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同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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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手同游人间-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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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了握她的手,“那我就在此地等你。”

“嗯。”她应了一声,棕色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踢馆

攻书学剑能几何?争如沙场骋偻啰。手持绿沉枪似铁,明 月,龙泉三尺斩新磨。

堪羡昔时军伍,谩夸儒士徳能多。 四塞忽闻狼烟起,问儒士,谁人敢去定风波。

《定风波》,敦煌曲子词选

冰雪少女如凡尘 西子湖畔初见晴

是非难解虚如影 一腔爱一身恨

一缕清风一丝魂 仗剑挟酒江湖行

多少恩怨醉梦中 蓦然回首万事空

几重幕几棵松 几层远峦几声钟

〈天仙子〉,谢雨欣

无视那个绷着一张俊脸的黑衣男子,一个紫衣孩童坐在拱桥上,迎着风轻轻哼着曲,那表情是那么的逍遥自在。

俊美男子站在孩童身后,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老五。”

拱桥的另一头,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向他们走来,衣服上那金色的弯月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白衣男子与黑衣男子有着一张八分相似的俊脸,但多了庸懒的笑容。

就见紫衣孩童赫连瑾扭头望过去,给教主老爹一个笑容,“爹。”唉,这些日子下来,他老人家又惹了多少桃花了?

俊美男子赫连廷淡淡的唤了一声:“爹。”

赫连冠走到两个儿女身边,把女儿上下前后看了一遍,确定她丝毫无损之后才开口:“听说,你被医门的燕观海欺负了?”

闻言,赫连瑾撇了撇嘴,“也不算是啦,不过是她稍占上风罢了。”胜败那兵家常事,不是说失败是成功的娘吗?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他笑笑说:“若不是尚隽及时出手,你今天就得负伤而回了。”

“是啦,我会多谢尚隽的救命大恩啦。”她耸了耸肩,“老爹,你不是说我的武功只比大哥略差一筹的吗?怎么还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呀?”

微微一笑,赫连冠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儿子,“老五,以你的武功可以和云仲涵打个平手了。至于今天的结果,那是因为你缺少实战经验。”

“缺少实战经验。”她轻轻喃着这几个字,突然双眼一亮,“我知道了,以战养战。”

“好个以战养战。”赫连冠点着头,讶然于女儿的领悟之快。

听了她的话,赫连廷那双平静的眼眸闪过一抹吃惊,这个小妹果然很有武学的天分。

抬头给自家老爹一个灿烂的笑容,“老爹,谢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武侠小说里所写的冲破瓶颈,她只觉得豁然开朗。

赫连冠笑了笑,那张帅得一塌糊涂的俊脸上看不到一条皱纹,“老五,医门这笔账,你打算怎么办?”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她不甚在乎的说:“我现在比较需要的是,找人陪我打架。”

闻言,赫连廷敲了一下她的头,“是比武。”

她揉着被敲痛的头,“哎呀,一样啦。”

赫连冠望向儿子,“老大,这次回去,把那传位的仪式办了吧。”

望着拱桥下无声淌过的流水,好一会儿才听到赫连廷那微冷的声音,“爹,你决定了吗?”

微微一笑,赫连冠负手抬头望向晴空,“将弯月教交给你,我也放心;之后,我就回国。”也许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回国?”赫连瑾一愣。

低头看了她一眼,赫连冠再望回晴空,薄唇带笑,“老五,空穴是不会来风的。”

吃惊过后,她撇了撇唇,“爹,我们真的是西域某小国的皇嗣吗?”怎么听,就怎么觉得很天荒夜谈。

赫连冠只回她道:“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她抿了抿唇,好奇心是可以杀死一只猫的,所以还是不要再问了。

“你们兄妹聊吧。”他没有再看他们,转身就走。

赫连瑾伸着懒腰,“大哥,你刚才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的吗?”老爹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他不想说,最好就别问。不然,被吓到的会是自己。

望着那个肆意伸展的娇小身子好一会,赫连廷别开了眼睛,望着被秋风吹着的菊花,“你怎么认识历家的人?”

