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笙(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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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笙(女尊)-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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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比起……

  景笙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张更为倾国倾城的脸庞,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幽魂……

  蓦然间,景笙想起了云敛的嘱托,他说什么……

  “请带给西凉牧云晟,告诉他,父亲,父亲对不起他,但是父亲是真的爱张……”

  当时听的时候没在意,现在想想,简直匪夷所思,牧云晟是西凉国代王的独子,若是这样云敛那便该是西凉的代王夫,这点从牧流芳叫他舅公也可以证实,可是云敛却说他喜欢的是皇王朝死去的前监国张安秀……这还真是……

  不过,也确实,云敛的容貌和牧云晟的容貌从某些角度来看很有些相似之处,只是前者由于岁月的洗礼心智的沉淀,而更显出一种成熟深邃的味道。

  “我们是从河中发现你的,这里很安全,请不用担心。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落水的么?”

  牧云晟的声音和他的容貌很是相称,清透干净,有着少年独有的清冽与澄澈。

  景笙摸了摸身上,随身放着的东西都还在,也幸亏考虑到坐船,景笙把重要的物件都放在了密闭的蛇皮袋子里,袋子的防水性很好,又放在她怀中,想来那些东西应该都没湿透。

  景笙正想把云敛给她的信拿出来,中途犹豫了一刻。

  虽然牧云晟是云敛的儿子,但是,有着七公子事件的前车之鉴,虽然牧云晟现在表现的很无害,可谁也无法肯定牧云晟和牧流芳是不是一丘之貉,而她刚刚才擒杀了牧流芳,虽然牧云晟不一定知道,可是……不自觉地,景笙的手收回,心里多了几分防备,说话声也冷了下来。

  “多谢公子相救,不过是遇上船难。”

  牧云晟没察觉,柔声继续道:“这位小姐,你的同伴就在隔壁,她的伤势要轻些,需要我叫她过来么还是你先继续休息?”

  同伴?

  景笙立即点头,声音还是没什么温度:“可以叫她过来么?”

  牧云晟忽然捂着唇咳了两声,白皙的脸色里透出几分苍白,小童忙上前顺着牧云晟的被,缓过劲来,他有些羞赧似的对着景笙笑笑,转身道:“那我去叫她,你们聊。”

  流萤进来,倒比景笙料想的要好上许多,步履稳健,精神充沛,甚至脸上还意外的带着些笑容。

  “景小姐,这里很安全,请耐心养伤。”

  闻言,景笙几乎同时发问:“岭儿呢?这里是哪?你……为什么说这里安全?”

  流萤这才敛了敛笑容:“岭儿姑娘还未找到,不过已经有人去找了,不日应该就能找到了。这里……景小姐请相信,这里绝对要比呆在帝都安全。”

  景笙敏锐的捕捉到流萤的关键词。

  “流萤姑娘,你认识这里的人?”

  流萤摇头又点头:“不算认识,应该说是今天才认识的。”

  “那她们为何会帮我们找人?”

  流萤深黑的眼睛看着景笙,表情一时竟很是严肃:“景小姐,你真的想知道么?知道了,只怕你以后就走不了了。”

  景笙毫不犹豫地点头,换做以前,也许她还会思忖一下,现在……呆在哪里对她来说不都一样?

  是的,哪里都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这里是秦霜的复国大营,忘了说,我的真实身份是秦霜甲部暗卫司暗卫。不过因为自幼跟随公子,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踏足这里。”

  秦霜景笙自然听过,事实上她看过不少书籍里都有提及秦霜,这个曾经辉煌一时无与匹敌的民族,流萤如此一说,景笙倒是想起当日牧流芳胁迫云敛时说的。

  云敛如果真的是秦霜的后人,那么又怎么会和西凉扯上关系,而牧云晟既然是云敛之子秦霜后人,又怎么会和牧流芳同流合污助纣为虐?

  疑问很多,可景笙此时兴趣实在不大,也懒得多管,她相信,既然流萤在船上拼死救她,那就不会害她。

  所以景笙也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这边可以收到帝都的消息么?”

