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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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直播-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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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外面的树枝上,挂着一条长长的白布单,在阳光的照耀下,飘啊飘的,于翔一下子就想到了在小树林里看见的那条裹尸体的白布单。 

于翔从床上爬起来绕到后面窗外,抬头看着树枝上挂着的白布单,研究那个东西到底是医院一般病房里用的床单,还是太平间里的裹尸单。 

正在这时,昨天那个一边走一边哭的丑老头拿着根长竹竿走了过来。 

于翔知道这个老头是看守太平间的,已经很老了,医院里的人都叫他王伯。也许,看守太平间的,比躺在太平间里的还要老很多,这个世界有时候还真有点幽默的本质。不过,于翔想,这老头看守太平间还是很合适的,因为死人不知道害怕,这个比钟楼怪人加西莫多还丑的老头,如果常常出现在病人面前,病人的病情一定不会好转的。 

王伯拿着竹竿把树枝上的白布单往下挑,摇动着树枝,飒飒直往下掉黄树叶。 

于翔忙离开树下,站到一边的路上。老头有些驼背,现在用尽全力挺着腰,抬着头,用竹竿去挑树上的白布单,显得可怜而又有些好笑。 

看着老头鲁莽而又有些生硬的动作,于翔忽然想到昨天白天医院里传说的关于太平间死人赤裸事件,于是他不由地张口向王伯问道:“是不是昨天夜里太平间里的又有人把裹尸单给偷了?” 

正在挑着白布单的王伯猛地停下了动作,身体显得有些僵硬,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直直地瞪着于翔,然后忽然地狂怒地叫了一声,扔掉手中的长竹竿,直冲于翔奔过来,一把掐住了于翔的脖子,用力地摇动着:“是你干的?是你干的!是你!是你!” 

“你说什么呀?”于翔被王伯掐的直翻白眼,他一边用手掰着王伯的双手,一边吃力地问。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把他们的衣服拿走的!”王伯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于翔眼前开始发黑,手脚发软,用力地挣扎想把王伯的手掰开,可那双手就如同在拧螺丝的老虎钳。 

“啊!”于翔听到一个女孩细细的尖叫。 

“你在干什么?松开他!”于翔看见从路上跑过来两个医生,一人一边用力地把王伯的手掰开。于翔感觉到一股空气涌进了喉咙里,他用手捂着喉咙弯下腰,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肚子上的刀口又开始一阵阵地疼起来。 

“他是他太平间的人又被脱光了是他!是他干的!”王伯因为平时很少跟人说话,说话本来就不流畅,现在一着急,就更说不清楚了。 

“你是说,昨晚太平间又出事了?”一个医生问王伯,老头点了点头。 

“他胡说”于翔喘着粗气,用力咳着,“我是住在这个病房的,”于翔说着用手指了指病房的窗户,“早上起来时看到外面的树枝上挂着白布单,就出来看看。后来这老头过来用个竹竿在挑那白布单,我就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昨天太平间里的裹尸单又被人偷了?’他就忽然冲过来掐住我脖子我差点就让他掐死了。” 

正说着,于翔的房间里进去了一个护士,然后走到窗口,向于翔招着手:“进来打针了,你又到处乱跑。” 

两个医生互相望了一眼,对王伯说:“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们会向院长反映的。”然后又转过头对于翔说:“你先回病房吧。” 

于翔看见驼背老头王伯忽然蹲下去,抱着头哭起来,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好像在说:“报应报应啊” 

于翔转过脸向病房里走,远远地,他看见昨天在小树林外碰到的女孩在病区转角处盯着他。于翔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一下,女孩也远远地对他忽然笑了一下,然后招了一下手,转身跑掉了。 

没多久,医院办公室主任来到病房,代表院方为王伯的事向于翔道歉,因为于飞也来了,于翔心里有点气,但也没说什么。 

“其实王伯挺可怜的,”于飞在院办公室的主任走后对于翔说,“他解放前就在这家医院,现在七十多岁了,因为没人看守太平间,他就一直没退休” 

