “你不要担心我,他在卫国呆不长。”公子朝随意的挥手。
  弥子瑕看着他如此随意的下着这般武断的话,只得摇头。因为从这几日大王对孔子的态度来看,应该是想要将孔子久留在卫国,委以重任。
  他有时候真不知道公子朝是什么样的人,明明他有时候聪明绝顶,甚至可以说的上神机妙算,可是有时候他又像今天这般鲁莽的差点搞砸了大王宴请孔子宴会。
  “子瑕,你真的不觉得他说的很不切实际吗?”公子朝眨巴下眼睛,回到刚才“刁难”孔子的问题。
  在当代社会,虽然政府的福利是很好,但是要做到盗贼不作,户而不闭,这是在开玩笑嘛?他可不想一觉醒来,家里就被偷个底朝天。何况这里还是两千年前,他不得不觉得古人真是乐观,真是大大的乐观,而现代社会的人却是完全的想法,现在社会悲观的人太多,太多,我们看到一件坏事,就自以为的这是普遍现象。
  古人喜欢报喜不报忧,今人却喜欢报忧不报喜,实在怪哉。
  “其实我赞同你的观点。”弥子瑕对他的不依不饶,只得笑着回道。
  “我就知道,好兄弟!”公子朝一下子兴高采烈地的重重的拍了下弥子瑕的肩。
  隔了几天,公子朝从一开始对孔子的好奇和兴奋当中渐渐退去了兴趣,姬元整天忙着和孔子讨论怎么安邦定国的事。公子朝自得其乐,趁没人管,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出入南子闺中。
  弥子瑕有时候想要劝他收敛点,可是看到他一直冷淡郁郁的目光突地变得闪亮,他就知道劝是没有用的,情爱蚀骨,若是能够自制,还如何称的上情爱?
  “弥大人,不知您何时向大王请辞回国?”是夜,那个一身黑衣的人不知到底是如何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他的屋中。
  他的房中何时成了什么人都可以进入?是不是该换了府中的奴仆?弥子瑕心里想道。
  “大王,想要派什么人接替我?”弥子瑕坐到床榻上问道。
  “属下也不知,只是大概听晋国细作来报,好像是赵氏一族里的。”
  弥子瑕点头,道:“你回去吧,告诉大王子瑕已经熟悉卫国朝政,若是突然换人,恐怕卫王会起疑,那派来的人又得重新熟悉卫国,于晋国行事不利。”
  “这……”黑衣人迟疑,然后道:“大人,您所想的事恐怕大王早已思虑过了,您还是快快回国吧。”
  弥子瑕眼神闪过一抹复杂,竟有了一种不舍。
  “当初是大王让我到卫国,现在子瑕无用,大王便是要弃之吗?”弥子瑕佯怒。
  “大人?!”那黑衣人惊疑,赶忙道:“大人,臣来卫国的时候,观大王面色,不似要弃您之意。臣以为大王实是关心您所致,他不忍您在卫国受苦,所以大费周章的想要换您下来。”
  “你回去吧。”弥子瑕却是道。
  黑衣人蹙眉,跪下:“大人,您若不回,小人不好交差。”
  “我办完卫国的事,就会回国。”弥子瑕坚定。
  黑衣人抬头望了望面色坚决的男子,一声无奈的“诺”,人影飞出了窗外。
  飞鸽传书到了晋国,姬午翻开那绸绢一看,盈着笑容的脸沉下,绸绢从他微松开的指尖飞出窗外,他望了望白雪皑皑的外面,目光垂下。
  “大王,可要传情报回去?”那个传信的人感觉姬元面容有异,于是问道。
  “不用了。”轻飘飘的话从上方传来,姬午掀开了内殿的珠帘,走进了内室,内室里悬挂着一副美人画,青碧斜衫,婀娜多姿,只是那面容不知为何是模糊的。
  翌日,姬元与夫人南子乘坐轿撵,孔子与众弟子其后,本是宣扬孔子治国教学的思想,却因姬元在大庭广众下过于与南子暧昧。孔子面色郁郁难堪,几次三番他在说到仁政礼仪之处,看到姬元如此不加顾忌,话就说不下去。
  上行下效,君王都不在乎仁义礼德,如何让下面的人做到呢?!