  “可以。”流萤见景笙如此表现,有些意外。

  “那这几日皇王朝有什么大事么……”

  流萤道:“西凉长驱直入,直杀到广江便,皇王朝已经派人去议和,一时民愤大气,皇王朝东面的凉王以太女囚禁女帝,卖国求和的名义如今正要出兵帝都清君侧,太女祭出女帝手谕,从地方各抽调千余人,与驻守东面的东侯将军李霜汇合,欲擒叛王。”

  “就这些?帝都里面呢?”

  顿了一下流萤才道:“太女在中央各地皆惩治了一批官员,如今帝都官员已大半换了太女亲随,只是表面,帝都还是无恙的,而且……太女大婚便定在明日。”

  景笙抿了抿唇,溢出三个字,声音一下子黯淡,神色也变得恍惚了:“这么快……”

  目光滞滞了望了一会,景笙又笑了起来:“这样也好,宁岚总说做事最怕拖沓,夜长肯定梦多,若是真拖了一两年,只怕我还不肯死心。”笑容也越发大了,“这样小墨也不用担心他母亲的事了,如今权利已尽归太女,小墨想要保卫祖国河山黎民百姓的心愿只怕不日便能实现,真好,这样真好……”

  流萤清楚看见,景笙的表情明明是在笑,却反倒比哭还难看。

  强忍着的神情,任谁都能看出景笙此时只怕心里已经痛得不能承载。

  “景小姐,你好好休息吧,其他的过几日再说吧。”

  说罢,流萤便退了出去,轻叹口气,随手带上了门。

  景笙渐渐止了笑,按着心口,大口呼吸。

  她是真的可笑。

  闭上眼睛,景笙躺回床上,身体很累很疲倦,然而,心却更累。

  于是,逐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连一个字也不想说,一件事也不想做。

  已经是第二次给人放弃了,不论是否苦衷还是其他,但沈墨是真真切切放弃了她,不甘心又怎么样,不愿意又怎么样,已经挽留不住了,她也原本就不是个会挽留的人。

  心口空空落落,像是生生被剜掉一块。

  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也只是一厢情愿。

  她是性格淡然,是很少大喜大悲,是感情比较被动,比较迟钝,是很少会显露感情,可是,到底血肉之躯,她还不是一样会痛?

  直到死亡,才让她忘记了第一次被抛弃的痛楚,那么这一次呢?

  还要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崩了。。。泪

四六章

  四十六

  清淡的茶香溢出。

  青衣的侍童手忙脚乱的盖住茶碗,滚烫的茶水还是满溢出杯口,茶水溅了一桌。

  神情懊恼的用一边的抹布擦去桌上的水,却又忍不住支起耳朵微侧着头偷听后面的动静。

  不远的坐塌上,一张端沉的小几静静摆放,淡淡熏香从精致的瑞兽金炉中飘出。

  安静的氛围里,落子声格外清晰。

  冒着热气的茶水端上桌,在逐渐变凉的天气里,能看见袅袅白雾以优美的姿态腾起。

  “公子小姐,茶好了。”

  景笙看着棋盘,渐渐舒展眉宇。

  一手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吹,而后启唇抿了一口。

  棋盘的那头,裹着狐裘的男子微微侧着头颅,乌黑的发丝顺着一侧倾泻在臂弯,眉头细细皱着,眼睛紧紧顶着棋盘,似乎有些苦恼,一手抱着手炉一手捻起棋子,却迟迟不肯放下。

  景笙见他如此,也只笑笑不说话。

  侍童端了茶盘,侍立在牧云晟一侧,眼睛却一直朝着棋盘这边瞄。

  茶水已渐渐有些凉了,牧云晟的棋子仍没落下。

  景笙目光淡淡看着棋盘,并不出声催促。

  倒是牧云晟耐不住,将棋子收回掌中,澄澈的眼瞳有些忐忑的望着景笙:“景小姐,我是不是太慢了?是我拉你来下棋,却还一直让你等……”

  景笙摇摇头道:“我不急。”

