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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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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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安然看了看同样安静沉默的慕晚晴和玉轻尘,叹了口气,开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高远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怔了怔,幽幽叹息,才低头又道,“然后,我随着爷爷住在按察使府,她跟着父亲也住在那里,她家教很严,我们很难见面,就算偶尔相遇,也不敢多说话,怕被人看出来,可是,即使如此,我对她却越来越喜(…提供下载)欢,终于,我向孟敛光提亲了。”

  云安然随口道:“孟敛光想必没答应喽?”

  “不。”高远摇摇头,“他答应了。”

  云安然蹙眉:“那孟想容为什么会嫁给林冽?”

  “当时,孟敛光说,我只是一介布衣,未免委屈了想容,要我去参加科举,等我有了功名就为我们举办婚事,我信以为真,就去了。原本,我对科举没什么兴趣的,可是,为了想容,我拼了命地读书,只想着有朝一日,风风光光地迎娶她。结果,就在我回乡参加乡试前夕,却传来了她与林家定亲的消息,我拼命地赶了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花轿抬入林府的大门。”

  说到这,高远神情凄然,双眼微闭,泪珠滚滚而下。

  听着他微微颤抖的声音,看着他满面的泪,云安然也不觉有些恻然。

  “我去找孟敛光理论,他却根本不承认曾说过这些话,还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我这才明白,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把想容许配给我。虽然我们家已经三代不曾为仵作,但在他眼里,我却还是贱民,远远配不上他的爱女,他之所以那样说,大概只是为了敷衍我,把我打发回乡,以免我跟想容情急之下私奔,而我,就上当了,眼睁睁地看着想容成为别人的妻子!”

  云安然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就算你跟孟想容真的有情,但她已经嫁入林府,成为林冽的妻子,你要是真的为她好,就不该再与她有什么瓜葛,这样一来,反而害了她。”

  “我自然明白,我也是这样做的。”高远轻轻道,“想容嫁入林家后,我的心就像掏空了一样,乡试自然也没有参加。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要林冽能够善待想容,只要想容能快快乐乐地过一生,我高远就算死也值得了!再后来,家乡发生了瘟疫,家里的人相继染上了瘟疫,只我一个人侥幸逃过,没有了想容,也没有了家人,在这尘世我已经了无牵挂,于是就自我放逐,到处游荡,走遍了天南海北。”

  “三年过去了,我原本以为想容会在我心里越来越淡,可是,没有,我越来越思念她,越来越无法克制自己,来到了傅阳县。我拼命地对自己说,我只要再见想容一面,只要一面就好,知道她过得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于是,当我看见她跟她的夫君站在一起,像神仙眷侣一样,尽管我整颗心都要撕裂开来,却还是对自己说,这样就够了,够了,可是,没想到……”

  他闭上眼,神情痛楚。

  “没想到,就在次日,林府就举办了喜事,林冽他……他娶了一房妾室!我约想容出来,问她到对是怎么回事,想容不肯说,只要我走,后来,禁不起我的一再追问,她才告诉我实情,我这才知道,这三年来,想容她过得有多辛苦,多悲惨!”

  “悲惨?”云安然忍不住质疑,“我虽然到傅阳县时间不长,却也常听人说,林冽与孟想容恩爱异常,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怎么会辛苦?又怎么会悲惨?”

  “那是你被林冽骗了!不只是你,所有人都被他骗了!”高远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恼恨地道,“他根本就是一股畜生,虚伪,暴虐,独占欲强,沽名钓誉!想容刚嫁进林家的时候,他贪图想容的美色,确实曾待她甚好,可是后来,他厌腻了,表面上依然对想容很好,私下无人时却开始虐待想容,打她,骂她,却又警告她,不许对别人说起,他瞒过了所有人,就连想容的贴身丫鬟也没察觉他的真面目,大家都以为他与想容恩爱异常,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下,众人都怔住了,谁也没有想到,林冽与孟想容恩爱的背后,竟是这般的悲惨。