“他合适啊,和老棺材板没区别。”于翔因为差点被王伯掐死,心里还有气,说话也不客气。 

“别那么说,王伯一把年纪了,不容易。”于飞拍了拍于翔的肩膀,“他因为人长的比较丑,平时没啥人和他说话,也没有结过婚,脾气有些古怪,其实为人很热心,也很负责。这次太平间出了这种事,王伯是首先被怀疑的,所以他很着急,听到你那样问于是怀疑到你,这也是常理啊,你别怪他。” 

“唉,好在我没被掐死,要不想怪他也怪不到了。”于翔撇了撇嘴,“算啦,不和丑老头计较了。” 

这时,于翔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笑着问于飞:“哥,医院里的裹尸单和一般的被单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啊?”于翔不由地从床上跳起来,看着床单发傻地问:“这张不会是裹过尸体吧?” 

于飞不由地笑了,“怎么会?裹尸单是病人去世时睡的那张床上的被单,在病人死后,护士处理完尸体,就用那床被单把他们裹起来,帖上卡片,送到太平间去。等到病人家属处把尸体领回去或送到火葬场后,那床被单就被送去焚烧掉了。” 

于翔这才松了口气,坐会到床上。 

正在这时,于翔抬头看见窗外在小树林外碰到的女孩在向他招手,于翔于是对着窗外笑了一下。 

“笑什么?”背对着窗户,面对着于翔的于飞奇怪地问。 

“一个女孩。”于翔指了指窗外。 

于飞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女孩已经离开了。

王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夜里太平间放了一具尸体,是傍晚死的,家里人哭完一阵后回去休息了,准备明天来处理。王伯临走时特意把太平间的门和窗都关关好,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很不放心。 

前两天,太平间的窗户和门也是都关的好好的,什么毛病也没有,但尸体还是出了事情,身上的被单都被人给剥光了。 

太平间的钥匙,除了他这有一把,还有看门的老刘那有一把,但老刘从来不往后面来,更不到太平间这来。最后一把在总务处保存,医院所有的钥匙都在总务处保存一把的,总务处的钥匙是不可能丢掉的,而老刘那的钥匙还别在老刘腰上,这样,三把钥匙都没有丢,那是谁,又是怎么样在门窗都紧闭的情况下进入太平间的? 

难道,真的是鬼做的?是她吗?她来报复他了? 

王伯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说起来有16年了,那件事是王伯一生中感觉最美妙,也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卑鄙的一件事,每次想起来,王伯都渴望再重复一次当时的时光,但却又害怕那件事再发生。 

这几天夜里,迷迷糊糊中,总能听见那首歌的旋律,当年那个夜里,如果不是听到那首歌,他会半夜里就不会爬起来,也许,一切又是另外一个模样了吧?但如果能再次选择,他会选择不理会那件事,还是选择再来一次呢? 

他一定会选择再来一次的!因为,那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如果放弃,他就永远都不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就算为此他要惊怕十几年。 

“月儿光光照地上,花影轻轻摇啊摇天儿黑黑夜寒凉,蛩鸣梦轻伤谁人共夜长” 

歌声隐约地又响起来。 

十七年,十七年了。 

那天夜里,王伯在这样轻柔的歌声中醒来,那是一个细细的女音,唱的很好听,可是,歌声里却透出无限的凄凉来,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谁家的女人半夜三更的还不睡觉?王伯翻了个身,难道是哪个病区里又死人了?不对,死了人没道理不喊王伯去开太平间的门的。也许是谁家的女人和男人又吵架了吧? 

这样想着,王伯翻身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可是,刚合上眼没多久,王伯就听见一阵细细的小孩哭声,后来哭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妈妈”“妈妈”的叫声。出事了?王伯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走出门外,那个小孩的哭声来自太平间东边的那片树林里。 

那片树林里曾埋过很多死人,王伯极不愿意往那边去,但小孩的哭声惨惨的,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看看,小孩在那里即使哭一夜,可能也没人敢去看看,医院里没有人敢去树林,更何况是在夜里。 

王伯抱着一种慈翡的心理,一边念叨着一句半句的佛经,一边向着小树林走去。 

在小树林离太平间最近的边上,王伯看见一个女人,轻飘飘地挂在一棵小树上,那棵小树因为有些承受不住重量而微微地弯着,使得女人的身体看起来更是轻飘飘地,在荡啊荡 

树下坐着一个小女孩,大约三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一边哭着一边喊“妈妈”。 

“什么事要这样呢?什么事要弄到这样呢?”王伯一边不解地自语着,一边忙上前去把小树上的女人解下来。 

女人的身体还微微有些温热,但已经没了呼吸,也没有了心跳。 

就这样死了。 

王伯摇着头,不值,就这样死了,人命真贱啊。一场瘟疫就要死去成千上万的人,小树林里埋的都是,可就算这样平静没灾无难的年头,还是有人想不开,自己吊自己的颈子,有什么日子过不去的,能比得上那场大瘟疫? 

