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单身女人情感倾诉:单身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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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单身女人情感倾诉:单身贵族-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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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这样做,他从来就没有解释过,打从我记事,他就耷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地在这家里出出进进。他们俩分着做饭做家务,一人做另一人就在屋子里或者小院子里蹲着,饭熟了,叫一声:“吃饭了。”就出来一块在小桌子上吃饭。吃饭的时候没人说笑,埋头往嘴里扒拉。如果我想说说学校的事或者同学的事,我一个人说,也没有谁来应合。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家里长大的。大了之后,知道了一些事之后,我不知道我该怨恨谁或者同情谁。妈妈照顾我的时候多,后来我一直也是和妈一块过,照理说来我应该同情妈恨我爸,但是我怎么也恨不起来。爸爸话不多,但是他喜欢我,我知道,小时候上学多半是爸爸接送,遇到风雨天下雪天他就背着我抱着我。他从家里搬走的那天(因为这房是我妈单位分的),我已经读高中了,他提着一只木头箱子背着一个帆布挎包,从这屋子里往外走,刚好我中午放学回家碰上了。我不知跟你怎么形容我那一时间的心情,直到今天想起来都不好受。他人已经老了,背已经有点佝偻了,两鬓也斑白了,他往外边走,看见我放下了箱子,他抬手想摸摸我,半道里又放下来,可能他觉得我已经长成大女孩了,那几年我的个子长得特别快。就这样他望着我,半晌,说:“好好跟你妈过……”就这么走出了这间大四合院。妈坐在屋里没有吭声,我看见妈妈也老多了。他俩不和了这么些年,从一九六七年开始,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一九七八年我妈重新分配到机关工作之后才分手。那天,没有人给我做饭,我自己在炉子上煎饼子。 。。

第四个故事:他说: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东方女人(2)
其实我和我的妈一样,命不好,可能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结婚了。这个年龄说老不老,说年轻好像也不年轻了。你可能觉得好笑,觉得我太暮气沉沉。不是这样的,人哪,哪有不愿意在人面前显得年轻些幼稚些的,那样也讨人喜欢些。但是我觉得我经历得已经太多了。我妈说把男人看透了。刚开始我不信,我想,就因为我爸有点对不住她,就把天底下的男人都拿这一句话来概括?后来几年我信了我妈这话。
  读大学的时候有一个要好的男孩。我们好得不得了,都快谈婚论嫁了,那时我们临近毕业。可能是生长在一个缺损的家庭,没有了爸爸,我对男孩子特别的依恋。在大学里,人家谈恋爱像好玩似的,今天好明天吵,关系不容易长久。我不一样,和这个男孩好了,就拿定主意一条心地准备跟他。他也对我不错,喜欢我,宠着我,他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男孩子。父母长年在外地工作,是桥梁工程师。他从小就学会做家务,心挺细的。我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我俩在一起处得挺好。商量了,只要毕业,在北京找到了工作,我们马上结婚。这并不很难,我俩的家都在北京。
  毕业那年,很不走运,那一年的学生特别难分配,工作也不太好找。我学外语,依靠母亲的关系很快在一家机关附属的电脑公司担任外文翻译。他学文学,很多单位的文职人员都人满为患。跑了几个月,他有些灰心了。那一年的春天,北京的风沙厉害得不得了。我和他在长安街上无目的地走,狂风夹着黄沙刮过来,天和地都昏朦朦的,对面几乎看不见人,风衣上裹着厚厚一层黄土。那一段日子,他颓丧极了。