  本是长篇大论的政治思想,孔子早早结束,回到宫廷,姬元笑眯着问道:“孔夫子此番讲学如何?”
  “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孔子方正严谨的面上如是道。
  姬元楞了下,周围就坐的文武百官也极是惊讶,这孔子刚来卫国,虽是大王礼待,但怎可在宫廷中说如此话?!虽然这是一直以来文武百官所想说的,但是从来也没有人如孔子这般不避讳的直言。
  “哈哈哈——”姬元干笑了几声,想要就此将尴尬化去,也不想追究孔子对自己的不敬。
  偏偏那孔子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大王,臣前几日谈及大同一说,群臣百官甚是欣之。可是臣今日观卫国上下,觉得大同不过是臣的缪想。”
  “孔夫子,此话怎讲?”姬元疑惑问道。
  “大王,卫国是在您的管制下,卫国人民莫不听您的,可是他们见到君王不贤,只会更加放纵自己,如何能够管制自我,实现大同?!”孔子说话一针见血,还不客气。
  姬元面上尴尬,群臣低低的议论,孔子又道:“大王,您后宫管辖无度,应该定下一定的条例,宫中女子皆不可干涉朝政。臣在鲁国时,鲁国朝中大权皆在阳虎手中,鲁国朝政混乱,百姓民不聊生,臣不愿见到卫国也如此。”
  他这一番话拐着弯子说南子犹如那祸国殃民的阳虎一般,公子朝本是随意的饮着酒的手停滞在半空。
  他在读《论语》的时候,就知道孔子和卫灵公有间隙,在朝政上观点不一致,所以后来孔子才再一次出走卫国,他也知道史书上说孔子与南子不和,南子被后人说成了毁坏孔子名声的霪乿女子,后人评南子惑淫(1),秽乱后宫。
  他在没有来这个世界时候,那个史书上口诛笔伐的女子与他毫无相关,可是真正遇到那女子,他才知道在历史中的女子是有多可悲。
  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天真浪漫,在现代还在读着初中或者高中,可是她却被迫嫁给了一个年长他数十岁的丈夫,她所有的天性都要压抑在那深深的宫廷中,稍有言语行为不当,便成了那后人口中的霪乿后宫。
  在奴隶社会,君王无道无德,时人尚能理解,而女子却变成君王不贤的代罪羔羊,如妲己,如褒姒,其实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子,当真能左右君王之意?不过是后人为天之子的一番开脱罢了。
  “孔夫子说的是,寡人……”姬元沉吟下,似乎真的想要定下一个宫规。
  公子朝心中一紧,放下手中酒杯,站了起来:“大王,臣以为孔夫子说话前后矛盾。”他笑的悠悠然的转身,对着孔子行周礼:
  “孔老先生,在下不如您名满天下,学识渊博,不过在下也想与先生说说些自己的观点。”
  “请说。”孔子面上一脸的严谨。
  反观公子朝,一脸的随意悠然:“孔先生对‘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句话怎么理解?”
  这句话是孔子以往在鲁国所说的,他没想到卫国一个小小臣子还知晓他曾经说的话,其实公子朝不过是读了后人所着的《礼记》。
  他怔了一下道:“人生大事饮食和男女,此乃天性所然,理当存焉。但是我所说仅仅只是‘存’,不应该违背人性,但若是终日不过饮食和男女,那与畜生何异?”
