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特工- 第48部分

　　我对自己的兴奋也感到不可思议。

　　想当初当警察的时候，每拍回一个自杀的人，尤其是那些十八二十的女孩子，我的心里都不好受。望着法医在她们身上割猪肉一样，或割开肚皮，或割开胸脯，我就会暗怪法医的冷酷。法医却不管我的心思，他手里的解剖刀，冷光闪闪，就像他的心一样冷漠，毫不留情地朝女孩的身子切下去、割下去。

　　那可不是猪肉啊。

　　但那是死人。

　　法医冷漠的嘴角提示着我，你不必想那么多，拍好你的相片。死人就是死了，死了就什么都了了，什么情啊、爱啊、恨啊，都不过是你们生人替死人多余的想。人活一口气。断气了，就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我嘟起嘴也没用。法医装着冰的眼睛，似乎永远都没有暖和的一天。

　　他叫我近拍，我不敢远拍。

　　他叫我微拍，我就几乎是贴着女孩子的身子拍照。

　　最要命的是，他将女孩的胃部割开（不管女孩是上吊还是喝农药），翻开胃内的溶液，然后目光朝我一冻，我就得老老实实地进行近拍、微拍。那胃内的溶液发出的味道，也许是世间最难闻的味道了。它不是臭，而是一种腐烂的、说不清是什么的味道。反正难闻你没商量。闻着这样的味道，你绝不会去想女孩生前是如何的青春、如何的美丽，只感到她就像胃内的溶液一样，正在走向腐烂。肉成水，骨成灰，一切归于无。

　　法医也许不是有意要我去附和他的观点，才这样让我接近死亡气息的。

　　而且，这是我的工作。

　　我的工作似乎就是要告诉我，干好你的话就行了，不要去为落花伤春，不要为女孩的死而伤情。死亡就是眼前的现实。而她们都是自己找死的，自己不珍惜生命的……

　　一句话，不容我多情。

　　但回到我的工作室，在暗房里冲洗胶卷的时候，女孩子的脸容就自然而然地浮上我的眼里。那脸容苍白，寡青，生冷，对世界呈现出一种绝望。对这种绝望，我是无能为力的，但情不自禁就会想到她们生前青春美丽的样子，想着想着，眼里就会跳出一瓣一瓣的落花，在风中飘逝，在水里漂逝。欲伸手去抓、去握，那都是徒劳，都不过是心中的白想。

　　时常伤感得不行，便跑出暗房，跑到亮着灯光的房里，透一口气。望着窗外的星空，忘记女孩的脸容。

　　人最伤情的，莫过于你不希望出现的东西，偏偏摆在你眼前，非要你面对，承认不可。

　　但怀抱倍爱痛苦煎熬的珍娜，我为什么会兴奋呢？我应该是伤心欲绝的啊？

　　是狗血腥的诱惑，让我想到喷香的狗肉？

　　这些狗狗都是惨死的啊。

　　对死亡产生兴奋，这是什么意思？是暗示我和洛克是一样的？比如在骨子里面，我也希望用别人的死亡，为自己带来欢乐？

　　不会的。我相信我不会是这样的人。

　　虽然它们是狗。

　　记得有一次，朋友带我去吃狗肉。吃之前，听到酒店后面传来狗叫声，便沿声走去，只见十几只黄狗、黑狗、白狗被锁在地牢里。不管是黑狗、白狗、黄狗，土狗、洋狗，不同品种的狗，它们对我发出的目光都一样——绝望的哀求！

　　我在它们眼里，是神，是救星。但它们哪里知道，我等一会，就要吃着它们的同类……

　　而它们是属于酒店老板的。老板掌握着它们的生杀大权。老板的生杀大权也并非天生，而是因为有我们吃狗肉的一族，他便乐此不疲地花钱买它们的命……

　　我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那顿狗肉，我没吃，我借故走了……

　　而此刻，我所身处的血墙，明明是十几万只惨死的狗狗形成的啊。是洛克狞笑着朝它们射杀的啊。

　　我居然兴奋。

　　难道我诗中的美都是假的？

　　难道我以往的伤情都是装出来的？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但这种否定，却被我莫名的兴奋否定。

　　这种莫名的兴奋，仿佛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逼逼着我，要我承认什么东西。就像我一次次为死人拍照，死人一次次要我承认死亡，变得冷漠一样。所有的伤心、伤情都是多余的……