  有天我在班上,他打电话给我说有人给他介绍工作,是一家独资公司。我真为他高兴。后来他的工作渐渐地忙了,打电话给他总是说是有应酬。我想人家外国老板比不得我们吃大锅饭的,也就没什么怀疑,就这样我俩的来往也就淡了。虽然我总是惦着他,但是,主动约过好些次之后,我想,我总是一个女孩子吧,老这样,日后结了婚还拿什么威风制住自己的丈夫呢?我不取电话他也没有电话来。我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那一天晚上我打他家的电话他不在,不知为什么我一定想见到他,心里像长出一只小手在抓挠得慌。我转了好几道车,老远地赶到他那儿,窗户是黑的,我上楼敲门没人应,我又下楼等,他家住九楼,没有电梯。天冷,滴水成冰,我站在居民楼外面的马路边,一边跺脚一边往手上哈气,那晚上大概是零下十几度吧,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没下雪,干冷干冷的。最后他回来了,不用说你也猜得到,不是他一个人,他和一个女的,依偎着,帽子和围巾遮着脸我看不清,但是他我总是不会错认的吧,他走路的样子,他的身影,他轻轻地咳嗽的声音,一切都太熟悉。但是,不是他一个人,那女的比他矮得多,好像裹着一件长大衣。他和她相拥着往黑暗的门洞进去了。我站在旁边一动都没动,傻子一样,好像是某个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的相同的相似的场景。不过没有摄影机来给我推一个大特写,没有眼泪的一张脸,被冷风都冻得麻木了,一直麻木到心里去。我仰起脸看见他家的卧室里亮起了灯,那一盏灯是我熟悉的,蓝色的瓷瓶子灯座,淡黄色绢丝灯罩。我悄悄地走了,回家用大羽绒被焐着,身子一晚上也没焐热。

第四个故事:他说: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东方女人(3)
年轻的时候傻得厉害的地方是非得让他说个水落石出。我真的不甘心,好了这么多年,相互之间几乎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点儿嫌隙都没有,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是的,我们没有什么山盟海誓,都二十世纪末了,谁还来那中世纪的那一套,我想只要我们俩好,旁的附加的东西算什么?我哪里能够想象得到,这么好这么亲昵的感情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消失了呢?我不愿相信。是一个小咖啡屋,很暖和,也有音乐,那一年最时髦的美国电影《幽灵》的主题歌,后来这首歌唱腻了唱烂了,后来,不论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只要听到了这首歌,我不是站起来走开就是上前去把音响关掉。对这首歌我非常过敏,它对我,具有极大的讽刺,我是这样觉得。
  那天就在这首歌的音乐里,我和他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开头他什么也不说,坐着,赌气似的。男人被人揭了底就恼羞成怒,那神情就像是别人得罪了他似的。我让他说,我和他,我们俩人准备怎么办?问他考虑了没有?他沉着脸,老半天,仿佛下定了决心对我说:“我看还是算了吧,勉强下去,对谁都没有意思。”然后就一声不吭了。那会我真的是不争气,之前下定决心不流眼泪,一定要显得坚强些,宁可狠狠地骂他也不窝囊自己。但是一到这关头,管不住自己了,眼泪直往下流,忍都忍不住。我根本就想不出什么话来骂他,那一刻,我心里乱极了,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去做,只知道哭,眼泪不断地流……他坐不住,站起身来就走,临走时去柜台边付了钱,拉开玻璃旋转门出去了……旋转门忽啦啦地转动,映着灯光,灯光也旋转起来……
  每一点细节我都记得,我骂自己真是没有骨气,像这样的分手,这样的情节我竟一点一滴地记得住,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像拉洋片一样,这些情节就一寸一寸地,硌着我身子里边的肉拉过来拉过去……
  后来他出了国,是听大学的同学说的,说他找了一个年龄比他大的女人,那女人能为他在海外办担保。他对同学说,学的专业没意思,汉语言文学,谁都会,没意思,将来留在国内也没什么大的出息,趁自己年轻,改行还不晚。至于出国干什么,他没说,只说先读书再说。他去了美国,和那个女人,那女人离婚不久,听说先前在那家独资公司干文秘。
  小力仰起头,把一头长发从脑袋后面捧起来往上抿,然后又放下得像瀑布洒落。她伸伸懒腰,说:“这是我第一次恋爱,所以特别地往心里去。”然后两手抱在胸前继续她的故事。
