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走的路:与心灵对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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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人走的路:与心灵对话2-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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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二章 责备与宽恕(10)

  

  心理治疗医生之所以关注那些令人讨厌的事情,是因为从那儿可以得到回报,不仅是我们自己,也包括我们的病人。因为那是所有创伤和疤痕所在,那是需要治疗的地方。
 
  当病人们第一次来治疗时,他们甚至更直接地问我:〃为什么我们非要从过去挖掘出所有这些东西?为什么不干脆忘掉它?〃
 
  原因是我们不可能忘掉任何东西。我们不能真正忘掉,我们就只能真正地原谅。宽恕是一件困难的事,为了逃避它,我们才总是试图把令人反感的东西从脑子里赶出去。
 
  有时,人们可能会出现错误的记忆,对此我们要有所警惕。这是由于心理上的压抑造成的。有些人会通过一种叫做〃压抑〃的心理机制伪造记忆,把某些亲身遭遇的事,排除到意识之外。然而,尽管我们没有在意识层面记住它,但它并没有真正消失。实际上,它变成了一个纠缠我们的魔鬼,使事情变得更糟。
 
  例如,对于那些在两、三年时间里,频繁遭到父亲或继父性骚扰的女子,她们有可能会真的忘记那些事。她们甚至都不记得一点蛛丝马迹,原因是她们压抑它。但是最后,这些女人却不得不去接受治疗,因为她们无法处理好同男人们的关系。她们把自己的感情生活弄得一团糟。她们尽管不记得童年的经历,却摆脱不了它的阴影。早先的那些经历,她们并没有真正忘记,那些东西还在继续纠缠着她们。
 
  所以,我会告诉我的病人,我们不可能真正忘掉任何东西,充其量是跟它达成协议,把它保持在一个我们能够记住、又不感觉痛苦的程度。然而,作为治疗的第一步,必须首先承认〃有罪〃。然后再开始愤怒,再审判、定罪。但是要注意掌握好度,愤怒的时间越长,伤害自己的时间也越久。
 
  的确,从根本上讲,宽恕是自私的。宽恕他人,并不是为了他们的缘故。他们可能不知道自己需要被宽恕,他们可能不记得他们的过错,他们可能会说:你只不过是在编造。他们甚至可能已经死去。之所以要宽恕,完全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自己的健康。撇开治疗的需要不谈,如果我们抓住愤怒不放,我们就会停止成长,我们的灵魂就会枯萎。
 


           

第18节:第三章  不知死焉知生(1)

  

  第三章  不知死焉知生
 
  美国诗人桑德伯格写过一首题为《特快列车》的诗:
 
  我乘上一辆特快列车,
 
  这国家最棒的火车之一。
 
  火车载着十五节车厢里上千人,
 
  飞驰过草原,驶入蓝色的雾霭和深色的气氲。
 
  (所有的车厢都将锈蚀,成为废铁;
 
  所有在餐车和卧铺车厢里谈笑的男人女人都将化为灰烬)
 
  我问一个正在吸烟的男人要去哪儿?
 
  他回答说:〃奥马哈〃。
 
  不知你是否猜到,这是一首关于死亡的诗,是对于死亡这个长期被我们忽视的主题进行的简要明了的总结。人生有限,我们所有人都会走向死亡。作为成长最重要的一步,我们必须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即每个人都将走向死亡,我们都将锈蚀,变成废铁、灰烬。
 
  生命的有限使许多人都充满了虚无的感觉。既然我们都会像稻草一样被砍倒,那么生存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就算我们的生命通过孩子得以延续,但是因为一代代人更替非常迅速,我们的名字甚至很快就会被人忘记。
 
  你或许读过雪莱著名的诗歌《奥西曼德斯》,诗中描述了沙漠中一座巨大雕像的遗迹。雕像的基座上刻着:
 
  〃我的名字是奥西曼德斯,万王之王:
 
  瞧我的作品,强大而绝伦!〃
 
  但这尊巨大的雕像,保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基座,两只粗壮的石腿,一张破碎的脸半埋在沙里……没有人能够记得那人是谁。
 
  所以,即使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想要在历史上留下印记的人,随着世纪的更替,就连那印记也将会消失。
 
  莎士比亚的悲剧《麦克白斯》叹道:〃生活只是一个移动的阴影,它是一个白痴讲述的故事,充满了喧闹和狂暴,全无意义。〃
 
  怕死的心态
 
  这么说对吗?生命全无意义……即使有,死亡也会将它的意义全部抹去?所有一切都将无果而终?
 