　　不知为何，当我联想翩翩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自己很无助，魂魄像散了一样，正一片片地碎落，坠入深渊。

　　但珍娜这时动了，她的身子在我怀里扭动，虽然是轻轻的扭动，我仍然感觉到，这不是痛苦的扭动，而是一种愉悦的扭动。渴望做爱前那种情不自禁的扭动。妈哦，怎么会是这样的？

　　我听到了珍娜激动的喘息。

　　松开吻着她眼睫毛的唇，我看到她望着我目光，充满着一种欲激情的春光。她的双唇也像了玫瑰花瓣，鲜鲜的，润润的，正渴盼着我的亲吻。我不去想那么多了，一下吻住她的红唇。

　　我感到她在进入我。

　　我感到我在进入她。

　　她动情的呻吟声，仿佛春声一样，飘满了我的心间……

　　如在云里。

　　如在雾里。

　　像是虚，但又感到真实的存在。她结实的大腿，为我而柔软；她坚挺的乳房，为我而高耸；她好看的腰身，为我而情动……

　　哦哦——

　　我的眼前突然一亮，血光不见了，看到的是可爱的星空，以及蒙特利尔的迷人的灯光……

　　灵体舒松，珍娜的身子在我怀里变得无比的洁润。她正甜蜜地望着我，再也没有一丝痛苦的神情。

　　噢，我们终于冲出了血墙。

　　我开心地想。但珍娜的目光突然一惊，嘴巴突然张大，显得十分惶恐……

　　她是否看到了我身后的什么呢？

第九十七章　　原始的欲望
噢，我们终于冲出了血墙。

　　我开心地想。但珍娜的目光突然一惊，嘴巴突然张大，显得十分惶恐……

　　她是否看到了我身后的什么呢？

　　没错，当珍娜张开嘴巴那一瞬间，我已经感受到身后有危险。我没有回头，我灵魂的感应，仿佛灵光一现，就将洛克狰狞的脸孔放大。狰狞的洛克，任我怎么想，也不会将他往将军身上去想。他的脸孔扭曲着，双眼就像眼镜蛇的眼睛似的，射出一股慑人心魄的精光。

　　珍娜岂能不感到惶恐？

　　要在平常，珍娜是不会惶恐的。但我们的灵魂是刚刚相交相融来着，一同沐浴着爱河来着。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曾经爱河的人，要么视死如归，因为他（她）享受过爱了；要么情感脆弱，因为他（她）心中牵挂着爱。

　　珍娜无疑属于后者。多年的特工生活，令她就像工具一样，只有执行命令的本能，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愉悦。当我和她的灵魂相交，她顿然像望到天堂的大门为她而开，看到情感世界是那么的美丽，而又充满令人愉悦、甜蜜、幸福的激情，绵绵爱意。

　　她惶恐，并非被洛克的狰狞所吓倒，而是担心失去我。

　　心有所爱，必有所牵。

　　洛克就像一只狂兽，握着锋利的匕首，朝我的后腰刺过来。

　　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疯狂？

　　是因为我带着珍娜突破了他的血墙，已经对他的伟大事业构成了威胁？

　　不，不可能。

　　他是一个很自负的人，绝不会因为我突破了血墙而如此狂怒，要置我于死地。

　　那是为什么呢？

　　傻瓜，他爱珍娜的唇。灵魂及时提醒我道。

　　洛克跟我争风吃醋？

　　这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但灵魂一说他爱珍娜的唇，我就灵醒了。当日我在洛克的办公室，一见到洛克妻子安娜的相片，我的目光就一闪。那一闪的目光，其实就是闪在安娜那高贵而性感的唇上的。我和珍娜能有这么多故事，当也是她冷艳而性感的唇。冷艳到极，那就是无比的高贵。就是说，珍娜的唇和安娜的唇具有相同点。我能对安娜的唇目光一闪，洛克为何就不能对珍娜的唇怦然心动呢？他在酒席上开枪，说不定就是为了掩自己喜欢珍娜那唇的激动。

　　噢，我真蠢啊。

　　是人都会有这种爱美的本能的。何况珍娜和安娜的唇是那么的相似？

　　洛克他一旦当皇，安娜就是他的皇后，他还希望珍娜是他的贵妃吧？

　　我一直在想，像洛克这种自小生活在自由世界的人，怎么还会有当皇的念头呢？是人的本性使然？如果他是生活在中国，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因为不管是我们的电视还是电影，都是以宣传帝皇将相为乐的。男人更喜欢皇帝的三宫六院。对乾隆皇的风流韵事，更是啧啧称道。

