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蒙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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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蒙古帝国-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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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叔,你老走好——”一队人提着灯笼,从帐内出来,有人牵马过来,接着马蹄踏踏消失在黑暗之中。

  送走了铁木格,夜幕下,拖雷独自立于营盘外大路边。自从三哥窝阔台的遗体运回后,包括诸位亲王、诺颜向他靠拢的速度加快,选情明显对他有利。可当他一人独处,望着无垠浩瀚的星空,一种不自信和惴惴不安的忧郁,又萦绕在他的心头,甚至挥之不去。他拍了下额头,暗自私语道:“他妈的,者台突然失去消息,别是遇到了什么不测吧?”

  他下意识地拔出腰间宝刀,心烦意乱地向帐外一株碗口粗的大松树砍去,刀闪着冷光,在空中飞舞。一刀、两刀,他连砍了十几刀,大树终于当腰截断。“哗啦啦”一声,树身栽倒,满地都是碎枝残叶,他跺了跺脚,仿佛从中出了口煞气,正要转身回大帐。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得他止住脚步,将刀插入鞘内,向远处望去,几匹马过来,其中一匹黑马上,坐着二哥察合台,拖雷心中暗惊,嘴上道:“二哥来,可是贵客,有什么事何必亲来,只要说一声,四弟即刻报到!”

  察合台勒住马,气呼呼地说:“老四,我问你,你把木哥弄到哪儿去了?”

  拖雷惊讶地望着察合台半天,方道:“二哥,你怎么关心起那个女人来啦?” 

  “怎么,我不行关心,这不符合《大札撒》吗?”

  “当然行,只是晚了。”

  “什么晚了?”

  “如果二哥早说,你想要她解闷,弟弟即时就将她送到你的大帐中去,可眼下兄弟也无能为力了……” 拖雷故弄玄虚地说。

  “她被你处死了?”

  拖雷点了点头,说道:“二哥,这样大的事,你怎会不知道呢! 也遂哈敦出事,有人反映木哥有嫌疑,她过去就与也遂哈敦有个人恩怨,因此我命人审她,哪曾想当晚她竟寻短见死了。”

  “胡扯,木哥绝不会害也遂额娘的!”察合台听说木哥已死,如雷轰顶,黑漆漆的眼睛愤怒地盯着拖雷。

  拖雷惊惧地道:“二哥,怎么?是我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只是我错了!”察合台手指节捏得嘎巴作响,吼道,“我早该当想到你会为销毁父汗遗诏杀害也遂额娘,杀害耶律楚材,更该想到你会嫁祸木哥。可我错了,我没有料到你会如此歹毒,我错了没有伸手保护他们!”

  拖雷故意不温不热地道:“二哥,你的话言过其实,也遂皇太后下葬那天,本监国介绍情况时,你迟迟未到,巴剌处还有审讯笔录,不信你可以去看吗!也遂皇太后对我有救命之恩,四弟怎会加害她。你这三更半夜赶到我的大帐,就为一个叫木哥的女人,大加*弟弟,叫我如何说你?”

  “一个女人?可在你心中,未必因她是女人才杀她的,定是你为消除一切潜在威胁杀害了她!” 

  “信不信由你,兄弟说的句句是实。”拖雷脸上堆笑,心里想看看这位二哥心中还有多少主张,接着又故意道:“二哥来找我,挖苦我,原来是为一个女人,这事兄弟错了,我真是不知道,木哥是二哥想要的女人。请兄长息怒,到我帐中一起饮杯酒,兄长如要女人,我帐中的女人,不管是哪个,只要兄长打声招呼,兄弟绝不会眨一眨眼睛!”

  “啪!”察合台一个巴掌打在拖雷脸上,骂道:“你的心思,都用错了地方。”

  “我……”拖雷捂着火辣辣的脸,瞪着通红的眼睛,怒冲冲地吼道:“你这是疯了,一个那样的烂女人,也能让你发疯……”

  “你浑账!”察合台压不住火气,吼道。

  “我……”拖雷不知说什么才好,怒冲冲地回瞪着察合台。

  “你心术不正,妄想做大汗,我这关,你就过不了!”察合台说罢,用鞭子在拖雷眼前一甩,转身一勒马头,黑马撒开四蹄消逝在黑暗中……

  “这个呆子,去找木哥寻乐被铃哥冲了……心爱的女人死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知道,就凭这一点,你就输透了……”拖雷幸灾乐祸地望着察合台的背影,他已从淡忘的记忆中,记起铃哥说过的话,自言自语道:“多亏我除掉了木哥,否则二人勾搭在一起,这事可就坏了!” 。 想看书来