  我不这样认为。我相信死亡的意义与我们想像的恰好相反。死亡不是掠夺者而更像是给予者。
 
  死亡让我更强烈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如果你感觉生命无意义或无聊,我能给你的最好建议,莫过于要你立即与死亡建立起特别关系。像所有伟大的爱一样,死亡充满了神秘,能够激发人的激情。在你与神秘的死亡进行斗争时,你将发现生命的意义之所在。
 
  当然,多数人并没兴趣与他们的死亡念头进行斗争。他们甚至不想去正视死亡。他们想把它从意识里排除,这些人的意识因此而受到限制。所以,桑德伯格那首题为《特快列车》的诗,其实是一语双关,既在感慨火车这个钢铁巨人的脆弱,同时也在感叹生命的有限。那个说将要去奥马哈的人,在他的意识中,最终的目的地就是〃死亡〃。
 
  但是,你也会发现那些没有受到太多限制的人……像许多伟大的作家和思想家……早晚都会对死亡着了迷。阿尔伯特·史怀哲写道:
 
  〃如果我们想成长为真正的好人,我们必须要了解死亡。我们不必每天或每小时都想着它,但是当生活之路把我们带到一个新的制高点时,我们周围的景物逐渐消失,我们凝视着远方直到天边。这时,不要闭上眼睛,让我们的思绪暂时静止下来,眺望远方。然后,再继续思想。以这样一种方式去思考死亡,就会使你增添一份对生命的爱。了解死亡之后,我们就像接受一件礼物一样去迎接每一天、每一个星期。一旦我们能够这样接受生命,慢慢地,生命就变得弥足珍贵了。〃
 


           

第19节:第三章  不知死焉知生(2)

  

  但是,多数人都不能这样看待死亡。根据我的心理治疗经验,这样的人约占到一半。经常地,我不得不努力让病人去正视死亡这个现实。确实,他们不愿意去正视,这似乎是他们病症的一部分。与此同时,他们感觉自己的生活乏味而令人恐惧。他们不去看望在医院里的朋友,读报也一定会跳过讣告版。夜晚,他们常常会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除非我能让他们打破这些强加给自己的对意识的限制,否则,他们就不可能痊愈。我们只有正视死亡,才能够变得勇敢和自信。要是世界上没有一件我们愿意为之牺牲生命的事,我们的生命就不完整。
 
  这种对人的意识的限制有时能够使人变得脆弱。早些年前,一个人来找我看病。这个病人的内弟用手枪击中头部自尽,此后,他大概有三天都处于惊恐的状态里。他非常害怕,甚至不敢自己单独到我办公室来。那天,是他妻子拉着他的手一起来的。坐下后他就没完没了地说:〃你知道,我内弟,他朝自己脑袋开枪。我是说他有一把枪,我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个,我意思是仅仅一盎司压力,他就死了。我是说所有都是它干的。要是我有一把枪,我是说我没有枪,但是要是我有一把枪我想杀了我自己,我是说所有将发生将恰恰是……我意思是我不想自杀,但是我意思是……它所有的……就是这么多。〃
 
  根据他的叙述,很显然,造成他恐惧的原因不是因为内弟的死而悲痛过度,而是该事件将他推到了必须面对自己的死亡这样一个现实面前,害怕死亡,才是他恐惧的根源。我就这样照直对他说了。
 
  他立刻反驳我:〃噢,我不怕死!〃
 
  这时他妻子打断他:〃唉,亲爱的,或许你该跟大夫说说那灵车和殡仪馆。〃
 
  于是他继续对我解释他有过对灵车和殡仪馆的恐惧症……当时甚至到了这样的程度,他每天上下班都要多走六个街区,仅仅是为了绕过殡仪馆。此外,无论什么时候有灵车经过,他要么转身,要么躲进门道里,或者干脆躲进商场。
 
