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养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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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养成计划-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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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权。

    此时,我忽然想起了那年读《史记》时,母亲曾对我说的一句话:

    “媚娘,古之帝王,有兴有衰。若日后你有机会登上泰山颠,尽看群山奇峰,必要深深自省,虚心学习。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它足够令你居安思危,防微杜渐了。”

    为何母亲会有此一说?莫非她早已料到我有今日?

    我心中仍是疑惑重重,禁不住冥思苦想起来。

    入宫以来,我每日所见,陛下皆是忙碌异常,我目所能及之处,他只有不分昼夜地议事,在朝堂之上议完事,回到御书房仍是召集群臣,接着再议。他每日翻看的奏章堆积如山,却仍无半点厌烦之色。每逢读到好的奏本,他都要一读再读,而后再让我贴在御席旁的屏风上,闲暇时再读上几遍。他虽终日忙碌,却十分关心几位皇子的功课,经常询问那些太师们,皇子的功课进展如何。

    我曾疑惑,陛下究竟是有何种力量,能让他的臣子,为他殚心竭力,心甘情愿为他誓死效忠,而今看来,他确是拥有一个男人所该拥有的一切。

    这个男人,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与王者的胸襟霸气。

    他是大唐的信仰。

    骄傲的大唐百姓以自身的努力,依仗着对他的信仰,迈开了世上最潇洒最从容的步伐。

    “媚娘!”

    寂静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令犹自沉浸在思绪中的我惊骇不已,连忙抬眼看去。

    是他!

    那人正是魏王李泰。

    我眉头微微一蹙,随即躬身施礼:“奴婢见过魏王殿下。”

    “不必多礼。”李泰稍抬手,“抬起头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

    “奴婢不敢。”我仍是弯着身子,低垂着头。

    “先前看你驯服狮子骢,而后又挑衅高阳公主,如此胆量,如此魄力,恐怕连男子都未有。”李泰一挥衣袖,大肚一挺,将双手背在身后,“如此一个奇女子,有何事是你不敢的?”

    我听他这一番话似赞实贬,心中顿时有了警觉,这恐怕也是个难缠的角色,必要留心应付。

    心念一转,脸上的深沉之色转瞬化作了滴水的温柔,我缓缓抬头,微侧着脸,眼波流转,浅浅一笑,与李泰四目交接:“殿下说笑了,奴婢那时只不过是迫于形式,硬着头皮献丑,幸不辱命,奇女子一词万不敢当。”

    李泰见我抬头,竟倏地一愣,而后双眼透出一抹炽热异样的神采,放肆地上下扫视我,仿佛要以目光将我牢牢困住。

    我知道,这是男人对女人感到惊艳的目光。

    母亲看似冰冷无情,无灵无血,却是动人绝色,颠倒众生,吹灰不费。妩媚天成,世间恐怕仅有她一人。

    凡见过她的人,无不惊骇失态。她的美丽,令人动之不舍,观之不忍,意犹未尽。与她相比,我便只能自惭形秽,仍是没学得她一分的媚入骨髓。

    我自然知道此时李泰眼中所含之意,便故作羞涩地别开头去,向后稍稍退一步,有意踩着裙摆,身子踉跄,竟似要跌倒。

    李泰随即一手牢牢抓住我的手腕,一手轻扶住我的腰,他两眼迷离,死死地盯着我。

    我轻皱眉头,下意识地使劲,想抽回手去。他却仍是抓得死紧,那强大的力道,令我觉得手腕几乎要被他折断了。

    “殿下,殿下,奴婢……很疼呢……”我咬唇,细如蚊嘤地唤道。

    “呃……”李泰似觉察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手站立。

    我揉了揉已有些乌青的手腕,埋怨似地看着李泰,微眨眼,眸中随即起了水雾,眼前如遮纱陷雾般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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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是美艳少女假扮的

      李泰见我如此神情,竟有些慌了手脚:“恩,是本王太过粗暴……”

    “与殿下无关,是奴婢太失礼了……”我悄悄地敛眉垂目遮住了所有的思绪。

    “媚娘,你可愿意跟着我?”李泰忽然问道。

    “跟着你?”这次我倒是真的吃了一惊。

    李泰神情悠然:“是啊,我打算向父皇讨你。”

    “这……”我定了定心神,索性选择沉默以对。

    “你莫要害怕,我不似太子,绝不会使你为难。”李泰狡狯的双眼晶晶闪亮,“我此时正在修撰《括地志》,父皇对我资助良多,我提这小小的请求,他自然会答应。除非是你自己不愿意……”

    “不,奴婢怎会不愿意呢?”我浅笑依然,语气镇定,“况且在宫中奴婢不过是个任人使唤的丫头,又有何可留恋呢?”

