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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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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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人说,因为他死后,他的弟子会把他说的话都整理了,苦了我们这些熬夜苦背的学生啊!”
  “你说你已见到了平生相见的两个人了,我,你已经见了,那另一个人是……?”弥子瑕只能捡自己听懂的那部分,和他攀谈。
  公子朝因他的回话目光一亮,然后立刻道:“孔子啊,不过我当时只能远远看着他,还没有跟他说上话,他就已经离开卫国了。”他的话语有些惋惜。
  “你说的孔子是孔丘先生?”弥子瑕问道。
  “对对对,你认识他?”公子朝再次兴奋的抓着他的手摇晃。
  弥子瑕好笑的望了望公子朝的动作,道:“他的弟子子路是我的表哥。你如果想见他,等他到卫国,我可以拜托表哥帮你。”
  “真的吗?”
  “嗯。”弥子瑕笑着点头,只觉得此人怪异,但应该心性单纯,至少他是唯一不用异样眼光看他之人。
  “朝,你们在说什么?”这时,那个一直坐在石凳旁,看着两人攀谈的女子走了过来,眉如远黛,杏眼含情,沈腰潘鬓,绝色佳人。
  “没什么。”公子笑着回头。
  女子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转头望着弥子瑕姣好的面庞,上下打量着道:“你就是弥子瑕?”他就是当今朝野议论纷纷的男宠?
  “是。”弥子瑕恭敬的道,瞧此女子衣着华美,实在不似宫婢,只怕是宫中的夫人,还是不要不敬。
  “子瑕,她是南子。”公子朝不知弥子瑕所想,只为他的拘谨感到难受,随意的介绍道。
  弥子瑕却大吃一惊,宋国公主南子远嫁卫国,是为卫国王后,他刚要施礼,一旁公子朝却代南子扶起了弥子瑕,道:“子瑕,不用多礼的。”
  此乃僭越之举,可是公子朝做的随意,仿佛做过很多次,南子对此举动也只是面色平平。弥子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时公子朝的话打断了他的猜忌:“子瑕,我们一起到那边坐,那里的风景最好。”
  盛情难却,弥子瑕坐在刚才两人坐的地方,一番谈论下来,才发现公子朝与南子皆是博学多闻之人,三人甚是投机,弥子瑕与他们之间的生疏也少了许多。他在卫宫一直小心谨慎,人人看他的目光都夹杂着异样,即使有愿意相交之人,也多是趋炎附势,内心里还是看不起他的,何时曾像今日这般与人畅谈,他一直冷涩的心感到了一丝温暖和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朝和南子的风流韵事~~啊呀,古人真是开放~~好害羞~~

