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后不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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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后不贤-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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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叫一声,她往后退开了几步,心中更大的耻辱却翻涌上来。

    尖锐的疼痛,缓解了陈棠焚身的欲念,他的眼光渐渐清明,“今夜淑妃娘娘约微臣出来也好,从今以后,微臣会将前事种种全部忘记。从前若有冒犯之处,请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再不必挂心。”

    句句诛心!

    说话间,陈棠颤抖着手伸入怀中。

    那是一只拼接完好的玉簪。

    温淑妃只觉得心头上想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尖锐地疼了起来。

    “这是入宫前你送给本宫的东西…”她声音不稳,那是她弃如敝履的物件儿,若非羞辱陈婠,她甚至不会多看一眼!

    陈棠带血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然后用力一甩,玉簪打在墙壁上,又落下地,这一次,摔了粉碎,便是能工巧匠,也再粘不完整。

    他缓步走进,一件一件捡起地上的衣服,“今后你我恩断情绝,形同陌路。”

    温淑妃抱着光裸的身子,蜷缩在地上,一言不发。

    陈棠蹲下来,随着刀割血肉的疼痛和流血,身体里曼陀罗花的药性似乎也渐渐减弱。

    他沉默地将衣裳裹在温淑妃身上,然后毅然转身,一脚便将木门踢碎。

    待温淑妃再抬起头时,空荡的室内,除了散乱的碎片和衣角,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失败了,就连她一直认为会永远跟在自己身后的陈棠,也终于放弃了。

    霜灵偷偷跑进来时,就见月光下,自家娘娘裹着衣衫坐在地上。

    鬓发散乱,毫无平日里的从容艳丽。

    “外面可有人来过?”她带着浓重的鼻音,目光有些呆滞的看向窗外的月。

    霜灵摇摇头,赶忙扶着起来,替她整理好衣衫。

    温淑妃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任由霜灵扶着从后门小径,走回了寝殿——

    在西林猎场小住了月余,陈婠的骑射之术日渐精进,整日不用面对后宫里的勾心斗角,颇有几分乐不思归的意味。

    但奇怪的是,自从在那日和自己针锋相对之后,温淑妃一直称病幽居在寝殿中,鲜少露面。

    偶然皇上设宴,就连洛嫔也出席的,却不独独见温淑妃。

    据她贴身婢子霜灵说,自家娘娘水土不服感染风寒,不能侍奉陛下。

    皇上倒也不曾亏待她,宣了随行的太医替她诊治。

    更令陈婠奇怪的,是大哥的异常。

    御驾启程回京的前一日,西林猎场举行了规模宏大的赛马。

    皇上与她坐在猎烟台上,身后华盖遮阳,悠然地观赏场中赛马。

    而大哥身为九营统领,自然在列领头。

    赛马激烈壮观,热血沸腾,但不知何人的马突然失控,将原本跑在前面的陈棠重重撞击,当下便滚落在地。

    猎烟台上,陈婠猛地站起来,却见大哥撑着身子重新站起,那纵马的士兵跪在地上,大哥并未多言,说些什么陈婠听不清楚。

    而后他挥挥手,重新上马,示意比试继续。

    但大哥始终捂住左臂,面色有一丝隐忍的痛苦。

    她看的分明,坠马时,大哥摔伤的应该是右腿,左臂只是牵扯了一下,对于惯于习武的大哥来说,根本无足挂齿。

    但那痛苦的神情,是装不出来。

    晚间陈婠本已经卸了妆容,拆了钗环饰品,不料岫玉过来传话,说是陛下在书房召见。

    待她简单地收拾一番过去时,却意外地见到大哥也在。

    案头和书架上堆着厚厚的折子,即便是远在沧州,朝政上封禛绝不会有丝毫的放松,身虽不在明堂,却运筹帷幄千里之外。

    他刻意留懿太后在宫中,看似纵容,实则已然将长线抛出,引蛇出洞,只待日后时机成熟,收网殆尽。

    欲要取之,必先纵之,封禛深谙此道。

    放下手中书卷,封禛摆手示意她近前来。

    “你替朕劝一劝你大哥,”封禛淡着脸,抬眼扫过静立在原地不动的陈棠。

    不明就里地看向大哥,只见他目光沉沉,显然心意已决,“微臣对天河城地势民情熟悉,朝中没有比微臣更合适的人选。”

    “好好的富贵京都留不住你,年纪不小,仍是独身一人无妻无妾,教朕如何舍得将最亲信的爱将送到西北去。”

    陈棠始终半弓着身子,“望陛下成全。”