    “你若愿意那便好办了。如今我情势很好,投奔我门下的人渐多。”李泰迟疑了一下,望了望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复又说道,“想当年,父皇晋阳起兵,便网罗天下才俊,虽不比孟尝食客三千,总也有百人之数,武德之后,尤其贞观年来,皆成栋梁。”

    我面上不动声色,却是暗自心惊。

    “谁与权势相近,才俊之士自然会趋之若鹜,不必辛苦寻找。”李泰却是眉开眼笑,“如今天下人都知道,父皇宠爱我胜于太子。这点,我想媚娘你在父皇身边如此久了,总该有所耳闻吧?”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详装不知,只含糊地说道:“奴婢孤陋寡闻,只知魏王不仅是魏王,还是左武卫大将军,雍州牧,京城都归您管。”

    “是,如今我的权势,所有亲王都比不上,就如同当日的父皇,也就是当初的秦王。”李泰轻笑,眼中异芒一闪,“水到渠成,此时的形势,不是再明显不过么?”

    我心中已了然,仍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嗯……殿下也是如此想么?”

    “是父皇也是如此想。”李泰上前一步,肃然说道,“媚娘,你在父皇身侧,侍侯他起居、议事,他的一举一动,想必你是了如指掌的,莫非你就没觉察到一丝一毫么?”

    “奴婢愚钝,确是无所察。但殿下既有如此一说,奴婢日后自会留意。”我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此时若再装做一无所知,恐怕反倒会使他起疑。

    “你果然聪慧。”李泰的唇角挑起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他在袖里摸了摸,将一块玉佩递于我,“我觉得此物与你十分相配,今日便增于你了。”

    “这……奴婢不敢收。”我心中一沉,面上却非得装出不胜惶恐的模样。

    李泰却不容我拒绝,将玉佩塞入我手中:“这是流落出宫的贡品,世间独一无二,我想这世间唯有你才配得上拥有它。”

    他的右手轻握着我的手腕,左手指尖则轻轻划着我的掌心,神色暧昧。

    我便也顺势娇羞地垂下头去看,只见那玉佩端然有致,光泽温润,确是块好玉。

    我随即将那玉抓得紧紧的,故作雀跃地看着他:“殿下果真要将这美玉赠我?”

    李泰望了望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但下一瞬便恢复如常,他抚了抚我的手背:“本王说赠于你,那便是你的了。”

    “多谢殿下。”我惟恐他后悔,迅疾地将玉佩放入怀中,微一抬眼,果不其然,李泰面上隐现出轻蔑之色。

    “殿下,魏王殿下,您在何处?陛下召见您!”不远处传来内侍的叫唤声。

    “媚娘,我先去见父皇了。”李泰微一颔首,也不等我回应,回身径自走了。

    我亦不久留,抬脚往自己的住所去。

    路过荷花池,我掏出玉佩放在掌心细看。

    这是一块年轻的璞玉,尚未经严苛的打磨。而它胜于普通玉之处,在于它的色质,让人暇想,恰似一泓泉水,游离着丝丝翠绿而又清澈见底。

    玉,尤其是好玉,岂能随便送随便取呢?李泰如此做,还真是委屈了这块美玉。

    而我的奢侈与天真也仅止于此。

    手指一松,它缓慢地从我手中滑落,义无返顾,冷若冰霜,无声无息,果断而绝情。

    “扑通”一声闷响,它没入池中深处,再也寻不到半点踪迹。

    ***********************************

    天寒彻骨,秃枝败叶犹在北风中颤抖,飞雪如絮,翩然曼舞,素丽莹洁、清奇妖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桃杏枝头的花苞,如一夜凋零,已成了玉箸银簪。只能从空枝败叶上去凭空想象那繁花似锦、云蒸霞蔚的绚丽美景了。