  牧云晟咬咬唇,终是落下一子,景笙紧接着跟下一子。

  握起棋子,牧云晟又陷入了下一轮的沉思。

  小侍童手托茶盘,脚尖掂了起来,视线一个劲的朝着这边张望。

  景笙不由垂下头,想看看自己这边有什么不对,仔细看过发现无任何问题后,景笙抬起头,才留意到小侍童看着她们时流露出的狡黠笑容。

  景笙一时失笑,曾几何时,她和沈墨对坐看书,岭儿也曾流露出相同的表情。

  一时失神,牧云晟已落了一子,景笙再落子时神情就有些恍惚。

  这一落,便露出了一块破绽,牧云晟忙不迭落下黑子,把方才景笙白子占去的便宜又讨了回来,白皙的脸上不觉挂起了开心的笑容。

  景笙掂量了棋子,她不知道牧云晟究竟是什么意思。

  救了她,给她看病,甚至用的药都是极好的,几日下来,好吃好喝养着她,景笙本以为牧云晟是有所图,虽不知他图的是什么,但总归有所防备,可是没想到,等她的伤好以后,牧云晟竟然只是拉着她看看景,下下棋。

  看看景致,虽然这里地方颇大,可是近处实在没什么可看之景,至于下棋……景笙本已觉得自己棋力一般,没想到牧云晟的棋艺……更是惨不忍睹。

  她不知道牧云晟表现出的这种不经世事的单纯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是的,几日接触下来,牧云晟给她的印象已经几乎完全打破了那种倾国妖孽的错觉,反而,让她觉得牧云晟的性格实在比起他的样貌太过无害,太过简单……当然,如果是装的,那未免太恐怖了。

  景笙暗暗摸了摸藏在怀里的书信,犹豫着该不该给牧云晟。

  毕竟这是对方的家书,可是,倘若牧云晟和云敛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好,那么这封信就是个烫手山芋。

  犹豫间,牧云晟突然放下棋子,捧起暖炉,细声问向侍童:“现在过了寒露了么?”

  侍童轻声应:“刚刚过,再几日就是霜降了。”

  牧云晟“哦”了一声,裹紧狐裘,声音里倒像是有些失落:“那梅还没开吧。”

  侍童却笑道:“梅花没开,可是园里的梅树上已经结了不少骨朵,粉粉嫩嫩一个挨着一个,缀在枝子上,可有趣了。”

  牧云晟似乎突然起了意,眨眨眼睛,站起身语气里带着期待道:“那我们去园里看看,好么?”

  侍童忙出去传话,叫人拿了毛皮斗篷,又指使着人去点地龙,准备东西。

  景笙下棋本就是陪公子读书,如今见牧云晟兴趣转移,自然也甩下棋子,跟了去。

  等到了院中,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一路上铺着厚重的毛毡,即便是薄靴走上去也并不觉得冷,回廊的柱子上挂着一个个旋转的香炉,四周烘的暖意融融,稍有冰冷尖锐的东西都用绣布填上棉花包好。

  简直把牧云晟当什么易碎品了。

  景笙留意到,虽然牧云晟并不管事,可是整个岛域的营地里,却是他身份最高,虽然他自己像是丝毫未觉一般。

  园里的亭子中,通上地龙很是温暖。

  打扫干净了的石桌上铺着一层绒毯,再上面一个银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山药粥。

  牧云晟坐在桌前,轻轻喝了一口粥,视线放远。

  景笙倚着亭中的柱子,仰头而望,不远处,几株梅树舒展着枝桠,尚未开放的梅花骨朵一点一点娇羞妩媚,散发着隐隐寒香。

  其实并没有什么看头,牧云晟却望着梅树看了很久,久到牧云晟开口对她说话,景笙都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景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并没有。”

  牧云晟突然轻笑出声:“那大约就是觉得我很奇怪。”

  “牧公子怎么会这么认为?”

  顿了顿,牧云晟才又道:“景小姐,其实我在帝都见过你。”

  景笙一愣,那样的场合下,应该说是她见过牧云晟才对吧,难道此后他们还见过面?

  牧云晟又想了想,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时候,你和你的夫君在岸边看花灯,我正巧看见了你们,你大约没有留意到……”

  花灯?景笙一瞬间反应过来。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景笙掩饰住一瞬的黯然,淡淡回道:“那个不是我的夫君。”

  牧云晟微讶:“可是,可是我看你们的样子,很相爱很让人羡慕,我还以为……”

  景笙笑了笑:“大概是牧公子看错了吧,那是别人的夫君,我哪里有这么好的福气?”

  牧云晟还想说什么,他记得很清楚,景笙那时候的温柔表情,就像年幼时他记忆里母亲看着父亲的模样,那种样子并非刻意为之,也从来做不得假。

  只是,他忽然有些再追问不出口。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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