  〃你真的对死亡很恐惧。〃我说。但是他继续否认:〃不,不,不,我不怕死。只是那些该死的灵车和殡仪馆叫我心烦!〃
 
  从心理动力学角度讲,恐惧症通常起因于一种被称为移位的心理机制。这个人如此害怕死亡,以致于都不能面对自己对死亡的恐惧,最终将它移位到灵车和殡仪馆这两个物体上。
 
  由于我总拿心理病人举例,你或许认为他们比大多数人更胆小、更易感到恐惧,其实不是这样。那些来做心理治疗的人是我们中间最聪明、最勇敢的人。每个人都有问题,但是很多人经常对自己的问题视若无睹,或避而远之,或喝醉了事,或以其他的方式漠视它。只有更聪明、更勇敢的那些人,才敢于走进心理医生的办公室,接受自我检验。要做到这一点,非常不易。
 


           

第20节:第三章  不知死焉知生(3)

  

  事实上,我们生活在一个胆怯的、否认死亡的文化中。一位心理医生同事曾告诉我,在她生活的小镇上,有一个高中学生死于白血病,另一个学生死于交通事故后,所有三、四年级的学生请求校长开一门选修课,一门关于生与死的课程。一位牧师甚至主动提出筹办这门课,并找到免费来上课的老师,所以这将不会花费校方多少财力和人力。
 
  但是按照学校规定,设置新的课程要得到校董事会批准。结果,这项请求以九比一的表决结果被否决了,理由是这一请求是病态的。随后,约有三、四十个人写信给报纸,抗议校董事会的决定。报纸编辑就这一话题写了一篇社论。各方的呼吁和压力迫使学校董事会重新考虑他们的决定。结果投票时,再一次以九比一的表决结果否决了这门课程。
 
  如我的同事所讲,每个给报纸写信的人,那个发表社论的编辑,那个在董事会里投赞同票的人,所有这些人要么是正在接受治疗,要么是曾经接受过心理治疗。我认为,这不是巧合。如我所说,接受心理治疗的病人非但不比一般人胆小,有时反而更勇敢。
 
  生命可以预期
 
  在这样一种否认死亡的文化里,死亡被看作是一个〃意外〃。如同那些没有任何先兆和原因的意外事故,突然间击倒了我们,我们对此没有任何掌控能力。这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因为我们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由于我们如此害怕死亡,害怕近距离去面对它,以致我们无法像自己希望的那样鼓起勇气来。
 
  把死亡看作是没有任何先兆和原因的意外,这种文化是完全错误的。实际上,我们大多数人都将选择何时、何地或如何地死。这么说似乎令你震惊,但这是事实。我们多数人……在某种程度上……以某种方式……将会做出这些选择。我不是在说自杀、车祸或其他什么事件;也不是在说把自己喝死为止的酒鬼,或整日吞云吐雾的肺癌患者。我谈的是诸如心脏病和癌症等生理疾病而且有充分的有科学根据支持我的论点。
 
  大约三十年前,当开胸心脏手术第一次进入临床实践时,它比现在可是危险多了。那么哪些病人最适合做这种手术呢?最终做出决定的,不是心脏外科医生,不是心脏病学家,而是心理医生。在一项研究中,心理医生在术前访问了一组病人,并根据他们的回答,把他们按风险程度分成高、中、低三个组。在低风险组里,他们发现这些人在谈到自己的心脏手术时会说:〃你知道,安排在星期五了,对此我真的怕的不行了。但是在过去的八年里,我不能够做任何事,我不能去打高尔夫球,我呼吸一直困难,我的医生告诉我,如果我熬过了手术和术后阶段,六周以后我就将像好人一样了,从周五开始后六个星期也能够打高尔夫球了。嗨,那是九月一号,我已经安排好我的高尔夫球时间了,我将在早上八点到那儿,草地上还依然会有露水呢。我已经想好了怎么打每一杆了。〃
 


           

第21节:第三章  不知死焉知生(4)

  

  而在高风险组,一位妇女在谈及她的手术时,她会说:〃嗯,关于什么?〃心理医生就提醒她说:〃你为什么要做手术啊,为什么你需要手术呢?〃她会回答:〃我的医生告诉我的。〃
 
  〃手术以后你指望能干什么吗?〃
 
  〃我没想过这问题。〃
 
  〃过去八年里你呼吸那么困难,都不能去购物。你不盼望又能去采购吗?〃
 
  〃噢,天哪,不。这么些年以,我会害怕得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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