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后不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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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后不贤-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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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皇上对自己虽然不偏宠,但总有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时候。

    虽然即便在此时,他也并未对自己厉色训斥,可她宁愿皇上对自己发一通怒火,也好过这样完全的漠视。

    她知道,往日的情分终究要被消耗尽了。

    双腿虚软,皇贵妃止不住地咳了起来,越咳越重,芙蘅上前端来应急用的药丸,却被她推开了去,“本宫以后只怕真的要变成废人了…这病不治也罢!”

    鸾秀宫上下宫灯昏黄,树影摇曳,分明是好景致,却在今夜镀上了一层黯然和凄惶。

    “婠婠…”封禛将她抱在床上,可血似乎还在一点一滴地流失。

    在他这么多年的权势争夺中,即便面对千军万马、安王逼宫,也从未有过如此刻一般的慌乱无措。

    他心神不宁,眉心突突直跳,但躺在床上的人儿仍是双目紧闭,秀致的眉微微蹙在一处,显然是极痛苦的。

    他始终握着陈婠的手,一言不发。

    脑海中忽然忆起从前陈婠初次有孕时,他还是太子,那时年少并未对孩子有多少期待,但因为是他们的骨肉,所以对陈婠自是温存体贴,整个东宫都对这个将要到来的孩子关怀备至。

    自己更是每每听完早朝,便去陪她。

    可如今,已是万人之上,却独独疏忽了她。

    当他看到陈婠摔在地上的那一眼,除了对皇贵妃的厌恶之外,更是深重的自责。

    太医令来之前,沈青桑已经打了热水进来,用洁净的棉锦垫在陈婠身下,很快就染上了红色。

    “朕不是交待过你们,别让她来鸾秀宫。”

    沈青桑面有难色,“回陛下,是皇贵妃突然送了娘娘一件贵重东西,娘娘想着慈宁宫一事,遂不敢要,便来亲自归还。岂料,皇贵妃说…”

    沈青桑的话戛然而止。

    封禛如今正在气头上,便厉声问道,“但说无妨。”

    “奴婢听见皇贵妃说,婉惠妃恃宠而骄,只给陛下面子,没将她放在眼里。”沈青桑语气淡淡的,一面手上不停地替陈婠擦拭。

    魏如海等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早在鸾秀宫外时,已经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倾盆之势。

    路过正殿时,皇贵妃一语不发地坐在桌案旁,双目空空,只盯着摆在案上的两只青玉捻凤杯发呆。

    “微臣还请陛下去殿外稍等,此处不便。”魏如海瞧了一眼榻上的殷红,心下已然有了计较。

    婉惠妃这厢,东窗事发了。

    将帘子放下,魏如海留下了沈青桑等几人贴身伺候,其余都隔在外殿。

    魏如海一手搭上惠妃的脉,抬眼去看沈青桑。

    “魏大人,您定要为我们娘娘诊个明白才是。”

    起初来时,魏如海已然抱了必死之心,想是婉惠妃的胎先天不足,这下小产,皇上自然不会放过自己。

    可一诊之下,忽然觉得脉象和预料中的不大一样。

    按理讲,应是滑脉伴有杂冲,不规则的起伏,然后渐渐消弱。

    但,婉惠妃滑脉之象已经消失,极不符合自然小产的征兆。

    见魏如海双眉紧蹙,沈青桑便再换来一盆热水,一丝不苟地替陈婠擦拭。

    心下却暗自佩服惠妃的心机和手段,似乎每一步,她都尽在掌握,不会出任何差错。

    从前在宫中时,她沈青桑难得棋逢敌手,如今两人联手,当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助力非凡。

    想来有惠妃这棵大树,自己的计划不会等的太久。

    魏如海先吩咐小黄门按着他开得方子去煎药止血化瘀,惠妃的胎,已然没了。

    而目前他所疑惑的,是这胎究竟因何而落?

    沈青桑似是无意开口,“娘娘饮食起居规律,莫不是有人存心下药加害?”

    魏如海被她一点,不禁顿悟,连忙吩咐去将今日婉惠妃吃过的东西都找来查看。

    而结果更是令人震惊。

    在皇贵妃宫中的青玉捻凤杯口上,查出了藏红花花粉,分量极重。

    此消息甫一传出,鸾秀宫顿时如沸水炸开了锅——

    皇上滔天震怒,坐在婉惠妃床边,单手紧紧握在膝头。

    皇贵妃跪在下首,连连摇头,“陛下,臣妾起誓,从未加害过任何人!婉惠妃的孩子就是陛下您的孩子,臣妾怎敢如此!”