  “我听了,怒不可遏,当即就要带想容离开,可是,想容她却不肯,她说,她既然嫁进了林家,就是林家的人,只能认命,我们……只有等来世再续前缘!我没有办法说服她,却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就假借求学的名义,在傅阳县住了下来,一住便是三年。”

  “三年来,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说服她,却始终无法如愿,直到三个月前,想容突然跟我说,她愿意跟我走,我自然很高兴,就开始安排相关事宜。可是……林冽一直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加上想容的父亲的缘故,即使他对想容已经没有了太多感情,却还是对她看得很严,我们试过很多次方法,却都失败了。”

  说着,他抬起眼,看了眼慕晚晴,神情凄然。

  云安然隐约觉得,那一瞥中,似乎有着些许别的意味,甚至怨怼,不觉一怔,垂眉微思,忽然一惊,想起之前听说的孟想容中毒假死,被慕晚晴救回之事,难道……

  “那次,孟想容假死之事,是你们为了离开林府而安排的吗?”

  就在云安然思索的时候,慕晚晴忽然开口,声音似乎很平静,却带着丝丝缕缕的颤抖。

  “既然慕姑娘猜到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了。”高远痛楚地道,“那是一个云游僧人的药方,他历游多地,花费了十几年功夫,才配成了一剂药,我花费重金从他手里购得,叫想容找合适的时机服下去,可是……没想到……却又遇见了慕姑娘,竟然察觉到她的异常,将她救转过来。”

  果然如此么?早在高远说起他跟孟想容的故事时,慕晚晴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她闭上了眼,微微皱眉,心中波澜汹涌。既内疚又痛楚。

  她只是想救人而已,结果却……

  想要救人,错了么?

  “也许这就是命,是我跟想容的命!”高远长长地叹了口气,神情凄然,“之后,林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越发看她看得严了,更加没有逃走的机会。事情一天天地拖了下来,直到想容她……”

  高远哽咽着,低下头,捂着脸,传出了低低的抽噎声。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窗外的风透窗吹了进来,吹起众人的头发,吹着那一张张各怀心事的脸。许久,玉轻尘开口道:“你跟孟想容的事情,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没有,”高远摇摇头,“连想容身边的贴身丫头都不知道。”

  “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在傅阳长街的一个拐弯口,有一个很隐蔽的缺口,我们约定,有什么事情,就写了纸条,藏在那里,对方一看便知。”

  玉轻尘继续问道:“你去过孟想容的房间吗?”

  高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了点头:“就在想容出事的当天,我还曾经去过,因为想容告诉我说,那一天,府里后院应该没什么人,让我找机会去见她。没想到……”

  “当时,孟想容有没有什么异样?”

  高远摇摇头:“没有,只是显得有些累,她问我,我们还能不能离开,我告诉她我正在想办法,让她暂时等一等,她沉默了会,就推说累了,想要睡,要我走。我当时见她神色确实有些疲累,劝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没想到,她已经有了死志,所以才故意遣开我!”

  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玉轻尘望了眼慕晚晴,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跟孟想容,你们两个人有没有……”

  高远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许久才道:“我前几天听说,慕姑娘在验尸的时候,发现想容已有身孕,我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答应跟我离开……我想,她后来一定是绝望了,才会走上那一条路。想容,你太傻了,如果你告诉我你有了我们的孩子,就算死,我也会保护你跟孩子无恙的!”

  玉轻尘顿住,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没再问话。

  高远忽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玉轻尘跟前,郑重地磕了个头,泣道:“玉大人,慕姑娘,我求你们一件事。”

  玉轻尘已经猜到他所求为何:“你想求本官帮你隐瞒你和孟想容之事?”