女人的模样清清秀秀的,身体还很柔软。 

“唉!”王伯叹了口气,把女人扛在肩上往太平间的方向走去。只能暂时把尸体放在太平间里了,等明天向医院办公室汇报,看看要怎么处理吧。 

树下的小女孩已经停止的哭声,站起来歪歪扭扭地跟在王伯的身体,慢慢地吮着小手指,好像哭饿了。 

打开太平间的门,王伯把女人放在水泥台上。 

女人的身材凹凸有致,旧旧的白衬衫有些发黄,紧紧地帖在身上,由于王伯刚才扛着她,衣服向上抽了起来,露出了女人细白的腰肢,胸口部的衬衫钮扣也散了开来,白晰的乳房挺挺地立着,仿佛在寻求某种已经不再存在的温柔。 

王伯借着给女人整理衣服,摸了摸女人丰满的乳房。 

可是在握上女人那还有些温热的乳房的时候,王伯的手已经无法再移开了。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在崛起,这是他几十年来,唯一的一次那么接近一个女人,一个真实的女人。 

王伯一直都知道自己很丑,没有女人愿意接近他,他也不会想要去接近任何女人。每次他站的离女人稍微近些的时候,女人们总是会微微皱起眉头,或者故意地向后退上几步。自己不过是一个又矮又丑的驼背罢了,王伯自嘲着远离女人。 

可这个女人,她不会皱眉头,也不会故意地退开几步,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甚至把身体某些美丽的部位露出来,给他看,还可以让他握在手心里。 

乳房上那种柔软温热的感觉,甚至让王伯不觉得她已经死了,那样柔和细软妙不可言 

王伯第一次明白为什么每个男人的身边总要有个女人——除了他自己,他轻轻解开了女人全身的衣服。可是,太平间门外那个吮着手指的小女孩清纯的目光仿佛两支箭,一下就射中了王伯。 

整理女人身上那件已经揉皱了的白衬衫的时候,王伯还忍不住伸手又在乳房上摸了一把,只是,乳房已经冰冷了。 

就在这时,王伯看见女人的眼睛大大的睁着,嘴角挂着一个怪异的微笑。 

王伯忽倏地打了个抖,他记得把女人放在水泥台上时就把她的眼皮抹下来了,现在怎么又睁开了呢? 

王伯忙又伸手去抹下那女人的眼皮,可是手一松,女人的眼又睁开了。 

死不瞑目! 

这就是人们常常说的死不瞑目吧? 

“你别这样,”王伯一边抖着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那小女孩是你女儿吧?我会帮你安顿好的,就当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成吧?”

王伯匆忙地锁上了太平间的门,伸手抱起门口吮手指的小女孩,像条丧家犬似的向着自己的小屋奔去。 

怀里的小女孩扒在他的肩上,吮着手指,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妈妈,来呀” 

第二天一早,王伯就等在医院办公室的门外,一看见院长来上班就忙小心地走上去,向院长汇报昨天夜里小树林里吊死女人的事件。 

那个女人原来是带着女儿来医院看病的,钱花完了,没钱买药,女儿的肺炎却还没有好,女人终于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得到消息,她那不成气的丈夫却和别的女人跑了。 

女人的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又穷又落后,她独自一人跑到这个城市打工,后来就嫁给了当地人。丈夫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不做事情,还常常泡到赌桌上或是酒桌上。后来女人生了一儿一女,这双儿女就成了丈夫的出气筒。 

男人没钱也没什么文化,却长的魁梧高大,样貌也可以算的上帅。这样就和一个有点钱的年轻寡妇勾搭上了,在年轻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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