☆、相交

  突地公子朝葱绿的手指指向了远处的桃林,兴起的转头对着他们道:“我们去摘桃子去!”
  弥子瑕随着两人走进桃中,漫天的桃花在眼前飞舞,又红又大的桃子摇摇晃晃的挂在树枝上,仿佛荡着秋千的顽皮孩童,脚下花瓣因为践踏发生了细微的声音,他脑中不知怎么的突地闪过一个场景,也是骄阳似火,一个貌美的少年晕红着脸将咬的半边的桃子递给了面前的人,那人伸手接住,浅笑着的目光犹如碧波清荷。
  弥子瑕沉浸在那双眼睛中,怔怔的立在一棵树下……
  “子瑕,在想什么?”公子朝看他怔在原地,疑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弥子瑕陡然醒悟,低笑了一声:“没有什么。”就继续往前走去。
  公子朝望着身旁人眼中的笑意,眸中也染着些笑意,弥子瑕与分桃的故事该不会就发生在这里?
  一个疑惑冒出,他就开始忍不住的意淫姬元和弥子瑕是如何在桃树下执一桃相互喂食,然后说着情意绵绵的情话。他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弥子瑕奇怪的望向他,这时南子也看向了他,娇睨了一眼,就嗔道:“朝,你在做什么?快过来帮我摘这个!”
  公子朝一瞬醒悟,含着笑望着稍远地方的南子,她头顶上正有一个鲜嫩欲滴的桃子,乌黑挽起的头发上沾上了许多花瓣,衬得人面桃花相映红。
  公子朝眼中闪过惊艳,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摘下她头顶上的桃子,递给了南子,南子低头接过,一瞬面颊有些女子的羞意。
  天色渐晚,南子意兴阑珊的挽着一篮筐的桃子往寝宫走去,公子朝和弥子瑕从宫中退去。
  往后,公子朝无事就会来弥府找弥子瑕一同玩乐,他想他回到现代后,也可以向那些老古董炫耀炫耀他曾经和历史上十大美男之一的弥子瑕做过朋友,一起谈天论地过,保准气死羡煞那些整天文绉绉在他耳边念着“魔咒”的历史学家。
  孤独看似很平凡,每个人都会有,可是那种遗世独立,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离,整个世界都不懂他,非议他的时候,孤独就是一副腐蚀蚀骨的致命毒药。
  弥子瑕当真那么潇洒?当真不在乎那些非议?都是处在俗世凡尘的人,多有少人能超凡脱俗,做到自我,完全不理会外界?就连当时被后人称为圣人的孔夫子都不能,周游列国,饱受排挤,郁郁寡欢,不得不放弃政治理想,而实行教学。弥子瑕不过是不得不,不过是只能潇洒,那些非议他没有能力改变……
  所以,在遇到公子朝这个知己时,可以想见他是多么珍惜这段友情,他就是弥子瑕遗世独立的世界中的一滴珍贵的救命水。
  姬元是宠爱他,可是这种宠爱代替不了自由,代替不了精神上的满足,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份君王的宠爱,而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其实,男子相恋在春秋战国并不是那么大逆不道,可是那人是君王就另立而论了,那个君王还因为男宠误了国事,就更加于世不容了。
  一晃一个夏季过去,公子朝与弥子瑕已成伯牙子期般,每日结伴而走,几乎要了成了形影不离。
  而这一举动被姬元看在眼中,也被卫宫中一双一直隐秘的双眼秘密的瞧着。
  在一个天黑,弥子瑕与公子朝分离,卫宫中的假山一角,突然伸出一只皓白的手臂,在黑夜中如鬼魅一般,吓的弥子瑕当时愣在当场,而那只手就一个拉扯,就将弥子瑕一个大男人硬生生的拉进了假山。
  假山中夜色更甚,弥子瑕勉强迅速适应了这种黑度,然后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面容,每天这样的女子穿行在各个宫中,没有多少人会记得,可是弥子瑕却记得,他记得女子不是在卫宫,而是在晋国宫中……
  女子也不说话,冷着一张脸,就从袖口中抽出一卷明黄绸绢,扔给了弥子瑕。
  弥子瑕接住,疑惑展开,侧着身子,将绸绢对着假山洞口,对着月光,他看到上面强劲有力的字:陷害公子朝,挑拨卫宋关系。
  弥子瑕又将绸绢扔给了女子,微蹙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大王的意思就是绸绢上的意思。”青羽酷酷的道,面色没有丝毫波动。
  “我不会做,挑拨卫宋关系对我们没有好处。”弥子瑕一瞬也变得冷酷。
  青羽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并没有因为弥子瑕的态度而生气,她朗朗道:“挑拨卫宋确实对晋国没有什么好处,大王(晋王)意思是想要提醒弥大夫,别忘了你到卫国来的目的,不要被卫国的情感迷惑住了才是。”
  “属下做事,自有属下的考量。”弥子瑕冷冷道。
  “你……”青羽还要再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谁?!”
  两人皆惊,在脚步声向这里靠近时,弥子瑕严肃低语道:“快走!”
  青羽迅速一闪身,即不见了踪影。
  “谁在那?”又是一声疑惑声,还夹杂着些小心忐忑,脚步声走的极缓慢,仿佛怕冒出一个鬼魅把他吃了般。
  “是我。”弥子瑕走出假山。
  蒯聩向弥子瑕走近了些,刚才的紧张之色一下松了下来,脸上登时换成傲然,责问般的问:“弥子瑕,这么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禀太子,臣在这里欣赏月色。”弥子瑕答道,目光略有略无的扫过了蒯聩背在身后的双手,问道,“不知太子,这么晚在这做什么?”
  蒯聩面色闪过一丝局促尴尬,他却偏偏装作深沉严肃的样子:“本太子做事,何时用你来问?!”
  “是,那下官告退。”弥子瑕也无意探究,转身就要走。
  蒯聩心中陡然升起一些低郁的情绪,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话已出口:“慢着!”
  弥子瑕困惑的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
  蒯聩望着他,犹豫了下,从背后伸出手递到他面前,有些别扭有些傲慢又带着别样的挽留的意味道:“帮我把它的毛全都拔光。”他说完,看到弥子瑕微惊之色,又板着脸凶道:“这件事,不准告诉父王!”
  蒯聩乌黑平展的手上,有一个躺在他手心不停的哆嗦的鸟儿,仿佛害怕在颤抖,又仿佛在用尽力气想要挣开那巨大的手掌般,只是双腿只能无力的不停的蹬着,挠着那人的手心,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弥子瑕从蒯聩顽劣笑容中看到了折磨的快感,他微蹙起眉头问道:“太子,不知这个鸟儿怎么得罪你了?”
  “它没有得罪我。可是,我就是喜欢折磨它们,就是喜欢看它们在我手中挣扎痛苦,慢慢死去的表情。”蒯聩悠悠道,仿佛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只是面容在黑夜中有些嗜血般的诡异,让弥子瑕蹙眉更紧。
  “太子,为君者,不应行如此残忍之事。”弥子瑕不过好心劝道。
  蒯聩却一副权威被拂逆,炸毛挑眉不屑斥道:“为君者,就应该行男色谄媚之事,行以色侍君迷惑君主之事?行祸乱朝纲之事?”
  弥子瑕眸中闪过一丝怒色,却只是抿住了薄唇,低头道一声:“如此,太子还是亲自拔吧,臣不打扰太子了。”
  弥子瑕甩袖走人。
  “弥子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听我的命令!”蒯聩惊道,看着弥子瑕并未停步,立刻上前拦住他,拽住他的臂弯,还未用力,却发现弥子瑕的脚步已然停住。
  假山处青羽俯身贴耳。
  她怎么还没走?弥子瑕皱眉,未及多想,就对着青羽使眼色。
  而赶来的蒯聩疑惑的一个转头,就看到弥子瑕的眼色和想要挡住他视线的故意侧行,可是已然来不及,蒯聩一眼瞧见暗处假山中的宫女装束打扮的女子。
  “好啊,弥子瑕!你竟敢私会宫女,我要告诉父王!”蒯聩幸灾乐祸的道,上前就要抓住那个宫女。
  弥子瑕却一个迅速的反手,就牢牢的抓住蒯聩的手,不让他再上前一步,等到青羽走远,他才放开了蒯聩挣扎的手,面容清冷,一副刚才的事与他无关,转身就要离去。
  此举却大大的激怒了蒯聩,敢情这个父王的男宠是看不起他?真以为他不敢告诉父王?他若是告诉了父王,他用心宠爱的男子再此地私会她人,父王还不立刻斩了这段奸夫淫|妇?!看他还嚣张?!还敢这么跟本太子说话?!
  他想到这,就立刻出言威胁:“弥子瑕,你私会宫女、行下流淫|乱之事,我这就告诉父王,让父王惩办你!”
  弥子瑕怔住脚步,不豫回头:“太子哪只眼睛看到我和那女子行淫|乱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约定