“哦,你是说那个历辰浪啊。”她仰着脸,闭上眼睛感受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不就是那个燕观海的马车差点撞上我,他救了我罢了。”

闻言,他皱起了剑眉,“你的武功自救有余。”

“理论上是这样的。”只是当时,她陷入了回忆,无法顾及那么多。

“嗯?”

最后,她耸了耸肩,“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赤瑾可以跟他们做朋友,但赫连瑾不可以。”

听了,他沉默好一会儿,幽幽的叹了口气。

“老五,你,还是走吧。”

“走?”她一怔。

“嗯,离开弯月教……”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很平静,“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不要再管这武林中的事。也不要管,我们曾经的誓言。”

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她转头望向身边的男子,就见他直直的望着天边。

他要她走,离开弯月教。

勾了勾嘴角,她能感觉出来他们之间的感觉变了。

是谁先改变了?

她不知道,可是这改变,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他也察觉出来了吧,她闭了闭眼,掩去那抹痛楚,所以才要自己走吧。

不再见面,才能让自己不再沉沦下去。

没有说话,她拔出腰间的白玉笛递到嘴边,轻轻的吹起来。

〈天仙子〉,单纯的笛声,没有加入吹笛人的一丝一毫的情绪。

赫连廷站在她身后,听着单调的笛声,那双沉静如海的眸子闪过一抹又一抹的痛苦。

让她走,他也很不舍,胸口里那颗心更是微微的刺痛着。可是,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微凉的秋风吹来,撩起二人的衣袖,那银色的弯月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笛声突然停下,就见那紫色的身影飘下了拱桥。

“我知道怎么做。”

淡淡话语随着风吹进耳内,那紫色的身影就像一片云,他忍不住伸手去捉,却什么也捉不住。

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他露出一个苦涩的浅浅微笑。

是自己放手的,他不得不放手啊。

站在拱桥上,他这么一站就是整个下午。

夕阳一点一点的没入地平线下,天边只剩下几缕彩霞。

“少主,晚饭时间到了。”尚隽来到他身边。

眨了眨酸涩的眼,他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嗯。”

见他没动,尚隽又说:“教主在等着。”

赫连廷转头看了他一眼,“走吧。”

让他先行,尚隽跟在其后。

小桥流水,带走的是什么?

二人踏入饭厅,就见赫连冠一人坐在饭桌前。

“爹。”赫连廷走过去。

赫连冠回头看了他一眼,拿起摆在饭桌上的纸张递给他。

他接过,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爹:

你说我缺少实战经验,我现在就去把它们累积下来,所以我先行一步,我们弯月峰再见了。

老五,瑾”

看罢,他微微皱起了剑眉。

“尚隽,立刻去将五小姐找回来。”他冷冷的下命令。

“是。”尚隽应声。

“不用了。”赫连冠开口阻止。

尚隽望望他,又看看沉着一张俊脸的赫连廷。

“你下去吧。”赫连冠淡淡开口。

“是,属下告退。”尚隽转身走出饭厅。

拿着纸张,赫连廷走到饭桌旁坐下。

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赫连冠淡淡开口:“我不知道你刚才和老五说了什么,但她既然决定这么做,就由着她吧。”

沉默了一会,赫连廷才应声,“嗯。”

是自己要她离开的,可是当知道她真的走了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舍不得她。

“从云城到弯月峰也只有半个月的路程而已。”赫连冠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女儿会出什么意外。

半个月,还有半个月他就可以再见她了。

可是,那丫头这是第一次独自上路,他无法不担心。

“我已经吩咐下去,待回到了弯月峰,传位仪式会在十月初一举行。”赫连冠淡淡的说。没了那个丫头和自己喝酒,还真的有点闷啊。

“一切听爹的安排吧。”赫连廷将纸张收好淡淡说。

话说离开了云城客栈的赫连瑾,此刻正投宿于云城里另一家客栈内。

在客栈内过了一夜,一早她就离开。

换下了经常穿的紫衣,穿上了她觉得很自恋的白衣,戴上昨天让铁匠赶制出来的铁面具,这样就没有人能认出她来。

易容的首要诀:完全的改头换面,就连平时的小动作,口头禅和身上的味道也要改变。

所以,她昨天泡在放了松香的水里一个时辰,此刻一身的松香。

即使是少主大哥见了她,也会是见面不相逢吧。

她先是去医门位于云城的分坛,昨天那笔账,即使自己暂时无法向燕观海讨,也要让医门人心慌慌一下。

街上的人见了她,都惊奇的多了两眼。

抬头望着那个牌匾,云城医门;好一会儿,她才露出一个微笑。

此时,一辆马车在她身后停下。

“门主,到了。”