    皇上此时,显然已经不想听她辩解,方才听到太医禀报孩子没了的时候,他便觉得双耳振聋发聩,再听不见别的声响。

    偏偏此时宁春带着一众小黄门搜宫回来,捧着一盒藏红花粉,“回陛下,此是奴才在后殿柴房里找到的。”

    一听见藏红花粉,皇贵妃如遭雷击,猛地萎顿在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有了,她这一次当真是什么也没有了…输的彻底!

    修长的手指握住那盒花粉,指节用力几乎发白。

    他甩手,那盒花粉便当头砸在皇贵妃鬓上,将她整齐秀雅的芙蓉髻打的散乱,朱钗落了一地。

    就在藏红花粉的味道弥漫在殿中时,皇贵妃却突然愣住了。

    这味道,为何隐隐中十分熟悉,就好像她用了几多年的紫檀香里的一缕幽香…

    皇贵妃突然尖声叫了起来,“陛下,这就是藏红花粉…”

    封禛冷冷一笑,“朕的皇贵妃能用它下药毒害惠妃,难道不知它的用处么?”

    皇贵妃顿了片刻,嘴角边渐渐荡漾起诡异的笑意,她抬眼,“臣妾今日才明白!陛下,您赐给臣妾的紫檀香,当真是用心良苦!呵…”

    躺在床榻上的陈婠本就是装睡,只不过后来血崩的厉害,便昏昏睡了过去。

    胎儿一事子虚乌有,她停了药,自然会出血散去药性,状似小产。

    这醒过来时,便先看见了皇上的直挺的背,然后便是皇贵妃亦哭亦笑的胡言乱语,

    在听到紫檀香二字时,陈婠也骤然透彻,难怪一直觉得鸾秀宫里的香料味道奇怪,原是如此…

    “这又是在闹腾甚么!哀家的耳根就没有一刻清净。”懿太后凤驾赶来,显然是得了消息。

    “母后该问问您的好外甥女!”皇上语气不善,更是头一回当众直呼周若薇的身份。

    显然是气急。

    懿太后摆摆手,“所有人都退到外面侍候,哀家有话要和皇上说。”

    不多时,殿里便退的干净,沈青桑低头路过时,懿太后投来一撇审视的目光。

    恰此时,床上的婉惠妃动了动,握住了皇上的一只手,“陛下…妾身到底怎么了?好疼啊…”

    她轻声细语,封禛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她孩子没有了。

    懿太后上前,看见皇贵妃狼狈地跪在地上,神情散乱,便将她扶了起来,“如今都是自家人,坐着把话说清楚。”

    皇贵妃满面凄惶,即便是被冤枉陷害婉惠妃,也抵不过她发现紫檀香的秘密更令她崩溃。

    “姨母…婉惠妃的孩子没了…可我是永远也生不出孩子的…”

    懿太后神色一凛,看向皇上,“如此,薇儿都知道了?”

    皇上握着陈婠的手,“她心肠歹毒,朕已经失望透顶,再不想看见她一眼。”

    而陈婠躺着一动不动,淡淡道,“我的孩子,没了?”

    懿太后阴沉沉道,“是皇上你亲自赐给薇儿的香料,如今婉惠妃的胎在鸾秀宫没了,依哀家来看,皇上也莫怨他人。而且,哀家已经听魏如海说了,婉惠妃胎位不稳,一直瞒着陛下保胎,又岂非欺君之罪?”

    陈婠已经坐了起来,目光幽幽,凉凉道,“难道妾身想要保住孩子也是错的?妾身不想让陛下失望也是错的?陛下,既然太后娘娘如此说,你不如就将妾身一起处置好了…左右孩子也没了,妾身对您和太后再没利用的价值了。”

    封禛扶着她的肩,制住她的话,“婠婠莫说胡话,朕绝不会教你委屈了。”

    懿太后冷笑,笑自己果然是低估了惠妃的能耐。

    皇上冷眼扫过皇贵妃,“魏太医告诉朕,婉惠妃落胎的直接因由,是杯中大量的藏红花,皇贵妃此罪难逃。”

    话音未落,只见芙蘅冲了进来,猛地跪在地上,“那盒藏红花是奴婢从宫外采买来的!皇贵妃毫不知情,一切皆是奴婢所为!”

    皇贵妃张开眼,“芙蘅,你…”懿太后却猛地拉住她的袖摆,皇贵妃已然会意,良久才颤声道,“你这婢子怎敢如此妄为!枉我平素的教导…”

    芙蘅忽然森森笑道,“奴婢是替娘娘鸣不平,奴婢就是见不得婉惠妃狐媚着陛下,还想要母凭子贵…那藏红花可好喝?惠妃你休想得逞!”