  “孔先生是在说我们大王……”公子朝笑着,适当的停止,后面要说的话群臣也自是明白。
  姬元面色变得难看,孔子白须的眉头微蹙了起来:“臣自是不是说大王,臣不过是想大王以国事为重,饮食男女,大王身处高位,自是没有此方面的忧愁,臣希望大王将更多的将精力放在国事方面,为卫国百姓造福。”
  公子朝沉吟。
  孔子继续道:“大王,臣游历各国,观各国之朝政,臣以为卫国应该重视后宫制度,女子不应干政,君王应该有一定的行为规范。”
  公子朝面不改色,却陡然话锋一转:“孔夫子不愧是圣人,所言有理。”他转向了姬元,微笑,“大王,不如我国设下女子不得见外臣,于是便无法干涉朝政,可是我卫国后宫男子可是多于女子,这女子可以设下不见外臣之说,男子如何?这当真有好多还是朝中的臣子呢?”
  他似是思索,然后豁然开朗,“大王,不如将男子尽数除去?以后后宫中只有女子。如此以来,定能满足孔夫子所说,我卫国定能实现大同!”
  “大王,臣也以为然。”男子之间行床笫之地,本就是有违伦理,孔子自是极反感,可是他不知刚才不过是公子朝的激言罢了,可以让姬元定下女子不得干政,可是让姬元不宠爱男子,恐怕孔子的思想要在卫国岌岌而终了。
  公子朝径自笑着悠然,姬元眉头皱了起来。
  公子朝在穿越前,怎么都没有想过,竟然是自己让孔子的思想在卫国实现不起来,而自己还跟他谈乱了一大段关于饮食男女的话题,这般不避讳在大庭广众下谈论如此话题,只怕那一直极重视礼仪的圣人心里也不舒服,只差后悔叫嚣当初说下什么饮食男女的话了。
  他知道孔子所言很对,历代以来女子干政不利良多,他也非常崇尚集权制度,毕竟那样的时代,若是一个女子干涉朝权,确实不利国家的发展。
  但是当真正的利益涉及到心爱之人时,他才管不了什么天下,管不了什么卫国,管不了什么仁政礼德,他本来就不是那些心怀天下的圣人,连他答应穿越到这里,也不过是好玩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刘向《列女传》:“南子惑淫,宋朝是亲,谮彼蒯聩,使之出奔,悝母亦嬖,出入两君,二乱交错,咸以灭身。”

☆、鄟泽之会

  “孔夫子,寡人以为此事还是以后再议吧。”姬元极是给孔子面子的道。
  “大王……”孔子却方正严谨的拱手再要谏言。
  姬元当没有看到,对着众臣道一句:“退朝。”就径直下了朝堂。
  公子朝随意的笑着对孔子拱了手,就要拉着弥子瑕去后宫南子闺房小叙一会,孔子肃穆的看着他,可能也想明白了刚才公子朝根本不是帮他说话,而是有意阻拦,于是道了一句差点让公子朝喷水的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孔子愤然甩袖而走,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卫国,而公子朝满脸黑线。
  他实在对两千多年以来的广大女性感到抱歉,因为这句后来成为孔子言论里的污点的话竟然是他让孔子说出这样的话,他害了孔子背上歧视女子的骂名,还害了两千多年以来的女子们……
  南子宫闺
  芙蓉帐暖,春意盎然,一席清酒,三人谈笑。
  “朝,怎么说孔子也是德高望重之人,你当众在朝廷上顶撞他……”弥子瑕喝着酒,也不忘刚才的事。他虽然觉得公子朝说的话很对,但是官场上的一些逢场作戏还是要做的。
  “谁让他说南子的坏话。”公子朝喝着酒,面色绯红,看着南子情意绵绵。
  南子面上娇红的低下了头,轻绞着手中的秀帕,她也听说了朝廷上的事,一颗心砰砰的跳。她名声不好,整个卫国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可是只有公子朝一个劲在他身旁鼓励她,从不嫌弃。
  弥子瑕望了望南子,又看了看随性惯了的公子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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