    窗前一株梅树,如旷世佳人,悄无声息,凌寒独放,幽独高雅、顾影自怜。

    偷得半晌晴晖,我抱着双臂站在廊前眺望远处的阔野苍山。

    飞雪扑面,我将手与脸深深地藏到斗篷中去,十分温暖,仿若回到童年,母亲用温热的手,捧住我冰凉冻红的小脸,呵暖我僵硬的双手。

    今年,我怕是不能折下第一枝梅花给母亲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莺啼燕语,我侧头看去,原来是几个来打扫庭院的宫女。

    我背靠着廊柱,那柱子恰好将我挡住,所以她们也瞧不见我。

    她们边打扫边说笑着,只听一个宫女说道:“听说,太子殿下最近迷上一个少年,叫称心。”

    边上一个大嗓门的宫女随即附和道:“听说那少年生得俊俏非 常(炫…书…网),不管何时何地总是一副令人不禁心口发疼的模样。”

    “恩?我怎与你们听到的不同?我听说那其实不是少年,而是一个惯穿男装的美艳少女假扮的。”一旁一个尖嗓子的宫女不以为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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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太子喜 欢'炫。书。网'女扮男装的女子

      “是女子假扮的?”最先说话的那个宫女又说道,“我还听说此人颇有来历,不可小瞧。听说她曾是侯君集府上的人,而后才被转送给太子,她生得异常妖娆,天生尤物啊!”

    大嗓门宫女好奇地问道:“你说那人颇有来历,究竟是何来历?”

    尖嗓子的宫女立即回答:“听说她虽不是哑巴,却从不说话。先前在是侯君集府时,就不曾开口。即使如今在东宫,太子多次问她话,她都不答。”

    一旁立刻有宫女追问道:“这又是为何?”

    “此中奥妙我也不知,但如今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是……”尖嗓子的宫女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人们说她是妖女,只要开口说话便会给主人带来灾难……”

    “不会吧……那如此一来太子岂不是……”宫女们没再往下说了,因为有个内侍监察正从庭外进来,他大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在此处嘀咕什么?想偷懒么?中庭打扫完了,就赶紧去扫前院!”

    “是!是!”宫女们慌忙答道,互相推搡着,争先恐后地往前院跑去。

    我等了好一会,再没听到半点人声,才缓缓从柱后走出,转身往御书房去。

    太子喜 欢'炫。书。网'女扮男装的美艳女子?仅仅只是因为他贪恋女色么?似乎不是……

    我总觉得此事蹊跷,其中必定有隐情,却又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兀自想着,不觉已来到御书房外,我立即打起精神,甩了甩衣裙上的残雪,缓步走入。

    我跪伏于地:“奴婢参见陛下。”

    陛下淡淡开口:“起来吧。”

    我起身,徐徐走到陛下身后,跪坐下来。

    此时我才发现,房中左边席上坐着太子与李泰,右边则坐着李恪与李治。

    陛下虽常召皇子们来御书房相见,但每次都是分别召见,今日是何缘故,竟将四位皇子一同召来?

    不知为何竟想起方才庭院中宫女们闲聊所说的那些话,我心中暗自澎湃,胡思乱想间,冷不防陛下开口唤道:“媚娘。”

    “啊?”我茫然抬头。

    “方才朕与你们说的话,你们要牢记。”陛下先嘱咐皇子们,而后侧头望了我一眼,似没看到我愣傻的神情,他轻声说道,“朕闲来想查看近来他们学业如何,你取纸笔,将他们所答的逐一记录下来。”

    “是。“我收敛了心思,再也不敢出神,立即取了纸笔,跪坐在案前。

    “承乾,你是太子,太子便是未来的储君。”陛下望着太子,“你可知何谓明君暗君?”

    太子一脸疲累,瞧着有些昏昏欲睡:“如父皇这般,便是明君。像那隋炀帝,就是昏君。”

    陛下轻皱眉头,看了太子半晌,却也没责难他,转而问李泰:“青雀,你以为呢?”

    “君主之所以能够明达,是因他能兼听多方的谏言。国君之所以昏庸,是因他的偏信偏听。《诗经》有云,‘先民有言,询於刍荛’,此言便是说,君王者,应向割草砍柴之人征求建议。”李泰右眉一挑,从容答道,“古时,尧舜便能够打开四方之门来接纳八方之士,广开言路来了解天下事理,故此能够做到圣明之目无所不察,那共工、鲧之人,无法蒙蔽他。奸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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