    封禛沉默,他本是要将陈棠放在身边留做心腹,晋升内廷卫尉总领指挥使的诏书都已经拟好,回京便要宣召,哪里想到他竟忽然间铁了心要去西北。

    西北的确要塞险峻,为防御重地,但他如今正是招贤纳士的时候,一颗好棋不想放得太远。

    “看来你心意已决,”封禛将折子扔到一旁,“朕最了解你的心性,认定了便不会更改,朕也正是看重你这一点。”

    陈婠虽不知道大哥究竟为何,但凭她的直觉,此事绝非面上这样单纯。

    “大哥若是远赴西北,家中父母靠谁赡养?本宫在宫中侍奉,许久才能回去一见。”

    陈棠早已想好了对策,“高堂康健,父亲为国效力,母亲身体安康,况且微臣并非一去不回,只是暂时替陛下缓解乌蒙之患。”他掀起眼帘,目光如炬。

    那一眼,封禛忽然体解了他的良苦用意,转念之后唇角微扬,渐渐澄明,“既然西北有定远将军青年俊才,镇国将军年事已高,常年驻守西北苦地,也是时候回京都享享清福了。”

    封禛正有意要重整三军,彻底破除懿太后的势力牵制。本想将兵权制衡的局面放一放,但陈棠这一去,刚好造就了天时地利的契机。

    出了栾川阁的殿门,梢头一轮弯月高悬天幕,林间的夜风轻柔寂静。

    陈棠一身韚绸锦袍迎风吹动,走下台阶的脚步有些缓慢。

    “不论大哥为何要走,”陈婠轻叹,“但好男儿志在四方,身为妹妹必当全力支持。”

    陈棠点头,“就要离开京城,日后你在宫中需得更为谨慎,虽然陛下如今对你宠爱有加,但万事皆有变数。”末了又淡淡叮嘱一句,“尤其是温淑妃,尽量离她远一些,越远越好。你心思太过单纯,敌不过那些女人。”

    这一番话,陈婠登时便听出了别样的意味,她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大哥的左臂。

    陈棠冷不防,疼地倒抽了一口气,连忙避开。

    “这是温淑妃留下的吧。”她目光飘远,“不过,只要大哥终于能够放下,从前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陈棠看着妹妹素净的小脸儿,不禁一阵愧疚心疼,自己长久以来的执念,险些将她至于险境…

    他点头,伸手轻轻地揉了揉陈婠的发顶,就像小时候那般。

    也许,只有在宫外,他们兄妹二人才能暂时抛却荣宠地位,毫无顾忌地交谈倾心。

    但今夕一过,陈婠仍做回她的深宫宠妃,陈棠远赴边关做他的定远将军。

    庙堂之远,远在他乡——

    端阳节前,御驾从沧州返京,婉惠妃不在的日子里,后宫由懿太后操持,而选秀的帷幕正式拉开。

    各地符合条件的已满十五岁及笄少女,次第入京,先由储秀宫接管,再由尚宫局的教导嬷嬷们进行初试,体貌特征,高矮胖瘦,一层一层仔细甄选。

    这一段时日里,秀女们是没有机会面圣的,不必惊动天子。



第60章 暗表情思悄无音

    端阳节,乃是登高顺天的好日子,宫中在清凉台设宴,亦是新帝登基的第一个重要节日。

    天儿一入五月,暑气渐来。

    许久不见,这回宫的翌日,众位妃嫔便都要往慈宁宫请安听训。

    一入慈宁宫,见殿中摆设用度似乎焕然一新,紫金画屏,婉香销金。

    再看懿太后一身暗梨花黄西番莲刺绣宫装,气色甚好,更衬得人也年轻了许多。

    想来皇上不在宫中的时日,懿太后过得很是顺心。

    听闻她将赵氏族亲安插在京都任职,除了赵尚仪的父亲任宗正寺卿之外,其他文武职位都有赵家的外戚的影子。

    更有甚者,懿太后还有意升中书令吴硕河补上丞相一职的空缺。

    朝中谁人不只,那吴家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况且吴家小女儿正值二八芳龄,早已列入懿太后的选秀花名册,是头几个重视的。

    懿太后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以为皇上看不穿她的心思,或者,根本就认定了自己的儿子不敢对他的母后出手。