  “正是!想容她是苦命人,生前受苦,我真的不想她死还要背负一个不贞的骂名。”高远跪着,半垂着头,伤怀道:“我知道,我与想容的事情,虽然情有可原,却是理无可恕,在怎么说,也是错的,而傅阳出了如此命案,又有孟敛光再次,玉大人和慕姑娘也不得不给他一个交代,既如此,不如让我来了解此事吧,就说我趁林府众人都在前院看戏,偷溜进去,意欲偷到,被林少夫人察觉,一时恐惧,便杀人灭口。反正,想容死后,我也几次萌生死念,不如趁此机会一并了结,也全了想容的声名。”

  说着,深深地叩下头去:“还请玉大人和慕姑娘成全我。”

  玉轻尘审视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待本官查清此案,再行论断吧。”

  ***********

  夜色如墨,泼染了天地,一弯新月钩挂在天际,如娥眉般娟秀清柔,与周围璀璨的明星交相辉映,晕出淡淡清辉,为这寂寂深夜蒙上一层轻纱,朦胧淡邈,如诗如画。

  慕晚晴独倚栏杆,遥望天际,神情寥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件温暖而轻柔的披风轻轻地盖上了她的肩膀,慕晚晴一怔,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孤洁的纯白,纯白的衣衫,纯白的柔毛披风,没有任何花纹,简单而纯净,在这幽静的月色下,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俊雅飘逸,好似神仙中人一般。

  “公子。”

  玉轻尘微微一笑,漫步走下旁边的台阶,仰头望月:“还没睡?”

  “嗯,”慕晚晴轻声道。

  “在想高远和孟想容的事情?”

  “嗯。”

  玉轻尘眉宇微敛,侧身靠着旁边的圆柱,静静地道:“我派人查证过高远的话,他跟孟想容的事情自然没人知道,倒是找到了当时的连州按察使,说起高远,他还有印象,说他确实曾在七年前请高远的爷爷相助一个案子,高远的爷爷带着高远在按察使府住过一段时间,后来,高远的家乡发生瘟疫,家人全部丧生,说到这里,那人还十分唏嘘,他说,高远的爷爷虽然不是仵作,但他的验尸技艺十分的高超。我也查过高远的资料,他确实曾以求学为名,游历各地,他的户籍文牒上有各府州县的印章,应该没错。”

  慕晚晴一怔:“公子你怀疑他在说谎?”

  “也不全是,”玉轻尘淡淡道,“只是小心一些罢了,不过,凡是不妄下结论,再说,你没发现吗?高远所说的事情虽然合情合理,但是,却没有任何证人能够证明。”

  “我想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慕晚晴幽幽道,“他在讲述往事的时候,那个哀伤的情绪,不像是假的,尤其,当他说到自己眼睁睁看着孟想容的花轿抬入林府时,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还有后来说到林冽时,那种痛恨的模样,我能感觉到那是真的。”

  玉轻尘无言。

  其实,他也感觉出高远的话不似作伪,但是,看着慕晚晴为了孟想容中毒之事而内疚,情绪低落,他心中难受,忍不住想要去验证其他的可能性,只是结果,并不如人愿而已。

  “其实,你不必为那件事内疚的。”

  “我知道,只是……”慕晚晴明白他的心意,对他微微一笑,眼眸中却还是慢慢的落寞,“我还是会想,如果那一天,我没有救孟想容,会怎么样?是不是现在,她跟高远已经离开了傅阳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过得很好?”

  “可是,当时你并不知道事情的这样的。”玉轻尘沉吟着道,“那种情况,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救人,谁又能想到,这背后有如此复杂的故事呢?”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慕晚晴负疚地道,“按常理来说,中了河豚的毒,最快不到一刻钟就会死亡,最迟也不过三个时辰而已,而孟想容却一直支撑了将近六个时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当时只以为,那是奇迹,是她舍不得林冽,想要活下去,所以有了这样的奇迹。”

  “奇迹?”玉轻尘神色微顿,轻轻道,“这个世界上,有奇迹吗?”

  慕晚晴想了想,用力地一点头:“我相信有。”

  “是吗?”玉轻尘的声音轻得几乎近于飘渺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奇迹的话……许久,他转头望向慕晚晴,忽然一笑,道,“你现在,终于像我认识的晚晴了。”

  慕晚晴一怔:“什么意思?”

  “我一直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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