听到这把有些熟悉的声音,她不禁回头望去。

就见一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那奇特的服饰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人。

居然是他,她挑了挑柳眉,毒门之主楚陵睿。

对了,毒门与医门可是结过梁子的。

见门口站了个白衣少年,楚陵睿微微皱了皱剑眉,只觉得那身形有些熟悉。

赫连瑾上前,就见一医门弟子挡住她的路。

“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藏在面具下的脸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她口气狂妄的说:“踢馆。”

“踢馆?”弟子甲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点头,“没错。”

弟子甲将她上下看了一遍,之后轻蔑的说:“就凭你也想来踢馆,就未免太看不起我们医门了。”

她冷冷的笑着,轻轻摇着手里的纸扇,“我从来没有看不起医门。”

弟子甲觉得很受用的点头,鼻子有点朝天的说:“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我是瞧扁了你们医门。”看着他那副得意的模样,她凉凉的又加上一句。

“你……”弟子甲怒瞪着这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傻子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冷冷的一笑,出其不意的拍出一掌,弟子甲立刻伤在她手下。

“你……”弟子甲被震退几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白衣少年。

她出手,快,狠,准,他根本看不到她的动作。

另一个守门的弟子见她出手了,立刻跑进屋内,通风报信去了。

那双明眸里带着轻蔑的笑意,她迈开步子走进门。

弟子甲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得了。这个少年的武功深不可测,只是一掌就能让自己伤到如此。

“门主……”红秋望着那个白色的背影问身边的男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楚陵睿看着那个白衣少年走进医门,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只是那双眼里没有笑意,“进去看看。”

“是。”红秋跟在他身后。

弟子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进去,而什么也做不了。

赫连瑾这一路走去,可算是过五关砍六将,但她没有杀人,只是伤了那些前来阻截的医门弟子。

跟着进去的楚陵睿二人看到不少倒在路旁呻吟的医门弟子,可没发现有人死。

楚陵睿露出一个富有兴味的微笑,这个白衣少年的举动值得研究。既然是来踢馆的,那么死伤是在所难免的,可他只伤人却不杀人。

有趣,有趣。

赫连瑾一路打得开心,教主老爹没有骗自己,她的武功果然很高。这些医门弟子还没有出手,就被自己伤了。

不想杀人,即使她知道江湖仇杀,死人是正常的。可她,就是不想自己的双手握杀了任何人的生命。

前世,她在二十一岁死于心藏病,知道生命的宝贵。

这一世,她会珍惜生命,不管对方是谁。

那个跑去通风报信的弟子带着一群人跑来,每人脸上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踢飞一人,赫连瑾抬头望去,阳光照射在铁面具上,那光芒竟让看到的人心中一寒。

“坛主,就是她。”那弟子指着身边的男子说。

那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五官端正,一身深海蓝衣;那双明亮的眸子此刻正紧紧的盯视着那个戴着铁面具的白衣少年。

“大胆小子,居然敢伤我医门弟子。”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中年男子大声喝着。

抿唇冷冷的一笑,赫连瑾拔出腰间的纸扇,“啪”一声的大开。

白色的扇面一边画着一副彩画,漆黑的夜空上,一轮弯月俯首万里河山。另一边,写着“弯月独尊”四字。

众人见扇而色变,吩咐倒抽一口气。

“弯月。”其中一人喊:“你是弯月教的人。”

笑在铁面具下,她轻轻摇着手中的纸扇,终于当了一回风流倜当的公子哥儿了。

众人一听,立刻像炸开了锅似的议论不停。

后面跟来的楚陵睿二人听了,也是不禁一怔。

带头的年轻男子望着这个戴着铁面具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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