    洛嫔着湖蓝色宫装,坐在最下面,来得早仍是脾性乖僻,不怎么开口,懿太后见她翻不起风浪,索性不去管。

    婉惠妃来得刚好,一身儿绞纱作衬的妃色霓裳,胸前一颗紫玉镶金的坠子莹莹发亮,水灵灵的,样式简单却可见设计针脚细腻,应是好材料手艺。

    殊不知,沈青桑绣工冠绝六宫,陈婠的衣裳只要经她手过,便是凡品也能变得不俗。

    “婉惠妃今日穿的艳。”懿太后不温不火地瞧了她一眼。

    “此次回来,阖宫百花齐放,臣妾便也穿点艳色好应一应景,若不然陛下又该说内务府不给毓秀宫分新衣。”陈婠说的温温和和,倒不是她改了心性,自从在西林猎场穿了回绯色的骑马服之后,皇上便时常旁敲侧击,后来径直就教尚衣局做了些新的宫装。

    虽然衣衫娇艳,但她人淡温润,穿上去不似温淑妃那样扎眼,反而别有一番婉约清丽的气韵。

    懿太后不置一词,倒是一旁站着侍奉的赵尚仪微微笑道,“是婉惠妃娘娘人好看,怎样穿,陛下都爱看。”

    这赵尚仪虽为女官,但因着在太后跟前侍候,自然有些特殊待遇,她不必像尚宫局里的女官一样,严格按照品阶着蓝、朱、赤、紫色制服。

    就比如她今日,藕荷色的夏装长裙,罗带高束,衬出婀娜的身段。

    说起来,这赵尚仪和陈婠皆是属于一类的温婉面相,但赵尚仪出身北方,身量比陈婠高了一些,温婉中带着几分*聪敏,颇有主见。

    而陈婠则是纯粹的柔丽,只看她的样貌,便觉得这女子当真是一丝心计也不会使的。

    婉惠妃悠然落座,在右侧最高处,随口回了句,“赵尚仪在太后娘娘身边当差,越来越会说话了。”

    懿太后看了看时辰,“怎么温淑妃还没来?”

    陈婠道,“温淑妃在沧州时感染风寒,身子不适,恐要来得晚些。”

    “如此,便去传话,教她在宫里歇着便是,传出去,还以为哀家故意难为她。”

    话音才落,就见打殿门外来人。

    芙蓉花的柳纱半袖裙,桃花妆艳光照人,正是温淑妃。

    她盈盈一拜,“臣妾来迟片刻,还请太后娘娘莫怪。这是臣妾从沧州带回来的雪兔毛坯制的团扇,送给太后娘娘,夏日拿在手里扇凉,柔软吸汗,十分好用。”

    霜灵捧着送上前,由赵尚仪下来替太后接过,懿太后点头,“难为你有心,哀家收着了,身子病了该好好养着才是。”

    “谢太后娘娘记挂,已经大好了。”温淑妃款款落座,目光略过陈婠时,微微一顿。

    脑海里忽然却闪过那夜陈棠决绝的脸容。

    这才发现,她门兄妹二人的眉眼间十分相似。

    不禁一时恍惚,然后低头落座,并无交集。

    “后日端阳节,昨儿哀家已经将账册教人送去毓秀宫中,婉惠妃可有所准备?”

    陈婠放下茶盅,“尚衣局新制的夏用宫装已经按照份例送往内务府,再往各宫分配。端阳节所用的五彩线、菖蒲、艾叶还有雄黄酒等物品,臣妾也已经拟好账目,端阳节前就能发放到各宫去。唯有兰草汤沐浴这一项,还是要请示陛下,是赐浴汤池,还是将药草分给各宫自行安排。”

    陈婠娓娓道来,却条理清晰,三言两语便将繁琐的后宫事务梳理顺了,是有些出乎懿太后的预料。

    原以为她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如今倒是小瞧她了。

    办事上头,比从前的皇贵妃要干脆利落不少。

    “端阳节清凉台设宴,仍按照往年的用度开销,不宜太过铺张。”懿太后补充了一句。

    陈婠福了身儿,“臣妾省得。”

    “暹罗国使节前些天抵达京都,进献了许多宝物,哀家给你们每人都留了些,图个新鲜儿。端阳节宴会,听闻陛下要召见暹罗使节。”

    赵尚仪捧着玉盒,一位一位地送。

    打开一瞧,是一枚寸高的乌瓷瓶。

    暹罗国在蜀南郡十万大山再向南,气候炎热潮湿,与中土截然不同。

    陈婠从前在山海博物志上看过记载,便知暹罗国信奉佛教,擅于烧瓷制香,尤其是乌瓷乃稀世珍品。

    “暹罗国最盛名的正是乌瓷和瑞脑香,”赵尚仪轻声介绍,“众位娘娘们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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