第十一回   失意人寒心对冷月  得意人临机又失机(3)
九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天清早,大金撒帐内,监国拖雷穿着金红色的锦袍坐在*皮榻上,察合台依然坐在他的对面,铁木格、别勒古台、按赤台等宗王、诺颜依次整齐地坐满了大帐。刚刚坐定,司膳官命人布宴。立时宗王、诺颜面前的几案上,便堆满了银盘子,有烹调好的马肉,手把羊肉和面包,接着数十个着红穿绿女奴捧着精美的瓷瓶过来倒酒。

  乐队比以往更庞大,不仅有锣鼓、唢呐、马头琴,而且还有中原人使用的编钟大吕,金磬玉鼓,数十位蒙古姑娘,身穿粉红织锦金翠蒙古长袍,外罩翠绿锦缎比肩,踏蹬橘黄皮靴,脖子上挂着珊瑚翡翠金银串挂,头戴金色姑姑冠,冠上垂下一串串金色缨穗。这些漂亮的女子翩翩起舞,环珮叮咚,吸引了金撒帐内所有的眼球,她们的歌声,引来会场内一阵激烈的掌声:

  我们是成吉思汗的伴当,不儿罕圣山是我们的家乡,啊,哳!在苍茫的草原扬鞭挥戈,马背上驮来异国的新娘。啊。哳!

  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儿孙,蓝色的天宇中白纛在飘扬,啊,哳!四十万马上的无敌勇士,跟随新的可汗四海名扬。啊,哳!

  歌唱完了,拖雷举起酒杯,用眼睛四下看了看,吵嚷的大帐内立时安静下来。他大声地说: “各位诸叔、王兄、王侄、公主、左右翼万户,千户,大会已开了一个月有余,这是蒙古汗国有史以来会期最长的一次大会。本王在先父逝世后开始监国,至今已近三年了,国无大汗是件很苦、很难过的事,西域札兰丁重新跳踉,金国死灰复燃,只能听之任之。因此本监国筹办忽里台大会,希望选出大汗实现国家的振兴。可惜发生了太多的意外,三哥遭人杀害,令人痛心疾首;木哥与也遂皇太后拌嘴,谋害了也遂皇太后……国不可一日无主,因此本王思考再三,决定现在正式选汗。”

  拖雷说完,坐回榻上,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眼睛投在察合台脸上,说道:“二哥,四弟的话是接着上次说的,王兄说说意见吧?” 

  拖雷把话推给察合台,察合台因木哥的事已气炸了肺,来前又与贵由商讨过,见问他。瞪着眼睛,站起身道:“正如老四说的,这次大会有太多的意外。汗储被人害了,也遂皇太后也被人害了,连木哥皇太妃也被无辜杀害,耶律先生是《传位诏书》的起草人,只因前次大会与巴剌辩驳,当晚也失踪了……这样多的血案淤在心头,联系起来,是四个字,是四个什么字呢?就是‘毁诏篡位’……如此多的阴谋,连本王都感到恐怖,可我的四弟满口国事,在这种阴谋的氛围下,选汗本身就是一种阴谋,因此本王反对这次有悖先父意愿的选事!”

  拖雷见察合台来者不善,怒冲冲地道: “选汗的事是二王兄九天前答应的,可这次开会,王兄突然出尔反尔,大谈‘阴谋’,大有罢选之意,令本监国不解!本监国不说,请大家发言,看看赞成此语的有几人?”

  铁木格将一块骨头掷到盘中,饮了一口酒,嘴上嚼着肉,咀嚼了一会,一脸不高兴地说:“上次选举事毕,老四已被大家公推为汗。当时是我做了恶人,我见老二察合台面孔发紫,摆出拼命架式,便提出了推辞九天之议。现在九天过去了,监国依然礼敬相待,老二却一开口,就跟个娘们似的撒起泼来,大家说,这事怎么办?”

  “立即选汗!”

  “对,选汗!”满场的人在铁木格的煽动下,一齐高喊,有的人甚至吹起口哨。

  拖雷见众人一哄而起,心中高兴,可不想激起察合台更大反抗,待喊声平息,站起身道:“本王多次提出不参选大汗,就请大家尊重我的意愿。本王现在有个提议,察合台是我长兄,希望大家一致选他为大汗!”

  拖雷的话,在会场间引起很大反响,许多人发愣,察合台二子哈剌、孙子不花;忙哥、亦多忽歹等人也知贵由难当上大汗,见拖雷主动推举二王爷,也觉得是个机会。望了察合台的约定,也一齐大喊道:“对,我们也赞同选二王爷察合台为大汗!”