　　可洛克是生活在一个早已经没有皇帝的国家啊。

　　想不了那么多了。洛克的匕首，挟着一股妒火，正恶狠狠地向我刺来。

　　我松开珍娜，身子一闪，洛克的匕首就擦腰而过。

　　他的动作好快，闷哼一声，回手又刺。

　　但他快，我比他更快。当我的身子闪开的时候，我的脚已经踢出。一脚蹬在他的腰部，将他蹬出数丈远。他回手又刺的动作，就只能朝空气完成了。

　　洛克好像受到天大的侮辱一样，显得更加狂怒，转身又朝我攻来。匕首一闪一闪的，着实是时刻要收人的命。

　　显然，他这个老特种兵是看小我们中国的精武功夫了。

　　他狂风暴雨一样朝我扑过来，我是神闲态定的。瞧准他匕首刺来的方向，我的右手突然出击，瞬间粘住他的手腕，马上转为擒拿手，变粘为缠，一下缠住了他的手腕，左手迅速飞上，以二对一，一拧一绞，我就听到了骨头“咔啦”的断裂声。他哟了一声，手中的匕首便脱落了。

　　洛克也不是吃素的，他毕竟是一个老特种兵，狂怒之下仍没失方寸。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对着我的脑门击出。我不松手的话，肯定会受到重创。

　　我便松了手，闪出几步。

　　洛克气怒不已，狠狠地冲我道，“你小子是个假诗人。”

　　“哈哈，怎么假了？”我忍不住笑道。

　　“诗人哪来这么好的功夫？”

　　“是中国人都有功夫的。”我夸张地道。

　　“哼，你别狂，到时我就要你供出自己的真面目。”洛克说罢，一溜烟地飞了。我欲追，珍娜忙喊住我，“亲爱的，别追。”

　　“为啥？”我问。

　　珍娜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第九十八章　　珍娜的深爱
珍娜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我的心不由怦然而动。正想飞过去拥抱她，她却示意我——蒙特利尔有情况。

　　我朝蒙特利尔望去，本是灯光灿烂的蒙城，突然一片接一片地黑了，全城变得一片黑暗。

　　枪声顿起。

　　枪声从城中不同的地方传来。

　　我和珍娜面面相觑。难道是美加两国的政府军发起了攻击？不可能啊。洛克声称自己手上有核武器，美加两国的领导人不会对此当成是儿戏吧？

　　我略静一静神，便听出枪声并不猛烈。全然不是正规军所为。若然是正规军的攻击，也不仅仅是枪声。天空会有阿帕奇，地上会有坦克、装甲车。肯定是一种全方位的、立体式的进攻。

　　至少也会有导弹进行定点清除什么的。

　　然而这些都没有。

　　很快，我的灵魂便搜集回信息——

　　洛克在蒙特利尔的独立势力支持下，几乎不费一枪一弹，就夺取了蒙城，并向全世界宣布独立宣言。蒙城的人便沉浸在一种节日狂欢的气氛里。洛克并没被胜利冲昏头脑，他一边要蒙城的独立领导迅速组织起几个民兵师，一边宣布蒙特利尔从傍晚开始宵禁。

　　洛克也许没有想到，当他下令在城内捉狗，然后杀狗以筑起血墙，已经大大地伤了蒙城人的心。一些本是跟着闹独立的人，也看清了洛克要称皇的面目。在他们看来，对狗的生命都不尊重的人，对人的生命也不会尊重。他们要独立的目的，本就是要争取更多生存的利益，更多的生命的尊严。怎么会想到，迎来的却是一个“暴君”？

　　我推测，杀狗，是洛克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以他的老谋深算，他不会想不到杀狗所带来的后果。但若不杀狗，不筑起血墙，不要说我，就连全美的心战部队都会轻易进入蒙城，对其进行心理骚挠，摸清他的根底。因为他的一个心战连，绝对不可能抵挡全美的心战部队。

　　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本就反对独立的人，悄悄拿起了武器进行抵抗。一些对洛克反感的人，也加入了抵抗的行列。

　　枪声，就是这些抵抗组织伏击洛克的部队引发的……

　　哈，好。脚根未稳，就有人抵抗了。

　　我高兴地想。

　　珍娜突然惊呼一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