    这话极是大逆不道,宁春已经赶过来堵住她的嘴。

    封禛早就对芙蘅不满至极,如此,当即便道,“将这刁奴拖下去,杖毙。”

    皇贵妃猛地站起来,却看到芙蘅冲她眨眨眼,然后就消失在凤鸾宫外。

    懿太后摆摆手,“既然真相查明了,婉惠妃你也放宽心些,皇上宠着你,孩子还会再有的。”

    陈婠本没有料到芙蘅会衷心如此,这一下,皇贵妃终究是逃过了一劫。

    皇上站起来,“宣朕旨意,皇贵妃御下无方,酿成祸事,削去位分,降为才人。责于鸾秀宫闭门思过,非朕召见不得出宫门。”

    皇贵妃一把握住他的袖子,声音哽咽“陛下此举,是要和臣妾恩断义绝?”

    封禛扳开她的手,“朕若不是念着往日的救命之恩,责罚绝不会这样轻微,你好自为之!备撵,抬婉惠妃回宫。”

    陈婠是被他抱着出门的,路过懿太后身旁时,封禛突然停步,“儿臣忘记告诉母后,日后,掌理后宫的大权就交给婉惠妃了。”

    懿太后坐着未动,“皇上的决定,哀家自然遵从。”

    走出宫门时,赵尚仪迎了上前,福身儿,“陛下,奴婢在家中时学会医理,尤其是调理妇症,奴婢一起去吧,如此,可以更好地照顾婉惠妃的身子。”

    这赵尚仪是懿太后宫里的,封禛原是不打算亲近的,但见她一派云淡风轻,又关乎陈婠的身子,终究是应下来,再教沈青桑一起,也好监视一二。



第50章 春恩莫负不解意

    鸾秀宫的皇贵妃下药害没了婉惠妃的孩子,降为周才人,禁闭思过。

    后宫风言风语,有说陛下仁慈免了她死罪,也有说皇上碍于懿太后的情面不得已,更有甚者说此是婉惠妃诬陷栽赃,但不论哪一种,都不得不承认,如今毓秀宫成为了六宫主殿。

    陈婠根本不理会外面流言蜚语,沉下心在毓秀宫安心养身子。

    这药来的快,去的也快,“小产”之后,加上各方调理,其实很快便无碍了。

    但那慈宁宫的赵尚仪依旧每日早晨按时过来,皇上究竟信不信这赵尚仪是真心替她调理身子,但陈婠是不信的,懿太后折损了皇贵妃这枚棋子,怎会轻易甘心?

    所以,她兵行险著,换了一种方式,重新栽培了一个既温婉又顺从的赵尚仪放在身边,并不急于纳入后宫,以此来放松皇帝的戒备之心。

    暮春时节,天气已然有了一丝夏日来临的暑气儿。

    毓秀宫中的芙蓉花大片大片地盛开,隔得远远的,就能闻到清甜的香氛。

    庭院竹绿松青,花繁叶茂,十分怡人。

    时辰尚早,黎明透出淡蓝的微光,天微皇城还在沉沉安睡。

    安平轻手轻脚地从侧殿出来,绕过守夜宫女,才走到宫门前,却迎面遇见了赵尚仪。

    她微微一愣,忙地道,“赵尚仪今儿怎地来的这样早?”

    面前人柔和婉约的眼波微微一垂,“今晨醒的早些,便想着来给婉惠妃娘娘送些补血的食材,好叫小厨房炖上,正能赶上早膳。”

    安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皇上和娘娘还在安睡,您到侧殿候着吧,奴婢要去太医院取药。”——

    凤绣海棠的锦榻温软,塌下是皇上为她量身打造的暖玉床,陈婠睡得很是受用。

    这翻了翻身子,便碰到枕边人的手臂。

    她睡得浅,殿中的夜烛昏黄,一抬头就映出封禛沉静的睡颜。

    微微侧过去,有力的手臂便从后面环上来,将她抱住,略带睡意嘶哑的声音道,“几更天了?”

    陈婠蜷起身子,感到那手极轻怜地抚着她的背,“再陪朕睡会。”

    “陛下,妾身这些天一直想对您说,”陈婠翻身与他面额相抵,“管理后宫之事,还请陛下另择能人,妾身当不得主。若不然,还是交给太后娘娘吧。”

    男人的眼眸张开一线,薄唇如削,“无妨,这后宫朕交到你手中,随婠婠喜欢。太后那边应付一下便是。”

    陈婠还想再说,已经被他手指抵在唇上,“婠婠听话,朕的后宫只能是朕的女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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