  “对,选二王爷为大汗!”喊声虽然稀疏。却吓了察合台一跳,他见贵由与脱列哥娜也在望自己,忙站起身骂道:“哈剌,你们给我闭嘴。”

  铁木格见拖雷的话,乱了察合台与贵由选汗的阵脚,摇头站起来,大声说道,“监国的话,本王不赞成,这是*民意吗!选大汗就是选一国之主,首先得有人望,有战功,有统帅天下的才干。我是先大汗的袍弟,按资格,有当这个大汗的条件,可我有自知之明,这大汗不是人人都做得了的。我个人意见,惟有监国拖雷符合此条件,所以我正式提名选拖雷为蒙古汗国第二任大汗!”

  “对,我们一致推选拖雷四王爷当大汗!”场内的人们几乎齐声欢呼起来。

  “这种推举不能算数!”察合台怒火中烧,扫视着帐内诸人半天,亮开嗓门儿吼声道:“铁木格王叔说‘有人望可以当大汗,’本王不能苟同,因为他否认了成吉思汗的遗诏。当年我与老四都在誓书上表了态:‘只要窝阔台家还有一个吃奶的孩子,就该拥戴他继承汗位。’誓言在耳,本王不能违背誓言!” 

  “对!要选大汗,就要按着成吉思汗《传位诏书》来选。”察合台的王傅微即儿与三位大千户合剌察儿、忙哥、亦多忽歹等一起大喊。

  铁木格怒目道:“选汗在先帝二子间进行,也是当日公议,本王不赞成老二的话?”

  “对,王叔说得对!”镇国一身紫袍,霍地站起身,喊道,“二哥坚推贵由,而否定公议,这是私心作怪。贵由每饮必醉,还拿刀砍亲叔叔,让如此不懂礼节不懂亲情的人当了大汗,国家岂不成了瞎骡子打里——乱了套吗!” 

  镇国的装束,早引起也速蒙哥反感,反唇相讥道:“镇国,你也配说人,成吉思汗选定的大汗窝阔台尸骨未寒,众人一身素袍,你却穿了一身紫袍,这就是你的亲情、礼节!贵由只是一次饮酒喝醉,又是在其父出事之时,而你几次大放厥词,凭心而论,难道你镇国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也速蒙哥的话,使大帐中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众人相互看了一下,会场上只有拖雷、镇国少数几人穿红着紫,一想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穿戴的确有些扎眼,术赤台本想站起说话,听人家谈袍服,一下退回椅子上…… 。 想看书来

第十一回   失意人寒心对冷月  得意人临机又失机(4)
三驸马镇国被也速蒙哥噎得直瞪眼,想发火,又有些理屈,三公主阿剌海见镇国站在那发愣,仗着是姑姑,冲着矮小的也速蒙哥骂道:“你这个娃儿懂个什么?忽里台大会穿金带银是古来的规矩,有什么不能穿的?再说你三叔没即位,就不能称大汗……你乳毛未褪,就装腔作势对长辈大加*,还不滚回家去,让你额娘给你擦擦鼻涕,明年再来!”

  “你懂,你三哥被杀,你心里高兴得要唱曲,这层窗户纸——还是让我替你撕下来吧!”脱列哥娜早气得脸色发紫,站起身,用手指指着阿剌海破口骂道。

  “泼妇,姑奶奶在你面前算是栽了,如果三哥在跟前,姑奶奶决不会饶了你。现在……你厉害……这个曲我唱不出,还是由你唱吧……”阿剌海见脱列哥娜又要耍泼,摇摇头闭上嘴。

  也速蒙哥半路杀出,脱列哥娜口利如剑,弄得拖雷很尴尬,他攥紧拳头,眼睛却看着拔都。拔都站起身,说道:“忽里台是汗国最高级会议,选汗自然是喜庆的事,如果要打仗要骂街,此处可不是地方。”

  “你说什么!”贵由腾地站起身,斗牛般瞪大了眼睛,大声说:“这天下乃成吉思汗的天下,先祖父将天下付与我父汗,这是诸王、公主、驸马、诸诺颜共知的事。当日成吉思汗曾与诸子相约:窝阔台家只要有一个吃奶的娃娃,也要立他为大汗。《传位诏书》本是先大汗札撒,然而有人千方百计否认它,这里面最大阴谋就是有人想否认诏书,谋夺汗位。而大家违心选汗,岂不让谋逆者阴谋得逞,使成吉思汗《大札撒》遭人亵渎,使我父王在天之灵寒心,如此下去,让天下人视我汗国为何等国家?” 

  贵由问得一针见血,众人一时冷场,拖雷不能不理会,反驳道:“贤侄儿,你父已死,人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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