   “你们若不是行苟且之事,为何要私会于此?”蒯聩挑眉反问。
  
  弥子瑕沉默不答,只是一双清冷的眼睛望着蒯聩,让蒯聩底气大失,说话也有些心虚:“你……你不答话,就是默认咯?”
  
  “太子,我与那宫女清清白白,从未行苟且之事!”弥子瑕铿锵道。
  
  “我不信!”蒯聩一脸坚定,如此地点、时间,不是幽会是什么?!他想着,心中泛起了难以言表的异样,仿佛喝了醋般,酸酸涩涩的堵在心口。
  
  “太子不信,臣也没有办法。”弥子瑕冷淡。
  
  “你——!”蒯聩气道,然后腾地转身,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我已看到那女子的面容,我让父王把那宫女找出来,当堂对质,我就不信你们不承认。”
  
  弥子瑕眉眼一抬,立刻上前拉住蒯聩欲走的手,严肃道:“太子看到那女子的面容了?”
  
  “当然!”蒯聩掷地有声,脸上却闪过一丝心虚,黑夜中那女子不过一闪而过,他根本瞧都没瞧到女子的面容,不过他才不会在弥子瑕面前示弱。
  
  弥子瑕沉吟,看着蒯聩的面容,考量他话里的真实程度,最终弥子瑕妥协:“太子想要微臣怎么样?”
  
  那女子身份终究不同,她若是被抓,只怕宫中的细作不知什么情况,贸然出动,坏了大事。
  
  “太子,臣已有把柄抓到您手上,何不收为己用?以后太子在朝中所办之事,臣一定鼎力相助,不遗余力。”弥子瑕笑着道。
  
  弥子瑕的话在任何一个国家,对于勾心斗角的王室来说,都是诱惑,何况现在这话还是一个大王枕边受宠之人所说,他如果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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