  后来一段时间我特颓废,工作也不想好好干了,每天晚上上迪斯科厅去玩到深夜。我不能早回家,回家要面对我妈。妈妈心疼我,虽然没问,但是我猜想她已经知道。因为往常他经常来我家,和我妈很谈得来。可是到如今人却不见了,没有了影子。我整个人都垮了,饭也吃不多,基本上都是躲在这间小房间里,我不愿意和妈谈这事,很多年之中,我们母女之间相敬如宾惯了,再说我也不愿意触到她的痛处。
  迪斯科真是一种疯狂的舞蹈,跳舞的时候可以忘掉一切。在那地方我认识了好多朋友,正的邪的都有,在那儿我最放松,最没有拘束,觉得自己那一瞬间是自由的是为所欲为的。只有在那种地方我才觉得逃脱了身心的压抑,觉得愉快,觉得兴奋。但是过后,音乐停止,灯光熄灭了,人群散开各自回家,我才觉得太空虚,当一切烟消云散之后,反差太巨大,让人不好适应。回到家里就是回到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一些场景之中,夜里不断地被恶梦惊醒。第二天晚上我还是忍不住走进那个舞厅里面去。这样的生活我持续了将近两年。直到有一天我遇到Jimmy; 一个美国佛洛尼达州来的小伙子。他是一家大型企业的外援人员,技术工程师。刚开始只是谈谈说说,很一般性的接触,在这之前我对老外并不是过分地感兴趣。看见好多北京的也有外地的年轻人在街头巷尾在旅游区拦住老外不放,硬拉着对口语,谈到兴头上,情绪激动得不得了。我总是觉得特没劲,特丢面子。虽然我是学外语的,但是也得在必须的场合才和外国人来往,例如公干,例如朋友介绍的很自然的很亲近的环境。当然和他们也只能是泛泛接触。那天在那家舞厅,一曲终了我回到座上,桌子边多了一个亚麻色头发蓝眼睛的年轻男人,身材特别棒,在绷紧的T恤下肌肉好像在跳动。他对我说,用英语:“跳得太美了,我很喜欢。”然后接着用汉语又说一遍。我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喝饮料,当他接着向我献殷勤我用英语回答了他,我嫌他的汉语说得太蹩,让听的人实在着急。自然他高兴极了。

第四个故事:他说: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东方女人(4)
不同国籍的男女相处起来更容易一些,这是我的感想。你也许能了解。你想,都是中国人,考虑问题可能要多得多,年龄职业受教育程度家庭出身籍贯爱好等等;如果国籍不相同,那么可以省好多事,反正你也不可能了解透,所以你就干脆懒得去了解。我和Jimmy就是这样。当然我还是尽量地了解了他的基本情况,我在电脑公司工作有这个便利。不过这是在我和他很要好了之后,最先只不过是一块玩玩,跳舞喝酒遛湾。他一个人在北京,很寂寞,很想有个女朋友一块儿消遣。这一点我已经看出来了,但是我没在乎,有什么值得在乎的呢,我不也是在找人消遣么?我的心深处还有一个很傻的想法,就是很想找一个人和我谈谈美国,当然没有比找一个美国人更为合适的了。
  这事我没和我妈讲,我觉得我妈虽说是知识分子,但是脑筋还是特别倔。她知道了准不高兴,虽然她也管不着我。每天我总是很晚回家,后来干脆有时候不回家睡觉。妈好像不太高兴,不高兴也没说什么。因为我已经老大不小的了,我想我妈心里一定是很希望我找一个合适的对像,所以她也不好太管着我。她不问(这就是知识分子的臭脾气)我也不说。我那个男朋友到美国去了之后,很久她才问,我才告诉她,尽量地说得轻描淡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听了之后老半天才说:“走了算了。岁数大一点找的男朋友要成熟一些。” 出了这事我想:照说我是长了几岁了,可是我这能叫做是成熟吗?我不敢回答自己自然我也不敢让我妈知道。我妈和往常一样不闻不问,我觉得这是我妈最优秀的地方。
  Jimmy有他讨人喜欢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没有中国男孩的一些穷讲究。我俩在一起,在他的一间单位给他安排的套间小房间里玩得挺高兴的。东西扔一地也没人觉得不好,我让他做什么他就乐颠颠地去做。他的厨艺仅限于煎鸡蛋和烤面包,他很愿意拿这简陋的食品来填饱我们两个人的肚子。最能够进行精神交流的活动就是看光碟,我给他买来各样的走私碟片,我们北京人叫“*”(我不叫他自己去买,他去哪儿,那些倒碟的贩子坑他是明摆着的),一块窝在他的大床垫子上一看一整个休息日。中国的年轻的一代人多半已经被好莱坞美国化了,好些思维意识和行为方法都从那里边学来的。而我另有我的一点儿潜意识,从电影里了解美国已经成了我的一种渴望,何况我身边还有个Jimmy,看碟是他怀念故乡的最直接的一种寄托,和跳迪士科吃肯德基鸡一个样。
  如果今天让我回忆我的前一段的生活,我觉得和Jimmy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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